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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倦

洛水河畔有洛仙(特別篇)

纖倦 伸夫 3479 2020-04-28 22:29:08

  (我曾經(jīng)想象過“一自楚王驚夢斷,人間無路相逢。”這樣的心情,但是不曾想過,有一個人代表了這種心情。

  又一次的相見打破了無路相逢,我以為那只是一個渺小之人的妄想,但是你的出現(xiàn)裹挾著多日來所有的情絲,宛若謫仙,飄入我的眼簾。

  我不曾想過,會出現(xiàn)類似林澤那樣人物的女體,你讓我大開眼界,我往日所有的妄念在相遇的瞬間就已經(jīng)粉碎。

  我情愿在那個所謂的盛會上作丑,也想要一書胸臆,也許丑陋的我不應(yīng)當(dāng)玷染那高傲的選拔,但是由著心中的欲望的驅(qū)使,我來了。

  我沒有什么能夠稱得上厲害的部分,能夠拿到那一張門票,已是萬幸,那一張?zhí)┨鼓峥颂柕拇?,讓我永世難忘。

  我嫉妒澤哥,他輕易地辦到了我需要窮盡半個月的難事,相比林澤,我在那個角落里顯得黯淡無光。

  于是,我開始害怕,我害怕著一些莫須有的東西,那種東西源于我自己心中的惡念,如跗骨之蛆。

  當(dāng)即將上船的時刻,我大約明白了楚襄王有許多應(yīng)當(dāng)記住的事情,卻能深深地記住一個夢,并且讓所有人都記得那一個夢。

  無論是什么樣的題目,我只想寫你,對于那觸不可及的存在,我只想寫出即使如同笑話一般的文字。我的目的極其純粹,又極其充滿了欲念。

  在這個我極其厭惡的城市里,你像那一道光芒,是那個唯一的救贖。我哽咽著,說不出的話,只想藉由那荒唐的紙,寫下荒唐的文字。

  當(dāng)?shù)谝淮我姷搅譂傻臅r候,我就在感嘆,世間竟然有這樣的人物,正當(dāng)我以為是唯一的時候,你仿佛如初生的朝日,刺穿了我的眼睛。

  至此,我昏暗的人生開始有了一些顏色,也許我的振作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中,是一個可笑的事情,但是我愿意拋棄惡黨的尊嚴,嘲弄著自己的過去,漸漸地向著時光盡頭的你緩慢蹣跚。

  你是我的終點,你是我心中最后恩賜。

  想起自己貧瘠的精神,我總是忍不住和林澤比較,但高尚如他,是不會想到我的想法。

  可能隨著我們的老去,我仍然會羨慕他的完美,想起自己那寒酸的青春,不值一提。我始終將他放在自己的心里,他是我逐漸邁向你世界里的模板。

  我不曾忘記那個奇妙的時刻,那個雨夜,那個昏沉得宛如我內(nèi)心的天空里,你在那個惡劣的時空里,那個遺世獨立的樣子,那個綻放著的微笑,那個治愈的問候。

  我許久不曾記得,和我打招呼的人群里,如今會出現(xiàn)這樣的完美。)

  中二病的段瑞如是想著,光是見上了兩面,段瑞整個人都快化佛了,一種類似于上了天堂的既視感。

  至于段瑞為什么會將這兩個人想到一塊兒,自然還是因為同樣完美的面容了,在當(dāng)初幼稚的段瑞心里,長得好看宛若一張燙金的名片,而才華橫溢的兩個人就顯得更加了不得了。

  見識了林澤那個單純的心態(tài),只有感嘆自己的身處泥沼。顯然段瑞那個時候是自卑的,但段瑞自己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另一方面的完美,在黑色方面的完美,而隨著洛畫的到來,段瑞的那份完美就像黑色玫瑰花紋的瓷器上有了一絲裂紋一般。

  這些細微的改變,致使了段瑞日后命運和人生雙重折磨的劇痛。

  顯然惡黨的向善不會是因為一個小女孩的簡單問候,但是段瑞本身就不是一個純粹的惡黨罷了,段瑞成長至今,是因為家庭,身份和所受的教育種種因素所造成的。

  段瑞同林澤是不一樣的,林澤不染纖塵,是因為他的三觀,他的思想全是由書籍締造的,而段瑞沒有那些門檻,林澤僅遭受一次霸凌,就幾近崩潰,是因為書中的丑陋第一次跳脫在了現(xiàn)實里,而段瑞經(jīng)歷這些,就像是家常便飯。

  兩個人截然不同的軌跡,讓他們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不一樣的情感路程。

  但遺憾的是,段瑞心里的洛畫,和現(xiàn)實里的洛畫不太一樣,盡管都是一樣的單純就是了。

  那是來到四區(qū)的開始,段瑞仿佛就有那種特殊的吸引力,很快迎來了和七區(qū)差不多的處境。

  和林澤不同,段瑞來到七區(qū)的開始,沒有絲毫的幫助,從一個最底層的做起,不像林澤開始就有一層漆黑的背景。

  那晚,段瑞像往常一樣被人追著,只是天氣漸漸深沉,疲于奔命的腳步也漸漸地緩了下來,在后面追著的幾個小流氓也逐漸放慢了腳步,沒有什么貓耍老鼠的興致。

  段瑞像往常一樣,跑著跑著發(fā)現(xiàn)后面已經(jīng)沒有人了,就放松了心態(tài),大約今天的日常要在這一場陰雨之下快要結(jié)束了。

  他手上的傘柄已經(jīng)折了,衣衫上也是有一些傷痕,碩揚那白色的校服上血跡點點,自來到碩揚以后,和在七區(qū)一樣,開始著自己的路。

  也可能是因為自己最近太心急了,挑翻了不少人,就一直被人追,而自己的班底還沒有完全,沒有任何的援助,同時散播了那個謠言,給自己的游戲從一開始就打開了地獄模式。

  但段瑞何嘗不想在四區(qū)那些老牌地頭蛇面前表現(xiàn),抑或者在李稚那兒交上一張完美的答卷。

  無疑,來到四區(qū)以后,段瑞的野望沒有停歇過,宛若高山上的滾石,開始了就不曾停下。

  走到了一個小公園里,今天這個惡劣的天氣看來也不能去新月了,想著晚點再回李稚的家里,沒錯,段瑞和父母說是住校,但其實是和李稚住在一起,只是沒有尋求別的幫助。

  直到要站穩(wěn)腳跟之時,才能大大方方地告訴所有人,我是新月的五當(dāng)家。當(dāng)然這一條路注定漫漫。

  雨下的越來越大,段瑞渾身已經(jīng)濕透了,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一條喪家之犬,但是段瑞的心里卻是有些痛快的,他喜歡雨,喜歡和雨相伴的日子,這比和家人在一起要愉快很多。黑色亮麗的長發(fā),濕透了垂在鼻梁上,遮住了面前的視野,段瑞將它們絡(luò)向了后面,露出了額頭。

  雨水沉重地滴在了臉上,段瑞爽快地用手抹了下臉,走到了湖邊,湖的一旁是濃蔭,有一個個長椅在濃蔭之下。

  走向長椅那邊,背后是一個小河,坐在長椅上,在遠處沒有察覺出什么,直到來到近處,才意識到旁邊有一個女孩坐在那兒。

  段瑞本想把衣服脫下來擰干,看到她估計也只能作罷。

  洛畫就那么坐在那里,看著段瑞被人追著,直到往這一塊接近,本來是在看書的,但是天色漸漸黯淡,也就看不下去了,遠處段瑞朝著自己靠近,心里微微有了一絲慌亂,但心里隱隱有一些興奮。

  尤其是看到了那個粗狂的少年仰天捋后了長發(fā),擦拭著臉上雨水,盡顯那豪邁的氣質(zhì)。

  段瑞坐在長椅上,卷起了褲腳,遠遠地看著面前的小河,河面上雨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心情卻有些愉悅。

  又轉(zhuǎn)頭看向了洛畫,她宛若一個森林深處的精靈,在黑色的濃蔭下眨巴著明亮的眼睛,他從她眼角里看到了單純和好奇。

  是菁才的校服呢,看來是個好學(xué)生呢。段瑞心里犯著嘀咕,他以為自己這樣的邪魔外道,在這些好學(xué)生的心里向來是厭惡和惡心的存在。

  但洛畫是個很單純的女生,絲毫沒有看出段瑞眼里的不屑,或者說她只是個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好女孩兒罷了,她簡單說了句

  “你好?!?p>  “好?!倍稳鹬坏鼗亓司?,仍目視前方。

  良久的沉默之后,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喜歡下雨么?”

  洛畫看穿了段瑞的本質(zhì),卻看不清段瑞的心情,顯然在這個時候問候的重點不應(yīng)該是這個。

  段瑞怔怔地看了她一眼,恰恰看到洛畫也在注視著他,段瑞仿佛心靈被貫穿,微微頷首,一縷潮濕的發(fā)絲垂向額前。

  盡管周圍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段瑞仍然看清了洛畫手里的書,是《巴黎圣母院》。

  洛畫一直注視著他,看得他有些發(fā)毛,洛畫一頭披肩秀發(fā),長相自然是完美,精致的瓜子臉,臉有些小,嘴唇不點而紅,在雪白的肌膚下顯得有些誘惑,完美的櫻桃小嘴,整個面容如畫般自然,鵝頸修長,靈動的眼睛始終放在段瑞的身上。

  段瑞此時在之前的雨水沖刷下,有些狼狽,額角新添傷口,雨水的擦肩,顯得蒼白,狹長的眼瞳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沒有林澤那么好看,嘴唇是臉的敗筆,因為略微有些厚實了。夏季校服的領(lǐng)口松垮,隱約可見那精致的鎖骨,同樣白色的肌膚,在與洛畫相比較,顯得黯淡了許多,濕透的汗衫下,是腹肌的陰影,消瘦的段瑞給人一種陰柔的美感,大約是雨里的緣故。

  “你覺得雨是什么顏色?”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宛若梵音,暗含著命運的意味。

  段瑞聽得那句如夢囈般的話,順口說道:“是黑色?!?p>  段瑞覺得有些櫻花莊的味道了,可惜自己大概長得太丑,有些煞風(fēng)景。

  美人聽到了有趣答案,微微一笑,那傾城一笑,仿佛世界都在這一刻轟然崩塌了。

  剎那間,段瑞只覺得一眼望穿萬年,那嫵媚的笑容,像是穿越了時空,讓遠在歷史的轉(zhuǎn)角中的景象合在了一起,對應(yīng)著的微笑重合在了這一刻的時光里一般,多個場景如層層疊疊的鏡面重疊在一起,似有褒姒,似有妲己,似有貴妃。

  段瑞腦海飄忽之時,心中很自然地暗嘆著,我大約是見到了。

  洛畫聽到了那脫口而出的答案與心中的期待暗合,也有些迷醉。

  兩個人只是坐在長椅上,卻像是連著這長椅一起跨越了時間萬年,心頭同時涌起了似曾相識的味道。

  美人朱唇輕啟,又是宛若琴聲“我叫洛畫?!?p>  段瑞像是如夢初醒,那如夢如幻的感覺總是有些短暫的樣子,這次他仍然沒有擋住自己心頭的悸動,下意識地贊道好名字。

  “那些人為什么追你?”洛畫平淡地問道,但是心中好奇難抑,她很單純地就問出了口。

  段瑞嘆了口氣,沒有作答。

  洛畫卻仍然盯著他看,什么也沒有,只是乖巧地看著他,眼瞳雖然靈動,內(nèi)里卻有些無神。

  段瑞笑了,唇角牽動了傷口,有些疼,但還是放肆地笑著,沒有任何的影響。只是他無聲地笑著,沒有作答。

  洛畫沒有追問,但是看出了他笑容下的哀情,又純粹地問道:“疼么?”

  段瑞這時再也笑不下去了,只怔怔地看著她,看著美人心疼地望著自己的傷口,脖頸上的,眼角上的,鎖骨上的,嘴角上的,全是些青紫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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