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釀酒是個體力活兒
云端復(fù)又將葉舟取出，她矮身半跪在和元若同一個角度，像他一樣伸手撫摸葉舟下邊緣…
“嗯？”云端發(fā)現(xiàn)那有一排小字。
小字歪歪斜斜，仔細(xì)辨認(rèn)，有“黃泉逆水行舟，得見月升”十字。
“他不會無厘頭留這樣一句話，其人將死其言也善。他不肯明說，想必不想讓韓西河聽到…”
“不對，若韓西河神魂在我體內(nèi)潛藏，他元若是防不住的。他為什么不明說？而要用葉舟暗語？”
“難道只是失智，胡亂涂的？”
“………………”
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句話至關(guān)重要。
云端在謎團中越來越迷，以為韓西河只是片神秘之河，對岸就在薄霧之后，結(jié)果行舟愈久離對岸愈遠(yuǎn)，像蜃景。
她收了葉舟，甩甩四肢和腦袋。暫且先不管這元若瘋老頭，去找西錚問自己如何從無極殿中到床上的。
“師父？”
“修養(yǎng)好了？，魂靈珠吞納完了嗎？”
“嗯，修養(yǎng)好了，魂靈珠己被我完全煉化……嗯？師父，你怎知我有魂靈珠？”
“師祖告訴我的，他囑咐我助你吞納前任宗主的魂靈珠?！?p> “那我又是怎么回望星閣的？我明明在無極殿中。”
“你進(jìn)入無極殿半晌后，無極殿中傳來劇響，我擔(dān)心你出事，所以去殿中尋你?！?p> “多謝師父關(guān)心，”云端作輯憨笑道，“那殿中的雪棠佛芽如何了？”
“我去時化為一堆銀色齏粉，你倒在地上。師祖命我將你帶回，小心照料?！?p> 西錚的回答不緊不慢，神色氣息都未有異變，云端相信他沒有說謊。
“哦…”她忽然不知道怎么聊下去，冷不丁地跑來問西錚，又冷不丁的跑開…似乎不太好。
西錚看向卡在一邊的云端，似笑非笑。
“若沒什么事，我教你釀望星醉桃釀。修行者，需心境平和，不為世事紛擾而亂心。你年歲尚小，脾性跳脫，打坐也無趣。我教你釀酒，也能磨你性子。”
“是，師父?！痹贫搜鹧b歡欣雀躍。
她早聽下層那個幫她搬暮靈杏的首徒說，世上能釀醉桃釀的人，只有兩人，其中一人是西錚。
無論云端如何追問，那首徒緘口不言另一人是誰，只說傳聞不必當(dāng)真。
“云端，將要準(zhǔn)備的東西記下。這些需你親自去取最新鮮的?！?p> “啊…是師父?！?p> “到第十七層尋一棵樹齡九千年的解憂樹，守在樹下，要將落而未落地的解憂果六顆。
在第二十五層找一棵胡楊，至少要已枯死三千年的，三千年死而未腐的。
最后第二層找酒翁取最好紫云砂酒壇來，記得拿一小壺釀好千年釀桃釀同他交換。
回來后差不多已是日暮，在后院桃蕊中找四萬五千滴露珠，當(dāng)北辰星正好在辛夷花樹之上時，在桃林取九千朵桃心，每朵只留五瓣桃花，取黎明時的朝露四萬五千滴。”
云端驚掉下巴，未曾想過一壇酒工藝這么繁瑣，況且這也不是女仙該做的體力活兒…
“師父…我…可以去鞏固下灑星訣嗎？幾日未操練，有些生疏了?！?p> “這是你去無極殿那日，我答應(yīng)你的，不得反悔?！蔽麇P看著這徒兒臉色陰沉，不由好笑。
他回來后去酒室看過，少了七壇酒，他每九百年才得空釀一小壇酒。
他看云端貪醉，擔(dān)心她嗜酒過度，想出這釀酒的法子來故意折騰她。
“云端，墨玉環(huán)佩記得帶好，沒人能攔你。明晨備齊了所有原料就先去歇息，釀酒要在晚上。好了，去吧?！?p> “是，師父…”云端極不情愿地應(yīng)和著退出房間。
“記得去取一壺千年醉桃釀給酒翁！”西錚隔著房門提醒云端。
“知道啦！”云端捂住耳朵拼命搖頭。
云端一邊打酒，一邊念叨西錚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忒啰嗦麻煩，一點都不像外表超凡脫塵不問世事…
不一會兒，云端腰中挎了一壺醉桃釀，下到第二十五層風(fēng)散臺上。
“師兄們，可知嶺瀾在何處？”她隨意攔下一群人，親切地叫了聲師兄。
她這張臉，臉上這甜甜的笑，腰中這醉人的酒香，一聲師兄將眾人叫得渾身酥軟。
眾人爭先恐后走上前回答她：
“嶺瀾師弟在劍陣?！?p> “他在劍陣領(lǐng)劍意，要不我?guī)熋萌?？?p> “嶺瀾一時出不來，你找他何事？”
“師兄我替他幫忙吧?！?p> 云端收了臉上笑意，看著這群被宗門規(guī)矩所壓抑的“師兄”，個人如狼似虎眼冒綠光。
她終于理解白清霜與棲鷺閣女子為何自小帶面紗，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云端收了笑意，結(jié)印念出灑星訣，四周的殘葉枯枝瞬間集聚在云端身后，頗為壯觀?！昂撸T位師兄的好意怕是要錯付了?！?p> 云端翻臉太快，眾人一時愣神，呆若木雞。
“師…師妹，這是何必呢？”
有一人以為她只是嚇唬人，故意挑逗。其他人倒臉色陰暗沒有吭聲。
但云端是想真的教訓(xùn)他們一番。
話音落下的瞬息間，她又結(jié)印讓枯枝殘葉結(jié)成冰棱，一躬身將所有冰棱射出去。
枯枝落葉將他們打的十分狼狽，與林中跑出來的野人無異。冰棱尖破，刺破他們衣棠和俊俏的臉蛋。
“不要以為師妹都好欺負(fù)?！痹贫藵M臉挑釁地瞧了眾人一眼，轉(zhuǎn)頭向劍陣走去。
“哼，休想走，別怪我辣手…”有一個脾氣暴躁的師兄想要報復(fù)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