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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倦

風繼續(xù)吹

纖倦 伸夫 3205 2020-05-04 22:08:19

  開學了,眾人忙忙碌碌地來到了學校,要開始備考中考了,其實從上學期開始就已經要復習的趨勢了。

  對于大多數都是臨海本地人的碩揚來說,政策的優(yōu)惠,讓他們不必要像別的地區(qū)一樣努力,就能擁有優(yōu)質的教育資源,所以整體還是渙散的。

  林澤照樣持續(xù)著自己發(fā)呆的日常,即使是楊芡也不愿意去管他,一戰(zhàn)成名之后,即使他在課上吃午飯,或者直接早退,也不會有人說什么了,碩揚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文科天才,自然是像供著大爺一樣。

  對于林澤而言,他想要的低調生活是徹底沒有了,有時候校長和領導巡視的時候,逛到這個初三七班,也會特地叫林澤出來,說些無所謂的奉承和好話,讓林澤打從心底里覺得惡心。

  林澤在這個學校依舊是校霸的存在,雖然黑色的空間因為段瑞的到來,被擠壓得不成樣子。

  林澤聽說那以后,段瑞很忙,具體忙些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段瑞和黎昊兩人像當初在馬爾代夫一樣要好得不得了,當然林澤最近總是在忙著自己私小說的事情。

  翻看了許多霓虹戰(zhàn)后文學的書籍,上課幾乎就有些無聊,楊芡給他買了個新的蠻別致的馬克杯,時不時讓周漣幫他泡咖啡,在上課的時候就像是在吃下午茶。

  懶懶散散的樣子,每天都能看到楊芡自是一種不錯的感覺,雖然現在還是住在凌姐的家里,但是偶爾也會跑到楊芡家,羞得楊芡總是在第二天上課惡狠狠地盯著他看。

  中考是不必中考的,林澤自然能拿到推薦,臨海排名靠前的高中不至于,例如菁才,松江之類的是不太可能的了,畢竟是外來人口,但是一般的高中至少還是很樂意接納他的。

  外來人口幾乎上不了普高,只能選擇職業(yè)學校,這讓許多人在中考過后,亦或者初中階段就不得不回老家上學。

  很顯然段瑞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后,也不得不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了。

  能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看著小說,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臺上辛勞地講課,大約是件幸福的事情,到了晚上還可以調侃楊芡今天又過了一天努力的生活。

  這種完全相反的生活模式,讓已經步入社會成為社畜的楊芡羨慕不已,只能哀嘆自己天賦不夠罷了。

  林澤的生活習慣不像是北方人,喜愛吃海鮮,喜歡文學,審美偏向于精致和完美,面容也不如經典的北方人那么粗放,顯得不像是任何一個地方的人。

  周圍的人一面享受著優(yōu)惠的政策,一面刻苦地學習,甚至要求加長晚自習的時間,將時間拖到了和別的地區(qū)高中一樣的九點半至十點多,一種比你家境好,卻和你一樣努力的存在,打從一開始,各地區(qū)的教育就已經拉開了極大的差距。

  林澤這時還沒有體會努力的喜悅,整個人就已經像個懶散的廢人一樣了,有時候天賦的差距真的能夠讓人崩潰。

  每天上完八節(jié)課,自然是去打工,有時候會陪一些人喝些小酒,就是自己的工作了,偶爾能在新月里遇到段瑞,會和他打打招呼。

  放假也是過的很簡單,不是泡在圖書館里搜集資料,查閱文學方面的論文,就是在新月里幫忙,楊芡只是有時不用看晚自習了,就回來到新月里,看著林澤誠懇工作的樣子。

  林澤已經快要比楊芡高出一個頭了,接近一米八的林澤,身體則是顯得有些消瘦,至少比起以前近乎完美的構造,要顯得有些修長了。

  兩人走在一起,像是街頭隨處可見的情侶一樣,兩個成熟的面孔擺在一起,顯得正常而自然。

  林澤的眼瞳隨著書籍的堆砌變得有些蒼朽,從眼角能夠看出一絲疲倦之感,從來都不像是一個學習的人,一個懶漢有這樣的眼神,有些奇怪。

  但是楊芡心里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的僅是心疼,她知道林澤的經歷怕是要比同齡人豐富許多,所以論及心理年齡,要大上許多。

  漸漸入春了,天氣有些升溫了,隨著春困的到來,某個懶散的人卻沒有正常印象當中那么嗜睡,這時候仍在勤奮努力的林澤,漸漸地讓人有了些改觀。

  今天正好是周三,楊芡沒有晚自習的看管,就和林澤一起早退了。

  林澤顯然是要去打工的,楊芡正好隨他一起去新月里,當然兩人走出校門的順序是錯開了的,以免惹人誤會。

  林澤來到新月,看到李稚在吧臺上打著哈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走了過去和他打了招呼。

  李稚也只是抬了抬手,繪了那么兩下,眼睛仍然是半睜半開的感覺,不知道晚上是做了什么,白天這么累。

  走進內室,看到新月大家仍然是一副有些慵懶的姿態(tài),孫韶謙和其他人在搓著麻將,當然也不帶錢,隨意地打幾桌,新月是禁賭的,有興致的可以去臨海的夜間賭場,新月不能賭錢,這是李稚一再強調的。

  林澤向來很欽佩李稚的經營理念,按照李稚的自我嘲諷,“我可不像我老爸,不過也差不多沒什么人性了,有點底線,讓我心里稍微舒服一點。”

  他選擇一個稍微僻靜的地方,沒準備做成什么夜店之類的庸俗玩意,雖然有些小資情調,價格還有點小貴,但是氛圍還是不錯的。

  當然一切都建立在雄厚的資本之下,李稚只希望這家酒吧不怎么亂而已,但是踐行起來,那些條條框框就多了起來。這也是為什么工資相較同類酒吧的服務員要高出那么多的原因。

  林澤細細地品味著,覺得人無論做什么總是要帶著點良心的吧,微微一笑,來到自己的柜子,換上了侍應的衣服,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楊芡這時也正好來到了酒吧里,包里還裝著要批改的作業(yè),當然還有她的筆記本電腦包,林澤看到她,心里甚是歡喜。

  走到吧臺一角,從酒柜上選了一罐咖啡豆,熟練地用起了咖啡機,精心的研磨了起來。

  時光過得很慢,與其說是時光慢,不如說是林澤那細致而優(yōu)雅的動作,顯得從容而精致,就像是聽著八十年代張國榮的《風繼續(xù)吹》一樣,當然林澤的氣質可能就很符合這些吧。

  此時店里的客人還不是很多,林澤現在當然只想專心地為眼前人服務。

  楊芡雖是在認真地改著作業(yè),但卻有些裝模作樣之嫌,時不時地偷瞄林澤那個方向,有時候兩人四目對視,不免有些尷尬。

  林澤看到她偷看的狡黠目光,不免有些發(fā)笑,他想起自己在《冬彌》里寫到過的戀愛的一種顏色,那是他自己發(fā)明杜撰的顏色,叫做免色,是一種描述著暗戀的隱晦之情。

  不免有些神色自若,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些,兩人大有些八十年代拍拖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林澤終于端起了盤子裝上了那一杯精心的咖啡,送到了楊芡的面前。

  楊芡看到他走了過來,心中也是充斥著喜悅,林澤放下了咖啡,坐在了她的旁邊,抱了她一下,又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覺松開了,大約時間一長,恐怕某人就要挨罵了。

  李稚其實有些微微的醒了,看到這一幕,覺得有趣,就也不做聲,沒有了昔時的調侃,眼底盡是羨慕之色,只是埋藏在心里的痛苦,僅僅幾人知曉。

  很快,客流量緩緩上升,天色漸晚,夜幕的降臨,酒吧里又匆匆地來了幾個疲倦身影。

  新月始終都不太像一個娛樂場所,更像一個驛站,收容著這些疲憊追逐在金錢利益路上的人們。

  林澤見到了幾個許久不見的熟客,心中不免也有些久違的感覺,上前熱心地打了招呼,一如既往地推辭了小費,聊了聊最近的境況。

  林澤自以為的熱心,其實顯示在面上卻含著些冷意,但是這里的大叔們都知道林澤的性格。

  縱使生活完全沒有接軌,甚至利益相反,追求相反,但總是能在一些男人間的話題下,有一些愉快的聊天。

  天色盡黑了,透明玻璃窗戶顯現著都市艷麗的景象,室內氣溫也有些下降,林澤宛若一個紳士,從自己柜里拿出了自己的外套給楊芡披上,兩人相視盡是情意綿綿。

  不像大多數人的戀愛,他們之間的感情體現在了細微之處,沒有太多的甜言蜜語以及莫名的感動,當然這些要讓林澤做到,也有些強人所難。

  當然這種老夫老妻的感覺總歸有些莫名其妙就是了。

  大約要到林澤的下班了,楊芡伸了伸懶腰,像是故意的,一抹曲線盡收林澤眼底,林澤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卻掀起了蕩漾的春風。

  正當楊芡有些得意的時候,倏地站起了身,穿著高跟鞋鞋的腳沒有站穩(wěn)扭了一下,疼痛之色溢于面龐。

  林澤急忙上前扶起,輕聲說道:“叫你耍寶,現在怎么回去?”

  楊芡看到了他的心疼之意,來自腳踝處的疼痛像是消失了一般。

  林澤讓她等了一會兒,正好店里的紅花油也沒了,就脫下了工作服,背起了她走出門外。

  一些熟客自然地目送著這個小伙子離去,當然也沒有什么閑言碎語。

  星河點綴在黑色的寶石盒上,夜色像是一件黑色薄紗披在楊芡的身上,一絲浪漫的氣氛傳去她的心底,心中頓時有些清涼的意味。

  林澤背著她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街道上,消失在了人群里,像是一個平凡的小點,盡管微末凡塵,卻也閃爍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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