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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鏢

第九十八章 魅影再現(xiàn)

麒麟鏢 跋涉者A 3036 2020-05-08 09:26:32

  正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周家的厄運還遠(yuǎn)未結(jié)束。

  一位衙門中的朋友送來消息,他的次子在堂中受刑不過,竟招認(rèn)所犯惡行悉數(shù)為乃父指使。

  直至此刻,周叔同方大夢初醒,一定是有人暗中作祟肆意栽贓,所圖者無非是這萬貫家財,他不能硬挺著了,于是連夜逃出宜城。

  周叔同經(jīng)商多年,自然結(jié)交甚廣,他權(quán)衡再三,便兼程趕往新安的馮家堡。他與馮天運早有生意往來,且互為知己,馮天運乃江南世族的近親,與官府亦多有交情,此時也只有他能為自己的身家爭得一線生機(jī)了。

  可嘆,屋漏偏逢連夜雨,到了馮家堡他徹底絕望了,馮天運已故去三年,這最后一根稻草也斷了。

  可正當(dāng)此時,有一個人卻坐不住了,他便是俠盜林頡。

  按柳儒雅臨行前囑托,每隔一段西山就會派人來馮家堡,前日剛好林頡來了。

  林頡本就仗義,最看不慣欺壓良善,聞聽周家遭遇便憤然而起,徑直奔了宜城。

  林頡對宜城并不陌生,當(dāng)年行走江湖時也曾數(shù)度在此落腳,頗有幾個靠得住的朋友。

  是日,林頡來到了宜城城南的一家客棧,這客棧掌柜是他的本家,名叫林耿,彼此莫逆。

  聽到林頡的來意,林耿直撓頭皮,面有難色道:“這樁公案可大有來頭,麻煩的很,你何故要趟這趟渾水?”

  林頡不悅道:“這你莫管,先講講有什么麻煩再說。”

  周家是宜城人盡皆知的大戶,是以他家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林耿地頭熟,早便知道了個大概。

  周叔同的人品自不必說,他那個小兒子也是個懂事的后生,與乃父一般,每日只是兢兢業(yè)業(yè)地操持生意,并無些許頑劣,若是講他勾結(jié)匪類,便是鬼也不會相信。

  前些日,一個慣匪劫掠了一家農(nóng)戶,非但洗劫了財物還把農(nóng)家的女兒糟蹋了,官家捕得慣匪,那人卻在堂上供出了周永。正巧,數(shù)日前確實有人看見這匪徒與周永單獨接觸,此事也就成了定論。

  “只是信口雌黃而已,官家理應(yīng)查探,捉賊捉贓,又豈能任由那賊人陷害無辜?只是,這又有什么麻煩?”林頡沒聽明白。

  “那還不簡單,贓物都是現(xiàn)成的,我說的麻煩卻不是這個賊人?!?p>  “難道是……”林頡有些聽聽白了。

  林耿點點頭:“是有人在背后作祟,這才是麻煩?!?p>  “待我弄出那賊人,好生盤問,還怕他不道出實情,到那時……”

  林耿撇撇嘴,揶挪道:“人家可是比你想的周全,幾日前那賊人越獄,已被當(dāng)場打死了?!?p>  “這……”林頡語塞,他沒想到會是如此境況。

  “那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誰?”林頡道。

  “你真想知道?這人可不好惹,弄砸了別把自己也栽進(jìn)去!”

  林頡冷笑:“你覺得我是那怕事的人么?”

  林耿一時啞然,失笑道:“那倒是,又有誰能奈得你何?”

  林耿看看四周,悄聲道:“此人便是那府衙主簿庾樊?!?p>  “嗨!一個小小的主簿怕者何來?”林頡差點嚷了起來。

  林耿趕緊噓聲道:“你有所不知,這主簿雖小,卻是太守的親信,據(jù)說還是當(dāng)朝庾家的本家,可是了不得!”

  “難怪,此人竟有這等勢力,只是不知憑什么疑心是他在搗鬼?”

  “這事說來也怪,庾樊不知何故竟看上了周家的一處別莊,先前便欲買下,怎奈那是周家的宗祠所在,又如何能出手?想來此間種種便與那事有關(guān)?!?p>  “那是個什么所在,以至如此?”

  “說是寶地亦不足為怪,或許周家的發(fā)達(dá)便與那風(fēng)水有關(guān)。此地東臨漢水,西接山巒,水陸兩便,左近便是曾經(jīng)的鄢都,許是那庾樊想要做這楚地之主吧?!?p>  “這也不過是猜測,又如何斷定庾樊由此而發(fā)難?”

  “當(dāng)然不止這些,逼迫周永供出乃父的便是庾樊指使,豈不昭然若揭?”

  林耿又道:“庾樊素與江湖人物往來,而當(dāng)下更是頻繁,你若偏要趟這渾水可須謹(jǐn)慎些。”

  ……

  終于,廳堂內(nèi)的人影開始晃動起來,該是客人要走了。

  果然,宅門開啟,先后三個人出了房門,后面那人不住地客氣著,看來這客人定有些來頭。

  送走客人,那主家便返身回了大宅。林頡再看時,院內(nèi)還有個人在一旁觀望,見那主家進(jìn)了大宅,便也退進(jìn)了一側(cè)的廂房?!斑€有護(hù)院的?!绷诸R心里嘀咕著。

  又過了半晌,大宅內(nèi)的燈熄了,整個大院一片寂靜。

  是時候了。林頡早瞧準(zhǔn)了四周,身子一縱從側(cè)面竄上院墻,稍一打量便輕輕落下,果然好身手,竟然全無聲息。

  貼近宅門,房內(nèi)也是靜靜的。林頡手中多了一個物件,只片刻,那宅門開了。

  林頡是俠盜,不過俠盜也是盜,這入室的手段自然沒的說。

  循著鼾聲他很快便找到了那主家的臥房。林頡的想法很直接,拿了這庾樊,該知道的也就全清楚了,不過這種事一般人可是做不來的。

  就在林頡接近臥房的一瞬,突的一聲嚎叫把他驚得幾乎跳將起來,一只猛犬齜牙咧嘴地向他撲來。

  “該死的畜牲!”林頡情知不妙,一腳踢翻惡犬,倒旋身沖出大宅,縱身便欲離開。

  “休走!”一條黑影已迎面撲上,冷颼颼的刀光一閃而至。

  林頡閃身,錯步,單拳順勢而出,這身法詭異離奇,對面那人立時便著了道,一聲悶哼,單刀撒手而飛。

  “好手段!”一句陰冷的贊聲傳來,不知何時,一條長長的身影已出現(xiàn)在院中。

  林頡看時,一個身材瘦長的人正冷眼看著自己,陰沉的面色似乎在痙攣著。

  怎么是他?林頡猛然記起鄴城石祗府內(nèi)那一對鷹眼。

  先下手為強(qiáng)。林頡陡然發(fā)力,矮小的身形幻成一條虛影直奔那人射去。

  “啪”的一聲,兩下分開,雙方都怔了一下,看來竟是棋逢對手。

  林頡兩眼骨碌著,看著一側(cè)廂房內(nèi)沖出的兩條黑影心里便打開了鼓,好漢不吃眼前虧,今日之事也只能暫且罷了。

  那瘦長的漢子身形稍頓,便一縮身急撞而來,其速度也絕不亞于林頡,眨眼間便到了近前。

  再看林頡,身子突然一旋,竟貼著那人急閃而過。那人急轉(zhuǎn)身,只覺眼前一花,那孩童般的對手卻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暗影,轉(zhuǎn)瞬間便消失在暗夜中。

  ……

  田允是接到馮正龍的報訊趕來的,此刻他正琢磨著林頡口中那個對手。

  “那些人竟也牽扯進(jìn)來,看來這事還真不簡單。”

  “說的是,這小小的府衙主簿不過一條泥鰍而已,如何引得這等大鱷效命?”林頡自然是一籌莫展。

  “也不盡然,那主簿可是有靠山呀!”田允若有所思。

  “先生是說這主簿不過是個幫兇?”

  “那是當(dāng)然,周家那片別莊又能生得多少錢財,他拿來做什么用?”

  “那兒風(fēng)水好啊,或能助其發(fā)達(dá)也未可知。”林頡兀自猜測著。

  田允沒再理他,瞇著眼沉吟起來。

  少頃,田允道:“還得從這條泥鰍身上打主意?!?p>  ……

  經(jīng)昨夜的一番折騰,庾樊幾乎被嚇破了膽,此人雖屢屢作惡,卻只是能仗勢欺人,又幾時見過這等陣仗。熬至天明,便早早備了馬車,帶了兩個隨從急急奔了太守府。

  聞聽庾樊急三火四的稟報,太守獨自踱起步來。

  到底是官員,只些許時候,那太守便開口道:“前些時日那賊人供出周永便似有詐,周家一向端正,又不缺財物,如何能與匪類沆瀣。至于周永的口供,還不是你等用刑所致?!鳖D了頓,太守又道:“著府衙詳查,若無實據(jù)便即刻放人。”

  庾樊立時便明白了太守的用意,心里著惱,卻也不敢怠慢,諾諾連聲的退出了府宅。

  ……

  “周永被放出來了!”林耿第一時間跑來告訴了林頡。

  “這……這么管用嗎?”林頡望著田允瞪圓了眼睛。

  “這才是高人??!”田允慢條斯理道。

  “回去吧,這里沒事了?!碧镌实脑挷蝗葜靡伞?p>  ……

  “周永放出來時雖還周正,但明顯看出是受了重刑,這是欲置周家于死地。”田允話里有話的告訴柳儒雅。

  “該是那官員精明,不想累及自身,亦或是背后之人的意思,不得不放手。”

  “是林頡驚動了他們,這些人才不得不收手?!碧镌矢胶偷馈?p>  “可是,他們到底想做什么呢?難道是打算覓此寶地隱居起來?”柳儒雅百思不解。

  田允拍手道:“或許正是如此,只是被我們攪了,不得已只有放棄了?!?p>  本已萬念俱灰的柳儒雅此時再也無法淡定,他意識到,這一切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終結(jié),死而復(fù)活的毛齊豫,再現(xiàn)蹤跡的高維賢,還有那個神秘的“神道”李懷,無一不透著重重詭異,況且馮天運之死,乃至西山密營被追蹤仍在云霧之中,他決計揭開這道黑幕。

  此時武震和馮正虎還沒回來,尚不知他們會帶回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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