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精
第十一章
炎曦聽完立即施法查看了一下霜月,看后凝重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些,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丹藥,遞給霜月:“幸好我之前給你施過護身法,只是吐了口血出來,你的靈力損耗過大,把這顆丹藥吃下去,就會慢慢恢復(fù)了,只是從現(xiàn)在開始暫時不要再用法術(shù)了?!?p> 他轉(zhuǎn)頭冷眼看著還坐在地上的培風(fēng),寒聲道:“你知你剛剛差點害死冥界的冥王大人嗎?你就不怕你們整個清宗教都因為你的錯誤而陪葬?這樣的罪孽,恐怕讓你入地獄折磨上千萬年都不為過?!?p> 培風(fēng)一臉惆悵,抬起頭看了一眼霜月,眼中涌出些淚來,欲言又止。他突然站了起來,沒頭沒腦地對著炎曦說道:“那我用我的命換再同她見一次,可以嗎?”
“你的命?你們這些凡人,動不動就把自己的命不當(dāng)一回事,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好啊,既然把人命如此不當(dāng)一回事,那就等你身死后來到冥界,我定會同審判你的冥王說讓你輪入畜生道,永世不得再為人?!彼屡豢啥?,恨不得立刻就把他丟進輪回盤里去。
“別動怒,對你恢復(fù)不好,引魂儀上有了位置,你且在這里等我,我去把他們帶回來?!毖钻卣f完,正準(zhǔn)備施個結(jié)界在這里保護霜月,霜月立刻拉住他的手腕,認(rèn)真地說道:“炎曦神君,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那鯉魚精的妖魂是我的責(zé)任,我必須親自把她帶回冥界,你都說了我沒有什么大礙,我剛剛也已經(jīng)把你給我的丹藥吃了下去,自己也覺得一點事都沒有,就等著慢慢恢復(fù)了。我去了保證一定不會給你添亂,我只會量力而行?!?p> 看到霜月態(tài)度如此認(rèn)真,炎曦想想確實是帶著她比較安全一些,便點點頭答應(yīng)了。霜月便把琴收了回去,從懷里掏出引魂儀遞給炎曦神君,準(zhǔn)備和他一起走。
這時培風(fēng)突然攔住了他們,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悲愴地說道:“仙君、仙子,我知道我剛剛差點釀成大禍,你們一定對我很失望,可我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面,求求仙君和仙子,讓我再見她一面吧,用我的陽壽換也可以,求求你們了?!?p> 霜月看了一眼正皺著眉盯著地上的培風(fēng)的炎曦神君,往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培風(fēng),冷冷的說道:“看你這樣子,表現(xiàn)得如此重情重義,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鯉魚精是被別人殺的。你要搞清楚,那鯉魚精的性命是你取的,現(xiàn)在才如此這般,不覺得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我知道是我殺了她,可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如果不這樣做,她便會被丟進教中的冥魂鼎里,生不如死,直至灰飛煙滅。我跪了七天七夜,求了師父許久,他才肯放過她,不過唯一的條件便是要我親手殺了她。”
“冥魂鼎?你們清宗教何來的冥魂鼎?那是被封印了的大邪大惡之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們教中?”炎曦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將信將疑的盯著培風(fēng)。
培風(fēng)趕緊說道:“不敢隱瞞仙君,那冥魂鼎是我?guī)熜衷谖迥昵耙淮纬鋈プ窖髱Щ貋淼模@件事只有教中長老們以及我和師兄知道。教中所有弟子從那以后的主要任務(wù)就都是捉妖,無論大小妖物,最后都會籠統(tǒng)的送到我和師兄那里,再由我和師兄送去給長老們把捉到的妖都投入冥魂鼎中煉化,所得的丹藥則可增加修為,益壽延年?!?p> “簡直混賬,先不說你那師兄是怎么得的這冥魂鼎,你們清宗教的長老居然把這件事瞞得如此密不透風(fēng)。你可知那冥魂鼎為何會被封印,冥魂鼎嗜血而生,可煉化一切有生命之物,人、妖、神,一旦入鼎中,則會被抹去一切在這世上存在的痕跡,是極其危險以及邪惡之物。炎曦赫然大怒,雙眉豎起,神色很是可怕。
“怪不得了,那妖魂錄上只有這鯉魚精的名字,原來是這冥魂鼎作怪。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打著為天下蒼生斬妖除魔的旗號,在背地里居然干這種荒唐事情?!彼侣暽銋柕卣f道。
“仙君、仙子,我確實不知這冥魂鼎是如此邪物,我想師父他們恐怕也不明真相,以為只是煉化妖物的神鼎罷了,他們只是想增加壽命以及提高修為而已?!币娧钻嘏c霜月這樣生氣,培風(fēng)想趕緊解釋清楚,希望他們不要遷怒于自己的師門。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找到他那師兄,問問清楚那冥魂鼎是如何得來的?!彼聦ρ钻厣窬f道,炎曦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擋在前面的培風(fēng),面無表情的甩下一句:“你也一同去,找到你那師兄,我便帶你們一起上清宗教,弄清楚那冥魂鼎的情況?!?p> 炎曦把引魂儀用靈力懸在自己面前,一手提著培風(fēng)肩部的衣衫,另一手輕輕摟住霜月的肩膀,施法跟著引魂儀快速尋著那鯉魚精的妖魂。
引魂儀指到青山附近的另一個山頭的一個洞中,到了洞口炎曦就把他們放下了,他們跟著炎曦大步流星地走進洞中。
只見那鯉魚精的妖魂倒在地上,同之前逃走時的樣子大相徑庭,之前整個面貌由妖艷變成了素面,而培風(fēng)的師兄則被一節(jié)枯藤綁了起來,沒有意識的靠在洞壁上。
炎曦向培風(fēng)的師兄走近,用法術(shù)探了探他的身子,發(fā)現(xiàn)他還活著,只是失去了體內(nèi)存放修為的內(nèi)丹暫時暈了過去,他又探了探看那蛇妖是否還在他身上,探了三次才確認(rèn)蛇妖已然離開。
培風(fēng)因看不到鯉魚精的妖魂,所以只看到了他的師兄這個樣子,他見炎曦神君用完了法術(shù),便立馬跪在地上向炎曦問道:“仙君,我?guī)熜质窃趺戳??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炎曦看了一眼他,并沒有作答,而是往霜月那里走去,霜月已經(jīng)蹲在地上準(zhǔn)備把鯉魚精的妖魂扶起來,炎曦用手拍了拍霜月的肩膀,示意讓他來,霜月便站起來讓開了,只見炎曦神君同樣用法術(shù)去探了探鯉魚精的妖魂,發(fā)現(xiàn)她的妖丹也不見了,她的妖魂則因為失去了妖丹而暈過去了。
他見狀不妙,趕緊同霜月說道:“不好,那蛇精已經(jīng)不在他身上了,而且是帶著那捉妖人的內(nèi)丹以及這鯉魚精的妖丹逃走了?!?p> “可恨居然又讓她跑了,可是不對啊,她沒有附在人身上是吸收不了妖丹的才對,她這樣帶走沒有意義啊?”霜月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覺得十分奇怪,想不明白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炎曦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想了想,也沒有得出確切答案。
培風(fēng)聽到他們說的話,意識到圖南的妖魂就在此處,只是自己看不到罷了,他連忙跪了過去,邊磕頭邊對著霜月和炎曦不死心的說道:“求求仙君、仙子,讓我再見她一面吧,你們讓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們能讓我再見她一面?!?p> 一連磕了許多個頭,額頭處已經(jīng)開始由青變紅溢出血來,霜月于心不忍,正想去扶他起來,發(fā)現(xiàn)炎曦神君已經(jīng)用法術(shù)將他定住了,他雙眼流出淚來,即使不能動,他的嘴上依舊在重復(fù)念著:“求求仙君、仙子。求你們讓我再見她一面?!?p> “培風(fēng)師弟,他們是誰?你我怎會在此?”
那捉妖人醒了過來,一臉懵的看著他們,像是大夢初醒般。
“醒得正好,剛好有話問你?!毖钻厣窬袅颂裘济?,快步走到了他身邊去。
“你是誰?你們把我綁起來干什么?咳,我的內(nèi)丹怎會不見了,咳咳,你們對我做了什么?”他驚慌失措,折騰了幾下便把枯藤弄斷了,立即站了起來,手捏成拳頭放在胸前,一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
炎曦冷笑著哼了一聲,揮手一甩,他也被定住了,可嘴上依舊不饒人:“你們這些妖孽,究竟是想干什么?膽大包天敢取了我的內(nèi)丹,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師兄,不要胡說八道了,他們都是神仙,這一切其實都是我們的錯?!迸囡L(fēng)急得大喊。
“神仙?咳咳,開什么玩笑?”他聽完臉上已經(jīng)開始表現(xiàn)得有些畏懼,邊說兩只眼睛也在迅速來回轉(zhuǎn)著,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辦。
“神仙也好,妖也好,現(xiàn)在需要問你幾個問題,是涉及你們生死的大事,你必須如實回答,如若有一絲謊言,你的師弟以及整個清宗教都會為你陪葬?!?p> 他咽了口口水,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第一個問題,五年前你帶回清宗教的冥魂鼎,是從何而來?”
他額頭上頓時出現(xiàn)了豆大的汗珠,盯著炎曦,似乎是在思考該怎么回答。
炎曦瞇著眼看著他,臉色極其嚴(yán)肅,帶著些威脅的語氣說道:“想清楚再回答,我只要實話,你說完后我會帶著你和你的師弟去清宗教求證,若有半句虛言?!毖钻氐难劬飵Я诵⒁?,把他嚇得一哆嗦,“你,你的師弟,你們師門所有人,全都死。”
“那冥魂鼎,是我在泗濱附近的葉陰山里發(fā)現(xiàn)的?!?p> “嗯,那你是怎么打開封印的?”
“沒有什么封印,我當(dāng)時不知道這是什么,見到時就只是個巴掌大小的壺,上面鑲著玉石,壺身上還有許多我看不懂的文字。當(dāng)時只覺得看這樣子應(yīng)該可能是件寶物,便一路興沖沖的拿回去給師父看。師父看到后大驚失色,拿著去同其余的那幾位長老商量過后,就單獨讓我和師弟進了他的屋里。他告訴我們說這個壺是個寶貝,名叫冥魂鼎,可以煉化妖物出丹藥,食用可增加修為,但僧多粥少,不可把這個事情透露一星半點,我們只需把捉到的妖物給他們就好。所以從那以后,我就再沒見過這冥魂鼎,長老們把這件事藏得極好,可以說在整個清宗教,都沒有這冥魂鼎的痕跡?!?p> 炎曦見他說得也還算真誠,雖心中怒火中燒,但也強壓著不發(fā)作出來,試探性的繼續(xù)冷冷的問道:“那你和你的師弟可吃過那煉化出的丹藥?”
他搖搖頭道:“未曾得吃過,師父說會給我們,卻日復(fù)一日的推脫。”
“師兄,為何會如此?每年年末師父都會給我一顆,給我時并告訴我你也有的??蔀楹?..”培風(fēng)跪在地上一臉的疑惑,
“大概是覺得你才是我們清宗教未來的希望吧,畢竟成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師兄低著頭嗓子有些嘶啞。
炎曦把培風(fēng)的定身術(shù)解除了,抬手一把扶他起來了,但卻沒有解除他師兄的,突然有一束橙紅色的火苗在他手中閃耀著,他拿著靠近培風(fēng)的師兄,沉聲道:“裝得真好,差點就被你給騙了。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你師弟每一年都會得到丹藥這件事了,不然你怎會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我說過了,若有一絲謊言,你的師弟以及整個清宗教都要死。既然如此,便從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