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出現(xiàn)之后的某一夜,已經(jīng)成為駙馬爺從此仕途坦蕩,平步青云的陳亦塵趁夜找到琴離,攔下她,悲痛質(zhì)問為何嫁予相府嫡長子做妾室。
琴離看著眼前這個人,眼中對自己一片深情的模樣,明明是他選擇拋棄了自己的,現(xiàn)在又來質(zhì)問自己,心如刀絞,可是如今,塵哥哥啊,你又是憑的什么身份質(zhì)問的我。
冷冷回道“不然呢,駙馬爺深夜私會民女,屬實不妥,有違風紀,駙馬爺請回吧”
“你可是怨我不守諾言?我是有..”
“怎會,民女與駙馬爺從未有過諾言,也從未有過任何情分,公主還在府中等著駙馬爺呢,駙馬爺請回吧?!?p> “你眼中看著我的模樣做不到半分假,怎么可能你一句無情分,便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陳亦塵見琴離不理會自己,著急道。
琴離聽了只覺心絞,是啊,我沒有半分作假,那你呢,你又對我有多少情意。
沐絕云也不知曉這陳亦塵對琴離到底是個怎么意思,只是覺得如果陳亦塵對琴離如若有意為何另娶公主,倘若無意,如今這幅模樣又是為何?
琴離甩了甩手,冷漠疏離,開口便是剜心的話,“從前不過從前,如今你我分道揚鑣,各自婚娶,前塵往事一并忘了吧。”
便轉(zhuǎn)身消失在黑夜中。
琴離轉(zhuǎn)身躲開陳亦塵后,直接吐出一口血,染紅了整個手帕,眼淚無聲地流淌過白皙的臉龐,在月光下隱隱透著微光。
沐絕云感嘆,自己好像看到的都不怎有好下場啊,季如風和禮甄圣,琴離和陳亦塵,哎,世間男女情事為何都如此坎坷曲折。
不知怎的,琴離夜間私會男子的傳聞傳了出來,相府本就反對嫡長子將琴離一個戲子納成妾侍,如今私會外男的傳言流出,堅決反對,二人的婚事只能作罷。
一日,琴離在街市上胡亂走著,邊走著邊咳嗽,輕瘦地像是風一吹就會的柔弱,沐絕云看著日漸枯萎虛弱的琴離,心想到底之前那女子給琴離下了什么藥,讓琴離生命肉眼可見地在消逝。
還在思考著,就見一黑衣男子將琴離打暈,裝在麻袋里帶走,沐絕云心想光天化日,哦不,月黑風高居然當街搶人。
琴離再次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柴房之中,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微弱的月光從窗戶里漏了一點進來,只聽得見老鼠嘰嘰喳喳啃食著木材的聲音,琴離雖然從小在梨園接受訓練長大,但也衣食無憂,如今困在柴房實是害怕,而且她真的很討厭老鼠。
身體衰敗的厲害,開始漸漸意識模糊,胡亂地喊著“塵哥哥”“塵哥哥”
沐絕云擰起眉毛,看著琴離這副模樣,怕是今夜若是困在柴房中,怕是要香消玉殞啊,倒是有些期盼她的塵哥哥能快些出現(xiàn)找到她。
kuang地一聲柴房被踹開,房門竟是直接被踹倒,琴離被巨大的聲響驚得微微睜開了眼,就看著陳亦塵進來橫抱起自己,帶著自己離開。
陳亦塵探了探琴離的額頭,燙得厲害,平日里溫和的臉,現(xiàn)在卻是黑著一張臉,透著幾分陰沉。
沐絕云這才看清,琴離是被抓回了公主府,抽了抽嘴角,這個公主是不是有點兒傻,就算要那琴離出氣,也不應該抓回自己的府邸啊。
公主府來來回回進出了許多大夫,卻又一個一個連人帶藥箱被丟出門外,沐絕云聽著陳亦塵的怒喝,也不知道琴離氣息微弱,還能不能聽得見。
陳亦塵陪在琴離床前一步也沒有離開,見去琴離藥石不進,就要離去的模樣,眼神從開始的擔心到迷離,漸漸又重新聚焦,眼中沒有一絲光亮,黑色的眸子像是被吞食了所有情緒般,平淡無波,只剩下陰惡。
沐絕云明了,這陳亦塵根本不是琴離以為的溫潤書生,反而更像是一個隱藏多年的兇獸就要肆虐奪人性命的模樣,也明白了琴離對于陳亦塵而言的意義,倒是希望琴離能夠睜開眼睛,看看她心上人對她的情意,免得冤屈死了。
好在此時琴離似乎微微哼了一聲,陳亦塵回過神趕緊給琴離喂了藥,卻是直接連著黑色的藥汁水吐出一口黑血來,陳亦塵連忙喊來大夫,一夜沒敢合過眼,照顧了一宿。
凌晨模樣,琴離微微睜開眼,映入眼簾便是陳亦塵充滿血絲的雙眼,開口想要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完全失去了聲音,只能發(fā)出輕微的嘶啞聲。
陳亦塵連忙喊來在外跪了一夜的大夫,大夫顫顫巍巍地進來把脈,猶猶豫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小,小姐,中毒已久,沒法根治,昨日,受了驚嚇寒涼,毒性入肺腑,聲聲音受損,怕,怕...”
陳亦塵將身上玉佩扯下,狠狠砸向大夫腦袋,阻止了大夫接下來的話,大夫的腦袋一下子開了花,血流滿面。
沐絕云看著陳亦塵身上戾氣似乎特別重,但他看向琴離的時候卻又是春風和煦,溫潤而澤的模樣,只覺他有些巧詐乖戾。
琴離微微有些失神,輕輕起了身,就要下床,就被陳亦塵一把抱住,陳亦塵揮手屏退眾人,抱著琴離,微微有些沙啞,“你還要躲我到什么時候,別折磨你自己了,也不要折磨我,乖乖的,求你!”
琴離很想和陳亦塵說,他們已經(jīng)沒有可能在一起了,別說公主不會受這恥辱,自己也斷斷不會嫁于他,寧肯不嫁,也不允許有多一個人在他們中間,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來。
陳亦塵把大夫又喊了進來,大夫上前把脈,紛紛表示束手無策,陳亦塵就要發(fā)怒,琴離拉著他,微微搖搖頭,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很早就壞了,治不好了。
陳亦塵抱著琴離,感受著懷中人的體溫越來越低,緩緩落下淚來,發(fā)出嗚咽聲。
淚水滴到琴離的臉上,有一些冰涼,掙扎著,想要在最后,再看一眼她的塵哥哥,但口中不斷吐出鮮血,卻只能作罷。
最后只是輕輕開口,無聲地對陳亦塵說著什么,沐絕云離得遠看不大清楚,只看到陳亦塵看她說完后,離去的模樣,哭得如同孩童般傷心,抱著她的尸首靜靜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