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愕然,不明白為什么李云歸應戰(zhàn)的時候突然吹起了笛子,一首《長安情》綿遠悠長,在場者皆凝神傾聽,無不觸情傷感,對于眾人來說這首曲子只是一首簡單的抒情樂曲,但對于白鷹來說并非如此,李云歸在曲聲中暗含內(nèi)勁真氣,直奔白鷹而去,但是真氣到了白鷹身體附近就像碰到了一層墻壁,怎么也輸不進去,李云歸感到奇怪,難道是白鷹自己修煉了內(nèi)勁?而且這內(nèi)勁兒還不??!自己竟然攻不進去。
但是李云歸逐漸發(fā)現(xiàn),白鷹身體外的這股真氣時強時弱,而且強弱的規(guī)律隨著白鷹掙扎的程度而變化,白鷹掙扎的越強,這股力量就越弱,李云歸尋找到了規(guī)律,當白鷹掙扎的時候就加強勁力,但是幾個回合下來,還是沒能突破,而白鷹似乎看出了自己周身的變化,頗為配合,掙扎的程度越來越強,李云歸的真氣也越加越強,眼見著白鷹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李云歸也將所有的真氣全輸入過去,衣襟鼓脹,白鷹大叫一聲,聲音響徹山寨,李云歸也是青筋爆漲,笛聲戛然而止,終于破了這層屏障!白鷹歡騰而起,李云歸終于知道,白鷹并非自身修煉了內(nèi)勁,而是一直受人控制,那層屏障就是控制者制造的枷鎖,動物最怕火,剛才白鷹被火勢嚇到,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控制者不管這些,依然操控它去對付李云歸,所以白鷹想要擺脫操控,才出現(xiàn)剛才那一幕,而控制它的人就在人群當中!白鷹剛才一直在人群中尋找的他,他就是從未謀面的暗鷹!
李云歸看向人群,突然說道:
“各部分團集合,校尉清點各部人員!老五,你部也請點一下是否有外人加入,肥爺也是,快!”
各部領命,按令執(zhí)行,李云歸看著天上的白鷹,它一直在空中盤旋,但是再沒有攻擊的意思,但是也不敢下來,李云歸再一次吹起笛子,勁力隨著聲音傳進白鷹的身體,白鷹并沒有反抗反而愿意接受李云歸的勁力,勁力游遍白鷹的全身,李云歸發(fā)現(xiàn)白鷹的體內(nèi)有另一股殘留的勁力,應該是控制者暗鷹留下的,李云歸將這股勁力逼出白鷹的體內(nèi),暗鷹一直就是通過自己的內(nèi)勁來控制白鷹,白鷹就像一個傀儡一樣,任人擺布,李云歸將殘留的勁力逼出體外也算是為白鷹減少了痛苦,李云歸還發(fā)現(xiàn),白鷹的右翅經(jīng)脈不暢,看來確實受了傷,應該就是吳浩峰那天射的一箭!李云歸引導著內(nèi)勁為白鷹疏導了右翅的筋脈,白鷹的疼痛立刻減少了大半,一切完畢,李云歸又將輸入到白鷹體內(nèi)的內(nèi)勁導出了體外,白鷹如同卸了一塊背負在身體的大石頭,一下子歡暢了許多,騰空而起,英姿颯爽,如脫韁野馬一溜煙,不知飛到了何處,又快速的飛了回來,沖著李云歸大叫三聲,邊叫邊歡躍,似乎在表示感謝,李云歸也是高興,竟然沖著白鷹握拳道:
“鷹兄,你我是不打不相識??!怎么說你也算是鷹屆的武林高手了,今日一戰(zhàn)三生有幸,現(xiàn)在你的痛苦盡去,過往已經(jīng)翻篇,也該去享受自由了!”
但是那白鷹并沒有離去,反倒在李云歸三丈遠處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李云歸也覺得好笑,白鷹那聽得懂自己的嘮叨,沒有再理會白鷹,便隨他去了,這時,一校尉來報:
“都尉,我部人員齊整,并未多出人來!”另一校尉也是同樣的答復
老五緊接著說:
“我們這些弟兄都是早年間和我出生入死的,來時一百七十六人,并未多出也未短少”
李云歸微微點頭,看向肥爺,肥爺遲疑了一下,跪下道:
“都尉恕罪,都尉饒命,小人斗膽,前番還劫了都尉的道,沒想到都尉是蓋世的英雄,領軍的豪杰,都尉恕罪恕罪!”
李云歸并不為前番的事情氣惱,但見到肥爺就想開他的玩笑,假裝沒好氣的說:
“我可以饒了你,但是你的這幫兄弟嘛···”
瘦精等人慌忙跪下,連番磕頭只求饒命,肥爺也是頭磕的如搗蒜一般,哭叫著說:
“我的這幫兄弟都是落魄之人,可憐之人,雖然無大本事,但是既然跟了我肥爺,我必要保他們周全??!”
“你既要保他們周全,但如果他們當中的一個是暗鷹該怎么辦?”
“怎么可能!我們幾個中怎么可能會是暗鷹,如果我們有這本事,早就不該這般落魄了”
胖爺急的哭了出來,他們幾個連連求饒,不住的磕頭,李云歸點點頭,高聲道:
“好,我且信了你們,起來吧!”
胖爺?shù)热怂闪艘豢跉?,站了起來,李云歸招手讓肥爺?shù)剿皝?,肥爺?shù)搅死钤茪w的跟前,李云歸讓肥爺附耳過來,肥爺照辦,李云歸輕聲在肥爺耳邊笑嘻嘻說:
“你倒是個好大哥,我敬重你,好好待他們!”
肥爺看了看身后的同伴,連忙點頭
“他們幾個對你也都很忠心,是也不是?”李云歸邊說邊指指肥爺?shù)膸讉€兄弟
“是的,您真是慧眼識人,所以他們絕對都是好人!”肥爺邊點頭邊說
突然,李云歸變個人似的,一下子兇狠起來,雖然壓低聲音,但是狠狠的說:
“胖爺,你瞧好了,我要讓他血債血還!”
李云歸突然轉身大叫道:
“鷹兄,該你出馬了,快抓出折磨你的那個人,我替你報仇!”
沒想到李云歸話音未落,白鷹騰空而起,快如閃電,飛向人群,眾人大驚,條件反射似的去抓武器,唯獨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脫離人群,往遠處跑,李云歸大喊:
“抓住他!”
李云歸料定此人必是暗鷹,剛才李云歸和肥爺?shù)那那牡膶υ捑褪亲鼋o暗鷹看的,暗鷹只能看見肥爺往后看他們,李云歸往他們這邊指,然后肥爺不住的點頭,暗鷹以為李云歸已經(jīng)懷疑上了他,因為他是最近才加入肥爺?shù)年犖槔锏?,而李云歸的行蹤也是他告訴肥爺?shù)模运奶?,白鷹一飛起,他更是慌了手腳,不顧其他,掉頭便跑。
李云歸剛喊出“抓住他”就覺不妥,心知暗鷹能操控白鷹必是內(nèi)力奇高之人,尋常人奈何不了他,只能李云歸親自去抓,只見李云歸飛身而起,頃刻間到了暗鷹身后,運足全身的內(nèi)勁朝著暗鷹后背拍去,暗鷹似乎并未察覺,一掌拍中,鮮血從暗鷹口中噴出,跌落在地,竟昏死過去,李云歸萬萬沒想到這般容易,他感覺暗鷹的體內(nèi)并沒有內(nèi)勁反彈,就像是沒有內(nèi)力之人,難道是自己弄錯了?他不是暗鷹?不可能!李云歸來到暗鷹跟前,用內(nèi)勁去探,果然沒有內(nèi)勁,但是體內(nèi)有另外一種真氣和白鷹體內(nèi)的一模一樣,看似是內(nèi)勁,但是好像天壤之別,這種真氣似乎不在筋脈之中,李云歸能感受它的存在,但是卻找不到他具體的位置,或者是它在和李云歸躲迷藏,巧妙的避開了李云歸的勁力。不管怎么說,李云歸很明確的確認,他就是暗鷹,白鷹體內(nèi)殘留的真氣和暗鷹體內(nèi)的一模一樣,這就是證據(jù),暗鷹被他剛才的一掌所傷,已經(jīng)是活不成了,李云歸站起來,老五焦急的跑過來:
“李大哥,這人就是暗鷹嗎?”
李云歸點點頭,老五一聽,拔刀就要去砍,李云歸趕忙攔下。
“已經(jīng)活不成了···不必再出手了”
老五看了看暗鷹,一臉嫌棄的說:
“便宜他了!真沒想到暗鷹這般普通,我還以為即使他不是一英俊少年,也至少是孔武有力的漢子,哪知道兩樣都不沾邊!就像個病秧子一般!”
李云歸剛一離開,空中的白鷹從天而降,一把叼住暗鷹,飛到高空,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暗鷹本是昏迷狀態(tài),這么一摔蘇醒了,咿咿呀呀的亂叫,白鷹那里饒的了他,又將他叼起,然后重重的的摔在地上,如此反復,白鷹就是不直接殺他,百般折磨,連在場的土匪、軍士都覺得不忍直視,老五嘆了口氣道:
“還是這鷹兒解了我心頭之狠,為我死去的弟兄們報了仇”
李云歸也暗暗的感嘆,想起了死去的七個兄弟,這算是一個了結了吧,白鷹如此反復,直到暗鷹氣絕還不罷休,最后硬生生的將暗鷹撕成了幾塊。
“看來,白鷹被暗鷹折磨的很苦啊,以前都覺得白鷹可惡,但是可惡的卻是背后的那個人!”
老五輕聲感嘆,罷了,白鷹看了一眼李云歸,頭也不回的飛走了,李云歸目送白鷹遠去,就如同送別朋友一般。
“都尉,都尉···我真的不知道啞巴就是暗鷹??!真不知道!”
肥爺和他的手下齊刷刷的跪著,哭喊著;
“都尉,饒命···饒命,我是看他可憐,才收留他的,我怎么知道他就是暗鷹呢,要是早知道我就一刀結果他了!”
李云歸并不說話,肥爺見李云歸一言不發(fā),慌了
“李大人,李將軍,這樣,這樣好吧,您殺我,收留啞巴是我的主意,跟我兄弟沒有關系,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瘦精也急了,但是結巴越急越說不出話來
“殺···我,殺···”
春娘倒是不慌,輕聲得說:
“大哥,要死也得一起死,咱們不能耍了單,寂寞!”
瘦精拼命的點頭。
李云歸本就不想拿他們怎么樣,見他們雖然落魄,但有不一般的情誼,便說:
“你們都起來吧,我從頭到尾都沒說要殺你們,要不是今天肥爺用黑油救了我們,我們可能就如暗鷹一般的下場了,我怎么可能殺有功之人呢?再說暗鷹狡猾,他是利用了你們,不知者無罪,但是話說回來,你我就要分別了倒是真,此地險惡,我勸你們早早離開,去做些買賣或者其他營生,別再做殺人越貨的勾當了。”
肥爺眾人皆是大喜,只要不殺他們,李云歸說什么都是對的,一個勁兒的點頭稱是。
“軍需官,過來!”
軍需官走到跟前,道:
“都尉吩咐”
“給他們一人一匹馬和五十兩盤纏!算是對他們功勞的獎勵”
“得令!”
肥爺眾人聽了感激涕零,磕頭謝恩
“你們在我這兒沒劫得什么貨物錢財,這算是一點誠意,就此別過了”
李云歸供拱手,跨上馬,縱馬遠去,老五和軍士們都跟了過去。
肥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粘得滿胡子都是,望著李云歸遠去的方向拜了又拜,這是肥爺兄弟幾個闖蕩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尊敬,他們感到了莫大的滿足和信心。不知道以后還能不再相見,想到此處不禁傷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