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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妄之證

第十三章?追兇(上)

虛妄之證 況瘋子 2308 2020-03-07 12:00:00

    診所的玻璃門上,緊貼著一張走樣的臉。

  能在大白天出現(xiàn)的,當(dāng)然不是狐貍精。

  那是個人,之所以會被我第一眼看成狐貍,是因為對方的眼睛。

  那雙眼睛往下彎,瞇得像是兩線月牙,但透出的些許眼珠里,卻閃爍著狡黠的神采。

  再配上其它因為擠壓而扭曲變形的五官,乍一看還真就像是一張狐貍的臉!

  猴子在我身背后抬高聲音說:“瞎瞅什么呢?想嚇?biāo)廊税??還不趕緊進來!”

  外面那人嘴一咧,推門走了進來。

  我這才看清,對方居然是個長相很是不錯的女孩兒。

  女孩兒的眼睛其實很大,但是天生是笑眉眼,一雙眸子比之秋水不妥,更像是閃耀的星星,透著古靈精怪。

  猴子顯然是認(rèn)識她的,她一進門,猴子就轉(zhuǎn)身去藥架上搜羅:“我琢磨你這兩天也該來拿藥了,怎么地,最近有沒有去復(fù)診?”

  “你哪那么多廢話,好好瞅著點,別給我拿錯藥!”女孩兒不客氣的說道,一雙狡黠的像是狐貍般的眼睛卻一直在我身上打轉(zhuǎn)。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直接向她伸出右手:“你好,我叫三七?!?p>  女孩兒怔了怔,眼睛眨巴了兩下,居然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你好,我數(shù)學(xué)是體育老師教的,體育老師那個劈腿的前妻,剛好是數(shù)學(xué)老師。所以教我數(shù)學(xué)的體育老師教導(dǎo)我:誰要敢給我出數(shù)學(xué)題,饒不了他!”

  我縮回手,兩手交疊垂在身前,“我真叫三七,我爺是賣野藥的,三七是藥材。我是被爺撿來的,他不讓我跟他姓。”

  女孩兒瞪眼看了我一會兒,眼珠突然向下一斜,我嚇得趕忙往后一蹦。

  女孩兒哈哈大笑,轉(zhuǎn)向猴子笑道:“招大夫,這是你朋友?新搬來的?我怎么看著跟個二傻子似的?”

  猴子撲哧一樂,“你別逗人家了,他跟我是同行,學(xué)弟,都是鄰居,你指不定什么時候得找他幫忙呢?!?p>  女孩兒詫異的看向我:“你也是醫(yī)生?看年紀(jì)不像???”

  “我還差一年畢業(yè)。我……我學(xué)獸醫(yī)的?!?p>  “嘿!看著挺老實的,怎么拐彎兒罵人呢?”

  我忙說:“沒沒,我學(xué)的??凭褪莿游镝t(yī)學(xué)?!边呎f邊暗暗朝猴子指了指,示意拐彎罵人的另有其人。

  女孩兒又瞪了我一眼,從猴子手上接過藥,說了聲‘記賬’,轉(zhuǎn)身就走。

  直到她走出門,不見了身影,我還在發(fā)呆。

  “三七,你以前沒談過戀愛吧?”猴子問我。

  “還真沒有?!?p>  我說我剛到川菜館打工那會兒,倒是有個女服務(wù)員對我有點那意思,可男女感情這點事,要是不來電,用膠水粘都不管用。也得虧是沒跟她有發(fā)展,因為后來我聽人說才知道,那女的一早就跟后廚的一個胖廚師不怎么干凈。

  猴子點點頭,說:“那就對了,單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是看上人家了。”

  我沒反駁,我發(fā)誓,在這之前,我絕對認(rèn)為‘一見鐘情’得是改成‘一日定終身’,前提還得是一擊正中靶心,因為‘結(jié)晶’不得不互相湊合那種。但貌似剛才見到的女孩兒,讓我對這個詞的認(rèn)知有了顛覆性的改變。

  我問猴子:“猴哥,這‘皮蛋’(我老家慣常對調(diào)皮搗蛋小孩兒的稱呼,除了皮蛋,還有皮猴子之類)住附近?她叫什么名字?”

  猴子莫名的兩眼放光:“你連這都能看出來?”

  我一愣,“怎么個意思?”

  “那丫頭就叫皮蛋。她姓裴,叫什么……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了。她從小比男孩兒還皮呢,所以周圍的鄰居全都喊她皮蛋?!?p>  猴子沒來由的嘆息了一聲,“年輕人春心萌動可以理解,但你最好別打皮蛋的主意?!?p>  “為什么?。克心信笥眩俊?p>  猴子搖搖頭,拉開抽屜,翻出一張藥箋遞給我。

  我雖然學(xué)的獸醫(yī),但對藥品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掃了兩眼,心頓時向下沉:“怎么都是些激素?”

  “癌。”猴子又再嘆息一聲,“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期了,我的同行說,她最多只能活半年??墒沁@個皮蛋……把那些醫(yī)生專家的臉打的啪啪的。呵,從醫(yī)生放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年半了?!?p>  猴子語重心長的勸我:“我看得出來,你是個重感情的人,所以才讓你別去招惹她。免得到頭來,活著的也跟著遭罪。就讓她繼續(xù)這么沒心沒肺的,活到哪天算哪天,挺好?!?p>  回到借住的房子,我第一時間把手機調(diào)成響鈴,并且設(shè)定了鬧鐘。為的是,避免再有‘睡死’的情況發(fā)生。如果再‘遺失’時間,那我還真得去大醫(yī)院檢查一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那晚的白毛狐貍一直都沒再出現(xiàn)。

  我也沒急著找工作。因為我相信,高和他們很快就會根據(jù)我提供的線索,抓到連環(huán)兇案的兇手。到時候回到學(xué)校,再做打算不遲。

  這天上午,我正在猴子的診所里消磨時間,高和打了過來。

  電話里,他很有點興奮的告訴我,就在兩個鐘頭前,他們已經(jīng)抓到了嫌犯。讓我盡快抽時間去市局一趟。

  掛了電話,我立馬開車趕了過去(拮據(jù)不代表沒規(guī)劃,我入學(xué)第二年就狠心勒緊褲腰帶考了駕照,所以黎平才會把他的捷達留給我)。

  說明來意,我被帶到一間小會議室。

  直到下午兩點,高和才緩步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一直在審訊?!?p>  我說:“沒關(guān)系,兇手認(rèn)罪了嗎?”

  “認(rèn)了?!备吆妥焐线@么說,臉色卻不怎么好看。

  我沒問他具體狀況,只說:“現(xiàn)在是不是能替我開證明了?”

  高和點了根煙,把煙盒和打火機推到我面前,吐著煙圈兒說:

  “理論上沒問題,可是……在那之前,我想你去和嫌犯見一面。”

  我愕然:“我見他干什么?”

  高和狠抽了口煙,“算是例行程序吧。你和兇手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即便沒見到對方的臉,但對兇手總有大致的印象?!?p>  他這么說,等于是我沒有拒絕的余地。

  審訊室里,一個滿臉胡茬、左眼包著紗布的男人被固定在審訊椅上,聽到動靜,只是抬起右眼掃了一眼,就又低下了頭。

  我仔細打量對方,發(fā)現(xiàn)他雖然有些萎靡,有些不修邊幅,但除去天生的絡(luò)腮胡,其實是個很有些斯文的中年人。

  我還在看著他,突然間,就聽他冷冷道:“我的眼,就是你扎傷的?”

  對方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抬頭,但明顯是對我說的。

  我雖然被嚇了一跳,但目光仍在他身上打轉(zhuǎn)。

  半晌,我回過頭,沖高和搖了搖頭。

  高和目光一凜,斜眼看著嫌犯,嘴上問我:“他不是你那晚見到的兇手?”

  我遲疑了好一陣,咬咬牙:“應(yīng)該不是?!?p>  話音剛落,嫌犯猛地抬起頭,獨眼死死的盯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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