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認(rèn)識是在網(wǎng)絡(luò)游戲上,一個總是選游戲人物選攻擊的類型,一個總是喜歡選治療的類型。
每次他在游戲里血量快要消失的時候她總是可以馬上補上,馬上可以治愈。所以在游戲里被打趣是最佳情侶。
兩人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我們見面吧,每次都要你救我,你救了我這么多次,我想當(dāng)面看看心地善良的菩薩是長什么樣的?!?p> “好呀?!?p> 那天在男孩的城市見面了,男孩帶她去看了電影,去吃了特色菜,最后去看了五年一度的煙火節(jié)。
人很多,他一直拉著她的手,害怕遺落掉,走兩步還要回頭看看她是不是跟在身后。
兩人最后還是沒能進(jìn)去最佳位置,但是天空這么寬闊并不影響視線。
站到有歸屬的地方后,他放開了自己開始自然的抓住的手,一臉憨憨的笑。
兩人開心的觀賞著煙火,煙花總在眨眼間消逝,不管我們想怎么留住,它都不會停住,很快散場的時刻來了。
場面很盛大,盛大到難以得到最好的位置觀賞,盛大到離場時巨大的騷動讓兩人別離,手拉手維持不了的動亂。
他在場外一直等著那張熟悉的臉,也一邊打著電話,可是直到結(jié)束都沒有等到她接電話,直到結(jié)束都沒有看到她。
回到家,他在等她游戲上線,等了幾年,沒有等來她。
后來他沒有玩游戲了,也去了她在的城市工作。
再后來,他得知,那天人太多了,發(fā)生了踩踏事件,當(dāng)天她就不在了,永遠(yuǎn)的不在了。
她的父母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跑到另一個城市,也不知道她為何來看這場煙火,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而他起初,只是單純覺得她不想理他,他突然覺得自己當(dāng)初的想法多么的幼稚。
他想念那個在游戲里總是幫助自己滿血復(fù)活的姑娘了,她在游戲里面復(fù)活了自己許多次,可是自己不能復(fù)活她一次。
后來他下載了這個游戲,沒有再選攻擊的人物,默默的選了一個治愈的人物,為隊伍里的人救治。
再后來現(xiàn)實中他做了醫(yī)生,他每次救回一個人,就覺得煙花在天空在天上停留的時間會長一些。
他做了上百臺,上千臺,更或是上萬臺手術(shù),最終他辭職了。
于他而言,她就是心里的一根刺,無法用歲月磨平,無法忘懷。
他特別想問自己,如果自己從來沒邀請她過來這里會怎樣?如果自己沒帶她去煙火節(jié)會怎樣?如果自己好好抓住她的手會怎樣?如果從來不認(rèn)識會怎樣?
他沒有答案,自己想不出來答案,也沒人告訴他答案,因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不敢傾訴,也沒人傾訴。
他住在她父母的旁邊,看著她父母落淚,看著他們怎么思念自己女兒,看著他們痛不欲生,看著他們越來越多的皺紋,越來越多的白發(fā)。
可是膝下沒有兒女照料在旁,他假裝志愿者去照料兩位老人,兩位夸他心善,說如果有女兒一定要女兒嫁給他,說如果女兒還在的話年齡和他很配。
他發(fā)現(xiàn)他連這些善意的句子都承載不起了。
最后兩個老人在他的照料下,壽終正寢。
他在祭日那天放了煙花,和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他看到了女孩說謝謝他,讓他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要活在自己的陰影下。
他哭了,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