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維爾領(lǐng)西門,江北岳騎在白色戰(zhàn)馬上,左右分別是爛牙與古雷迪爾,而身后則是列隊完畢的六千五百位風嵐士兵。
那翠綠旗幟隨風飄揚,獵獵作響。
江北岳正上下打量著眼前高大的城墻,他輕笑一聲,看向爛牙,“這里看上去可比加爾分好多了。”
“這里是邊境,”爛牙撇嘴,不爽的解釋道,“自然在防御上要更下功夫?!?p> 江北岳微微聳肩,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就喜歡嘴欠那么兩句。
此刻眾人正等待著大門的打開,在不久之前他們說明了身份,只不過這些城樓上守門的士兵顯然沒有那么大的權(quán)力直接下令開門,于是便立馬派人將這件事情稟告領(lǐng)主。
現(xiàn)在算來,時間也該差不多夠傳令兵走一個來回了,按理說,領(lǐng)主應該已經(jīng)到場才對。
正當江北岳這么想著的時候,城門忽然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音,只見伴隨著揚起的陣陣煙塵,大門被緩緩拉開。
一位穿著墨綠色長衫的短發(fā)中年男子從門后駕馬走出,他的身邊還跟著十幾位裝備精良的騎士,似乎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所以一同隨行的。
江北岳見狀微微仰頭,“你就是這里的領(lǐng)主?”
羅爾德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江北岳的語氣這么高傲,但他倒是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現(xiàn),正式的回道:“沒錯,我正是西斯維爾領(lǐng)領(lǐng)主,羅爾德·西斯維爾,閣下想必就是……江北岳吧?!?p> “沒錯,我以風嵐王之友的身份率兵前來援助你們?!苯痹牢⑽⑼犷^,向古雷迪爾示意,古雷迪爾立刻將一個微微泛黃的卷軸遞到羅爾德的手中。
羅爾德接過卷軸,簡單瀏覽了一遍,微微點頭,說道:“請跟我來,江北岳閣下,您的部隊猶如雪中送炭?!?p> “那當然?!苯痹雷旖锹N起,毫不謙虛。
在羅爾德的帶領(lǐng)下,江北岳等人順利進入的西斯維爾領(lǐng)之中,而六千五百的風嵐士兵也在西斯維爾部隊的帶領(lǐng)下前往了西斯維爾的兵營。
在走向領(lǐng)主府的路上,江北岳隨意問道:“你們這里還有多少人?”
“全部軍隊共八千余人?!蔽魉咕S爾輕聲回答,這算上了他的領(lǐng)軍與風行者的大部隊。
“那咱們夠一萬四了,”江北岳微微點頭,“這八千人是你指揮的?”
“不,另有其人?!?p> “哦?”江北岳一愣,“是誰?”
“我們正要去見他?!绷_爾德說著,降慢了速度,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領(lǐng)主府面前,羅爾德躍下戰(zhàn)馬,撇手朝向堡壘,“他就在里面?!?p> 在羅爾德的帶領(lǐng)下,眾人走進了西斯維爾的領(lǐng)主城堡之內(nèi),這里的嚴防死守讓江北岳頗為驚訝,但環(huán)視四周之后,江北岳卻如此說道:“你們那個領(lǐng)頭就這樣躲在這里,像個膽小鬼一樣?”
羅爾德眉頭一顫,嘴角微微抽搐,但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一扇暗紅色的木門前,門前兩位騎士駐守在哪里,他們見到羅爾德之后立刻行禮,隨后緩緩推開了那木門。
伴隨木門緩緩打開的微微聲響,羅爾德率先進入其中,江北岳三人緊隨其后。
接下來這樣的一幕便印在江北岳的瞳孔之中。
只見風行者菲利斯正坐在床榻上,他赤裸著上身,一位侍女正在更換他身上的紗布,而在菲利斯的胸口之上,剛剛卸下舊紗布的地方,一道猙獰無比的巨大傷口暴露在空氣之中。
那傷口只是遠遠的看去,自己的身上都會有錯覺般的隱隱陣痛。
羅爾德面色嚴肅,冷聲道:“這就是我們現(xiàn)今的軍隊領(lǐng)袖,風行者菲利斯。”
“哦天,”江北岳微微咂舌,他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深吸一口氣,“我收回剛才的話,那話無知又愚蠢?!?p> ……
當紗布換好之后,侍女緩緩從房門之中走出,而菲利斯也面向了江北岳。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p> “不,”江北岳聳肩,目光瞟向菲利斯胸前的傷口,“你的事更要緊一些,看上去感覺真的會死。”
江北岳耿直的發(fā)言讓菲利斯輕笑了一聲,他緩慢的站起身,開口說道:“你就是風嵐王口中的江北岳,那個能夠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戰(zhàn)士?”
“哦,”江北岳雙眼微張,“看起來你聽說過我?”
“我出行之前風嵐王跟我提起過你,”菲利斯抬起頭,“陛下對你評價很高?!?p> “他當然得評價高,不然他完了?!苯痹离S后說道,絲毫沒有意識到這話有多么不尊敬皇帝。
而羅爾德與菲利斯都猛然怔住。
江北岳一愣:“怎么?”
羅爾德雙眼微微瞇起:“閣下可真是語出驚人?!?p> “啊?”江北岳一時沒明白兩人說些什么,不過在思索了幾秒之后,頓時明白了其中緣由。
于是江北岳笑道:“別這么驚訝,我早說過吧,我不是風嵐的下屬,沒有義務(wù)完全聽從風嵐王的命令,我只是你們的——合作伙伴。”
菲利斯微微怔住,他與羅爾德對視一眼,交換眼神之后才緩緩開口:“好吧,江北岳閣下,無論您是什么身份,但我們是盟友這點絕不會變?!?p> 江北岳點頭,“那當然,時間緊迫,直奔主題吧,朋友們,給我說說你們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個狀況吧,我聽說你們之前打了一場敗仗,看上去城里的士氣因此相當?shù)兔园 !?p> 菲利斯聞言,面色頓時陰沉一片。
羅爾德微微嘆氣,隨后緩緩將整個安瀾河戰(zhàn)役的具體情況告訴了江北岳。
江北岳細細聽著,直到羅爾德將全部過程說完后才抬頭看向菲利斯,開口說道:“這就是你沉默的原因?”
在羅爾德的描述之中,江北岳知曉了這場戰(zhàn)斗關(guān)鍵的一戰(zhàn),而這一戰(zhàn)正是雙方最高力量的一次對拼,是風行者菲利斯與圣者洛里安的對抗。
而顯然,菲利斯失敗了,那胸口上的巨大傷口便是失敗的印記。
菲利斯咬緊牙關(guān),“那個家伙不是人類,就像是怪物一樣,我……”
江北岳微微撇嘴,“哦,我倒想見識見識,那家伙真有你們口中說的那么厲害?!?p> “你沒有面對過那家伙,”菲利斯眉頭緊鎖,仿佛再次被勾起了戰(zhàn)場之上的回憶,他盯著江北岳的雙眼,“只有當你親自站在他面前,才能感受到那股非同尋常的氣場,那家伙猶如來自地獄,來自深淵,渾身散發(fā)著絕望駭人的恐怖氣息……”
“你被嚇破膽了?”江北岳挑了挑眉毛。
菲利斯眼眸猛地一顫,隨后緊握雙拳,暴起青筋,“你——”
“我說錯了嗎?”江北岳恍然,“也對,你要是慫了也不會落下傷了。”
菲利斯深深呼氣,似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江北岳閣下,切莫要小看那個敵人,我在鄭重以待的情況下都被擊潰到體無完膚,你……”
“嘖……你是在教育我嗎?”江北岳打斷了菲利斯,他聳肩隨意的笑著靠在了墻上,“我承認你的勇氣與毅力,并且在這件事上更有經(jīng)驗,畢竟你被干翻的很徹底,所以才會跟我強調(diào)那家伙有多可怕,我理解你的善意,可問題時,光聽你們說又有什么用,我總得親眼見見那家伙,才知道他深淺吧?!?p> 江北岳說的理所當然,一副無比自大的樣子——當然,這是他的常態(tài)。
不過,這落在菲利斯與羅爾德的眼中,可就并非那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