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敘拉古西西里莊園
此時已經(jīng)進入冬季,古堡里的人們都選擇待在里面享受著烤爐帶來的溫暖,不太想過多的挪動步伐。
莊園的中心花園里,一位魯珀族的小女孩正在花園里一蹦一跳,白色的裙擺在地面上隨著身影掀開陰霾的黑暗,香氣肆意,化在光暈上像一只銀色的小精靈與茫茫大雪一起在風中舞動。
小女孩心里的熱情點燃了整個身體,讓她完全感受不到大雪帶來的寒冷。
身后不遠處跟著一位管家,他盡量保持著距離讓小女孩有足夠大的空間享受著雪給她帶來的快樂。
“薩穆埃爾!”小女孩停下了舞動,朝身后的管家招手,想跟他分享此時的快樂。
薩穆埃爾笑著走向這位雪中精靈:“小心點可別凍著了,小姐?!?p> 小女孩依然帶著燦爛的笑容站在原地等著薩穆埃爾過來。
在三個月前,這位名叫拉普蘭德的小女孩還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熱情開放。
薩穆埃爾第一次帶著她進入古堡的時候,她縮在薩穆埃爾的肩上小心的看著旁邊的事物,只要有人路過她就立刻把頭埋進薩穆埃爾的后腦勺里,只露出一點點視線觀察著。
“嘿,老薩!你身上這位漂亮的小女孩是誰?。俊痹谒_穆埃爾走到過道的終點即將進入古堡內(nèi)部的時候,一位準備出發(fā)采購的女仆看見薩穆埃爾和拉普蘭德后問到。
“是老板剛剛交給我照顧的?!?p> “哦?”女仆看向小女孩,什么樣的孩子還需要老薩親自去接呢?兩人的眼神剛剛要對上,小女孩立刻低著頭縮在薩穆埃爾身后,不敢看女仆。
“行吧,你好好照顧她,我先出去一趟了!”女仆故意提高了些音量,小跑經(jīng)過薩穆埃爾。
小女孩聽腳步聲完全經(jīng)過后,終于慢慢抬起頭來再次看向前方。
突然,她的小肩從身后被輕輕拍了拍,嚇的她趕緊回頭看看是什么,剛一轉(zhuǎn)頭,之前那位女仆又笑著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旁。
女仆的笑容很溫暖,像一縷陽光揮走了小女孩心里的陰霾,讓人舒心。這次小女孩沒有害怕的縮回去,而是呆呆的看著女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給自己一顆糖吃。
“哇,眼睛好漂亮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藍色的眼睛欸!”女仆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孩子,你要是多笑點一定比我還漂亮!我叫艾琳,你叫什么名字?”
“拉普蘭德......”小女孩小聲的說。
艾琳一聽到這個名字,笑容瞬間僵住,臉色發(fā)生了點變化,沒有了讓人感到舒心的感覺。
拉普蘭德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讓面前的大姐姐不高興了,又準備要縮回去。
艾琳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馬上調(diào)回狀態(tài),但笑容總感覺怪怪的:“拉普蘭德嗎?真是個好名字......那就好好跟我們的老薩一起在城堡里玩吧!來!跟姐姐擊個掌吧,答應(yīng)姐姐,要快樂哦?!?p> 艾琳把手掌伸在拉普蘭德面前,拉普蘭德看一眼艾琳,又看向面前的手掌,終于肯慢慢伸出柔軟的小手,剛剛觸碰到一點就立刻把手縮了回去。
“真聽話,那就約定好了哦,姐姐還有事先走了,記住要一直快樂下去啊?!卑瞻褎倓偢仗m德?lián)粽频氖衷谒媲盎瘟嘶?,隨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拉普蘭德抱著剛剛擊掌過的手,一直在腦海里回憶剛剛大姐姐跟自己說的話,不知所措。
薩努埃爾微微側(cè)過身,斜視著艾琳離開的背影。
艾琳在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笑容瞬間消失,表情變得十分的難過,盡量控制住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不然那孩子看到會擔心的。
“走吧,小公主,歡迎來到西西里城堡?!?p> “我,想下來走走......”拉普蘭德在薩穆埃爾耳邊輕輕說到。
“遵命?!彼_穆埃爾輕輕的把拉普蘭德放下來,牽著她的小手,等著她勇敢的邁出步伐。
似乎是受到了艾琳的鼓勵,她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的害怕了,變成滿懷期待的看著面前雄偉的城堡,里面應(yīng)該有很多的糖果吃吧?
拉普蘭德邁出小小的步伐,像游樂園里的小孩帶著爺爺一樣開心的走進古堡。
很快就到了晚上,薩穆埃爾領(lǐng)著拉普蘭德前往她的房間,拉普蘭德的房間在薩穆埃爾的臥室旁邊,之前的主人是一位仆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職所以空了這個房間出來。
今天在古堡里的一天都很順利,拉普蘭德開始見到外人還會稍微靠近薩穆埃爾,不敢說話。
古堡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拉普蘭德夫婦的孩子被老板接過來了,所以每個人見到拉普蘭德的人都會友好的跟她們打招呼,希望她在這里能有入住新家的感覺。
這也確實起到了些作用,隨著時間的推移拉普蘭德漸漸放下了戒備,也嘗試跟陌生人打招呼,雖然沒有取得有效的進展。
“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好不好?你在這等一會,我很快就回來?!彼_穆埃爾考慮到拉普蘭德現(xiàn)在還是很怕生,單獨帶食物給她吃會好點。
拉普蘭德看見薩穆埃爾要離開,趕緊跟上去抓著他的袖子不放,生怕他會突然消失掉一樣,眼睛里寫滿了我怕孤獨,別丟下我。
薩穆埃爾看著袖子上抓得手心冒汗的小手,又看見拉普蘭德那可憐巴巴的眼神,隨后轉(zhuǎn)身蹲下,用另外一只手輕輕握住抓著袖子的小手,盡量與拉普蘭德平視:“那我們一起去廚房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p> 拉普蘭德的難過變成了開心,笑著朝薩穆埃爾用力點頭。
“走吧?!?p> 古堡高層區(qū)域,家主辦公室
西西里家主正在辦公室里與家族律師交談著,兩人中間的桌上擺滿了文件,是關(guān)于拉普蘭德夫婦的資料,還有那位名為拉普蘭德的小女孩的照片。
“按照程序,拉普蘭德夫婦的所有遺產(chǎn)和權(quán)力都會轉(zhuǎn)交給這個小女孩,也不會暫時交給任何人代理。”律師點燃一根香煙。
“我們也很尊重他們,畢竟他們?yōu)槲魑骼锛易鍎?chuàng)造了史無前例的光明大道,但是把這么大的權(quán)力交給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家族之后的議會會很難推進”家主拿起拉普蘭德的照片。
“總之大致情況就是這樣,現(xiàn)在這個特殊情況,如果議會真的想推進下去,只能跟老家伙們提議暫時把拉普蘭德夫婦的投票權(quán)移出去。至于在這之后誰更有話語權(quán),只能看你們怎么運作了?!甭蓭熆粗抑?,眼神鋒利。
“你應(yīng)該不會對一個小女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律師很想這么質(zhì)問他,但是考慮到了很多最后還是把問題咽了回去。
律師很清楚面前的這個人是怎么當上西西里家主的位置的,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希望他還有底線,還有良知。
他只能這么祈禱著,他也只是個律師,決定不了什么。
薩穆埃爾牽著拉普蘭德繞了后廚兩圈,都沒有找到能讓這個小女孩感興趣的食物,最后還是薩穆埃爾為她挑選了一些比較有營養(yǎng)的食物給她。
拉普蘭德很聽話,只要是薩穆埃爾給她挑的食物她都會好好吃下去。
剛剛吃完飯拉普蘭德就打了很深的哈欠,看來今天是玩累了,還沒回到房間就倒在薩穆埃爾的懷里睡了過去。
薩穆埃爾慈祥的笑著,抱起拉普蘭德小心的走進她的房間,為她蓋好被子,最后再次確認沒有什么問題,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
剛剛關(guān)好門,薩穆埃爾發(fā)現(xiàn)今早那位女仆艾琳正靠在外面的墻上,看來是想跟他聊聊關(guān)于那位小女孩的事情。
“睡著了?”艾琳問。
“今天玩累了,她有在好好聽你話,開朗了許多?!彼_穆埃爾看著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房門。
“因為她本來就很開朗,以前十分樂意和陌生人交談......”艾琳嘆了口氣。
“看來你以前為拉普蘭德家族服務(wù)過?!?p> “是啊,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艾琳從過道里的窗看向外面的黑夜,“我開始還以為我看錯了,但是看到那雙眼睛后我就確定了,她是拉普蘭德夫婦的女兒?!?p> 艾琳低著頭,站在薩穆埃爾面前,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為什么...為什么要讓這么小的孩子遭遇這種事啊......而且這對夫婦人這么好,做了這么多好事,也從來沒有做過虧欠別人的事,為什么??!”
艾琳的情緒開始崩塌,只能靠在薩姆埃爾身上,小聲的抽泣,不想讓自己太難看。
“我不知道......”薩穆埃爾也很難過,他無法想象小女孩在得到家人們出事的消息的時候是怎樣面對的,“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守護好她,讓她好好成長,我相信她會成長為像她父母一樣優(yōu)秀的人。”
“拜托你了,老薩。一定,一定要讓她好好的?!?p> “我答應(yīng)你?!?p> 艾琳終于離開薩穆埃爾,她的眼圈已經(jīng)通紅,眼淚還在止不住的流,一直用手臂拭去眼角的淚水:“抱歉,我失態(tài)了?!?p> 薩穆埃爾把一張手帕遞給她。
“謝謝?!?p> “拿著吧,不用還給我,你也該好好休息了,明天一早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們安排好?!彼_穆埃爾摸了摸艾琳的頭。
“那我先走了,您也要早點休息哦?!卑瘴掌鹑^為薩穆埃爾打氣,隨后離開了過道。
薩穆埃爾再次看了看房間門,然后也離開了過道,現(xiàn)在他要前往家主那里問點情況。
十分鐘后,家主辦公室
家主剛剛送走律師,還在查看拉普蘭德夫婦出事的資料。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p> 隨后門被打開,是薩穆埃爾來了。
“老薩?今天沒出什么問題吧?”家主看了一眼薩穆埃爾,又繼續(xù)低頭看資料。
“一切安好?!?p> “你應(yīng)該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問吧。”
“家族會怎么安排她?”薩穆埃爾站在桌前,沒有坐下。
“現(xiàn)在還在調(diào)查這件事情,在這之前先把她安頓在這里,我會加強守衛(wèi),盡量保護好她的安全?!?p> 薩穆埃爾繼續(xù)聽著,沒有說話。
“拉普蘭德夫婦所有的東西都會由她來繼承,家族議會會暫時把她的權(quán)力收回,得等到她成長到有能力使用這份權(quán)力的時候家族才會重新承認。”家主把一份要提交給議會的協(xié)議遞給薩穆埃爾看,“拉普蘭德我就交給你了,老薩,她的父母為西西里付出了很多,我們不能讓他們失望?!?p> “家族真的會保障她的權(quán)力嗎?”薩穆埃爾居高臨下的看著家主,“請原諒我冒犯的發(fā)言,但是現(xiàn)在的內(nèi)部情況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現(xiàn)在拉普蘭德夫婦手上的東西很多人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應(yīng)該是不會對一個孩子有任何憐憫之心。”
“所以我認為交給你是個正確的決定,現(xiàn)在的情況我也很難把握,我打算召回我的女兒,有她在我的壓力會少許多?!?p> “大小姐要回來了?”
“不得不回來啊。”家主站起身,走到窗旁,想放松放松大腦。
“我會保證拉普蘭德小姐的安全,希望老板也會做好善后工作?!彼_穆埃爾朝家主微微鞠躬,“我先告辭了,您也早點休息?!?p> 薩穆埃爾說完便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在薩穆埃爾離開房間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家主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沒有顯示號碼的電話:“是我,準備的怎么樣了?”
“老板,我們這里都一切就緒了......”電話那頭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聽著像一個周沒有睡覺準備要死的人一樣。
“試驗品待會就會送達,我馬上就過去,你們先安排好,等我到了再開始實驗,因為這批的試驗品有些特殊,我需要親自近距離看看?!?p> “好的,我馬上安排好。”
“先這樣了。”家主說完掛斷了電話。
辦公桌后的墻上有一道電梯,是專門為西西里領(lǐng)袖設(shè)計的,需要掃描掌紋和視網(wǎng)膜才可以使用。家主走進電梯,按下最底層的按鈕,電梯快速下降,到達古堡的地下車庫。隨后家主坐上一輛普通的家用轎車,疾馳離開了西西里人莊園。
夜晚,陷入沉睡的拉普蘭德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她被團團濃霧包圍,讓她喘不過氣,她想脫離這片濃霧,開始奮力奔跑起來,可是跑啊跑跑啊跑,直到喘不上氣了還是身處在濃霧里,看不見盡頭。
她開始跪坐在地上哭泣,希望爸爸媽媽快點來救走她。
可是她知道,爸爸媽媽已經(jīng)不在了,再也不會把她抱起來安慰著她說沒事了,現(xiàn)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誰,能來救救我?
這時,一陣緩慢的腳步聲響起,慢慢朝著她靠近。
腳步聲給了拉普蘭德希望,她停止了哭泣,艱難的站起來,看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人影在濃霧里擺動向她靠近。
人影越來越清晰,拉普蘭德開始對那道背影說話:“你,你好,我好像迷路了,能帶我出去嗎?謝謝......”底氣十分軟弱。
人影終于走到她的前面停下,但霧實在太大,拉普蘭德還是看不見這是誰,她只能小心的前進穿過迷霧,想看清對方的面容。
拉普蘭德走到人影面前,她只高到對方的腰部:“那個......”
突然,她呆住了,面前站著的根本不是人,就只是單純的一團黑色人影!嚇得她趕緊退后幾步,由于太倉促導(dǎo)致身體失去平衡,倒坐在地上。
人影矗立在濃霧中。隨著迷霧飄散的方向微微飄揚著,它低下頭看向拉普蘭。
拉普蘭德看著人影的小腿害怕到眼淚直流,過度的恐懼讓她發(fā)不出聲音,喉嚨嘶啞著。
人影又動了起來,這次不是緩慢的走過來了,而是突然閃現(xiàn)到她面前!
“不要!”拉普蘭德抱頭,終于大喊了出來。
但是無濟于事,人影突然膨脹起來,迅速把拉普蘭德包圍在里面。
她原本是坐在地上,但是被黑影包圍到一絲光亮都看不見的那一瞬間,地板也隨之瞬間消失,直接失去重心在黑暗中下墜。
“不要!”
拉普蘭德猛然驚坐起來,終于被噩夢驚醒,她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什么東西,但是什么都沒有抓到,面前什么也沒有,原來只是一場夢。
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響,她全身冒著冷汗,急促的呼吸著,她真的以為剛才要死掉了。
“這里是......”拉普蘭德放下手臂,這里是她的新臥室,她的新家。
房間很小也很簡潔,只有一張不算大的床和一張小木桌,衣柜和床鋪挨在一起,打開衣柜門都得小心不要磕到床角。
時鐘上的時針剛剛指到四點,距離天亮人們起床相互問好的時間還有很久,但是拉普蘭德已經(jīng)無法再次入睡了,她想快點忘記剛剛的噩夢,她想念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親人。
這是她獨自度過的第幾個夜晚了?她不知道,曾經(jīng)母親慈善的面龐她還歷歷在目,隨著那場意外的發(fā)生一切都已經(jīng)化為泡影。
拉普蘭德下床,走到窗戶旁,媽媽告訴過她,在她感到孤獨害怕的時候就看看星空,星星們會帶走煩惱和恐懼。
她拉開窗簾,強烈的月輝傾瀉而下,讓她睜不開眼睛,只能用手臂擋住稍微緩和一下眼睛。她很快適應(yīng)了現(xiàn)在的亮度,月光徹底照亮了房間。
這時抬起頭,今晚的圓月,一如纖塵不染的玉盤,獨懸于藏藍的夜空中。這是她見過最大的月亮,美的讓人心醉。
“好漂亮。”月光貌似驅(qū)散了拉普蘭德夢里的那層濃霧和那團人影,現(xiàn)在的她感到無比安心。
她想跟薩穆埃爾一起分享今晚的月亮,但是現(xiàn)在薩穆埃爾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熟了,她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只能一個人在小房間里獨自欣賞,她什么都不想,怕回憶起曾經(jīng)美好的記憶,又會陷入悲傷。
五個小時前
西西里家主驅(qū)車到達一座剛剛建成不久還沒投入使用的港口,但是目的地不是這里,繼續(xù)路過港口一段時間后,車停在了一座燈塔不遠處。
家主走進燈塔,站在中心等待著什么。
隨后燈塔內(nèi)部開始下降,來到了他秘密建立起的生物研究所。走出電梯門,一條寬大長廊展現(xiàn)在眼前,長廊的兩邊都是連接在一起的實驗室,實驗室里的研究人員都已準備就緒,都在等著家主的到來。
“老板?!毖芯克撠熑嗽缫言陔娞莩隹诘群颉?p> “準備的怎么樣了?”家主說著走進研究所,負責人緊隨其后。
“試驗品剛剛送達,現(xiàn)在全都在倉庫里,等著您的指示?!?p> 家主大步走到長廊的盡頭,長廊的盡頭是一道大門,運輸來的試驗品被保存在里面。家主按下大門旁的開關(guān),倉庫緩緩打開。
走進倉庫,堆積成山的鐵籠子首先映入眼簾,籠子里關(guān)著的,是一群狼。
狼群聽到倉庫門打開的聲音,一雙又一雙眼睛充滿敵意的朝大門看,最后看見兩個人走了進來,每只狼都擺出了進攻姿態(tài),想要撕碎面前的兩人,即使它們被關(guān)在籠子里。
“確認過數(shù)量了嗎?”家主掃視狼群,絲毫不在意它們強烈的進攻欲望。
“確認過了,一共是四十頭狼,其中一頭您說的特殊試驗品,我們已經(jīng)把它放在一號實驗室里保護起來了?!?p> “那就開始吧?!奔抑鬓D(zhuǎn)身離開倉庫,他想去實驗室看看那個特殊品,它才是今晚的主角,是整個實驗前進到下一步最關(guān)鍵的鑰匙。
負責人拿出對講機:“可以開始了,各崗位注意聽指令?!?p> 家主走進長廊左側(cè)的一號實驗室,科學(xué)家們看見老板的到來后紛紛低頭表示尊敬。
走到隔離區(qū)域的玻璃門前,那頭特殊的試驗品就在里面關(guān)著,一身銀白色的毛發(fā),寶石藍的眼睛盯著家主,眼神里十分平和,沒有任何憤怒,甚至沒有情緒,它就這么站在家主面前,即使四肢被鐵銬困住,仍是個不屈的君王。
雪山狼王,峰頂?shù)淖罡呓y(tǒng)治者,血液里流淌著的高貴足以藐視世間的任何生命。
“既然你藐視世間的一切,那就讓我看看,你是否能真正征服這個世界?!奔抑鞫⒅难劬?,雙方在無形中對峙著,狼王依然平靜的看著他,情緒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三名研究人員進入隔離房間圍在狼王旁,給它身上套滿了實時測量儀器,同時為了安全起見再給它的嘴套上一層防護罩,脖子也被上了一條鎖鏈。
家主站在隔離區(qū)外面的總指揮臺上看著,狼王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乖乖的讓研究人員給它加上枷鎖,它好像知道自己已經(jīng)逃不出去了。
“開始吧?!奔抑鳑]有感情的說到。
隔離區(qū)里的研究人員立刻撤出來,封閉好隔離區(qū)出口的特制玻璃門,在確保萬無一失后,對指揮臺豎起大拇指示意準備就緒。
這時,隔離間的兩側(cè)墻壁打開,兩邊的墻里伸出由機械手臂控制的12個裝有黑色試劑的注射器,對準狼王。
狼王全身已經(jīng)被枷鎖控制得動不了,也無法轉(zhuǎn)頭看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它已經(jīng)意識到危機已經(jīng)來臨了。
針頭離它越來越近,它也感受到了兩側(cè)帶來的寒意,默默閉上眼睛,做好了接受痛楚的準備。
針頭打進它的身體里,開始注射試劑,狼王感覺到體內(nèi)的血液正在被骯臟的東西入侵,它調(diào)動起體內(nèi)的血液,奮力反抗,它是絕對不會被這些骯臟的東西所玷污。
“數(shù)據(jù)目前怎么樣?”家主走到測量臺前,向測試觀察員問道。
“很奇怪,一半的藥物已經(jīng)注射進去了,但是血液濃度還是沒有很大的變化,按照我們之前的樣品做對比的話,現(xiàn)在它應(yīng)該很虛弱了?!庇^察員推了一下眼鏡,看著隔離房里的狼王,“但是現(xiàn)在它還是很堅挺的站在那里,似乎有些看不起我們?!?p> “所以它才如此特殊,不然我今天也不會親自來看?!奔抑鞫⒅聊簧系膶崟r數(shù)據(jù),希望上面的數(shù)字快點發(fā)生很大的變化,“把藥物全部注射進去吧,不能給它太多喘息的空間?!?p> “是!”控制臺繼續(xù)操控機械手臂,把注射器里剩下的藥物開始全部注射。
藥物猛烈的注射終于讓狼王開始動搖,全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這些藥物如黑云壓城般擁擠在它血液凝聚成的保護層外,讓它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理性告訴它必須撐住,不然真的會倒下。
“還在頑強的抵抗么?”家主不由得敬佩起它,換做倉庫里那些狼,現(xiàn)在早就該進行下一步的實驗了。
“要不要再追加一點藥物?”觀察員問。
“不用了,它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現(xiàn)在只是做著無謂的反抗?!奔抑鞑挥每雌聊簧系臄?shù)據(jù)就能感覺到它體內(nèi)的防線正在慢慢崩塌瓦解,最后藥物會一次性全部涌進它全身的每一根血管,不知道這么猛烈的沖擊它能不能撐住。
狼王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它不能再這么頂下去,看來身體得放棄掉了,必須保持清醒的意識和意志。
它閉上眼睛,慢慢趴在地上,已經(jīng)做好了軀體崩塌的準備。
“雪山狼王,歷經(jīng)萬難最終登上王座的你,到底能不能撐住呢?”
狼王似乎是聽到了家主的話,嘴角略微張開,露出了它的獠牙,它在嘲笑在場的所有人。
它卸下了所有的防備,被排擠在外的藥物早已迫不及待,猶如餓了很久的狼群涌進它地身體,拼命地饞食它身體里的每一滴血液。
身體的每一處地方同時崩塌所帶來劇烈的疼痛,讓它有些承受不住,開始哀嚎。
“濃度在直線上升,差不多要到規(guī)劃好的數(shù)值了?!庇^察員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字和狼王的生命體征,他確實擔心它會撐不住,但不是理性上的,他怕狼王死了無法進行下一項實驗,老板應(yīng)該也會不開心,會給他們更多更大的壓力。
這時出了些問題,屏幕上的數(shù)字跳動的有些過快,已經(jīng)超過預(yù)測好的數(shù)值,并且還在上升!這讓觀察員有點不知所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主皺眉看著趴在地上的狼王,他也發(fā)現(xiàn)了屏幕上的數(shù)字跳動過載的詭異情況,但是生命體征沒有出現(xiàn)太大的問題,難道它已經(jīng)中斷體內(nèi)的供血了?
最終數(shù)值在很高的地方停了下來,達到普通狼群注射藥物后的兩倍,就算是人面對這么離譜的數(shù)值也不可能扛得住。
狼王像是睡著了一樣,靜靜趴在地上,呼吸已經(jīng)變的很微弱,看來是撐住了藥物的侵襲。
“生命體征穩(wěn)定,但是血液濃度數(shù)值異常......”觀察員看向家主,“還要繼續(xù)嗎?”
“先等等,再觀察一會?!奔抑靼咽址旁谟^察員的肩上,看著隔離房里的情況。
他們注射的藥物相當于為體內(nèi)創(chuàng)造一個容器,一個能容下源石最后在身體里蔓延感染的容器,但是身體會十分排斥容器的注入,過程會給試驗品帶來很大的痛苦。
現(xiàn)在看來容器已經(jīng)成功裝進了它的身體里,它雖然撐住了第一步,但是接下來源石的入侵才是最要命的階段,之前失敗的試驗品都是在源石感染的階段死亡,不知道這位雪山狼王接下來會怎么樣,它裝載的“容器”實在太多,源石給它帶來的痛苦會比剛才多出百倍。
隔離房傳來了動靜,鐵拷的鏈子嘩嘩的響了一下,狼王睜開眼睛,重新站了起來,它死死盯著家主,之前的平靜已經(jīng)消失不見,眼里滿是怒火和殺意,離隔離房較近的研究人員都能明顯感受到一股壓抑感襲來,仿佛被扼住了喉嚨。
“這不是沒事么?”
家主嘴角上揚,笑著對控制臺下令:“開始下一步!”
隔離房兩邊的機械手臂緩緩縮回墻里,隨后頭頂?shù)奶旎ò宕蜷_,三個像槍口一樣的裝置伸了出來,對準狼王。
同時兩邊的墻里又伸出兩條機械手臂,每條機械手臂上掛著三把鋒利無比的手術(shù)刀,也對準著狼王兩側(cè)。
狼王感覺到了環(huán)境的變化,但是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能站起來已經(jīng)是使盡全力的結(jié)果。但它又怎能隨意任人宰割?
忽然,隔離房里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玻璃門都開始凝結(jié)起了水霧。
“怎么回事?”家主皺眉看著屹立在隔離房里的狼王。
控制臺上的溫度計已經(jīng)報警溫度過低,需要立刻調(diào)高溫度,不然里面的設(shè)備會馬上失靈。
“我們沒有控制過室內(nèi)溫度!”觀察員檢查儀器情況,確定溫度變化不是失誤造成的后,看向狼王,“看來是它干的?!?p> 狼王仍然盯著隔離區(qū)外的家主,眼里的怒火像要爆發(fā)出來點燃整個房間。兩側(cè)的機械手臂已經(jīng)起了霜,再這么下去設(shè)備會馬上失靈。
“立刻開始!”家主下令。
控制臺的研究人員同時操作,機械手臂開始運作,狠狠地朝狼王的身體兩側(cè)劃了六道很深的傷口,隨后機械手臂再回過來,再給狼王一次創(chuàng)傷。
狼王顫抖了一下,流出來的血已經(jīng)染紅了銀色的毛發(fā),它的四肢也快撐不住了,但它絲毫不在意,繼續(xù)聚起體內(nèi)的能量,它要凍結(jié)隔離房里的一切!
“容器已經(jīng)打開,開始投放源石。”
天花板上的裝置突然投出三團冒著金色熒光拳頭大小的黑球,黑球在觸碰到地上的那一刻爆發(fā)開來,雪白的隔離房瞬間被黑色的煙霧籠罩,還帶著像螢火的物質(zhì)在里面飄散,跟螢火蟲在黑暗中發(fā)光一樣。
就在這時,隔離房的所有設(shè)備全部失靈,控制臺上的所有開關(guān)都已經(jīng)無效,觀測屏幕上也失去了探測器的反饋。
所有人都在看著漆黑的隔離房,他們的實驗步驟都已經(jīng)完成,就等著最后的結(jié)果。
實驗室里陷入了死寂,由于看不見隔離房里的具體情況,每個人都提心吊膽著。
家主走近隔離門,他已經(jīng)感受不到狼王的氣息,不知道里面的那頭狼是死是活。
隔離房里的溫度控制系統(tǒng)還能使用,研究人員建議升高溫度方便觀察情況,但是被家主拒絕了,或許是出于真正的尊敬,他想讓這位狼王完全釋放出自己的力量。
黑霧已經(jīng)慢慢散去,但是玻璃門上凝結(jié)起的水霧阻礙了視線,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隔離房里一抹銀色的身影躺在地上,身體流出的血已經(jīng)染紅了地板,在水霧下顯得觸目驚心。
“可以調(diào)高里面的溫度了?!奔抑髡f到。
溫度開始升高,水霧也漸漸褪去,人們看見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雪山狼王,它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空洞無力,也沒有辦法恢復(fù)了平靜。
傷口面積過大和剛剛被注射進的容器給了源石絕佳的生活環(huán)境,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源石完全覆蓋住,血液還在源石中尋找縫隙流出來,這位雪山狼王已經(jīng)被強行感染上了礦石病。
“血液里容器的濃度這么高居然能活下來,也算是一個奇跡了......”身邊的研究人員開始議論。
“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看樣子這應(yīng)該是最后的掙扎了?!?p> 家主走到負責人旁:“換新的一條機械臂,它現(xiàn)在還活著,得在它死之前抽取血液進行檢測?!?p> “是?!?p> 很快新的機械手臂換上,帶著注射器慢慢靠近倒在地上的狼王。狼王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力氣做出反應(yīng),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針頭扎進身體,抽取走了血液。
站在隔間的研究人員小心地取下注射器,再把血液分別轉(zhuǎn)移到幾件試管里,立刻開始血液檢測。
實驗室里原本緊張的氣氛很快消失不見,都陸續(xù)回到各自的崗位繼續(xù)工作,這只是單獨的一個試驗品,后面還有39頭狼在等著他們繼續(xù)實驗。
但是唯獨有一位研究人員還站在隔離玻璃門前近距離觀察著狼王,他看的有些入迷,都沒注意到周圍的同事已經(jīng)散了。
家主走到他身旁,沒有打擾他,而是陪著他觀察隔離房里的狼王。它現(xiàn)在跟普通的狼沒有什么區(qū)別,那種高傲居上的眼神也消失不見。
他有些失望,在狼王創(chuàng)造了高濃度容器的時候他差點認為這項實驗要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了,但是現(xiàn)在狼王這副模樣已經(jīng)反饋給他了結(jié)果。
身旁的研究人員終于意識過來,發(fā)現(xiàn)老板突然站在身旁連忙點頭彎腰:“老板!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我馬上回到自己的崗位?!彼每禳c離開,不然會讓老板覺得自己懈怠了,但他還是舍不得的看了一眼狼王。
“不,先別急。”家主攔住了他,指了指隔離房里的狼王,“你看的很入迷,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研究人員撓撓頭:“也沒有,只是確認它到底會不會死掉罷了,我之前在敘拉古生物研究所工作,對動物很敏感?!?p> “那你觀察它出來的結(jié)果是?”
“它不會死?!?p> “嗯?”家主原本失望的心情一掃而空,再次重燃起了希望。
“它是雪山狼王對吧?我記得在一些研究資料里看到過”研究人員看向狼王,“你們只看到了它狼王的領(lǐng)袖氣質(zhì)擁有的意志力和強大的力量,但是它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這是它能常年稱霸雪山之巔的關(guān)鍵所在?!?p> “那是什么?”
“古書記載稱之為‘寒冰之心’,類似鳳凰的絕地涅槃?!?p> “寒冰之心?”
“科學(xué)的角度來說,它會在最危難的時刻暫停住身體正在運作的全部機能,在一瞬間把生命儲存到心臟里,在身心被摧殘殆盡后,儲存的生命會釋放出來,重新主宰自己的身體和意志?!?p> “你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見過很多動物死前的眼睛,包括一些動物領(lǐng)袖死前的眼睛,有些絕望懼怕死亡,有些釋然覺得這是天命?!毖芯咳藛T把手放在隔離玻璃門上,在他的視角里,他的手正隔著門摸著狼王的頭,“但是這只雪山狼王的眼神,空洞無力是它故意展示給我們看的,運籌帷幄準備決勝千里之外才是它真實的狀態(tài)?!?p> 家主有些驚奇,看了一眼研究人員,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狼王。
如果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那么得改寫之前一貫的結(jié)論了。現(xiàn)在這個特殊試驗品在寒冰之心觸發(fā)的情況下有兩種實驗結(jié)果:一是它會排斥掉體內(nèi)的源石,自己的血液重新占據(jù)身體;二是它會控制住體內(nèi)的源石,不會讓它傷害到自己并且讓源石臣服于自己。
兩種結(jié)果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研究方向,無論是那種方向,都會讓他達到最終目的更近一大步。
“這下可不得了了啊,雪山狼王......”
早晨六點
莊園里的仆人和管家都已經(jīng)起床,準備開始早晨的工作。
薩穆埃爾也是很早起來,出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拉普蘭德醒了沒有,狀態(tài)是否還好。
他的房間離拉普蘭德的房間不算太遠,走幾分鐘就能到。
來到拉普蘭德的房間前,輕輕推開房門,他擔心拉普蘭德還在睡覺,怕敲門會吵醒她。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拉普蘭德正坐在木桌前搗鼓著什么,由于她背對著進門的薩穆埃爾,薩穆埃爾看不到她正在干什么。
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起床的拉普蘭德,薩穆埃爾趕緊又輕輕關(guān)上房門,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隨后他整理了一下,輕輕敲了一下門。
房間內(nèi)立馬傳來了動靜,他聽見了拉普蘭德收拾桌面的聲音,好像過于慌張有幾件東西還掉在了地上,隨后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趕來最后停在了門口,過了幾分鐘房門才慢慢打開,也只打開出了一道縫隙,從縫隙里能看到拉普蘭德的眼睛正探視著外面的情況,她怕是不認識的人過來找她。
“是我,小姐?!彼_穆埃爾看著拉普蘭德警惕的樣子安心不少。
拉普蘭德一聽見是薩穆埃爾,所有的警惕瞬間解除,立刻打開完房門,驚喜的看著他。
“那么,能讓我進去嗎?”薩穆埃爾有禮貌的問到。
“當然,歡迎造訪!我有樣?xùn)|西要給你看看!”拉普蘭德?lián)渖锨袄_穆埃爾的手腕,有些迫不及待,尾巴在高速擺動著。
“慢點小姐,小心別摔了。”薩穆埃爾很配合的“被”拉普蘭德拉進房間,還不忘關(guān)上房門。
拉普蘭德看見他進來后立即松手,一蹦一跳的跑到木桌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幅畫,這是她醒來以后一直在做的事。
薩穆埃爾觀察了一下房間,床鋪整理得很干凈,地板和浴室也被打掃過,整個房間里跟昨天完全不一樣了,整潔了許多,看來她很早就起床整理房間內(nèi)務(wù)了。
“這幅畫,送給你!謝謝您昨天帶我在城堡里玩!”拉普蘭德把畫展示給薩穆埃爾看。
這是一幅素描畫,上面畫著從房間里的窗看到外面的圓月和山峰,主要是畫的還很好很生動,看來有些繪畫功底。
薩穆埃爾接過畫,欣賞了一番:“畫的真好看,真的要送給我嗎?”
“嗯!”拉普蘭德用力點頭。
“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的畫,你畫了很久了吧?看這幅畫你好像很早就醒了,不累嗎?”
拉普蘭德笑著撓撓頭:“是有點累,不過你愿意收下它我今天一天都會很開心的!”
“要一直開心下去才行。”薩穆埃爾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餓了嗎?我?guī)闳コ渣c早餐,城堡里的早餐可是很好吃的。”
“好!”
薩穆埃爾一路領(lǐng)著拉普蘭德前往廚房,路上還會碰見正在打掃得仆人,開始拉普蘭德會向她們招招手打招呼,想要說出“早上好”這三個字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但是仆人們很喜歡這位新來得小女孩,看見她朝自己招手會笑著回敬一句早上好,好像她的到來讓原本早起沒太多精力工作的仆人們多出一些溫暖和舒心。
最后到達了廚房,廚師看見薩穆埃爾來了后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早上好,老薩,今天想吃些什么?”
“還是老樣子,不過今天麻煩你多做一份兒童餐?!?p> “兒童餐?”這時廚師才發(fā)現(xiàn)躲在薩穆埃爾背后的拉普蘭德。
拉普蘭德探出半個頭,隨后朝廚師招手,終于鼓起勇氣小聲的說:“早上好......”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新來的小女孩啊,蠻可愛的嘛,放心,我會讓她吃到西西里人最好的早餐?!睆N師笑著,馬上走到灶臺前開始做早飯。
這時,薩穆埃爾的電話響了,是家主打來的。
“老板?!?p> “拉普蘭德在你身邊吧?”家主聽起來有些疲憊,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是的,我們準備吃些早飯,請問有什么安排?”
“等會把她帶到我辦公室里,這些遺囑她現(xiàn)在該好好看一看了。”在拉普蘭德夫婦出事后,她一直在回避關(guān)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不管是誰她都不愿意提及這件事。
“好的,用餐完后我就帶她過去?!彼_穆埃爾說到,他并不知道拉普蘭德現(xiàn)在的情況,只是服從命令。
“別太久了?!奔抑髡f完掛斷了電話。
“我們等會要去哪?”拉普蘭德拽了一下薩穆埃爾的袖口,狼耳一動一動的。
“我們待會要去跟這座城堡的主人打個招呼?!彼_穆埃爾摸了摸她的頭。
“狼叔叔?他昨天帶我來這座城堡玩我還沒感謝他呢,不過我好像沒有什么禮物能送給他了......”拉普蘭德的狼耳開始下垂,有點不知所措。
“沒關(guān)系,只要你能開心的在城堡里玩,他也會很開心的?!彼_穆埃爾蹲下來為她整理衣冠。
拉普蘭德沒有繼續(xù)多問,默默點頭。
西西里領(lǐng)袖辦公室里,家族律師按照拉普蘭德夫婦的遺囑把各類轉(zhuǎn)接文件一一擺放在茶幾上,大大小小的都有,足夠保證拉普蘭德接過她父母的所有東西不會受到任何人的破壞,西西里家族也會保證維護好她的權(quán)益,這些文件細致到讓人懷疑拉普蘭德夫婦是不是早就預(yù)料到自己的死亡了?
“這些就是小女孩拉普蘭德今天必須要了解完的東西?!甭蓭熆粗晃募采w的茶幾,有些擔心一個小女孩有沒有耐心了解完這些文件。
“辛苦了?!奔抑餮鲎谡嫫ひ紊闲菹?,昨晚的生物實驗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之后的實驗碰到了不少棘手的情況,半個夜晚就這么浪費掉了,明明答案近在咫尺但就是得不到,他白天還得處理家族事務(wù),只能先離開實驗室等研究人員的后續(xù)消息。
“她什么時候會過來?”律師問。
“一會,柜子里有盒茶葉,花了大價錢買的,你可以試試。”
“那就先對我的暴殄天物對茶葉們說聲對不起吧。”
不久之后,辦公室門從外面被敲響:“老板,我們到了?!彼_穆埃爾在門外說到。
“效率還挺快的?!甭蓭煼畔虏璞?,前去開門。委實說,他喝不出這茶跟平常在外邊喝的有什么區(qū)別,看來他這個都市咖啡族這輩子是注定和茶無緣了。
門打開,拉普蘭德看見是陌生人來開門下意識的想躲在薩穆埃爾的身后,但她很快就調(diào)整了過來,朝律師招招手:“早上好......”
“早上好,拉普蘭德小姐,請進吧?!?p> 家主聽見拉普蘭德的聲音后立刻從休息狀態(tài)調(diào)整了過來,看著進門的拉普蘭德和薩穆埃爾。
“早上好。”拉普蘭德又對家主打招呼,家主只是點點頭,隨后示意薩穆埃爾帶著拉普蘭德坐到沙發(fā)上。
薩穆埃爾看見茶幾上布滿的文件大概知道了現(xiàn)在要干什么,他牽著拉普蘭德的小手,一同坐到沙發(fā)上。
“開始吧?!奔抑鲗β蓭熣f到。
“這是......爸爸媽媽?”拉普蘭德看見文件上的字后馬上別過頭,不愿意再看那些東西一眼。
薩穆埃爾看見拉普蘭德這副樣子,覺得這個時候討論關(guān)于她父母的事情有些不妥。他看向家主,但是家主的眼神十分堅定,他不想把這件事一直拖下去。
薩穆埃爾很清楚老板的作風,自己也沒有話語權(quán),只能輕輕搭著拉普蘭德的小手,想讓她感到安心一些。
“這些都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拉普蘭德小姐,他們應(yīng)該也很希望你能看到?!甭蓭熃忉屩?。
拉普蘭德微微回過頭,桌上的文件在她眼里像是熱得通紅的鐵片,不敢觸碰。
“需要我?guī)湍銌??”薩穆埃爾問她,“既然是父母留給你的,好好面對一下也不是什么壞事?!?p> 拉普蘭德內(nèi)心開始掙扎起來,她對現(xiàn)在的情況不知所措,最后只能默默的點點頭,請求薩穆埃爾幫助她。
“遵命?!彼_穆埃爾身體前傾拿起一份文件,展示在拉普蘭德面前。
拉普蘭德不情愿的回過頭,努力的看著薩穆埃爾展示給她的文件,有些詞對她來說難以理解,但是沒打算問,她只想早點看完這些字然后離開這個房間。
“拉普蘭德小姐將會繼承所有的財富和權(quán)力,考慮到年齡問題,在拉普蘭德小姐成長到有能力接管所有的事物之前,暫時由家族幫忙管理相關(guān)財產(chǎn)......”
拉普蘭德心不在焉的聽著,她從面前這張紙上仿佛看到了父母的影子,但卻遙不可及。
家主看著拉普蘭德的反應(yīng),一眼就能看出來她什么也沒有聽進去,他也不指望一個孩子能理解什么,這些東西只會讓她陷入想起父母的悲傷。
如果不是因為拉普蘭德家只剩下她一個人,他也絕不會讓一個孩子來到這個地方,但是拉普蘭德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加油挺過去吧,小家伙?!奔抑髟谛睦镎嬲\的對拉普蘭德說到。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拉普蘭德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耀眼的陽光已經(jīng)照射進房間內(nèi)。
拉普蘭德并不是完全沒把律師說的話聽進去,在薩穆埃爾的幫助下她大概知道了今后她會住在這座古堡里很久,這里變成了她的新家。
古堡內(nèi),艾琳剛剛完成早上的工作,此時正在更衣室里休息。
“呼~”艾琳坐在長凳上,享受著短暫的放松時間,她呆呆的盯著墻壁,想著關(guān)于拉普蘭德的事情。
“艾琳?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蓖榭吹秸诎l(fā)呆的艾琳。
“我沒事,只不過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p> 同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事就好,我看你今天好像沒什么精神的樣子,還以為你碰見了啥。”
艾琳沒有回答,她的同伴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開始小心翼翼的問:“是因為那孩子吧?我記得你之前是為拉普蘭德服務(wù)的......”
“原本我離開拉普蘭德后應(yīng)該再也見不到她了才對,但是就在昨天,我曾經(jīng)留給他們的祝福全都化成了泡影?!卑湛嘈χ翱磥砦覀冞@些人的祝福過于廉價,在上天眼里根本不值一提?!?p> “抱歉......”同伴感覺到自己有些冒昧。
“沒事的,有個人愿意傾聽也蠻好的!”艾琳伸個懶腰,“那孩子經(jīng)歷了這件事,現(xiàn)在很害怕,我想幫幫她,至少不會讓她對這里再這么恐懼下去了?!?p> “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幫忙嗎?”
“當然了!謝謝你!”艾琳跳起來緊緊握住同伴的手。
半個小時后,家主辦公室內(nèi)
律師指導(dǎo)著拉普蘭德看完最后一份文件,薩穆埃爾在一旁幫助她。
“那么,就這么多了,辛苦你了,拉普蘭德小姐?!甭蓭熣f到。
“歡迎你加入西西里家族,拉普蘭德,歡迎來到新家?!奔抑餍χ鴮仗m德說到。
拉普蘭德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在盯著茶幾上擺滿的文件,她并不想獲得父母留給她的任何東西,她大概想回到自己曾經(jīng)的家。
“我能回去嗎?”拉普蘭德特別小聲的問,生怕這個問題會引起家主的不滿,“我知道爸爸媽媽想讓我在這里住下去,但是我想回去看看,再看最后一眼就好......”
家主的表情沒有變化,依然是那副親和的笑容:“好啊,那就讓薩穆埃爾陪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晚上可是很黑的?!?p> 拉普蘭德終于放松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坐在她身旁的薩穆埃爾向她伸出手,拉普蘭德沒有任何顧慮的接過去。
此時房間內(nèi)沒有人注意到,家主的笑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沉的臉色,直勾勾的盯著拉普蘭德,好像在想以她為目標準備著什么計劃。
九寨虹
拉普蘭德的起源故事 關(guān)于一個小女孩的成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