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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山前雪滿山

第四章 未過門的妻子

雪里山前雪滿山 牧江伶雪 3324 2020-02-29 14:16:40

  蕭羽盯著桌面一會兒后,就抬起頭來看著范雪兒。他要講的故事,也開始了。

  “你是知道的,六年前,我跟著父母搬了家,原本就趕得急,在大雪的天氣上路。”

   “是啊,我記得那時我拼命留你,說你開春之后再走也不遲,你卻執(zhí)意不肯,,,”

  蕭羽看了一眼略顯幽怨的范雪兒,眼中不由藏了幾分柔情。

  “我也問過我爹娘的,只是大人的事,又豈是我一個小孩能說的動的?”

  說著,他又不由嘆了口氣,又悲傷了起來。

  “本來大雪天上路也沒什么,只是很不幸,我們卻遇上了仇家雇來的人。那仇家雇了許多殺手,口口聲聲說要將我們殺掉滅口。想來,他們必定是早就埋伏在我們必經(jīng)的路上了?!?p>  蕭羽喝了口茶,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又看了一眼范雪兒,發(fā)現(xiàn)她正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一副想說話卻不知說什么的樣子。

  他微微在心里嘆了口氣,似乎是沉思了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道:

  “他們一定沒想到,我父親也是習(xí)過武的,因此我們也有了逃跑的機(jī)會。我們丟掉了所有隨行的行李,只顧著跑,可他們卻也并不打算放棄,只一味地追。我們整整逃了三天三夜,在精疲力盡之時,卻發(fā)現(xiàn)到了一個懸崖口。后面的人步步緊逼,我們再無路可去?!?p>  說到這里,蕭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繼續(xù)道:

  “我們不得已,只好都跳了崖。也幸虧下的那場大雪,崖下的積雪很厚,我們便還活著了。只是卻不見我那父親的蹤影,,,他是最后一個留在崖上的,也不知到底跳下來了沒有?!?p>  “自那以后,我們便一邊去尋我那失蹤了的父親,一邊也不得不隱姓埋名了起來。畢竟,我們甚至還不知道要?dú)⑽覀兊某鸺揖烤故钦l,所以倒不如,就讓他當(dāng)我們已經(jīng)死了?!?p>  說完,蕭羽又喝了一口茶,他將眼眸垂著,讓人無法看分明他的情緒。

  范雪兒本在聽到蕭羽說跳崖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又好在后來聽說他們都安然無恙,此刻正忙著松了口氣,也并沒有去特別地注意蕭羽的神色。

  “那,,,你此次回來,只是單單為了尋你的父親嗎?”范雪兒問道。

  “算是,也不全是?!?p>  “怎么說?”

  “此事心急不得,需得耐心才可。再說,我可不是一個人生活,我還得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呢,所以來這富庶的洛陽城開個小店,賺些銀子?!?p>  “小店,,,”

  范雪兒正想著問他是哪家小店,又猛的想起他之前是說要找他就來這------朗悅閣?

  “你所說的小店,莫非是這朗悅閣?!”

  蕭羽挑挑眉,笑了笑,并不回答。

  “哇塞,你也太有錢了吧?!狈堆﹥阂慌淖雷?,站了起來?!斑@朗悅閣可不是一般人說開便能開的,不是說將行李都扔了嗎,怎的還如此有錢?”

  “你這傻瓜,”蕭羽笑道,“腦子沒丟,還怕賺不到錢嗎?這本來確實沒有資本,可經(jīng)過了六年的經(jīng)營,我自然是要做出些成績來的。這不,這就是我所有的成績了,倒也算不得什么?!?p>  范雪兒來回走著,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

  “聽聞杭州和蘇州都各有一間叫朗悅閣的提供茶點(diǎn)的雅致店鋪,而這洛陽城里的這間,乃是今年新近開的?!?p>  說到這,范雪兒蹲了下來,將臉湊到正坐在凳子上喝茶的蕭羽面前,問道:

  “那兩間閣子,莫非也都是你的?”

  蕭羽放下了茶杯,轉(zhuǎn)過臉正對著范雪兒,此刻帶著傲然的神色。

  “自然。”

  范雪兒站了起來,心里謀算著,這下可有免費(fèi)的糕點(diǎn)吃了!

  她不由眉間帶笑,爽快道:“以后若有事,就盡管來找我吧?!?p>  說完,她又覺得很是唐突奇怪,便又補(bǔ)充道。

  “雖說你以前也是這洛陽城里的人,只是六年過去了,怕你也終究會有些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嗯,,,有事找我,好歹我在這城中也是有些地位的。”

  “好啊?!笔捰鹨膊⒉豢蜌??!氨緛砦乙貋磉@洛陽城,也是心驚膽戰(zhàn)地怕人認(rèn)出,如今有你幫助,恐怕我隱瞞起來也確實會方便些?!?p>  “隱瞞?怪不得你要將我叫來這里,便是怕我家人認(rèn)出?”

  “你明白就好了?!?p>  “可是,你總不能永遠(yuǎn)都躲躲藏藏的吧?!?p>  “我何曾躲躲藏藏了?不也是大搖大擺地上街去嗎?放心吧,我自有分寸?!?p>  范雪兒看了他一眼,又想了想,覺得他也確實算不上是躲躲藏藏。如今他換了名字,改了身份,眉眼也早已長開,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倒也難以認(rèn)出來就是了。

  想著也沒其他可說,差不多也該走了。于是她又拿起一塊糕點(diǎn),打算最后吃一塊再離開。正吃著,她突然想起來剛才領(lǐng)路的女子。便順口問道。

  “剛才領(lǐng)我過來的那位姐姐看來并非凡俗,不知是何人啊?”

  說完,她不由往蕭羽那邊瞟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正含笑看著茶杯,并沒有讓范雪兒看出什么端倪,反倒是范雪兒這一瞥,全然被蕭羽收入眼底。

  “她啊,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笔捰鸬卣f道。

  范雪兒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的,,,姐姐。”蕭羽又補(bǔ)充道。

  范雪兒不由暗暗松了口氣,可一轉(zhuǎn)眼,她又覺得不對起來。

  “你未過門妻子的姐姐?那你那未過門的妻子又是誰?”

  蕭羽并未即刻回答,而是站了起來,一步步向她逼近,范雪兒看這架勢,覺得莫名其妙,卻因為他們之間越來越小的距離,不由得被逼得一步步往后退了去。直到她的腰際頂?shù)搅舜把?,再退不得?p>  蕭羽一手撐著窗沿,將他們的距離又拉進(jìn)了幾分,一手又趕忙去攬住范雪兒的腰,生怕她再往后傾去而墜了樓。

  只是蕭羽這手一攬,范雪兒的身體便不由得僵硬了幾分,臉上的溫度升了起來,心也猛跳個不停。

  “阿雪,我所說的那個未過門的妻子,就是你啊?!笔捰鹪谒呡p聲說道。

  范雪兒只覺得她耳邊掠過幾絲溫溫的氣息。頓時覺得耳朵到脖子那里都是酥酥麻麻的。她的心跳便又變得更快了。

  終于忍不住這種奇怪的曖昧感,她猛的發(fā)力推開了蕭羽。

  “我可不是那女子的妹妹,又何時成你未過門的妻子了?”

  蕭羽含了笑意看著她,直看得她不敢抬頭。

  “剛才可是你將她稱作姐姐的,那你不是自然是她妹妹嘍。而你嘛,一直都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啊?!?p>  說完,蕭羽深情款款地看著范雪兒,將她的右手提了起來,握住。

  “我必定要讓你成為我的妻子。而如今還未成婚,自然算是我未過門的妻子?!?p>  雖說范雪兒認(rèn)回這故人委實高興,也確實覺得他現(xiàn)在好看的很。但這一相認(rèn)便說要娶她,她還真覺得無法接受,況且,她只當(dāng)他是好友,即使如今是生出了幾分好感,卻也從未想過要嫁給他啊。

  她鼓起勇氣將頭抬了起來,去看蕭羽的臉,卻發(fā)現(xiàn)他正笑得邪魅,對,范雪兒就是覺得,他笑得十分邪魅。

  “好你個蕭羽,枉我將你當(dāng)作好朋友,你竟這般輕薄取笑我?!?p>  她抽出了被蕭羽握住的手,繞開他往門口走去。

  “我要回家了。”

  待她走到門口之時,蕭羽才說道:

  “那是我一個要好的朋友。”

  范雪兒頓了一頓,哦了一聲便開門出去了。

  待她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外頭并沒有站人,而自己是斷然不記得如何繞出去的。正想回去向蕭羽求助,卻發(fā)現(xiàn)對面轉(zhuǎn)角處走來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正是那帶自己過來的絕色美人。

  待走近了,那美人向范雪兒微微頷首,以作問候。

  “范小姐,且跟我來?!?p>  說著,便往左邊走了去。范雪兒生怕迷路,便急忙跟了上去。

  又是一通左繞右繞的,她們才走到了下樓的樓梯口。

  “小姐若是一人回去,公子怕是不放心,便讓這小婢陪小姐回去吧。”

  也不待范雪兒答應(yīng),她又吩咐自己身后的婢女道:

  “玉兒,好生帶著小姐回范府,莫要出了什么差池。”

  “是?!?p>  那叫玉兒的婢女恭順地答應(yīng)道。隨即站了出來,向范雪兒彎腰福身,行了個禮。

  “小姐請?!?p>  玉兒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讓范雪兒走在前面。

  范雪兒剛下幾階樓梯,又回過身來,發(fā)現(xiàn)那美人仍然站在原地未動。

  “聽聞姑娘乃是阿羽好友,不知如何稱呼?”范雪兒問道。

  “在下楚幻凝,小姐慢走?!?p>  范雪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走了。玉兒也跟在她身后,一起下了樓。

  楚幻凝見范雪兒走了,才回過身,往之前那云水間走去。

  到了那屋子,她并未敲門,而是直接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蕭羽不知何時已將茶點(diǎn)撤了去,此時面前正是一壺酒。他正把玩著酒杯,思考著什么,聽見開門聲,便抬頭看著來人。

  “怎么樣了,進(jìn)展如何?”楚幻凝問道。

  蕭羽放下了茶杯,道:

  “不可操之過急,此事需得緩行,如此才不會引起她的反感。”

  楚幻凝點(diǎn)了點(diǎn)頭,復(fù)又問道:

  “我看她確實不錯,你……”

  “我不會傷害她的。我會……盡可能地去保護(hù)她?!?p>  蕭羽打斷她的話,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楚幻凝也不再說什么了,只是眼中盡是黯然之色。

  隨即她又嘆了口氣,既已決定放手,又何苦傷心?

  于是她走到蕭羽對面坐了下來。

  拿起一個空酒杯,徑自倒了一杯酒。

  “阿羽可愿與我同醉?”她笑問。

  “自然,榮幸之至。”他笑答。

  于是他們二人便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酒來,其間并無它話。

  敬完一杯楚幻凝便為二人又添一杯,兩人也并不覺得這沉默有何不妥,都只顧著喝酒。

  只是這酒中,各人有各人的煩惱,各人有各人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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