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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歸是何年

第九章 往事成追憶

云歸是何年 坐看腰細 2364 2020-03-31 23:55:36

  “叔父,為啥你要對她如此客氣,不過一商販的小姐。他們還將我打成這樣,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p>  坐在一旁的王大才見到穿著石青色官服的男人望向他,便欲扶著椅子背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不了。憤恨道。

  “你這畜生,快閉嘴?!蓖跏氐捞栄ǖ那嘟钐颂瓶诹R道。

  “你挑釁在先,我還手在后。而你竟然還在你叔父眼皮子底下,公然和那些書生在茶肆當眾談?wù)摽瓶甲鞅字?,你可知罪?”般若冷笑道?p>  “你真是管的寬。我作不作弊關(guān)你屁事?!蓖醮蟛艧o所謂的說。

  “他們在你眼皮子底下公然談?wù)摽瓶甲鞅椎氖拢蚁胪醮笕瞬粫恢腊??!闭言朴朴频亻_口。

  王守道一聽,瞬間顫巍巍的跪下來,連忙否認自己并不知情。又朝王大才怒吼道:“你這小兔崽子還不快來認錯?”

  “我才不會跪一個女人?!蓖醮蟛艑⑹汁h(huán)抱在前,頭撇向一邊。

  昭云放下手中的茶盞,笑道:“原本這事,我是想私了。既然王大才你如此有骨氣,那便公事公辦吧。鳴翠,你將我的身份告知于她。”

  “還不快跪下承認錯誤,難道你想蹲大牢嗎?”王守道大吼,氣的胡子都一顫一顫的。

  “這是當朝的昭云公主,還不快認錯?!兵Q翠上前一步,大聲地說。

  王大才堆滿橫肉的臉上,一雙死魚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后,這才不情愿地乖乖道了歉。

  “這次就先放他一馬。王大人,你要好生管教他,讓他切莫再出來胡作非為?!?p>  “還有,臨津渡口停放的沙船何時出發(fā),王大人又可知西兀國的馬匹又何時能到?”昭云話音一轉(zhuǎn),詢問道。

  “下官只聽上面的人說等船裝運好了,下下個月十五日出發(fā)。具體西兀國的馬匹什么時候能運來,下官也不知道?!ぁ蓖跏氐擂哿宿鬯谴樾『?。

  “當天具體是何時?”

  “下官聽上面的人說,船隊好像是當天夜里準備出發(fā)?!蓖跏氐肋肿?,拱手回道,“這具體何時,下官也不太清楚??!”

  今日是四月十三,六月十五出發(fā)的話,那也只僅有兩個月的時間。而前世,她遠嫁去西兀國,過云啟邊境的時候,正好聽迎親的士兵談及了此事,這才知云啟運往西兀的沙船出了大事。

  有些事情,相比前世,真的是提前了不少。而留給她的時間,看來也所剩無幾了。

  昭云幾人正準備下樓離開,當從秋生身邊走過時,昭云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駐足問道。

  “你是不是跟著你母親姓的?!?p>  秋生突然抬頭望著昭云。“你怎么曉得。”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驚訝。

  “因為,你腰間的香囊?!?p>  “有一個突兀的請求,不知你能否答應(yīng)?!闭言茊柕?。“可否帶我去拜訪一下你的母親?!?p>  “為什么???”秋生撓了撓頭,蠻是疑惑。

  “因為,你母親很可能是我認識的一位故人?!?p>  四人跟著秋生走了大約兩刻鐘,經(jīng)過幾條熱鬧的大街,穿過幾條石板小巷,終于到了他家門口。

  看著斑駁得經(jīng)年失修的棕紅色大門,和兩旁貼著的似掉不掉的對聯(lián),昭云心中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既急切地想知道秋生母親到底是不是她的那名故人,又害怕真相真的如同她想象的那個樣子。

  昭云猶豫了片刻,咬咬牙跟著秋生進了大門。一進門,便聽到了一道久違又熟悉的聲音。

  “秋生,你回來了啊,餓了吧。我這就給你熱飯吃去?!痹捯魟偮?,手中還拿著菜的一個中年婦女便愣在了原地。

  “秋媽媽,可總算找到你了?!?p>  昭云看著面前穿著洗的發(fā)白的粗布麻衣,腰間圍著圍裙,面容憔悴,兩鬢斑白的中年婦女,不覺模糊了雙眼。

  “你是。。。昭云?”秋媽媽難以置信地問。

  見昭云點著頭,她立即把手中擇著的菜葉扔到了筐中,手在腰間的圍裙上蹭了又蹭后,急忙迎了上去。

  “一晃,公主你竟然都長這么大了。這眉眼真的像極了當年的云貴妃?!蓖媲按┲咨讶梗L得亭亭玉立的妙齡女子,秋媽媽漸漸紅了眼眶。視線模糊中,她仿佛看見了當年的主子。

  “秋媽媽,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你為什么會在我四歲那年離宮?”昭云急切地上前一步,問道。

  秋媽媽長嘆了口氣,仰望著被困在四角的藍色天空,漸漸地回憶道。

  “這一切都還要從那年云貴妃懷了公主你開始說起。”

  “那時,主子已有了四個月身孕,小肚就已微微的凸起。無論再忙,先皇每天都會抽出空,來拂袖宮看望主子,陪主子說上幾個時辰的話,而賞賜更是源源不斷。

  可能正是這樣,才遭了不少人的紅眼。

  那時,常德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也總是得空了就來拂袖宮看望主子,還時不時的派人送來一些補品。

  雖然她總是一幅笑吟吟的模樣,可我老覺得她的面皮下還藏著另一幅面孔。于是,她每回派人送來的一些補品我都熬好了,再偷偷地倒在了窗外的一棵山茶花下。

  那時我就已經(jīng)告誡了主子,要千萬注意常德皇后??墒侵髯有纳?,從沒有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過別人。

  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那棵山茶花不但沒有枯萎,反而越長越繁茂。我就逐漸放下了對常德皇后的戒備。

  那時,主子每日都會去宮中的御花園轉(zhuǎn)一轉(zhuǎn),因為黃太醫(yī)說這樣有利于腹中胎兒的健康。而黃太醫(yī)是皇后請來日日為主子診脈的太醫(yī),據(jù)說極擅婦科,我們都將信不疑。

  可是那天,照往常一樣,我陪著主子去御花園賞花,走在身旁的主子突然攙住我的手,說肚子一陣陣絞痛得厲害。我看著主子緊蹙著眉頭,額頭上冒著汗珠的樣子,急得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那時我也沒多想,就趕緊差人去將黃太醫(yī)請過來。黃太醫(yī)趕來為主子請了脈,表示并無大礙。只說是夜里受了寒涼,喝幾副藥慢慢調(diào)理便會好轉(zhuǎn)。

  確實,喝了他的幾副藥后,主子漸漸的好轉(zhuǎn),也再也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情況。而黃太醫(yī)在先皇的指示下,每日兩次替主子請脈,從無間斷。

  那時皇后還是不間斷的派人往拂袖宮送燕窩和各種補品,先皇每每來時,都會夸贊皇后賢良淑德。而我見主子身子不好,也開始給主子熬一些皇后送來的一些補品。

  眼見著主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明顯,行動越來越不便,但還是會堅持在我的攙扶下出宮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直到主子要生產(chǎn)的那一天。

  先皇請來了宮中最好的產(chǎn)婆來助主子生產(chǎn)。可是,足足一天一夜,還是沒有動靜。主子疼的臉色發(fā)白,好幾次都欲昏死過去。產(chǎn)婆說胎位不正,真的是任何方法都用過盡了,可主子的肚子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那時情況萬分緊急,如果再不分娩,就會一尸兩命。而當時主子已經(jīng)疼的昏死過去。

  我在一旁心急如焚,握著她的手,不斷呼喊著,讓她不要放棄。終于,主子在最后關(guān)頭醒了過來,咬著帕子,用盡全身上下最后一絲氣力,生下了公主你。卻沒過多久便昏死過去,再也沒有醒來。

  先皇得知主子薨了的消息,龍顏震怒,罰了包括產(chǎn)婆太醫(yī)在內(nèi)的所有人,而我也被砭為了三等宮女。

  可是我心中一直存有疑惑,主子生產(chǎn)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只除了那次在御花園,其他的時候皆是沒有任何異樣。

  疑心之下,在那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一人偷偷去了御花園。竟發(fā)現(xiàn)主子特別喜愛的一叢西湖柳月菊,在一夜之間,全數(shù)衰敗。我摘下一朵菊花,偷偷問了一個平時交好的醫(yī)女。她聞了聞,頓時臉色大變。

  說這朵衰敗的菊花梗上,竟殘留著一種毒藥。她告訴我,此毒名叫零陵香,也是一劑煙花之地中極為常見的陰毒之藥。

  無色,味道極淡,不仔細的話根本聞不出來。對常人沒有影響,但是長久以往,對孕婦卻是有著致命的傷害。

  我就突然想起,那天主子去御花園賞花時,腹痛前,她曾走近那叢西湖柳月,執(zhí)起一朵細細端詳過。

  那時我們都沒想到是那菊花的問題。后來主子和皇太后一起逛御花園,皇太后還派人剪了幾枝,讓主子回去插在花瓶中。

  每每想起這些事,我心中就生出萬分惶恐。心中既是自責,又是后悔,為什么不能早點發(fā)現(xiàn)其中的蹊蹺。

  主子后來也多次去過那片御花園,我就想著為什么后來竟沒有出現(xiàn)過腹痛難忍的癥狀。

  于是又偷偷將黃太醫(yī)曾經(jīng)開給主子的那劑藥的殘渣挖出來,帶給那名醫(yī)女看。沒想到她竟說這藥雖然是一劑補藥,但其中竟摻有壓制零陵香藥效的一種藥材。

  半信半疑下,我借著出宮采買的由頭,找了一家藥鋪,將帶出來的干菊花和藥渣給藥鋪先生看。他說的竟和那名醫(yī)女一模一樣。當時,我后背就冒出了冷汗,才明白這一切都是皇后跟主子下的一個圈套。

  沒過多久,那叢衰敗的菊花就被人挖了個干凈,又重新種上了新的菊花?!?p>  聽到這,眾人皆已惶恐。而昭云,早已是淚流滿面。

  前世,她就知道母親的死頗有蹊蹺,也知皇太后很可能就是當年的幕后真兇,可是,她一直都沒有證據(jù)。

  卻沒料到,她如此有心機,如此狠毒,竟這么想方設(shè)法地欲置她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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