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要出宮
天空放晴了幾天,又開始飄起了雪花,接連幾天晉王房介和齊王房泰都沒有去宮學(xué),小胖子房適幾次想找房寬說話,都被他的姐姐房源拉住了,連那個之前叫囂要和房寬打一架的李姓小子,見了他也都是躲得遠遠的。
雖然那小子想胖揍自己,但房寬還是挺想感激他的,正因為他罵自己是“呂氏雜.種”,才讓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姓呂,雖然至今沒有人給他說呂氏一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傻子也想得出來,無非就是朝爭失敗,株.連全族罷了,只是沒想到連嫁出去的呂姓女人連同她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在另外一個世界中,這種株.連婦孺的慘禍似乎是聞所示聞,蒙元大軍橫掃歐亞,屠.城不是也只殺比車輪高的男人么,畢竟那個時代女人是一種資源,幼童長大后可以拉去做苦力。
“得了,現(xiàn)在成瘟.神了。”
“殿下,那至少是尊神啊?!毙∠x子佝著腰跟在房寬身后,那日回去的時候,一副小命不保憂心忡忡的樣子,第二天來接房寬的時候,就像一只大熊貓一樣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差點沒把房寬笑死。
“小蟲子啊,我發(fā)現(xiàn)你想問題的角度還不錯,應(yīng)試是個挺樂觀的人,咋那天就這么悲觀呢?”
“殿下就別再取笑奴婢了。”
房寬拍了拍他的背,本想拍他肩膀的,發(fā)現(xiàn)沒那么高。“就不能把背挺直了么?”
“殿下,內(nèi)侍都這么走路啊,從進宮起就是這么教的,不能直視主子們?!?p> “你這個樣子,總感覺你在憋尿,快憋不住的樣子?!?p> 房寬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嚇得小蟲子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殿下別拍,奴婢真憋不住?!?p> “咋的?”
“奴婢沒那活,便是憋不住啊,所以身上總會有一些尿.味。”
房寬輕輕嗅了一下:“你不說我還沒發(fā)現(xiàn),不行,你得離我遠一點,不準(zhǔn)近我三步之內(nèi)?!?p> “殿下,只有我們這種賤奴才說尿尿,您是雅人,應(yīng)該說出恭?!?p> “出宮?我的確想出宮?!?p> “小祖.宗,您不會想在這御花園里面出恭吧?得......憋著......”
小蟲子說著就拉著房寬加快了腳步,見他依舊在東張西望,似乎是想加塊草叢方便方便,更是急著說道:“若殿下實在憋不住,便......”
“便怎么?”
小蟲子蹲了下來:“便放在奴婢身上吧。”
“那些花花草草不需要施肥嗎?”
小蟲子近乎哀求道:“殿下,求您別說了,小蟲子總感覺脖子上涼幽幽的,每天都像過在刀尖上一樣,您出恭在奴婢身上,奴婢用衣服兜著就行好?!?p> “好了,不玩了,我說的出宮是指出這皇宮,不是要去噓噓那個出恭。”
小蟲子耷.拉著腦袋,總感覺跟著這個殿下怕是早晚要被他嚇?biāo)溃瑑扇艘宦窊u搖晃晃,走走停停,回到小院子的時候,香兒已經(jīng)張羅好了餐食。
如今院子里多了一個小太監(jiān),反倒是有了些生氣,剛來的時候覺得小蟲子太悶了,問啥都一言不發(fā),這幾日熟絡(luò)之后,便開始像香兒一樣,一開口就停不下來。
香兒正在給房寬夾豆腐,看著小姑娘水靈靈的模樣,有那么一瞬間房寬覺得這樣的生活太腐.敗了,但他還是不喜歡,像清宮劇里面那樣吃飯都要人喂,出門個香都要坐個轎子,那根本不是享受生活,而是一個廢人。
房寬將香兒的手推開:“我自己來,你們坐下自己吃,有人伺候著總感覺怪怪的?!?p> 香兒笑兮兮地便坐了下來,只有小蟲子仍然佝著身子站在一邊。
“真想叫香兒把你給掰直了,整天這樣佝著,到底撿到錢沒有?”
“噗哧......”香兒差點噴出一口湯出來,“你就甭理他了,過幾天就好了,聽說你想出宮?”
“嗯,這籠子里面呆著有些憋屈,整天來來回.回就這么大點地方,簡直要把人憋瘋了,你不覺得悶嗎?”
“宮中不都是這樣嗎?”香兒嘴里嚼著肉,說話含糊不清:“大戶人家也是這樣子啊,多少人一輩子都沒出過那個大院。”
“那和坐牢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可大著呢,牢里面陰暗潮.濕,見不到光,聽說飯也是鎪的?!?p> “那這宮里不就是大一點的牢房,吃得好一點的牢房?”
“殿下要這么說,也沒問題,就算出了宮,不也是從一個大一點的牢房到了再大一點的牢房而已嗎?”香兒只顧著吃飯,已經(jīng)沒精力理會房寬了,倒是小蟲子在一邊接上了話。
“不一樣,在這深宮大院中,每天重復(fù)著同樣的生活,根本就不是活了一輩子,而是活了一天,卻重復(fù)了一輩子。若是能出去,哪怕當(dāng)個平民也好,那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p>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正在狼吞虎咽的香兒終于抬起了頭來,輕輕笑了出來:“殿下,秦國百萬子民恐怕不這么想,沒有路引,你還不是只能在村子里呆著?能飛到哪里去?”
“出去總會有辦法的,在這里,便啥辦法都沒有?!狈繉捯彩抢潇o了下來,這個時代不像那個世界,只要有錢可以滿世界亂跑,但至少還有機會,在這里爹不親又沒娘,神仙也幫不上忙啊,怎么幫那個房寬和他娘報仇?
“殿下想到怎么出宮了?”
房寬搖了搖頭,那天遇到晉王和齊王的時候,雖然嘲諷過晉王趕緊選封地,一般說來等太子之位塵埃落定的時候,其余諸王便應(yīng)該前往封地就藩了,但如今皇子都還年幼,誰知道會不會立即前往封地,若是成年之后才能就藩,那他便沒機會了,只有三年的時間,想幫他復(fù)仇,是不是太難了些?
按照他現(xiàn)在的境遇,朝中那些懼怕呂氏翻盤的人,恐怕不會讓他輕松就藩,就算是能就藩,多半會以各種方式死于非.命,水土不服似乎就是一個不錯的選項。
可是不出宮,在這里又完全沒有施展拳腳的機會。
“藩王多少歲就藩?”
香兒正在啃一塊骨頭,油膩膩的小手在嘴上胡亂一擦:“沒有定數(shù),秦國立國時間不長,以前是太子初立之時便也是其它藩王就藩之時,但如今諸位皇子還太小,就藩的可能性不大。”
房寬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隨便吃了幾口之后,便拾起那本《后周紀(jì)》看了起來,元童給這本書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