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感知力提升之強迫癥的誕生
“解氏小輩,無論縈月做了什么,她都不曾負解氏一族。你記?。 痹敉蝗粚υ贫苏f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他跪在雪棠佛芽那瓣花葉的倒影旁,輕手撫摸著佛芽,低聲念叨著星兒。披散一頭灰白相雜的頭發(fā),其上有幾塊頭發(fā)連著頭皮被他抓落,低下頭下可見頭上白骨…
韓西河沒有遲疑,沒再問什么,一掌劈在元若天靈頂上,旋即被掌中九幽骨火所包圍,元若整個身子劇烈顫抖,但跪地低首的姿勢沒變,沒有起身掙扎,也沒有發(fā)出一點兒叫喚。
西河低語:“我特來送你,這一世的折磨就到此為止了?!?p> 云端看得心中發(fā)毛,她狠卻沒有韓西河狠,心中暗道韓西河慘無人道。
韓西河像是聽到云端心里的想法,抬頭看向云端。
云端發(fā)現魔頭看著她,內心一顫,感知力消失,也能看到韓西河通紅的眼晴里是屠戮后的冷漠,他的殺氣未消,手中九幽骨火還在閃爍。
隨著九幽骨火將元若殘魂焚燒煉化,一顆通體雪白的珠子從中飄出。白珠飄過水面落入云端額眉間。
“這是元若殘魂凝結的靈珠,可短時間內大幅提升你的修為和感知力?!彼许n西河的倒影越來越淺淡,最后留下兩句話就消失變回云端的倒影,“我不殺你。去找到天宇劍和劍訣,學會后毀掉劍訣?!?p> 云端看著韓西河消失,水中倒影變回自己并回到她腳下…
她坐在葉舟上用腳尖試著點點水,看水面倒影與自己一致,她才確信韓西河走了。
咔嚓…咔嚓,然后是嘩嘩的流水聲。
云端看見腳下的水面在下降,出現一道道矮矮的小水瀑,縱橫交錯的冰裂痕迅速將她所處的地方包圍,四周的煙靄一時完全散開。
“看來這雪棠佛芽花心之境被九幽骨火破了…韓西河你又坑我!”
云端話音未落,腳下裂縫陡然擴大,她連同葉舟一同落下冰縫之間,只見冰色從白到淺藍到幽藍,最后陷入一陣黑暗。
“東…溟…黃…泉…來…見…………”
她聽見一個女聲在四身激蕩,這聲音忽近忽遠,似在天邊又在眼前。她未來得及聽清,又聽到一個男聲,“云端,醒醒,云端?”
是西錚!
云端虛瞇的眼睛倏然睜大,深吸一口氣坐了起來。
她看到西錚正坐在她床側,能在醒來時看見西錚,她劫后余生般忽地笑了。
西錚看到云端滿頭是汗,猛地彈起又緩緩一笑。
“師父,我沒事,只是神魂有些疲倦,想靜修幾日?!?p> “好,那你慢慢修養(yǎng),有事喚我。這些靈藥都是你師祖送予的養(yǎng)心神的,多吃些,不夠我再給你送些?!?p> “謝師祖、師父?!?p> “好好修養(yǎng)?!?p> 云端看西錚關上房門走了,復又癱軟倒在了床上。
她取出葉舟,躺了上去,瞬間疲倦的身體得以疏緩,溫潤干凈的靈力一點點流入她體內,頤養(yǎng)身心。
“怎么這么疲累,整個身子像是剛從深海里撈出來一樣寒冷?!?p> “東溟黃泉,你是誰?可惜,那女聲被西錚打斷。”
“我怎么在房間里,不是無極殿中嗎?元若殘魂被韓西河焚滅,雪棠佛芽花心之境被破,我沒得到天宇劍和劍訣的下落,那師祖會放過我嗎…”
各種思緒涌上她腦中,她去疲累的任由思緒翻飛,她完全放松,然后沉沉地睡了三天三夜才恢復。
這三日的沉睡,云端的魂靈在九幽骨火的幫助下完全吞噬了元若魂靈珠。
窗外一陣輕風吹過,晨露從花葉層層落下,哪棵樹落了幾滴,第三層的暮靈杏成熟落地,風流云散,蟲鳴花開…
各種難以被留意到的聲音涌入云端的耳畔,她緩緩睜開眼,看到晨光被鏤空檀木門分割成一束束光線,光線中飄浮的塵埃、花粉和線狀靈力,也都落入眼中。
“元若雖只余殘魂,畢竟是天宇宗一代宗主,這魂靈珠直接為我省了萬年時間去修行。”
云端的感知力遠超從前,能清楚知道周身百里環(huán)境細微的異變。
解語花一族戰(zhàn)力不強,但心計和戰(zhàn)術頗深,強大的感知力加上分析應變能力,是各宗族奉為軍師或參謀的上賓。
云端未達解語花的巔峰之境——查聽人念,但她此時的感知力加上她性情中的冷靜與無畏,也足以為禍一方。
“在絕對實力面前,再強的感知也只能當助益和陪襯?!痹贫藝@息解語花的命運。
弱肉強食的世界,面對絕對實力如韓西河、辛闔這樣的人,她仍無一擊之力。
若不是造化弄人,只許她三年生機,她要做的絕不是陪襯而已。
她找到了一顆更強更有力的心,比魔族、妖獸更適合,而且近在眼前。
“東溟黃泉,星兒,縈月,元若,辛封…”她念叨著,甚為頭痛,本以為進入花心后元若能將前因后果合盤托出,奈何他殘魂已失智,問不出什么…
“…忽略了這事…!”云端暗罵,盤坐在葉舟上,運行全身靈力以內查。
她不是不想看到韓西河,是討厭被監(jiān)視,誰知道他還看到了知道了什么。
被別人了解,讓別人讀取心思,無疑是為自己埋了個必死的坑。
——這亦是解語花一族十幾萬年前衰落的原因,天下人都忌憚被讀心。
無論何種天賦,既是天地的饋贈,也是一種天地為其埋下的隱患,這是天地間的平衡術。天地不仁,也萬物為芻狗。
云端用靈力探查了體內與魂靈內大大小小所以的地方,發(fā)現沒有殘留他的魂靈。
“想必他留的神魂在花心之境已全然耗盡了…”。
云端想去問師父無極殿在花心破碎后發(fā)生了什么,于是沫浴收拾了一番。
此前的汗珠加上這幾天的昏睡…那氣味直頂云端魂靈深處。她對氣味的感知更細膩敏銳,有利有弊,可能旁人根本聞不到她身上的味道。
“哇…幻化以來沒這么臭過。”
她起身將葉舟收入囊中,收到一半停了下來,眉頭微皺,葉舟只是一晃而過,無論是重量還是外型都有微不可查的變化。
“嗯?”
她想起那元若曾跪地撫摸過這片葉舟…
“難道,這老頭還給我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