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你們喜歡草嗎？
/
練星河和喻晨之所以會成為大麻煩，真得怪它們不注意。
喻晨當(dāng)時那一副單純實誠肯上進的形象，十分符合它們的十佳員工標(biāo)準(zhǔn)。它們的員工都是從各個筆下世界吸納而來，成為員工之初，會接受一系列能量管控措施，是以員工們大多看起來不是太聰明。
好不容易有個厲害的，它們自然開心，也自然而然地讓喻晨執(zhí)行更多任務(wù)。
自然而然地，他接觸了不少機密。
然后？
然后就把能量都散得差不多了的練星河救走了。
想來油條還有點惆悵，培養(yǎng)那只“鼯鼠”，可費了不少勁。
可惜呀，讓小飛鼠飛走咯。
/
當(dāng)初說是以防出現(xiàn)意外，自己的員工回不來，才在各個世界都設(shè)了幾個機關(guān)，單個機關(guān)啟動，附近員工就可以先到縫隙空間修整；全部機關(guān)啟動，則會自動打開縫隙空間的通道，并把員工帶入空間。當(dāng)然，弊端是其他人可以跟進來。
后來喻晨的事情給了它們一個悶棍，老大便決定撤了機關(guān)，反正員工可以再招，組織經(jīng)不起造。
誰知道當(dāng)時老大撤機關(guān)的時候為什么偏偏漏下那么幾個，油條左手撐著下巴，坐在屏幕前靜觀沙鼠那邊的狀況。
＃
“這雨怎么突然……”屈堯抖開衣服，掛上衣架，“下這么大?！?p> 算算點，九、十月，正是雨水一下一周的日子，但往常，并不會下得這么狠，噼里啪啦，像是要和盛夏的暴雨比誰的勁大。
把衣服都晾了，屈堯進屋，看著幾人正襟危坐圍在桌前，有些奇怪：“怎么了？”
“為什么不問問任性的WiFi呢？”
邱原長嘆：“還記得上次他倆WiFi連不上，我在群里發(fā)的消息不？等消息的時候一條沒有，今天打游戲打得正酣呢一下蹦出七八條?！?p> “WiFi全斷了？”屈堯拿起自己的手機，“我們的呢？”
“都不行?！痹贫藫u頭。
“會不會——和WiFi有關(guān)系？”徐徽把手機輕輕放下，說出自己的觀點，“它們……呃，搞事情的時候，會通過WiFi，做點什么？”
“可是……”屈堯停了停，皺眉道，“我好像想起來我當(dāng)初那個想法了?！?p> “其實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想法，我們這個世界并不是一切的源頭?！?p> “而是‘執(zhí)念’的源頭?！?p> #
趁若辭逗沙鼠的空檔，魏璧觀察起這個空間。
像個罐頭，會跟隨著他們的移動而移動，看起來不像空間承載著他，反倒像他帶著個空間跑來跑去?？罩衅≈虼蠡蛐〉墓P畫，瑩瑩地發(fā)著光，你往哪撥拉，它就往哪動。
“如果我劫持你，你們組織會怎么辦？”若辭扒拉著沙鼠的耳朵。
沙鼠一怔，汗毛倒豎，卻仍故作鎮(zhèn)定：“你、你挾持我可是沒有用的！”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比艮o笑道，“我是想問，如果我們劫持你，你的組織會耗費多大代價把你贖回去？”
“我勸你最好放棄這個想法?！彼麄儠冻龃鷥r才怪！
/
魏璧悄悄試了一下，和若辭的說法一樣，要啥有啥。
他看著手上的蘋果，想，如果弄出個蘋果是沒問題的，大變活人應(yīng)該也可以吧？
鼠兔之前不是變過？
雖然性質(zhì)不太一樣。
這邊若辭也沒了都沙鼠的興致，這只小東西倒是比鼠兔敬業(yè)，一句有用的都沒說，這讓若辭毫無成就感。
若辭看見魏璧手上的蘋果，想了想，索性把平時買不著的方西瓜白草莓等等一樣嘗了一點，然后來了一盆車厘子。
沒辦法，孤寡青年就這么點愛好，若辭看沙鼠神色詫異，朝它聳聳肩，“味道不錯，如果沒有核就更好了?！?p> 要是沙鼠有眉毛，肯定當(dāng)即擰起來，若辭想著，出于禮貌和惡趣味，她向?qū)Ψ桨l(fā)出邀請：“吃堅果嗎？”
＃
“好了嗎？”練星河放下最后一朵剪紙吊蘭花，看著對面還在和第一朵較勁的某人，不由無奈，“為什么一定要吊蘭呢？”
“我們只能抓住所有能抓住的細節(jié)，來賭一把?！庇鞒可陨运煽跉?，“如果這是真相，所有人到最后都會消失?！?p> “姑且，把‘它們’也作人說?！?p> “當(dāng)然，若是執(zhí)念真的會消失，不失為一件好事?！?p> ＃
嘖，人呢？
云霄回到辦公間，皺了皺眉。她有點搞不明白練星河究竟是什么個性，按照她當(dāng)年的脾性是絕對不會寫出一個賢良淑惠、文靜少言、喜歡玩失蹤的人設(shè)的。再結(jié)合從亂七八糟的紙本堆里翻出來的舊稿看，也確實不是這么個人設(shè)。
隨口一提的記得燒水，氣頭上講的把屋子掃了，練星河一一做好，然后溜了。
會去哪呢？如果如她所說，才來不久，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熟悉的地方吧？
還是說，其實她知道喻晨在哪？并且，他們在預(yù)謀著什么？
看看時間，下午兩點，這個點挺尷尬，不知道傻弟弟上課沒。猶豫一番，云霄給云端發(fā)了消息，看著那轉(zhuǎn)個不停的小圈，不由有些煩躁。
今天這網(wǎng)——
?。?p> 怎么回事？總不會是組織把它們拋棄了吧？
沙鼠不解，看若辭水果嘗遍換零食，現(xiàn)在啃雞腿啃得不亦樂乎，而魏璧也在嘗試折騰一些奇怪的東西，它卻怎么也沒辦法聯(lián)系上總部，不由得心里犯嘀咕。
空間里的能量還可以用，只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是什么問題……嗯？
沙鼠看到空間的邊界處，長了幾蔟草。
縫隙空間的主要特點就是界隨點動，它們作為活動者，總是在空間的中點，空間會隨著它們思想、情緒的變化而延伸、改變?？偛荒堋呈笮那閺?fù)雜地瞟了他們一眼：“你們喜歡草嗎？”
“嗯？”若辭茫然地看向它。
魏璧也抬起頭，不明所以。
沙鼠扭扭腦袋，示意他們看周邊。
“什么草，那是吊蘭！”若辭翻了個白眼。
沙鼠聽她語氣中不加掩飾的嫌棄，氣得也翻起了白眼，你在這折騰，還嫌我見識短？
正要還嘴，又聽若辭道：“你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啥，怎么給它弄出來的？”
沙鼠一驚。
這下它沒心思理會若辭了，幾下躥到吊蘭邊上，撥一撥葉子，嗅一嗅氣味，凝神分析了一番吊蘭的能量構(gòu)成。
糟了！
“怎么了？”大概是看它如此緊張，若辭跟了過來。魏璧也起身朝它走來。
沙鼠腦袋里一瞬間蹦出很多東西，以至于當(dāng)機幾秒，待捋順?biāo)悸罚瑓s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寄期望于組織和叛徒的良心，不禁往腦門上拍了一爪。
忽然靈光一閃，沙鼠抬頭看向若辭。
太矮了，看不到她腦袋。沙鼠躊躇片刻，還是放弱了氣勢：“你能蹲下來嗎？”
/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覺得自己高的，有點高興。
若辭勾起嘴角，忽而意識到底下這小東西看不到自己的臉，一下沒了興致。
不過是幾株吊蘭，值得這般慌張，還放低了姿態(tài)，若辭雖覺得好笑，卻也提防起來。
“呃……那個魏璧，不見了?！鄙呈笸蝗灰汇丁?p> 若辭下意識一回頭，身后確實空無一人。
“好哇小東西，還跟我玩起把戲來了？”
沙鼠眼見若辭的眼神逐漸變得充滿危險氣息，忙擺擺爪子：“不不不你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