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后走進包廂里誰也沒說話。
“女俠”倒了一杯威士忌,仰頭喝了個干凈。
“謝謝你?!?p> 她對著四月說。
四月懵住了:“該說謝謝的是我?!?p> “不不不,你讓我覺得我今天不是最倒霉的人,感覺又有活下去的希望了,謝謝啊?!?p> “女俠”解釋道。
四月:“…………”
兩人喝完了包廂里所有的酒,這時候的四月已經(jīng)有些頭腦發(fā)昏了。
她癟著嘴巴,突然捧住了“女俠”濃妝艷抹的臉。
“我漂亮嗎?”四月有著大舌頭的問道。
“女俠”愣了一下。
替四月擦了擦眼瞼處溢出的水漬,頗有些誠懇的點了點頭。
“可,可他為什么不喜歡我!”四月有些憤憤道。
“眼瞎吧?!薄芭畟b”一手撐住四月要撲過來的臉一手端著酒杯淡淡的說道。
四月似乎認可了她的話。
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跌躺在沙發(fā)上沉默著睡著了。
反正她一大早醒過來人是在家里的大床上的。
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她做過的一場夢。
四月使勁揉了揉因為宿醉隱隱作痛的腦袋。
她游魂似的走到客廳,瞇著眼睛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陽光。
她倒了杯水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地下的車水馬龍和人來人往。
四月的家住在二十六樓。
每天早晨醒來她都會看一看這世界的喧鬧繁華。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覺得她不是那么孤獨,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更有勇氣裝作很開心的度過每一天。
她想,她很累了。
雖然她的生命中也并不是只有愛情。
她想,她此刻似乎能理解母親的心情。
那種擱置親情放棄友情,全身心去投入一段不問歸期的愛情,卻落得血本無歸的下場。
況且,她連為何會血本無歸的理由都不曾知曉。
仿佛那個世界她看得到,以為自己置身其中,其實到頭來她也不過是在那個世界外圍打轉(zhuǎn)轉(zhuǎn)罷了。
她想,她這一生光陰吝嗇,青春能有的愛意也都給了他,那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愛上誰了。
過了午飯的點兒去做志愿者的媽媽才回到家。
四月也是從媽媽口中知道昨天是凌鈺,也就是“女俠”,用四月的手機打電話問到地址把她送回來的。
四月為了感謝她,當(dāng)天晚上又去了那個酒吧,然后就很狗血的真的蹲到了她。
等待的過程中她還很好笑的想著自己好像個私生飯,去碰運氣似的蹲喜歡的明星。
況且,四月真的覺得凌鈺長得很像某個大明星
當(dāng)后來知道凌鈺就是那個大明星凌鈺的時候,她在心里罵了自己好一陣兒眼瞎。
反正就是你來我往,兩人成為了好朋友,不,更準確的說,是酒友。
突然一陣哄笑打斷了四月的思緒,她又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那一堆年輕人中所有的女孩正圍著凌鈺。
甚至有個女孩還伸出腳踩住了凌鈺散落在地上的行李箱。
其中還有人帶著嫌棄的語氣說道:“就你這個窮酸樣兒,要不是你媽去我們家跪著求我們,我們幾個才不會帶你出來一起工作,你不要用這副狐貍精的樣子看著我,跟你媽一個樣兒。”
眼見著那堆張牙舞爪的女孩兒們都快上手了。
可周圍的人還是對此一幕都視若無睹。
蹲在地上的凌鈺低垂著頭,誰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四月再也忍不住了。
她利落的從媽媽旁邊爬出來,邊朝著走過來的火車巡警大聲喊道:“警察叔叔,那有一堆壞人在欺負那個姐姐!”
巡警聞聲走過去,問了怎么回事。
可周圍的人也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沒人搭話兒。
四月就站在巡警身邊,她伸出小手指了一堆人。
“她,她,她,她,還有她們,剛剛踩這個姐姐的箱子,還對她吐口水,還要打這個姐姐。我都看見了。”
說完用無辜的眼睛望著身邊似乎想息事寧人的巡警。
見連孩子都這么說了,周圍的人也隨之附和著。
“哪來的小屁孩兒,大白天的說什么瞎話。有沒有教養(yǎng)!”那個剛剛口出污言碎語的女孩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的女兒有沒有教養(yǎng)不需要一個沒有教養(yǎng)的人來質(zhì)疑,還有,我的女兒從來不會說謊?!边@時候莫寶華也走了過來。
她身上大家小姐的氣勢全開,那些個剛剛還想跳竄一下的女孩子頓時噤了聲。
四月見媽媽來了更加有了底氣。
她上前給還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的凌鈺遞了張小手絹。
凌鈺這才抬頭望了過去。
此時四月也看到了這時候的凌鈺。
沒有任何妝容,可依然精致的想讓人把她收藏起來,她眼圈微紅,但滿眼都是倔強。
此時的凌鈺,一點都沒有前世張揚的影子。
可四月依舊覺得內(nèi)心揪揪的疼。
“姐姐,你真好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姐姐。”
嗯,沒錯,盛四月對一個人釋放出最大的善意就是夸那人好看。
很快就把散掉的行李都收拾了起來,可凌鈺的座位上卻放滿了那堆女孩兒的行李。
巡警催促著那群女孩兒把東西收拾起來,有個女孩“碰巧”手滑在上面灑了一杯水。
座位濕了。
那一刻,四月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在翻涌。
怎么會有人惡到這種地步。
她很想不管不顧的一巴掌打過去!
可那樣做,她跟這群人似乎也就做了同樣不好的事情了。
她扭頭跟媽媽說:“為什么那個丑姐姐要把水灑在座位上?”
莫寶華也感到一陣無語,她并不想讓尚且年幼的女兒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惡意。
“那個丑姐姐應(yīng)該是手斷掉了。”莫寶華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
周圍人聽到紛紛捂著嘴差點笑出來聲。
盛四月聽到莫寶華女士的剛言剛語心中的郁氣散了些,只覺得一陣好笑。
“媽媽,我想讓這個漂亮姐姐跟我們坐在一起?!彼脑驴粗獙毴A說道。
“好”莫寶華同意道。
轉(zhuǎn)頭對站在一旁的凌鈺說:“姑娘,我們那邊剛好還有一個位子,你跟我們坐吧。”
凌鈺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四月挨著凌鈺坐了下來:“漂亮姐姐,我叫盛四月,你叫什么?”
“凌鈺。”凌鈺有些溫柔的低聲答道。
“凌鈺,凌鈺。”四月心中一遍一遍的撫摸著這兩個字。
看著此時顯得格外溫柔的凌鈺,想前世那個性格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她,那才是真正的她。
四月會心一笑,心中滿滿的都是重逢的喜悅。
樹杉月四
盼星星盼月亮,我們凌鈺姐姐終于出現(xiàn)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