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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倦

第二夢

纖倦 伸夫 3240 2020-05-01 21:06:00

  但說到底,楊芡最后還是沒有為林澤做些什么選擇,也許只是覺得提前就定下了前途什么的,對于林澤而言,無疑是一道枷鎖。

  無論如何,林澤今后的履歷上必然有這么一條就是了,當然那些人也不過是想知道一個意向罷了,要說直接招攬,恐怕林澤的面子還不夠,楊芡只是彬彬有禮地寒暄了幾句。

  當然也不是什么好處都沒有,至少她倆的名字出現在了雜志上,無論是林澤的學業(yè),還是楊芡的工作都有了些便利。

  離開了二區(qū)這個大學林立的學區(qū),楊芡和林澤決定去約會。

  四區(qū)的街頭,天氣寒冷,雖有一日映在空中,但也只能釋放著微弱的光熱吧。兩人漫步在街上,牽著手,悠哉悠哉。

  林澤還是沒有壓下心中的疑惑,問道:“你后來幫我做了選擇么?”

  楊芡粲然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調皮的虎牙,“我傾向那個臨海外國語的日語系,想來那老者是沖著你的文風來的,只是我沒有說什么意向,我覺得到時候你自己應該會選,過早的選擇也不是你愿吧?!?p>  林澤會心一笑,果然于他知之甚深者莫過于芡,讓她選,是尊重她的意見,同時也是在踐行諾言,她辭意,又是來自芡的尊重。

  兩人心里都很清楚,雖然林澤的社交能力等同于零,但不能說,他不會用辯證的眼光來看待問題。

  林澤心情說不上來的舒暢,接下來就是迎接新年了,當然是農歷的新年。

  楊芡的心情也不錯,就和林澤在路上說些閑話,不禁問道:“陸凌家是一室一廳,你睡哪兒?”她有些好奇,當然也有些在意林澤掛在嘴邊的凌姐。

  林澤邪異地瞥了她一眼,楊芡不免有些害羞了,鼓囊起了小嘴,讓林澤看的有些心神激蕩。

  一會兒,林澤憋不住了,就笑了,“我和她只是家人,一直都是睡在沙發(fā)的,想讓我和你一起住也未嘗不可。”

  楊芡羞紅了臉頰,她自然也聽的出弦外之音,就甩開了林澤的手,有些惱了,賭氣道:“你要來么?”

  林澤欣然地點了點頭,顯然貫徹了段瑞之前傳授的不要臉的套路。

  楊芡撲哧一笑,“小孩子腦子里怎么全是些亂七八糟的?!?p>  林澤又認真地說道:“其實不小了?!?p>  楊芡瞬間就聽懂了,臉色緋紅,氣得快步向前走著,甩開了林澤。

  林澤上前抱住了她,楊芡象征性地掙脫了一下,也沒有反抗,楊芡只恨恨地說道:“我現在是栽在某人手上了?!?p>  林澤轉過了她的身體,讓兩人面對面又抱了起來,林澤正色道:“我不想漂泊了,今年住在你家吧?!?p>  楊芡愣住了,也用手臂環(huán)著林澤的身軀,胸膛擠壓在一起,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良久,林澤松開了環(huán)著楊芡的手,四目相對,眼神中說不盡的溫柔,楊芡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有些害羞,就低下了頭。

  林澤伸出了手,楊芡乖巧地也伸出了手,又牽了起來。

  林澤想了想,覺得今天還是有些不務正業(yè)了,就認真地說道:“跟我回新月吧,那是我第二個家。”

  楊芡會意地點了點頭,仿佛林澤說什么,她都是一樣的應和,兩人之間的主動和被動,似乎不像想象中那樣。

  兩人無言,良久,也沒有找到什么像樣的話題,來到新月,林澤像厲奈時期的自己,照常找孫韶謙點了杯雞尾酒給楊芡,自己走進了內室。

  林澤從柜子里將筆稿去了出來,當然沒有那一大盒情書了,柜子里仍然零零散散的有一些瑣碎情書和明信片。換上了招待的衣服。

  將筆稿遞給了楊芡,自己就去忙工作了。

  李稚正好也在店里,看到了楊芡,朝她點了點頭,卻走向了她的身邊,輕聲地說道:“林澤還小,你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有些克制才好?!?p>  李稚雖然微笑,但是嘴里的話卻絲毫沒有留情,顯然李稚完全只站在林澤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也讓楊芡的心里蕩起了一抹暖意,還有人和她一樣,衷心地為林澤著想呢,那有些不留情面的話,沒有讓她心中產生慍怒。

  楊芡會意地點了點頭。

  林澤在酒柜旁看到了李稚的低語,搖了搖頭,哀嘆著。

  這時一只肥軟的小手拍向了林澤消瘦的肩,林澤心中揚起了一絲寒意,扭頭看向身后,是李玥不懷好意地笑著。

  很遺憾,林澤第一反應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他拉著李玥回到了內室,絲毫不顧少女的呼喊,

  “喂喂喂,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么?”

  內室里今天正好沒人,也沒人打牌,也沒人看不健康的東西,也沒人在里面休息,似乎正適合兩人說悄悄話。

  李玥佯裝吃醋,氣鼓鼓地說道:“好啊你,有了新人忘舊人啊,”

  羞得林澤急忙捂住了她的嘴,擺出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當然是裝的,輕聲威脅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這些還有別人知道么?”

  李玥抓住了林澤捂住自己嘴的手,輕輕放下,雖還是風輕云淡,但是心中卻頗有些驚濤駭浪的滋味,淡定地說道:“就我一個人,那天看到你和楊老師在噴泉那里...”

  林澤有些羞惱,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顯得有些懊惱,那時候為什么就沒有注意到她?

  李玥聲音越來越小,嘟囔著些“見色忘義”、“渣男”什么的。

  林澤無奈辯道:“芡下定決心是不易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保密,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p>  李玥奸計得成,但是心中卻有些失落,明明自己才是有利的一方,卻全然沒有勝利者的喜悅。

  有時候,感情上的博弈與得失,沒有那么簡單,也沒有那么容易衡量。

  李玥雖然心中黯淡,但是面色柔和,佯裝著喜悅,安慰著林澤,“放心,不會讓你做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的。”

  林澤淡淡譏諷道:“但愿就你一個人?”

  李玥也不甘下風,“你既信不過我,又何苦讓我替你保密?!?p>  說完,仍然想要保持著強勢的姿態(tài),面色卻有些誠實,眼眶濕潤,有些潸然淚下的感覺。

  林澤心中自有了些愧疚,想要安慰她,手伸向她的時候,卻僵硬地停在了空中,此時浮現在林澤眼前的,是厲奈那無情的一刺,林澤溫柔的心里如同刀絞。

  兩人終是有些不愉快。

  李玥生氣地用掉了那一個愿望,“希望你以后還能和我聯系,就單純的聊聊天也好?!闭f完,那雙大眼有些無神,但是神色多少有些懇切。

  林澤冷淡地頷首,背向了她,那冷酷的背影,也許會長存在她的心底吧。

  那次吃過飯以后,李玥調查了一番,當然那些不客觀的謠言也一并了解了,得知林澤的人品,心里略微多了些冷意,但時至今日,林澤的表現一改評價。

  那種絕情的味道仍然蕩漾在李玥的心底,但是悲傷之中卻隱約含著些欣慰和暖意,至少曾經喜歡過的他,沒有那些人嘴里的那么不堪。

  李玥神色黯淡的離開了新月,卻多少有些解脫的感覺。門外兩人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對于那個只會把表情擺在臉上的無瑕少女來說,大約也是一種奇怪的成長。

  林澤的心里沒有什么不忍,只是有些纖細的疲倦感,也許從短期情感角度來看,林澤的舉措有些失當,但是從長遠的理性角度思考,長痛不如短痛。

  冬日的夜晚總是早到,今天也不例外,恍惚之間,天空也不像那黑寶石一樣的色澤,而是趨向于灰色,又是一個白夜。

  林澤不再是當年落魄的賞雪者,只是看到那些白色的絮狀可愛,心中仍然有些感慨萬千。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現在我的生活自是不錯的了,林澤淡淡嘆道。

  李玥注定只是他人生里的一個過客,一個熟人,但他不知道的是,李玥也曾是他這一段以及往后一段的見證者。

  林澤在下班之際,簡單的將這些情況告知了楊芡,楊芡畢竟年長,沒有什么特別過激的反應,也讓林澤的心里放下了一些束縛。

  楊芡只是有些感慨而已,相對于承受能力極差的厲奈,楊芡顯得成熟穩(wěn)重的多。

  兩人共撐一傘,走在雪夜之間,沒人知道為什么會在今天突然開始了雪,如能夠恰逢其會在圣誕節(jié)下雪,可能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吧。

  但說到底,這些心境的變化,從來都不是一場雪能夠烘托的。

  至于林澤那些多余的擔憂,在楊芡的安慰下,也就放下了。

  林澤自與楊芡交往以后,整個人的精神都上了一個臺階。不再像以往那樣懶洋洋的了,至少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催作業(yè)的人。

  林澤痛并快樂著,補著寒假作業(yè),順帶忙活著自己的私小說,日語的進程也在推進著。

  林澤的生活再次被一些在乎他的人塞滿了,雖然是為了自己欣喜的事情,無奈地安慰著自己,都是為了以后呢。

  顯然林澤現在什么也沒有,年齡也沒有足夠的說服力,承諾宛若一戳就碎的紙,但是畢竟從這時候開始,才大約有了些理想的痕跡。

  “終于到了我喜聞樂見的一段了,為什么你前面要用厲奈鋪墊?”段瑞興奮地搓著手,卻有些不解。

  林澤看著剛跨過而立之年的段瑞已有些垂垂老矣的樣子,還能保持著這么劣跡的心,真是不知該為他感到悲哀,還是為他感到欣慰。

  “其實這個喜聞樂見的時間也沒有多長罷了。”林澤似哭似笑的表情,宛若那年馬爾代夫群島上桐本知鶴左胸上的能面。

  命運竟詭異的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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