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趙沂用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嚴糾倫說:“我要帶小師弟回觀里?!?p> 一整夜的守床,讓趙沂的聲音變得無比干啞。
趙昕堪堪醒來,自己喝了一杯水,又遞給趙沂一杯。
“為什么?”嚴糾倫不認為凡間的一個小道觀能處理好他都沒辦法解決的事。
“我認為小師弟昏迷的主要原因是靈腔,靈腔頓時空了小師弟的身體無法適應造成短暫的昏厥?!?p> 趙沂拽出司陸的手,手指附在脈搏上。
他掩不住一臉疲色,眉頭微蹙:“山上靈力充沛,應該會有助于小師弟恢復?!?p> “應……該……會……”嚴糾倫拉著長聲,捕捉到二師兄趙沂嘴里的重點。
不……槽點。
對比趙沂,嚴糾倫精神很多,似乎不睡覺對他來說對身體毫無傷害。
他清了清嗓,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注視著趙沂:“你也不確定。”
“你在不確定的情況下想帶走我的人。”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肯定句。
你的人?二師兄頓時日了狗,讀心家遇到了不安套路出牌的奇葩,首發(fā)便拐進了陰溝。
該如何同不按常理出牌的閻羅相處,在線等,挺急的。
現在帶小師弟回道觀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可如果面前的人拒絕,那就很不好辦。
嚴糾倫似乎有對司陸負責到底的意思,他跟趙沂商量道: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靈力比路碭山道合觀靈力更充沛,不如帶小司陸去那修養(yǎng)?!?p> 雖說是說著商量的話,可嚴糾倫的頤指氣使并沒有讓人感受到這是商量。
趙昕拿不定主意,看了看趙沂。
趙沂眼神微微有些閃爍,他有個私心,想知道比道合觀靈力更充沛的地方在哪里。
并不是想修煉,他的體質不適合修煉。
不過這種地方他必須知道。
可嚴糾倫語言閃爍,并沒有告訴他們地點的打算。
套路王,讀心家二師兄真真遇到了對手,打的他措手不及。
嚴糾倫知道修行者最注重風水寶地,靈力充沛的地方會加速修行。
趙沂為了套出地點,最終同意了嚴糾倫的提議。
趙昕很驚訝二師兄的決定,可是潛意識告訴她:要聽哥的話。
嚴糾倫讓小黑開了一輛七座,帶上了趙昕趙沂和昏迷的司陸。
車在山腳下并沒有停,小黑開著車一溜煙兒的開到了半山腰上。
趙昕扒著車窗向外看:“誒?這山上還有水泥路,是政府修建的景點么?”
嚴糾倫閉目眼神,嘴里喃喃道:“我建的?!?p> 趙昕白了嚴糾倫一眼,萬惡的資本主義。
甫一下車,趙昕便被漫山遍野充沛的靈力包裹。
趙昕長吸一口氣,胸中的濁氣似被排光,靈力沁人心脾的清新直入肺腑。
她不由自主的挑起嘴角,心情大好!
享受過靈氣濃郁的空氣,才發(fā)現她的右手邊建了一棟占地面積很大的別墅。
前院后庭,一眼望不到邊……
“度假山莊么?”趙昕問道。
嚴糾倫依然面無表情:“我建的?!?p> 趙昕不斷在心里吐槽,腹誹:萬惡的資本主義!怎么冥府的閻羅來人間都這么有錢?有錢人在哪里都站在金字塔頂端么?
小白開了門:“進來吧?!?p> 小黑蹙著眉頭,把扛著的司陸放在大廳的半躺沙發(fā)上。
他拍了拍西裝,附著在他衣服上的靈力緩緩散去。
這靈力不是他的,是司陸的。
只見半躺沙發(fā)上的司陸身邊出現了成綿成絮的靈力將他絲絲包裹,貼在他的衣服上,皮膚上,像粘了成千上萬張蜘蛛網,又像是即將化繭成蝶。
趙昕已經被這種盛景驚在了原地,只在書中聽說過有些修行者的身體會像磁鐵一樣吸附靈力,自帶周圍靈力充足的buff,但是也只是書上說。
百聞不如一見,趙昕感嘆道:“小師弟這是什么妖魔鬼怪!太強了!”
她走上前去探了探小師弟的鼻息,又看了看二師兄:“他這樣會不會被靈力悶死?!?p> 趙沂白她一眼,哪有被靈力悶死的?
他細細觀察司陸身邊靈力的變化,“不會,正在吸收,只不過沒有吐納會變的很慢?!?p> 他走近司陸,又探了探小師弟的脈象。
果然增強了一些!
而且還在不斷增強!
小白走上前來對二師兄挑釁:“怎么樣,比你那道觀強不少吧?!?p> 二師兄反將一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你這正好反過來了?!?p> “什么什么?”小白一時間沒聽懂,但是并不放棄跟二師兄理論。
小黑攔住了小白,不讓他惹事。
趙沂起身向趙昕道:“行了,小師弟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轉醒,我們回吧。”
趙昕疑惑,這就要走了么?
既然趙沂這么說了,小師弟便一定會醒。
不過趙昕還是不太放心,這三傻看起來就不太靠譜的樣子。
她跟小黑換了聯系方式,小黑答應她可以隨時發(fā)視頻看司陸的動態(tài),這才跟著二師兄回了道觀。
此時的司陸依然被噩夢折磨著,聲音不斷變得模糊。
骨膜和腦海里一直都有不同的聲音喊他:司陸,司陸……六!小司陸!司道長!
猛然睜開眼,目光所及之處一片黑暗。
司陸堪堪坐起,抬起手臂艱難的把周圍的絮狀靈力揮開。
“水,水……”他只出氣,不出力,聲音小的如同蜜蜂振翅。
可在他身邊奉命守著的小黑還是敏銳得捕捉到了,他接了一杯水,遞給了司陸。
“司道長,請用?!?p> 司陸接過水杯,咕咚咕咚聲音伴著喉結起伏,一口喝了一整杯。
喝的太急幾滴水順著他的喉嚨流進了T恤里,他抹了抹嘴看清了眼前人。
“小黑?”
司陸目光不善,即使身體虛弱也頓時警惕起來。
他還沒忘他是被嚴糾倫的槍重擊昏倒。
這只墊了一點底的靈腔怕也是拜面前一伙人所賜。
小黑感受到司陸的敵意,頓時有點委屈。
是我,在你床邊站了整整一夜!
是我,把你從車里背進了臥室!
是我,每晚給你翻身按摩打營養(yǎng)針!
也是我!在你醒來的一瞬間給你遞過一杯水!
可小黑天生不善言論,除了跟小白能正常交流外,所有人都是他言語功能的抑制劑。
此時的他面對思路,他有一車話對自己辯解。
但是那車……非常不給面子的拋了錨。
小黑掩蓋了心底的小委屈,對司陸只說了四個字:“我不打架?!?p> 說完,又接了一杯水討好地放在了司陸床邊。
司陸放下了懸著的心,坐在床上開始吐納。
黏膩在他身上的靈力太多了,貼在身上極不舒服。
沒過一會,司陸身邊的靈絮漸漸消失,靈腔受到了靈力的滋潤,司陸也受到了靈腔的滋潤。
睜開眼,看見了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小黑。
“你怎么還在?”
小黑欲哭無淚:我一直守著你我容易么?我委屈!渣男!渣男!
司陸這才注意到周圍不熟悉的景致,他看向顧影自憐的小黑問道:“這是哪?我怎么在這?”
無端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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