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策馬離開后,女子在梨園中日復(fù)一日的唱著戲,臺上風(fēng)光無限,引得許多商賈前來提親,女子一一拒絕,只是每日臺下得了空,整日站在院中的桃花樹下,對著書生原先住的院子方向出神。
沐絕云看著這眼前如同話本子一般的劇情,有些不解,為何邪氣會在這里縈繞?絕云劍還那么興奮,那不成絕云劍還喜歡看戲?
又或者說這里有怨靈,沾染上了邪氣?
一年多后,琴離還是沒能等來書生迎娶的消息,卻是等來了書生陳亦塵高中榜眼,得了皇上的賞識的好消息,以及不日便要成為駙馬爺?shù)南ⅰ?p> 女子心中驚駭悲痛萬分,腿下一軟,摔倒在桃花樹下。
正是春意盎然的時候,滿樹桃花,襯得倒在桃花下的碧衣女子分外傷悲。
一個多月后,書生騎著高頭大馬,身邊鑼鼓環(huán)繞,笛鳴不止,衣錦還鄉(xiāng),女子隨著眾人在門外盈盈一笑,像是院中的桃花樹一般笑得纏爛,與旁人無異。
沐絕云倒看著這琴離溫婉閨秀的模樣,大氣得體,多了幾份好感。
入夜,女子在院中無言地賞著月,夜色漸濃,看著眼前皓月越升越高,琴離看了一眼院中的房門,自嘲地?fù)u了搖頭,笑了笑,自己難道還在期待著什么嗎?
哪怕是一個解釋也好啊,她難不成還會纏著未來駙馬爺不成?
幾日后,書生將自己慣用的物件帶出了梨園,后來聽周邊其他戲角議論時,聽得似乎安置了在城郊外。
可能是因為前些日子在院中賞月時著了冷風(fēng),女子的容色慘淡,聲音沙啞了幾分,上臺時候狀態(tài)不佳,被前來看戲的觀眾當(dāng)眾趕下了臺。
以往一直都是自己知心姐妹的戲角登臺取代了琴離的位置,下了臺之后看著以前都是梨園臺柱的琴離,嘲笑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如今是榜眼,是未來的駙馬爺,怎么會如今的琴離可以高攀上的枝頭。
琴離在這梨園中受訓(xùn)多年,見慣人情冷暖,卻不想一直看得明白的自己,居然也栽了,栽在了自己的貼心姐妹手上。
拿出手帕捂了捂嘴,輕輕咳了咳,手帕被染上了鮮明的赤紅色。
那女子見琴離事到如今還是一副溫婉大小姐的模樣,心中不順意,憑什么都是這梨園戲子,總是裝著自己是名門閨中大小姐一般溫婉賢良。
見她吐血,惡毒開口“既然你如今也這樣了,也不怕告訴你,你知道為什么你會吐血失聲嗎?”
“哈哈哈,沒想到吧,是我下的,所有人都說你聰慧,說我比不上你,永遠(yuǎn)你是所有人欽點的角,我永遠(yuǎn)只能作為你的陪襯出場,如今,不也還是栽在了我手上,哈哈哈哈哈”
“不過,你可不要怪我啊,你會有今天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你終日端莊高雅的模樣真是讓我惡心極了,明明一個戲子,卻總是端著給誰看”
琴離看著眼前瘋魔的女子,有些無奈,何苦為難自己,搖搖頭,不言語。
似是有人來,那女子聽著動靜,便快速離開,琴離緩緩站起身,看著來人,來人正是陳亦塵。
琴離福了福身子,拜了拜,“民女見過駙馬爺”
陳亦塵皺了皺眉,良久開口,“你..還好吧?”
琴離笑得冷淡,笑得疏離,好與不好如今也與旁人沒有關(guān)系了,“挺好的。”
陳亦塵聽她聲音沙啞,不喜她與自己這般疏離“離兒,不要這樣子與我說話。”
琴離沒有抬眼,依舊是端莊地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如今她們二人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不要這樣子說話,那要怎么說話。
“公主駕到”婢女尖銳的聲音傳來,琴離遠(yuǎn)了陳亦塵三分,跪下了身子,拜著公主。
公主吩咐道“免禮”琴離才緩緩站起了身。
“你便是亦塵口中常說的梨園臺柱子琴離?”
琴離有禮大方地回著話。
就聽公主對陳亦塵說著下個月大婚時,倒也是可以叫這梨園到公主府住上一段日子,助助興。
琴離低垂著眉眼,聽著公主駙馬討論大婚的事宜,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一點點的剖開,鮮血淋漓,面上倒是半分讓人瞧不出的。
沐絕云站在第三視角看得明白琴離對陳亦塵的心意,卻也震驚于琴離不愧是臺柱子,這神情管理真的是絕了。
日子來到大婚前夕,梨園整個班子都住進了公主府,整個公主府都洋溢著濃厚的喜氣,滿目盡是大紅。
琴離按著招待賓客的安排準(zhǔn)備上場,只是如今卻不再是臺柱當(dāng)家花旦了。
臺下靜候上場時候,琴離精心地給自己瞄著眉,想來這是最后一次給陳亦塵唱戲了,以后吧,就算是唱,也是唱給駙馬爺了。
服下一顆清嗓子的藥丸,吊了吊嗓子,臺上的琴離身段柔軟,膚白細(xì)膩,沐絕云一女子都沒辦法離開眼。
臺下陳亦塵眼中目光閃爍,與眾賓客把酒言歡,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梨園每日都在唱戲,唱了整整七天,公主府的大喜整個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哪怕是城門外的流浪乞討生活的人也是得了公主府大喜的原因,今日都討了不少吃食。
琴離的咳病卻是越來越嚴(yán)重了,漸漸開始藥不離手,音色也漸漸開始渾濁,沒辦法再登臺。
沐絕云心想可能是女子的怨念太重才引來了邪氣,傷人精元,卻也沒辦法不為眼前女子感到惋惜。
梨園主可能是覺得琴離已經(jīng)無法在登臺,每日用藥灌著的身子也花費巨大,便將琴離連著行李趕出了梨園,趕出了公主府。
琴離也不曉得自己能去哪里,她這一生都在梨園中度過,自己唯一會的,唯一懂的便是唱戲,一時間茫然無措。
自從前幾日在公主府上見了琴離便念念不忘的一王公貴族模樣的人收留了琴離,請來了名醫(yī),琴離的病也漸漸有了好轉(zhuǎn)的跡象。
許多日后,相府嫡長子將要迎娶琴離做妾的消息傳出,一時間眾人嘩然,成為相府嫡長子侍妾對于一戲子而言那是天大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