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對的地方?”原詩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一眼在走廊上靜靜站著的、還有那個躺著的護(hù)士。
事實上她到現(xiàn)在也沒能消化過來,總覺得身后那倆會突然暴起。
……畢竟也太簡單了。
這么簡單的,就、就處理掉了?
原詩捫心自問,之前她見過的哪一次游戲不是疲憊的玩家們費(fèi)盡心思才能死里逃生,雖然其中也有一些很厲害的人,但大多數(shù)都是繃緊了神經(jīng)強(qiáng)行撐著罷了。
畢竟就算是變態(tài),喜歡刺激,在這種高強(qiáng)度的非人能夠適應(yīng)的環(huán)境下,時間久了怎么著心理也會不正常。
事實上瘋狂世界是真的能把人逼瘋的。
玩家們苦中作樂,紛紛調(diào)侃在這個世界里,最光榮的死法是是被游戲逼瘋之后再在游戲中被殺死。
瘋掉的人沒有恐懼,沒有絕望——是最好的歸宿了。
……所以才叫瘋狂世界啊。
數(shù)不盡的輪回,一次次死里逃生,背負(fù)著心理生理上的雙重恐懼,真正能夠挺到最后的人寥寥無幾。
特別是像游起這種,真正把瘋狂游戲當(dāng)作游戲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月亮啊。”
游起指了指面前黑暗的走廊,和一旁月光充沛的走廊?!斑@一條滿是窗戶的走廊盡是月光,面前這條黑暗的,盡頭的窗戶也有月光——還有剛才大家躲得那間病房里,窗戶外也有月光?!?p> “多個月亮?”原詩下意識出聲。
“主要是有窗戶的地方就一定有月光,不論明暗,總歸是有的。五樓的窗戶外也有月亮?!?p> 游起一邊喃喃,一邊拉緊了原詩冰涼的手臂往前走:“咱們倆可千萬別分開了,或者被掉包了?!?p> “……”請不要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這么恐怖的話好嗎……
游起沒心情探索那些個普通病房,直接就是沖著那間紅色的病房去的。
它正好就在月光傾瀉的盡頭,暗紅色的門就在月光下靜靜的矗立著。
兩邊的病房門挨得挺緊,密密麻麻的,每個都有些老舊的味道,看著臟兮兮的,在這種環(huán)境下,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原詩突然想到,如果是玩家是密集恐懼癥,那他基本上是沒跑了。
游起突然停了步子,原詩也跟著停下了。只見一扇暗紅色的大門就靜靜的立在面前,像是鮮血潑上去凝固之后的顏色。很陳舊的樣子,門上有一個貓眼,還有一個精致的小門把,只是落了很多灰塵了。
整個門比其他的所有門都大了一圈兒,而且兩旁的門就像是害怕這門、或者是被威勢鎮(zhèn)壓一樣,門距都稍遠(yuǎn)一些。
……這種一看就很恐怖的門,康莊他們究竟是有怎樣的自信才能開門進(jìn)去的。
游起看了看那門把,輕輕握住了它,然后一扭。
‘嘎吱’一聲,門開了。
原詩忽然有些緊張,狹小的走廊,密集的門,怪異的紅門,每個地方都透著詭異,給人心理上以無形的壓力。
就好像旁邊那些門都會瞬間打開,吃了他們一樣。
門被游起輕輕的拉開了一小截,露出來的是一片黑暗。
游起看著那黑暗,緊盯了幾秒,就像是在確認(rèn)什么一樣,然后猛地拉開了門,手電筒對了進(jìn)去。
這門拉的有點(diǎn)快,原詩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嚇了一下,心跳快了兩拍。
一般人怎么說都會小心翼翼的拉吧,畢竟看著就很危險,結(jié)果游起真就不管不顧的拉開了。
“……”
原詩看向手電筒照亮的地方,就是一間普通的病房,不過比較大,是個多人間,略略一掃大概是有個五張床,沒有窗戶,全封閉式的。
游起卻突然轉(zhuǎn)頭看了眼旁邊微亮的月光,然后又轉(zhuǎn)回來掃了掃病房。
“進(jìn)?!彼f。
原詩不知什么時候起,整個人都跟著游起的節(jié)奏走了,他讓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還很莫名很刺激,很安全。
兩人直接進(jìn)了房間。
就在進(jìn)來的一剎那,身后的門砰一聲的關(guān)上了。
不僅是關(guān)上了,那門把竟然還嘎吱一聲,自己鎖上了。
就像是有人在身后跟著他們,然后在他們進(jìn)來之后立馬縮上了一樣。
……但是其實——
原詩掃了一圈兒病房。
——這種情況更像是這間房是活的,把他們吃了不是嗎。
她自己嚇了一下自己。
房間內(nèi)有五張床,五個小柜子,墻上畫著一些涂鴉畫,到處都散落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床單和被子也卷成一團(tuán),要么就是打了折,總之看起來十分的亂。
——小孩子的房間。
而且是帶有生活氣息的小孩子的房間。
但是到處都落了灰,看起來不是很干凈。
原詩從自己的腰包里取出手電筒,‘啪’的一聲打開。
“……你這個手電筒是什么時候拿的?”她看向游起手上的。他的短褲上的布兜看起來很大,外面還有鎖扣和飄帶的設(shè)計——當(dāng)然,只是為了裝飾,實際上是沒什么用的。
誰知道是什么時候、又是從哪里拿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危險物品。
“哦,五樓隨手撿的。”游起隨口回答。
其實就是在皮特房間里的地上,他下來的時候隨手拿上了。物品介紹也普普通通:
[一只普通的手電筒:皮特曾經(jīng)用過的。]
“那就先探索一番吧?!痹婖玖缩久?,走向了游起另一邊的床。
每一張床旁邊都有一個小小的床頭柜,地上凌亂的放著一些畫架,斷掉的蠟筆之類的東西,墻上大片的繪著亂七八糟的、令人難以理解的涂鴉,而墻角處則畫著一些小人。
原詩微微彎腰,仔細(xì)看了看,這竟是一副火柴人漫畫。
第一幅圖,是小黑人和小藍(lán)人相遇了。
第二幅圖,小黑人和小藍(lán)人一起在外面玩耍。
第三副圖,小黑人和小藍(lán)人遇見了小紅人,他們不和小紅人玩耍,兀自回了家。
第四副圖,小紅人……提著一把刀,站在了屋子外面。
原詩心下猛的一跳,這一副火柴人漫畫就那么小小的窩在第一張床的角落,甚至在一大片的涂鴉中顯得是那樣的不起眼。
與此同時,紅色的房門外傳出了輕輕的敲門聲。
“——咚、咚、咚?!?p> 一個纖細(xì)的聲音道。
“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