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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平生記

疑心生暗鬼

浮云平生記 儋華 2680 2020-02-26 11:05:21

  徐浮云在醉香樓后院住下了。

  很意外,或許是從未聽說過“火鍋”為何物,讓這個酒樓的掌柜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錢掌柜說,后院的西廂小廚房撥給她用,還給她分了一個幫廚,但是她拒絕了,她最重要的秘密就是那些佐料,眼下她也沒有想要賣配料的意思,防人之心不可無,自然要小心謹慎一些。

  她準備做兩種口味的湯底。

  麻辣味的很好說,過油炸了花椒茴香八角豆蔻陳皮丁香桂皮生姜大蒜等料,然后倒入搗好的茱汁,加點當?shù)氐拇筢u,繼續(xù)翻炒,炒出香味了,她就把香料撈起來了。

  虎骨豬骨雞骨都淖水,再重新加入冷水,大火燒開水后丟些生姜和大蒜,小火慢慢熬成。

  可惜的是,錢掌柜找來的牛油沒有派上用場。

  她只化了一點油,就知道不能用了,處理的實在是不太好。

  然后她又用豆腐,雞鴨肉,香菇,大白菜,只加了生姜大蒜花椒枸杞,用大火熬了一鍋奶白的清湯。

  所有添加的原材料,她全部都撈出來了。

  僅余湯。

  錢掌柜看著兩種顏色的湯,取勺嘗了嘗。

  “這個紅色的湯,味道點,”他想了想,又繼續(xù)說,“奇特,聞著很香,只是,我倒是覺得,這個白色的湯味道更精妙!”

  徐浮云懂他的意思,地域差異,每個人的口味也不一樣,就像有的人能吃辣,有的人不能吃辣。而香辛料在這里從來沒有用過,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錢掌柜沒有一棍子打死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她決定重新再做,減少香辛料的比例。

  任何新事物,被接受都有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

  湯出鍋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嘗過,這次麻辣鍋做的應該是比較有水準的了。

  只是,這里的人還一時接受不了。

  于是,又反反復復嘗試了三四鍋,錢掌柜最終發(fā)現(xiàn),第一次的味道確實是最好的,那種香,是讓人沉迷又難以釋懷的。

  佐料不夠用,她又出去買了一些回來鹵肉。

  這一次,錢掌柜終于不再小瞧,他發(fā)現(xiàn)徐浮云鹵的肉,跟酒樓里的鹵肉很不一樣,味道簡直絕了。

  如果能把那鹵肉的配料方子弄到手,就最好了,他頭一次,產(chǎn)生了這樣強烈的想法。

  他決定等事后就跟徐浮云提買配料方子的事兒。

  臘月二十五,醉香樓二樓的房間都被包了。

  徐浮云挺好奇,這次來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大人物。不過,那些都不是她該操心的事兒,她只想趕緊拿到錢,回家過年。

  一早起來,她就開始熬湯燉肉了。

  錢掌柜忙得腳不沾地,過來叮囑了幾句。

  她今日只管火鍋底料和鹵肉,錢掌柜說必須要新鮮的,所以,她也只得遵從。

  大廚房里的情景她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照看小廚房里的火,一會兒看看湯,一會兒看看肉。

  過了午時,終于歇了口氣,總算是忙完了。就等貴人們吃完走人了,她就能拿了錢回去了。

  忙了一大早上,連早飯都沒顧上,眼下也沒有到后院用飯的間,于是她溜到大廚房里跟人要了兩個饅頭,一手拿著一個,一邊往回走一邊吃。

  醉香樓二樓丙字間一號房正對后院的窗戶口,站著一個身形俊逸的玄色褚衣男子。

  男子的身形一半隱在窗后,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后院里的那個女人。

  見人進屋去了,他才收回目光。

  褚衣男子側頭對身后的人說了一句。

  “那個女人,速去查一下?!?p>  只見一道灰色身影一閃而沒。

  褚衣男子回到桌前坐下,手指緊了緊,眉頭微皺。

  周重山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個女人和徐四娘長得一摸一樣,但徐四娘半年前就死了,林春嘯因此深受打擊而去了北地守疆。

  他一直都瞧不上徐四娘,徐四娘那女人慣會嬌柔做作,蠢笨無知,半點兒也比不上溫婉賢淑的三娘子。

  偏偏林兄就喜歡那個女人,怎么也不聽勸,那個女人病死的消息傳出后,林春嘯就此消沉了一個多月,黯然離開。

  而他作為林春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好友離了中都,遠赴北地。

  可是今天,他竟然又看到了那個女人。難道她沒有死?

  周重山的臉色越發(fā)陰沉。

  過了莫約兩刻鐘,灰色影子回來了。

  “稟主子,那人是王家村的,也叫徐浮云,在酒樓幫工,和酒樓掌柜相熟?!?p>  “這么巧!”周重山下意識的轉(zhuǎn)動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地上跪著回話的人靜靜候著。

  “去王家村查,事無巨細,一一回報!”

  “喏!”

  周重山聽完回話之后,心里卻更加煩躁,他在屋內(nèi)來回踱了幾步,始終坐不住,他一把拉開門,往甲字號房看了一眼,然后徑直下樓去了。

  甲字一號房的馮靖的管家時刻留意著那邊的情況,見此,立刻和馮靖請示,馮靖聽后無奈的苦笑一聲,唉,這位小祖宗,誰也惹不起。

  馮靖吩咐,“著幾人遠遠地跟著,別去打擾!”

  馮府管家忙下去安排。

  坐在右手的吳義逸隱約聽見幾個字,眼神隱晦的閃了閃。

  周重山出了酒樓,心里那團怒火越燒越旺,只顧自個兒向前走,清風和清塵兩個小廝不敢多問,只得寸步不離緊隨身后。

  不知不覺竟然出了東街。

  他茫然的站在路口,看著城門口黃縣兩個大字,愣住了。

  仿佛過了很久,他才回過神來。

  輕輕吐了口悶氣,說,“回去吧?!?p>  他對自己的失態(tài)舉動十分懊惱,他以為自己離開了中都,離開了那些人,一切都會好起來??上н@一切,在遇到那個女人之后,就全亂了。

  都怪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三娘就不會委屈嫁給趙恒那個混蛋。如果不是她,林兄就不會遠離中都,那個女人就是個禍害。她本和林兄定親在前,后又招惹了趙恒那個混賬東西,趙恒那廝不過是與他們斗勁兒,才故意接近她,和她虛情假意罷了,那個女人,真是愚不可及,竟然要和林兄退親,退親不成,又使計想讓趙恒娶她,結果卻害了三娘。

  想到這里,心里驀然一陣痛惜。

  為了不再聽到她的任何消息,自己竟找了借口遠遠地躲到鄉(xiāng)下來,在別人看來,也不過是個笑話。

  他凄然的仰頭一笑,眼角的濕潤最終在冷空氣里消失不見。

  回到馮府,他又成了平日里那個冷峻的少年郎。

  次日晚間,灰衣男子回來將調(diào)查的所有大小信息都詳盡的告知。

  周重山眉頭深鎖。

  “你是說,她與其他男子同???”他陡然提高聲音,五指收緊,手中的杯子頃刻裂開,“竟然如此無恥!”

  “是與一對婁姓夫妻住在一起,婁家的房子被雪壓塌了才投奔她,村里人與她交往甚少,有些不好的傳言?!便y翼小心的回復。

  “如果真是她,那些傳言也不奇怪了。她一直都是那樣的人,不管走到哪兒都是。”周重山語氣里藏不住的鄙夷。

  “還有……吳縣令也曾派人調(diào)查過她,皆無所獲。”銀翼說。

  他想到他看到的后山墳堆似的炭窯,和屋里擺滿的大大小小的罐子。

  “只是,似乎她和普通的村民有點區(qū)別,她會燒炭,還會做菜,據(jù)醉香樓的掌柜說,昨日的酒席上叫火鍋的菜,就是她做的。”

  “女子會些廚藝沒什么出奇?!敝苤厣讲灰詾橐?。

  銀翼靜默了一會兒,又低低的說,“竊以為,她和郎君所說的徐府四娘子,應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p>  “哦?”周重山的眉梢高高起。

  他瞥了一眼一身灰衣的影子,銀翼是母親安排在他身邊的人,聰明又穩(wěn)重。

  “馮府的周姑太奶奶有座莊子,就在王家村?!便y翼低著頭不經(jīng)意的說道。

  “既如此,那就去看看?!敝苤厣街刂氐姆畔卤?。

  他看著杯子里的水晃了幾圈又恢復了平靜,心里好似放下了一塊石頭。

  林兄那里,暫時不用去信了。

儋華

寫完這一章,覺得第一章好像,應該,也許埋下過伏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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