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孫沐川一直在處理鳳蔻公主的事情,二白也便乖乖的待在房間繼續(xù)為他秀著那副尚未完成的荷包。
門口傳來敲門聲,原以為是孫沐川,沒想到確實一個陌生模子的小丫鬟。
小丫鬟行禮,語氣略不屑道:“二白姑娘,大夫人請你去說說話。”
講這句話說完,小丫鬟利索的扭頭而去,一副不愿意與人多說一句話的模樣。
二白暗自踟躕,大夫人怎么會無端的找自己說話。不過一直躲著也不是個事,如此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大夫人房內聚集了府里的女眷,眾人談笑風生,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進來的人。
二白尋了個角落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直到大夫人抬了眸子掃向來人。
“好孩子,到我這兒來。”大夫人朝二白招手,如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多么和藹可親。
聞言上前,大夫人一把握住二白的柔荑,雖然眼帶笑意但卻不達眼底,看著人的時候總是銳利有神。
“好孩子,來,”大夫人從旁邊丫鬟的托盤中取出一只翠綠色的鐲子,“拿著,以后你就是咱們孫家的人,出門得體面一點?!?p> 大夫人話中明面上透著關心,可是這孫府誰不是人精兒,一琢磨便知大夫人是在說二白的穿著打扮上不了臺面。
孫然絮是個見風使舵的主,眼瞅著大夫人在為難二白了,連忙附和,“弟媳可能都沒見過這樣的禮物吧,莫不是一時喜愣住了。”
大夫人可是府里的當家主母,好不容易見這個機會討好她,孫然絮定然會不遺余力。
將玉鐲子塞到二白手里,大夫人掩嘴笑道:“不過是些尋常物件,沒什么稀奇的?!?p> 二白云淡風輕收下鐲子,“在此謝過夫人。”
見二白不帶上,大夫人又道:“你不帶上試試?莫不是嫌我送的不夠好?”
二白行了禮,語氣略微歉意道:“夫人見諒,不是二白不帶,而是?!?p> 伸出手手腕,上邊是一個明晃晃的上好白玉鐲子,兩只桌子只消擺在一塊兒,大夫人送的那只便黯然失色。
“這是三夫人之前送予二白的鐲子,我與孫沐川有婚約在身,日后定當帶著婆婆贈送的鐲子方不失孝道?!倍讓⑿渥臃畔?,耀眼的玉鐲隱藏在袖子里。
大夫人牙齦發(fā)癢,這是什么意思。她才是真正的當家主母,就算二白嫁進來也應當稱她為婆婆,怎的三夫人倒是頂了名頭。
況且二白依舊帶著明若送的鐲子,在她心里誰的份量輕重昭然若揭,這就是不降大夫人放在眼里。
假裝不經意的撩起碎發(fā),玉鐲的光澤明眼,也晃了眾人的眼睛。
“弟媳說得對,子愛利親謂之孝,凡是以孝為先,如若三娘泉下有知定然覺得欣慰?!睂O然隱突然這樣一番話將眾人的視線引到了自己身上。
要知道這位小姐可是府里話最少的一位,凡事都表現(xiàn)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此時竟然會為二白說話。
李玉嬌冷哼一聲,“你們現(xiàn)在就一口一個弟媳了?人可都還沒嫁進來,如若讓外人聽著了還以為咱們孫府沒了規(guī)矩。”
李然隱不再說話,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兒。
什么出息,這點話都答不上來還敢為人強出頭,大夫人心中是瞧不上這位小姐兒的,等自己得了空子再收拾她,讓她知道知道自己這當家主母的厲害。
“姐姐是一片好意,想著以后都是一家人也能親近點。您剛剛這一番話像是在斥責,難不成這喚錯了人便就是沒了規(guī)矩,可您這般似無疑刁難未過門的弟媳,難道這是孫府的規(guī)矩?”二白面上似無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咄咄逼人。
李玉嬌擺著手帕,“你瞧你說的什么話,我何時刁難過你了?妹妹多心了,我只覺著啊妹妹還得好生學學府中的規(guī)矩,免得日后亂了分寸?!?p> 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李玉嬌又說道:“聽聞妹妹以前是這府里的丫鬟,想必規(guī)矩應該還是懂得的?!?p> 自古尊卑有別,別以為飛上枝頭就是鳳凰了,李玉嬌可瞧不上這種人。
“分寸自在心中衡量,有沒有規(guī)矩大家日后都是見著分曉的。但不知您是怎的知道我是府里以前的丫鬟?”二白裝作不解,“你這做嫂嫂的難不成已經私下探了我的情況?”
李玉嬌一時語塞,剛剛竟是只為打壓二白,一時間居然說漏了嘴。嫁娶之前只有父母能過問對方情況,而自己卻越了規(guī)矩打聽弟妹的情況。
果然,大夫人不悅的瞧了自己一眼。
二白又對李玉嬌道:“您是個懂規(guī)矩的,想必這些事也是道聽途說,您說是不是?”
二白是在譏諷李玉嬌之前的話語,一口一個規(guī)矩的,最終自己卻沒了規(guī)矩。
二白不想在待在這污煙瘴氣的地方,道了句有事便提前走了。
誰知李玉嬌卻在背后又道:“你這還未過門就跑到別人家了,要是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厚著臉皮跑來我們家。”
這話已經撕破臉皮了。
二白冷笑,“這是你家嗎?”
“自然是,我都嫁來了,此處自然是我家?!?p> “那我想問,這家當家做主的是誰?”二白冷冷的看著李玉嬌。
李玉嬌看了眼大夫人,見她面色如常根本沒有想要插嘴的意思,仿佛是在看戲。
“自然是公公婆婆?!?p> “那他們都還沒說話,你怎的就迫不及待了。還有,我現(xiàn)在是作為朋友的名義來府上做客,府中丫鬟都還喚我一聲姑娘,可喚我主子了?”二白一步步走到李玉嬌面前,美眸里平靜似水。
“往小了說你這是待客不周,往大了說你是在丟了孫府的臉面。難道這是你的規(guī)矩,那我可真不敢恭維?!?p> 二白說完便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一點兒也不在乎身后呆愣的眾人。
確實,二白入府并未表明已經是孫沐川的妻子,如今大小家仆都稱的一聲姑娘,說是客人也不會有錯。
倒是方才李玉嬌卻急不可耐的咄咄逼人,倒像是個不識大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