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南仲辦事的效率很快,次日便已經(jīng)將毒藥庫的事情查明。
此時耿南仲領(lǐng)著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宮殿。
二人見禮之后,耿南仲便開口問道:“官家可曾記得這位何醫(yī)學?”
一聽這話,趙桓心中不由一驚。
盡管這幾日他已經(jīng)在努力強記一些官員的資料,可現(xiàn)在卻依舊不曾記住所有人。
現(xiàn)在見耿南仲問起,他實在是沒有任何準備。但,面上卻并未露出絲毫破綻。
不過所幸的是,不等趙桓開口,反倒是耿南仲卻笑呵呵地說道:“當年官家還在東宮時,患了一場大病,讓眾人束手無策,當時可正是服用了由這位何醫(yī)學何澄給開的方子才見了好?!保ê纬沃魏脰|宮的病,這是史料記載,并非杜撰。這里只是借他身份用一下)
耿南仲對趙桓問起這事倒不是故意來試探趙桓的,而是想要在趙桓面前多提一下在東宮的事情,讓他念及自己與東宮之情。
“原來當初便是何醫(yī)學妙手回春才讓朕沒遭多少罪的?。 ?p> 見耿南仲主動解釋,趙桓也就順理成章的給應(yīng)了下來。
而站在耿南仲身旁的何澄卻連道不敢,只是說了一些類似官家洪福齊天的話來拍馬屁。
趙桓可不想聽這二人扯這些沒用的,如今金軍直逼京都,要是不趕快加以應(yīng)付,別說洪福齊天了,分分鐘擄自己去北方信不信?
所以,趙桓連忙進入話題,對何澄問道:“據(jù)朕所知,當初太上官家命人廢除毒藥庫是由何醫(yī)學的師父經(jīng)辦,可有此事?”
見趙桓問起,何澄也連忙應(yīng)道:“回官家,當初正是臣的師父受命督辦的。”
得何澄親口答應(yīng),趙桓這才真正感到欣喜。
因為接下來自己打算做的事情可能在文臣眼中不夠光明磊落,避免麻煩,所以趙桓便命耿南仲退下。
當然了,這一次對于耿南仲說話的態(tài)度就好了很多。
所以,盡管趙桓不愿自己繼續(xù)參與此事,耿南仲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但也沒太多在意。
唱諾之后,耿南仲便依言退下。
見官家竟然讓耿南仲避嫌,何澄心里多少有些慌張,想必官家接下來找自己談的話怕不是什么小事。
于是,就在這時候趙桓便對他追問道:“何醫(yī)學將當初廢除毒藥庫一事的詳細經(jīng)過與朕說說?!?p> 何澄不敢有所隱瞞,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趙桓。
到了最后聽完,趙桓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多少有失落。
可能何澄看出了趙桓心中所想,便繼續(xù)說道:“盡管當初那些傷人的毒物的確是讓人給填埋掉了,但其中師父覺著有利用價值的麻沸散盡數(shù)被保存了下來……”
不待何澄將話說完,趙桓便激動道:“量有多少?”
麻沸散趙桓知道,其實就是一種麻醉藥。盡管沒有毒死人的毒藥,但要是有足夠的麻醉藥也是能起到不少效果的。
見官家這般激動,何澄知道自己猜中了,于是索性說道:“足夠讓萬人失去知覺。”
“萬人?”
趙桓略顯失望,只能夠讓一萬人失去知覺,這可遠遠不夠。先不說金軍這東路大軍的人馬,單單前不久郭藥師投降過去的就號稱三十萬大軍。
跟這些相比,這只能麻痹萬人的麻沸散實在是有種杯水車薪的感覺。
心中不甘,趙桓便再次開口詢問道:“何醫(yī)學,據(jù)你估計這京都類似于這麻沸散的藥物能有幾何?”
要知道,宋朝發(fā)展不錯的可不僅僅只是經(jīng)濟,學醫(yī)也是得到了很大的發(fā)展。所以,趙桓猜測這京都應(yīng)該備有不少類似于這等麻沸散的藥物。
聞言,何澄思量半晌,這才小心開口答道:“本因這種麻沸散用處不多,尋常藥鋪想必所備有限。”
可惜!
實在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趙桓心中有一個兵不血刃的計劃,如果實施得當,一定夠金軍喝一壺的。可其中最為關(guān)鍵便是這些麻醉劑或者毒物。
何澄自然也看出了趙桓臉上那盡是失落的神色,問題是臨時讓他配置也不成啊。所以,他也只是靜靜地待在一旁,卻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漸漸的,何澄似乎猜到了趙桓想要怎么利用這些藥物,所以何澄卻驚喜道:“敢問官家可是想要利用這些藥物去對付金軍?”
其實這個目的不難猜,畢竟以這么大劑量,除了在這個關(guān)鍵時期用以對付金軍意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用處。
難不成還留著自己享用?
可是見何澄這般表情,趙桓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些希望。
于是,趙桓便連忙點了點頭。
得到趙桓肯定的答復(fù),何澄臉上的喜色更濃,連忙說道:“如若僅僅只是想要讓金軍暫時失去戰(zhàn)斗力為目的,那想必這些藥物也足以讓十萬人在短期內(nèi)失去戰(zhàn)斗力。”
十萬人?
盡管僅僅只是暫時失去戰(zhàn)斗力,想必只要自己這方能夠準確掌握好時機,必定能夠予以金軍一次痛擊。
而且還有最為關(guān)鍵的一點。
據(jù)史料記載,宋朝軍隊將領(lǐng)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為了多領(lǐng)軍餉,往往都會夸大自己軍隊的數(shù)量。
正是因為宋徽宗趙佶當初下令斬殺了張覺,最后導(dǎo)致苦苦養(yǎng)了這么長一段時間的郭藥師部隊給金人送了快遞。
要說是郭藥師率領(lǐng)的那支軍隊有三十萬,趙桓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估計滿打滿算十多萬也就頂天了。
所以,要是真如何澄所言,這些藥物足以讓十萬人暫時失去戰(zhàn)斗力,那不就是意味著能夠讓郭藥師的那些全部兵士癱瘓。
如果,時機掌握好,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夠全殲這支軍隊。
只要吃下了這支軍隊,接下來的守城戰(zhàn)就會輕松不少。更甚至是,完全吃下金軍的這支東路大軍也說不定。
想著存在有這種可能,趙桓此時的心情便越發(fā)激動了起來。
隨即,便讓何澄著手準備,而且命其盡量多收集東京城內(nèi)的這些藥物。
待何澄領(lǐng)命而去,想到如今東京城內(nèi)的官員大多數(shù)都是文臣,趙桓心里不由再次犯起了難。
文臣多腐儒,自命清高,讓他們辦這件事情怕是會受到不小的阻力。
盡管像李綱這種文臣比較容易被說服,但是這事明顯又不能夠派他去辦。
先不說他李綱有諸事待辦,就算是能夠抽身,如今破格被提拔也早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而接下來需要辦的這件事情,又不能夠讓過多的人關(guān)注。
可如今東京城還有誰適合去操辦這件事情呢?
趙桓努力在記憶中尋找一位合適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