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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淮水落

鯉魚精

秋風淮水落 東歸月離 3576 2020-03-25 23:51:23

  第十一章

  此時洞里安靜得仿佛沒有人在里面一般,洞口處的雨滴落下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慢,直到一點聲響也聽不到,洞外的雨已經(jīng)停了,天在逐漸放亮,被藏起來的陽光也從云層中零散的灑了下來,瞬間照亮了整個洞中。

  霜月有些驚恐的看著炎曦,此刻的他臉上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的盯著培風的師兄,可眼神里帶著的殺氣卻讓霜月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培風一聲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洞中的安靜,只見他跪在他師兄的前面,神色極其慌張,心急如焚地說道:“求仙君手下留情,我知我?guī)熜皱e了,他也是...”

  “你能別這樣了行嗎?我不需要你求情,自始至終,我從來不需要。你們要殺便殺,別費那么多話?!迸囡L的師兄不屑的看了一眼培風,冷冷地打斷了他,并不領情。

  “倒是挺灑脫?!毖钻剌p蔑的看著他,臉上帶著點諷刺的笑容:“不過我這樣做不正好是遂了你的意,可惜了,現(xiàn)在我并不想讓你那么痛快?!?p>  霜月一下松了口氣,她還以為炎曦神君是真準備殺了培風的師兄,她正想問一下炎曦神君下一步該怎么辦,地上的鯉魚精的妖魂突然醒了坐了起來。

  她看了看霜月,又看了看在地上跪著的培風,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想站起來走去培風那里。

  霜月見她起來以為她是要逃走,還假意掛了些眼淚在臉上裝可憐,她便立即變出了鎖魂鏈甩了出去,鯉魚精的妖魂便立刻被鎖住,動彈不得了。

  “你為何要鎖住我,你是誰?”她被嚇得驚慌失措,急著立即問道。

  霜月感嘆她演技也太好了些,要不是之前見過她那詭異的樣子,都要相信她并不知道自己死了。她冷冷說道:“你裝什么裝,之前跑得挺快啊。”

  那鯉魚精的魂魄似乎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她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我之前跑得挺快?”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子,魚尾已經(jīng)被隱去了,下半生是凡人的雙腳,她又看了一眼霜月,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她帶著些難以置信的樣子問道:“我是死了嗎?”

  霜月上下打量著她,觀察她是否在說謊,炎曦見狀便也走了過來,站在霜月旁邊,看著那鯉魚精。

  霜月看了一眼走到身邊的炎曦,炎曦點了點頭。霜月便試探性的問她道:“你不知道你死了?那你最后的記憶是什么?”

  鯉魚精看了一眼前方正帶著疑惑的神情的培風,低下頭垂著眼道:“他把劍刺到了我身上?!?p>  霜月和炎曦相互又對了一下眼神,炎曦便詢問她道:“你可認識蛇妖夜?jié)i?”

  鯉魚精的臉色瞬間變了,疑惑的看著他們,似乎不知道他們?yōu)楹瓮蝗粫柕竭@蛇妖,她顯得十分猶豫,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般。只見培風一下沖過來,不知為何朝向洞口處大喊道:“圖南,圖南,你在這里嗎?”

  霜月見培風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喊半天其實也是對著空氣喊,她無奈的搖搖頭道:“你別喊了,她不在那?!彼噶酥缸约好媲埃骸霸谶@里,她被我鎖住了?!?p>  圖南眼淚又涌出來了,神色極其悲傷,她無助地看著霜月,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

  霜月這時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個主意,她對著圖南笑了一下,商量的說道:“我有個辦法能讓他見到你,你可愿意?”

  圖南看著霜月,又看了一眼看著這邊,神色一直很著急的培風,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只見霜月擺出一副故作神秘的樣子,先暫時安撫一下培風:“你想見她就先等等,一會你就能見到你心心念念的圖南了?!庇至⒓磳D南說:“你把事情講清楚,回答我們幾個問題,我就讓你們相見,決不食言?!?p>  圖南其實早就知道霜月要這樣說,便早已下了決心,她輕言細語的說道:“那蛇妖夜?jié)i,我認識。我被那捉妖人捉到后,她后面也被捉進來了,我與她立了血盟?!?p>  霜月沒明白她說的血盟是什么東西,聽完倒覺得很糊涂。而在一旁的炎曦在看了許久后終于說話了:“你們立的是什么樣的血盟?”

  “我們立血盟,是為了逃出去,立下的血盟是源屏蠱?!?p>  霜月聽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炎曦則瞬間變了臉色,他著急的問道:“源屏蠱?你們怎么會..”他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了,那蛇妖在附身時我沒有看出來,只是因為這源屏蠱的作用?!?p>  “什么血盟?什么源屏蠱?蠱毒嗎?”霜月實在是很著急,不明白他們究竟在講什么。

  炎曦耐心的解釋道:“源屏蠱,是一種專門給妖為立血盟而生的蠱,立血盟的兩人需把魂一分為二,各自把一半的魂放置于源屏蠱中,再滴上血后,便可附在任何凡人身上。任憑大羅神仙修為有多高,不用靈力去探,絕不可能會發(fā)現(xiàn)?!?p>  “是,就這樣才能得以逃脫,應該說,是我們的另一半魂逃脫了。我們在趁著培風的師兄在收另一只進來時,在逃出來后便附在了培風的師兄身上,把我放了出來,我的一半魂回到我體內(nèi)后,可她卻背信棄義,又把我關了進去?!?p>  霜月聽得生氣,這蛇妖三番四次的騙人,真是可恨至極,可她突然反應過來,那這圖南死后出現(xiàn)的那個詭異的樣子又是怎么回事。正想問她,炎曦先了她一步,說道:“你說你最近的記憶是他用劍刺向你的身體,那之后呢?就是剛剛醒來了嗎?”

  圖南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培風,有些哽咽道:“他把我殺了,對嗎?沒想到最后還是死在了他手上,既然如此決絕,為何剛剛的神情卻是如此慌張,又為何要見我?”

  “你不想見他?那你怎么..”霜月急沖沖地問道,卻被圖南打斷了:“因為剛開始不信任你們,所以在無法脫身的前提下,就只能先順著你們?!?p>  “妖果然是妖,極其懂得在危機時刻如何自保。你知道你們的血盟不是源屏蠱了?!毖钻匕欀碱^臉色越發(fā)的難看。

  “是的,我被騙后就發(fā)現(xiàn)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源屏蠱,而是制魂蠱,那蛇妖的目的是我的妖丹,可見,她得手了?!眻D南苦笑了一下,淚從彎著的眼里流了出來。

  霜月頓時又懵了,完全又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生氣,不知是在氣自己無用,還是氣炎曦明明知道卻同那鯉魚精一起在那賣關子。

  “仙子,現(xiàn)在可以讓我見圖南了嗎?”偏偏這培風又如此不合時宜的問自己,霜月心里此刻特別不舒服,便有些把氣發(fā)在他身上說道:“她說你既然殺了她,又何必要見她,她可能不想見你?!?p>  培風聽后頓時癱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整張臉,無聲的痛哭著。

  霜月說完便有些過意不去,帶著些歉意的看向了圖南,手一抽便把鎖魂鏈收了回來。

  而此刻的圖南也已然紅了眼眶,她搖了搖頭說:“別覺得抱歉,你說的也是我想說的,我并不想讓他見到我。你幫我?guī)Ь湓捊o他,我便解釋這全部的事給你聽,你可愿意?”

  這鯉魚精反到和自己談起條件來了,霜月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可自己又很想知道剛剛他們賣的關子是什么,她不知為何,生氣的使勁瞪了一眼炎曦,便同圖南說道:“我的確沒聽懂你們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幫你帶話,但你必須要解釋清楚?!?p>  圖南點了點頭,神色認真的說道:“正如我剛剛所言,在發(fā)現(xiàn)那夜?jié)i騙了我之后,我便猜到了全部事情。她主要目的就是沖著我的妖丹來的,所以我們立的那個血盟,并不是源屏蠱,而是制魂蠱。這制魂蠱與源屏蠱其實步驟都是一樣,都是需要各自的半魂放在蠱中,只是這制魂蠱不同于源屏蠱的是,源屏蠱是可以雙方任意一方脫蠱,便能終止血盟,而制魂蠱,則是人為控制的,也就是未滴血進去的可以控制。我之所以會上當,一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要么用的是別人的血,要么就是根本沒有滴血進去,二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萬萬沒想到,堂堂清宗教的大弟子會和那蛇妖沆瀣一氣。”

  “清宗教的大弟子?誰?”

  “就是那邊全身都充滿戒備的那位,培風的師兄。我本以為我活了兩百多年,什么樣的人也算是見完了,可還是沒想到,會在這陰溝里翻了船,或許還是我低估了人性之惡。那蛇妖說要同我立血盟時,我就覺得有詐,甚至于在我們的半魂逃出去后,我都沒有完全信任她,直至她附在了培風的師兄身上,把我的身體放出來的那一刻,我才放下戒備,可惜啊,哎?!?p>  “所以你又被收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你們立的血盟是制魂蠱是嗎?”炎曦因被霜月莫名其妙的瞪一眼之后便不怎么說話了,直到現(xiàn)在才忍不住搭了一句話,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才導致了霜月那個惡狠狠的眼神。

  圖南點了點頭:“是的,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另一半魂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應該是說,變得不太受我控制,我出去的那一半魂與還在法器中的魂融合不了了。后面培風的師兄每日固定往法器中倒了不知是什么氣進來,沾在我的身體上,讓我疼痛難忍,身體也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了傷口,以至于我死前被放出來時全身上下都虛弱無比?!?p>  怪不得她被放出來的時候感覺她全身都是遍體鱗傷的了,霜月在腦海里過了一般見到她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迅速問她道:“你知道你死的時辰嗎?是正午時,他那師兄一直都很急,生怕你在正午時死不掉,你知道是為何嗎?”

  只見圖南思考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很確定他們?yōu)楹我以谖鐣r死。由于我是鯉魚,所以正午時刻是一天中我最虛弱的時候,或許是想趁著這個時候取我的妖丹吧?!?p>  “不是這個原因?!毖钻卦谝慌詳蒯斀罔F地說,指著坐在地上的培風說道:“之所以要在午時必須殺了你,而且是要他來殺,那是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吸收你的妖丹。”

  “什么意思?”圖南沒明白他說的。

  “制魂蠱把你的那另一半魂,轉(zhuǎn)變成了蛇妖的魂魄,只有你被至親至愛的人在你最虛弱的時候殺死,她才能夠完全把你的半魂變成自己的,所以你不僅是失了妖丹,還失了一半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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