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在子陌營長的房間內(nèi)焦躁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魂不守舍、坐立難安。
本就嚴肅冷峻的子陌營長,此時更是面如死灰。
“師兄,你說采集玄猿血液的,會是誰?”
石破盯著子陌,憂心忡忡。
子陌營長從窗戶望著玄猿所住的那間房子,眼神冰冷至極。
“白猿!”
子陌營長冷冰冰地說出了這個名字。他已經(jīng)從石破給他的描述中判斷出了,石破那晚在黑
山遇到的,極有可能就是白猿四種形態(tài)的其中兩種。
子陌營長說出“白猿”兩個字的時候,剛坐穩(wěn)的石破直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白猿?難不成,白猿真的是荒古圣體?”
石破聲音顫抖著,額頭之上,甚至冒出一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子。
“荒古圣體本就是不滅之體,十年便可輪回重生。”
白猿和少典同是九天玄女的徒弟,白猿是少典的師兄。
少典,則是子陌、公孫止、石破三人的師父。
按道理,子陌和石破還得叫白猿一聲師伯。
可一談起白猿,二人眼中卻都有一股憤怒之火在燃燒。
“白猿輪回重生,玄猿會不會有危險?”
“白猿”這兩個字,是石破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既然圣女借公孫止之手,將玄猿轉(zhuǎn)交到了我這兒,那我就決不允許玄猿出任何的意外!”
子陌營長話語激動,但說完之后,他又語氣漸漸平復了。
“白猿輪回重生時間不久,想必,他的功力還沒有恢復太多。”
子陌營長對白猿,還是很了解的,畢竟,白猿也是他的師伯。他知道,此時的白猿還沒有再次踏足這個世界的能力。
“師兄,那你覺得,白猿現(xiàn)在可能躲在哪兒?”
······
盤古大陸東北以北,肅鎮(zhèn)國北疆線外。
東北大荒,窮山深處,老林之中,滿地兀立著奇形怪狀的嶙峋亂石,高矮不一,大小各異。遠遠望去,有如一地的墓碑,陰森恐怖。
一塊酷似斷刃的巨大荒巖被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如地獄之眼一般窺伺著蒼穹。
“進去!”
一名方士打扮的灰衣人被一腳踹進洞內(nèi),灰衣人的身后,跟著兩個黑衣人。
灰衣人一走進山洞,渾身就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一陣詭異的冷風呼嘯著自洞口刮進,灰衣人只覺脊背一陣陣地發(fā)涼,他再也不敢向深不見底的黑洞中向前邁出半步。
“走!”
又是一腳,灰衣人直接被踹倒在地,雙腿如兩根面條一般耷拉著,再也站不起來了。
可是,他的身后,詭異女子的鐵桿兵已經(jīng)抵在了他的腦門之上。
此詭異女子正是玄猿在黑山所碰到的那名瘋女子,名叫隨心。
她叫隨心,她做事向來都很隨心。
灰衣人急忙跪地求饒,哭喪道:“女神仙,我走,我走!”
灰衣人雙腿顫抖著站起,眼前,一片漆黑,濃得像化不開的稠墨。
一路漆黑,一路踉蹌,也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灰衣人終于看到了一絲光亮,一絲從洞頂石縫中照射進來的光亮。
跨過這絲光亮,再往里走,洞內(nèi)又變得漆黑無比。
不知又走了多久,灰衣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因為在前方不遠處,他看到了燈光。
一株殘燈,忽明忽暗。
忽明忽暗中,一個巨石雕椅若隱若現(xiàn)。
灰衣人仔細定睛一看,當場就暈厥了過去。
巨石雕椅之上,懸掛著一顆虎頭!一顆碩大無朋的虎頭!
隨心把灰衣人弄醒,無語道:“那顆虎頭是假的啦!”
隨心一旁的混天見灰衣人已經(jīng)醒來,厲聲道:“快給主人報告你化驗的結(jié)果!”
“主人?”
灰衣人借著忽明忽暗的燈光,四下搜尋,可怎么也看不到除了他們?nèi)艘酝獾牡谒娜恕?p> “主人?主人在哪兒?”
灰衣人聲音顫抖著,匍匐在地。
混天再次厲聲喝道:“叫你說你就說!”
“好好好,我說!”
灰衣人一連給混天磕了十幾個響頭,然后放大聲音喊道:“女神仙給我化驗的血,是仙血!”
混天聞聲,忽發(fā)狂道:“誰都知道是仙血,再往下說!”
灰衣人一時想不起來再說什么,但一看到混天那張兇狠的臉,既使讓他編,他也得繼續(xù)編下去。
“此仙血顯貴異常,想必定是魂血,此仙血······”
還沒等灰衣人說完,他的眼前,憑空浮上一個和他拿在手中一模一樣的容器。
黑洞之中,忽傳出第四人的聲音,此聲音雄渾詭異,威嚴不可侵犯。
“對比一下?!?p> 灰衣人急忙接過眼前的容器,將容器中的血液倒進自己的手掌心。
一陣做法過后,灰衣人手中的血液消失在了他的手掌。
灰衣人再度睜眼,眼中滿是驚恐!
“主人,我終于懂了,這兩種血液的顯性成分,皆是上古三帝之一:伏羲大帝的血脈!”
“你確定?”
雄渾詭異的聲音再次從山洞深處傳來。
“小的確定!”
灰衣人連連點頭,接著匍匐不起。
沉默半晌,灰衣人再次解釋道:“這兩種血液隱性的成分,想必定是上古三帝之一:女媧大帝的血脈!如此,這兩種血液的擁有者,必是伏羲和女媧的后人!”
“這是仙帝之血!”
灰衣人喊出這句話時,話語中充滿了震驚,充滿了恐懼。
“那你再說說,你手中的這兩種血液,可是同一個人的?”
雄渾詭異的聲音忽變得柔和了一點。
灰衣人閉目,思考了一會兒,睜眼道:“雖不是同一人,但絕對是嫡親!”
“好了,你可以走了?!?p> “主人,我真的可以走了嗎?”
灰衣人聞言,忙用試探的語氣問道。
黑暗中,沒有答語。
“主人,那我走了?”
黑暗中依舊沒有答語,灰衣人顫巍巍輕輕放下手中的兩個容器,顫巍巍起身。
每向洞口走去一步,灰衣人的心就咯噔跳動一下。
沒走出幾步,灰衣人的衣衫就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
混天無意間的一抬手,手中的混天棍便撞到了腳下一塊洞石上。
灰衣人聞聲,頓時汗如雨下,他急忙轉(zhuǎn)過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主人,你說過讓我走的!”
“主人,求求你放過我!”
“主人,你答應過我的!”
灰衣人額頭貼地,直撞得血液橫流,聲音也由顫抖變成了哭泣。
灰衣人還沒有任何感覺,一根鐵棒就已經(jīng)穿過了他的心臟。他甚至連疼痛都還沒感覺到,便已停止了呼吸。
白猿本是不想殺他的。
灰衣人到死也沒想到,正是自己的“主人,你答應過我的!”這句話,害死了自己。
黑洞中,白猿憤怒的聲音經(jīng)久彌蕩。
“答應你,你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