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不知道說什么話了。
賣這酒的怪不得要兌水。
酒壇子打開,魏宛看了眼,真香。
看沈清祿扶著桌子坐下,魏宛聞著酒香,躍躍于試,沈清祿喝那一口太多,自己小酌一口,小酌,對(duì)小酌。
魏宛拎著酒壇子抿了口,然后沒什么感覺。
再抿多點(diǎn)。
還是沒什么感覺,想著,看了眼沈清祿,沈清祿這家伙是不是太夸張了?
沈清祿從此對(duì)江臨仙避之不及,看魏宛嘗試,就等著魏宛嗷嗷,但是魏宛沒嗷嗷,抿了一口又抿一口,沈清祿微妙了,小二看著魏宛也微妙了。
魏宛大著膽子喝了一口,然后眼睛亮了,這,是好酒啊!
又烈又辣,恰到好處的爽快。
想著,又喝了口,然后點(diǎn)頭。
沈清祿:“·······”
小二:“·······”
沈清祿嗓音沙啞問道:“你還行嗎?”
魏宛把酒壇子蓋好,道:“行的很,是好酒,雖然一兩銀子貴了點(diǎn),你們掌柜的手藝不錯(cuò)。”
沈清祿懷疑自己喝的和魏宛喝的不是一壇酒,但是雖然懷疑,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那心思再去問魏宛拿酒了。
小二也懷疑。
沈清祿沒喝過這么烈的酒,辣的都快哭了,可魏宛卻沒事人一樣,魏宛看著沈清祿,覺得他用力過猛,明明這么爽快的酒,他還給喝咳血了,無福消受,大抵說他。
沈清祿再三確認(rèn)問道:“魏宛,這是幾?”
他豎起一根手指。
魏宛一臉無言的拍開他的手道:“一?!?p> 沈清祿皺眉,怎么可能,魏宛這壇酒,和他拿的那壇酒真的是一樣的嗎,應(yīng)該不是吧。
小二看著沈清祿道:“這位公子,你沒事吧?”
說完,小二看著沈清祿擔(dān)心,希望真的沒事,不然他就有事了。
沈清祿道:“沒事。”
除了腹中宛若火燒,嗓子疼外,沒什么事。
小二放心了,道:“像兩位公子這般受得住江臨仙的人,至今不超過三人?!?p> 聞言,沈清祿心底的微妙好受了些,至今不超過三人,看來受得住的不多,且這小二的意思,自己也受得住,但是他已經(jīng)不想再喝江臨仙了。
魏宛道:“喝了沒醉倒就算受得住?”
小二點(diǎn)頭應(yīng)是。
沈清祿又飲一盞涼茶,道:“你為什么酒量這般好?”
魏宛道:“天生的?!?p> 沈清祿:“········”
小二見魏宛和沈清祿無事了,便準(zhǔn)備離開,魏宛叫住他,道:“我這些物什,可否先擱這里一下?”
“公子且等一下?!?p> 魏宛點(diǎn)頭,小二離開了會(huì)兒,回來后,告訴魏宛可以,魏宛將西瓜弓酒等物先放在了青舟小棧,就和沈清祿離開了南市,朝碰見那乞丐的地兒去了。
晌午的日頭,曬的街巷里一個(gè)行人也沒有,不時(shí)哪里樹下,躺尸著三兩人,熱的像條死狗,只有起伏的肚子,能看出他們還活著。
修腳的和剃頭的打了起來,差點(diǎn)殃及魏宛和沈清祿這兩個(gè)無辜的池魚,因?yàn)橐粔K樹蔭,修腳的說他先來的,剃頭的說他先來的,然后打的不可開交,狼煙四起。
魏宛和沈清祿到了碰見乞丐的地方,沒有人在,好在旁邊深巷口有個(gè)蔭涼地兒,魏宛就地坐下,沈清祿倚著青墻搖折扇。
兩人在巷子口蔭涼下等乞丐,沈清祿心里替魏宛沒底,覺得那乞丐十有八九會(huì)跑,身后巷子里空蕩蕩的,青墻頭上伸著枇杷杏桃涂林枝,打不下能遮人的蔭涼,所以也沒人在巷子里躺著喝熱風(fēng),謝慈百無聊賴的拿著一片槐樹葉子把玩,邊和沈清祿說著話。
這時(shí),空蕩蕩的巷子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魏宛和沈清祿偏頭看去,就見一個(gè)襦衫綸巾的老者走了過來,他熱的不輕,肩上背著一捆草,前襟都濕透了,空著的一只手里拿著一條素帕子,不停的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走近了,魏宛和沈清祿才看出,老者肩上背的是野薄荷,輕風(fēng)拂來它的氣息,讓人燥熱的心境平靜了幾分,那老者看了眼魏宛和沈清祿,繼續(xù)走。
走了幾步,老者停下,看到魏宛和沈清祿乘涼的槐樹下蔭地兒,就慢條斯理的放下肩上的一捆用麻繩綁著的野薄荷在腳邊,又將帕子放進(jìn)衣襟里,才朝魏宛和沈清祿拱手道:“兩位小兄弟可否讓老朽在這兒歇腳片刻?”
旁邊還有蔭涼,魏宛道:“這里不是我們的,老先生請(qǐng)便?!?p> 那老者聽了,感激道:“多謝?!?p> 說著,提起野薄荷,便在那槐樹蔭下坐了,老者似乎走了很遠(yuǎn)的路,那野薄荷都蔫了,太陽一曬,味道甚是濃郁。
槐樹花飄到謝慈手里,魏宛就落一朵扔一朵進(jìn)嘴里,嚼沒滋味了才咽下,老者見魏宛看自己身邊的野薄荷,看起來常與人打交道,就開口說:“趕蚊蟲的,不是值錢的物什,道旁割來的,小兄弟不嫌棄的話拿去些。”
聞言,魏宛笑道:“老先生好意,晚輩心領(lǐng)了,您是打哪兒來的?”
沈清祿挨著魏宛坐下,這槐樹蔭底下還是有點(diǎn)涼意的。
老者見魏宛是不要,便再未說什么,只慈笑道:“方自城外回來,老朽是個(gè)說書的,偶爾在城中塾里教幾個(gè)孩子認(rèn)字?!?p> 魏宛尚未開口,沈清祿就道:“您會(huì)說書?”
老者笑道:“只會(huì)些耳熟能詳?shù)摹!?p> 沈清祿點(diǎn)點(diǎn)頭,老者問:“你們是這巷子里人家?”
魏宛搖頭:“不是,我是城外的,他南郡的。”
老者點(diǎn)了一下頭,本以為魏宛和沈清祿是這青墻后人家的孩子,得知不是,也未言語什么。
說話間,老者給魏宛和沈清祿講了荀子,說的是成相篇。
“請(qǐng)成相,世之殃,愚闇àn愚闇墮賢良,人主無賢,如瞽gǔ無相何倀倀,請(qǐng)布基,慎圣人,愚而自專事不治,主忌茍勝,群臣莫諫,必逢災(zāi),論臣過·········?!?p> 老者言辭字斟句酌雕章琢句,除了沒有之乎者也,倒是搬一段,講說一段,而后又感慨,沈清祿意外的聽得認(rèn)真,魏宛還跟著提問了幾句,問到點(diǎn)子上,老者滿意的用眼神贊賞魏宛,至少此刻,在老者眼里,魏宛和沈清祿是斯文有禮的好孩子。
口干舌燥的說完后,老者不久便背著野薄荷離開了,太陽決定哪兒蔭涼,魏宛和沈清祿挪挪地兒,沈清祿正想說乞丐可能跑了,就看到乞丐跑回來了,身后還跟著兩個(gè)氣喘吁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