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對身心來說都是陰
在大阪呆了差不多也有一周了,好像沒有什么要走的意思,我卻好像心安理得地像待在自己家一般。
昨天收到了李稚和黎昊他們度假開派對的照片,自然我也想貼在這上面的呢。
怎么說呢,像是少了什么東西,李黎兩家的派對,合影的只有李玥,李稚和黎昊,雖然兩人不可避免要逐漸接手家里的事情,但他們的照片想必是要傳達一種不像妥協(xié)的態(tài)度。
鶴和我一起都收到了照片,他和我的感覺不太一樣,他似乎變得有些消極了,沒什么干勁,而我卻莫名有什么感動的情緒吧。
我也許是看到慶祝的禮花,有那么一片落在了李玥那小巧的鼻梁上,感到有些莫名感動吧。
紫紅色絢麗的和服,桐本特意從和服店里定制了給我,我滿心歡喜地穿了好幾天,雖然有些羞恥地沒有出門,但我確確實實沒忍住想要爆幾句中二全開的話。
桐本看到我喜悅的表情,也為我感到開心,只是眼底多了幾分落寞。
有個女孩兒來找過他幾次,我大概知道是有什么緣由的。
桐本幾日勞累地工作,想必也是在逃避吧。
這讓我難免想起了以前在馬爾代夫的時候,李稚曾經(jīng)開過玩笑,很遺憾的是,現(xiàn)實宛如李稚那開過光的嘴一樣,魔幻得讓人不愿意去相信。
那女孩兒很有氣質(zhì),算是我見過為數(shù)不多的人物了,敬語,禮儀無可挑剔,穿著京都的jk校服,來到這個在鄰居看來有點大兒的房子,似乎和誰都能好好地相處。
我覺得不太像是什么賣石油家的女兒,可惜鶴和她相處得不太好,那女孩兒也是京都人,家里也是從商的,特地來大阪,僅僅為了桐本知鶴這個死宅,該死的,我居然有點羨慕,笑。
然后兩人時常在桐本的臥室里談話,然后女孩兒不是很愉快的離開,白天也會來找鶴,但通常鶴是不在家的。以此往復,幾個輪回,我都看厭了。
我作為食客?朋友?兄弟?突然感覺這關(guān)系界限有點模糊,突然覺得好像我有點混吃混喝的嫌疑呢。
當然,我也和女孩兒聊過,那女孩兒是高二的jk,長得很好看,有點橋本環(huán)奈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大概臉小,精致的五官好像都能有點像,牙齒不太整齊,一米六算是霓虹很高了吧?還是和那女神差了一些味道吧,總之樣子很清純,大小姐的家世,溫順得卻像鄰家的青梅竹馬,其實我覺得桐本的單身問題要是這么順便地解決了,好像也未嘗不可呢。
那女傭畢業(yè)以后就一直在大阪這兒的屋里上班,好像學的家政職業(yè),大概也不是大學,將近二十八九了,也算是看著鶴長大的,組里的機密自是不可告訴的,不過鶴少爺?shù)幕ㄟ叺故墙o我講了不少,這女孩兒叫緋櫻夜子,確實是青梅竹馬(豈可修,好羨慕?。?,不過妾有意而郎無情罷了,說到底,應(yīng)該是桐本不喜歡圈里指派的關(guān)系吧。
鶴找了幾任女票,后來都吹了,但想想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貓膩,也未可知吧。
本來就不怎么開朗的人,變得更加溫柔內(nèi)斂,但心里怎么想,我大體能知道,鶴不知道生氣,所以有時候,我甚至有他確實不在乎的錯覺。
只是桐本本人的抗拒好像比我想象當中要來得激烈的多。
昨晚吵了好長時間,鶴在瘋狂的輸出,導致我這個業(yè)余的日語學生聽得不真切,對,我偷聽了,可恥但讓我的好奇心滿足了,說來我這么不要臉,也是我自己始料未及的,笑。
總之,鶴一個人說了好長時間,女孩兒只是在那默默垂淚,我沒有偷看,但我聽到了那抽泣聲,美人的垂淚,我總是能腦補的,也許我曾經(jīng)也是一個不懂事的男人吧。
然后就是西裝革履的鶴跑到我房間,把穿著寬松和服,裸露胸懷的我拉著出了門。
我大體知道又要宿醉了的。
鶴大體意思是誓死不從,今晚估計是準備氣氣這女孩子的,畢竟如果只是一個人反對,還是力量有點小的,但是他似乎還不知道怎樣讓女人對自己死心,溫柔的人想偶爾做些殘忍的事情都顯得異常笨拙。
我清楚地感受到好像有人跟蹤,桐本拉著我一直跑,我穿著和服配套的木屐,對,就是那個有點高跟的玩意,說來我也不太習慣,即使光滑表面,仍舊有點磨腳的感覺,我好像一直都是個矯情的人呢。
所以好像也跑的不是很快,桐本日常工作向來是西裝革履的,人顯得認真且不茍言笑,他在強行壓抑自己的性格,始終都是微笑的臉,在極黑夜色中,我仿佛看到如寒芒的眼神,但說到底,他的面色仍然不像是生氣,他從未生氣,不是說說,他確實也會做些意氣的事情,但生氣的猙獰神色,一次也沒有出現(xiàn)。
微笑于他宛如一張扯不下的假面,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感受。
然后,他帶我去打珠子了?打珠子???
我也很震驚,他以為的墮落是這樣的?
我以為是去俗店呢,這少爺從小受的什么教育,跟深閨大小姐似的。
好吧,是我理解有誤,當然他想借此甩開后面的人吧,不過確實打了好一陣子珠子,然后這貨還贏了不少,然后我在旁邊一邊抽著七星,一邊瘋狂操作,一直輸。
總之,一邊談話,一邊打珠子,在他看來,很輕松,至于我,我沒怎么關(guān)注他說什么,主要想贏回來什么的。
按照他的說法,外面人應(yīng)該會等著,然后趁著機會去從另一個出口離開,肯定是有人在遠處盯著的,這個時候要散開來走,假裝錢換珠子,到街的另一頭,獎品換成錢,然后指定了個蠻遠的地方匯和下,他好像有去處,會和的地方和終點不是一個地方。
這一系列操作屬實沒什么意思,看來他這方面的才能,確實不如那三個人,當然,我自然也是不如的,我大約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計劃雖然簡陋,但還是甩開了一部分,雖然他們匯合絕對會很快,對講機似乎不在鶴的考慮里似的。
我不免懷疑,他們那個組在他的帶領(lǐng)下,不得立馬掉火坑里?
簡陋但確實有效,我和他匯合的地方,迅速地就有了一輛豐田,一個美型的臉帶著墨鏡從車窗探了出來,我們迅速地坐上車,后面追著的人,本來不是想要暴露的,但在去柏青哥店的時候,開始著急了,也讓我們確定了人數(shù)。
最后直接用車子甩開了,不知道是歪打正著,還是一切都在鶴的考慮下,總之昨晚,鶴確實帶著我,放縱了一個晚上,在牛郎店里陪酒,順帶喝了一個晚上。
太苦澀了,雖然只能算是陪襯,畢竟我們沒怎么訓練過這方面的才能,然后,組里的人一直追到了店里,這么有恒心的樣子,大概是得到族里人的同意了吧?
我看到的是,那一種袋口越來越縮緊,鶴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的樣子了。
最后,鶴出了門外,打了一個有點長的電話,而我陪著喝酒,也喝了很長一段時間。
牛郎店的老板贊嘆我臉整得不錯,想問問我是在哪兒弄的,最后還問我有沒有想上班的想法。
我心中自然不悅的,但最后還是婉言拒絕了。
這個店好像和鶴是有交情的,但應(yīng)該是私下的交情,和組里沒什么關(guān)系,然而今天的組員好像特別的頑固,大有扯開臉皮開始鬧掰的態(tài)度了。
僅僅逃一個晚上,鶴就像是要被抓回去一樣。
鶴打完電話,追的人也走了,我自覺總算舒了口氣,我和鶴兩個人特地開了個包間,兩個人隨意地點了幾瓶酒,酒是很貴的,沒有叫服務(wù)員,僅兩個人,隨意地聊著天。
我低下頭,發(fā)現(xiàn)我的和服還是裸露著胸膛,不免覺得有點好笑,大概好笑自己的狼狽吧。
沉默了許久,已經(jīng)快要午夜了,據(jù)說好像早上才下班呢,我們好像也怎么著急。
桐本知鶴沒有怎么失態(tài),只是不做聲,讓我感覺有點壓抑,顯然在逃跑的時候,天人交戰(zhàn)了許久的,最后妥協(xié)了。
我有了些許醉意,畢竟我也不甚酒力,那時候和牛郎扎堆時就喝了不少,現(xiàn)在有點醉醺醺的感覺。
良久,鶴憋出了一句,“明年,我和夜子結(jié)婚,你要隨份子了?!闭f完露出了一抹微笑,露出了難以形容的微笑,直到現(xiàn)在,他或許還沒有生氣吧。
我意識模糊,但我能感覺到那濃重的悲意像潮水,像山一樣迅速地逼近,那厚重的感覺,讓我渾身都難受到了極點。
對著那平日里陽光的臉,我給了桐本知鶴一拳,那白皙的臉接住了我的一拳,就連閉合的眼睛也沒有睜開的意思,我打向的是臉頰,他沒有要緊牙關(guān)的意思,算是結(jié)實地接下了那一拳。
我激動地說道:“我知道,你逃了不止一次,你逃得那么駕輕熟路,我早該知道,你未嘗不是在反抗,但你為什么不堅持下來....”
說著,說著,我流下了大滴的眼淚,連得著腹中的嘔吐物一起出來了,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身心都在像我訴苦。
不是源于那酒,而是那沉重的現(xiàn)實,那如潮水般沉重,如山岳般不可逾越的現(xiàn)實。
我很不自量力地哭了,異鄉(xiāng)異客,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鶴抱住了我,絲毫沒有介意我還在嘔吐,柔聲細語地說道:“今晚我還可以逃,但是這家店就在這里,這店逃不掉,我能逃,但我的朋友呵....”
漸漸地,越來越輕,越來越?jīng)]有了說下去的勇氣,桐本最后哽咽了,哽咽地再也沒有說下去的可能,我頓時覺得,一切都像是徒勞,那如同山岳一般橫亙在面前的人生。
我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斥著名為悲傷的原子,喉嚨宛如刀子在切割,我再也說不出什么天真的話了。
我直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鶴的逃跑,為什么會拉著我一起,人在極度絕望的時候,總會拉著一些能夠安心的東西,而我,有幸成為那個安心的掛件。
很遺憾,前面的文風刻意地想要帶入一個較為喜悅的局面,但是越來越寫下去,我卻失去了再去圓這個氛圍的厚臉皮,最后,還是像一個loser一樣,連最簡單的強顏歡笑還差得遠,我和桐本知鶴,不,我和大哥的差距真的不是零星半點。
即便如此,我仍舊想在這里祝愿我的大哥,往后歲月,如霽月清風。
?。ù碎g事,唯一幸事,不過鶴最后娶了愛他的女人罷了,但愿如此吧。)
愿長夜助眠,今天真是身心俱疲的陰天呢。
伸夫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起了這么輕小說風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