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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的仁生

第四十六章詞藻華麗即為賦

武的仁生 秉燭照無眠 2152 2023-11-04 03:02:15

  “學生岳仲殊——”

  “學生孔仁生——”

  “見過師長!”

  “快快進來?!?p>  “是!”

  待到二人入座,少壯子弟舍就算是圓滿的了。

  “房屋清,墻壁凈,幾案潔……”

  “是笑不瘋師長!”

  仁生身體向前靠,趴在桌子上,很是隨意。

  傾耳聽,響亮的讀書聲。顧盼神飛,因那人的面容。

  “筆,硯,正!”

  笑不瘋語氣忽然一重,像是若有所指,且每吐出一字,每在室內(nèi)行走一步。

  話音落下時,人已經(jīng)站在了屋子的末尾。

  仁生一時羞慚,無地自容。自知笑不瘋語氣中所暗指的人正是自己,隨即斂容正色,抬頭挺直腰板,端正坐姿,目視前方,不敢再有稍微的逾矩。

  “你是怎么認為的?”

  “啊?你是指什么?”

  岳仲殊把頭仰起,示意仁生注意前面。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 ?p>  “那你呢?又是怎么認為的?”

  仁生很快地看了一下,鼓眼努睛,同樣是朝著正前方使了個眼色,問道。

  “嗯,這個嘛……”

  岳仲殊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一般在這個時候?qū)W賦,都是為了登高做準備的?!?p>  “登高?風雅作賦,群英作秀的登高集會?”

  仁生面露疑惑的神色。

  “這可是大學堂數(shù)一數(shù)二的盛會,你會不知道?”

  岳仲殊面帶狐疑之色,看著仁生,并說道:“賦,講究文采,講究韻律,既要有詩和歌的煥發(fā),又有散文的深邃意境,你行嗎你?”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仁生反問一句。

  “哦,居然這么自信?那你準備在登高之日作什么賦呢?”

  仁生這么自信的語氣,岳仲殊感到有些意外,但瞧著仁生臉不紅,心不跳的神態(tài),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個嘛……”

  仁生挑了挑眉,兩眼注視著正前方的墻壁,端詳了好一會兒。

  出于對避風的考慮,屋內(nèi)四窗皆是閉塞而不通,只能從里面聽見陣陣風的呼嘯。卻同時也疏忽了裱糊的窗戶,原是不透光的,因此屋里的光線,不如平日的敞亮。

  那前沿墨炭抹刷的墻體,可不容易辨析出在其上的字跡。

  昏暗之中,有人影時時在室內(nèi)的過道間走動,那是笑不瘋正在一邊用沉著的眼光,監(jiān)督著學子們的學習狀態(tài),一邊勤勉不倦地分享著自己獨特的見解。確保每位學子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文以騁志,文以軼事,文以情理,文以托物?!?p>  “文風的取向,當不受陳規(guī)之約束,更不應(yīng)隨俗跟風。只管舒爽自然,恍然生動,是可謂……”

  “真性情者!”

  “嗯,說的有道理?!?p>  岳仲殊目光閃閃,這邊笑不瘋把話還沒有說盡,他就已經(jīng)潤紅了臉色,點著頭,一副佩服不已,贊同非常的樣子。

  “好在哪里?你聽懂了師長的意思?”

  仁生問道。

  “呃……沒有。但是有道理啊!”

  岳仲殊像是一口咬定,容不得他人質(zhì)疑。

  正當笑不瘋目光掠過。

  岳仲殊又是抑制不住的激動,朝著笑不瘋一個勁兒的嘿笑。

  二人如此的眉來眼去,令仁生好奇又納悶起來,心中不由得暗想道:“這二人是什么時候這么熟悉了?”

  “你且就此打住,我倒有一事要問你?!?p>  “問我?什么事?”

  仁生問道。

  “你與岳傅哼吟的那兩句是什么?”

  “哼吟的……兩句……”

  仁生摸摸小腦瓜子,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直轉(zhuǎn),想了想,說道:“你是指‘若夫不惜命,則君人有生,若夫立生命,則為天下心’,這二句?”

  “沒錯,正是這二句。”

  岳仲殊說道。

  “呵呵,你不是只關(guān)心你的將軍夢嗎?怎么現(xiàn)在想起來問我這些咬文嚼字的東西啦?”

  仁生別過頭,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那你說還是不說?”

  岳仲殊有些急了。

  “這兩句,我是從一本名為《小印·百堂》的書上學來的,想必孤陋寡聞,你也沒有聽說過?!?p>  仁生自恃一副聰慧,略帶輕蔑的口吻。

  岳仲殊不屑去理睬仁生的玩笑,撓撓束發(fā)的后腦勺,表現(xiàn)出無所謂的舉止神態(tài)。

  仁生忽然來了興致,頷首含笑,搖頭晃腦,翕動的嘴唇念念有詞。目不轉(zhuǎn)睛,注視著前方墻板上的一個字,臉上露出令人難以捉摸的微笑。

  岳仲殊離他最近,微微偏頭,貼耳只偷聽得一聲:“山之險峻,寧有逾此。”

  然而,不多時之后,一聲急躁的喊叫聲,打破了室內(nèi)靜謐的氛圍。引得三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轉(zhuǎn)向末座,像是被驚了一跳的雛鳥,要做百般的譴責。

  “哎呀!煩!”

  岳仲殊把手攥成拳頭,通過用力敲擊木紋色的桌面,以此來發(fā)泄自己胸中的不暢和郁悶。

  蹬腳架腿,抬起胳膊,托起下巴,眾人向他投來的各色眼光,他理也不理會。

  “這是哪里來的紈绔子弟,這般不知禮數(shù)?如此這般囂張跋扈,成何體統(tǒng)!”

  一位看起來文靜嫻雅的姑娘,正看不慣岳仲殊,便多說了兩句,身邊幾位倚坐的少年,只是看著,沒有說話。

  “喂,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氣?沒事兒吧?”

  仁生貼近岳仲殊的肩膀,因為顧及眾人的眼光,就刻意壓低聲音,小聲呢喃著:“難道是誰招惹了你?”

  “就是你??!”

  “干……這干我什么事?”

  仁生不解地問。

  “你還說呢,早先和你說話,你都總是扭扭捏捏,像是藏在心里,又沉在肚里,好不自然。你是不是對我厭煩?”

  岳仲殊小孩子氣般地,對仁生質(zhì)問道。

  “你在說什么???”

  仁生著實是被岳仲殊這一系列的舉動給搞糊涂了。

  “如若不然,你且告訴我,那后兩句詩賦,作何解釋?”

  “嘶……就這事兒?”

  仁生仔細看這少爺脾性的岳仲殊,言談舉止,固然驕縱任性了些,但對人對事,卻別有一門心思。

  “想跟著我學賦,你就直說了唄?!?p>  “誰要跟著你學!”

  岳仲殊一開嗓,聲音就又一次擾亂了室內(nèi)剛剛平復(fù)不久的安靜。

  而那位居坐在前排的少女,也是再一次受不了的發(fā)聲:

  “師長,我請求讓他出去?!?p>  “哦,這樣啊。”

  笑不瘋站在中間,先是看了一眼大家的情緒,多有不滿。隨即又仔細看那先后兩次起身狀告的姑娘:兩角齊短的鬢發(fā),微微泛紅的臉頰,纖長的眉睫下,亮晶晶的一雙眼睛,十分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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