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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逆旅

第十章 前世初見

天賜逆旅 東西偷余生 5950 2020-03-15 18:00:32

  一月過后,神龍與寒川便動身前去北央,兩人一同啟程。

  神龍只騰云駕霧,就將寒川甩出了幾百里之遠,寒川起步晚,又因御劍技術不嫻熟,在云端橫沖直撞了許久,活像頭被囚了幾萬年重見天日的兇獸,神龍怕她惹事,又怕她從云端跌下去,只好停下來等她。

  好容易看到寒川的身影,神龍正欲招手,沒成想寒川箭一般從他身邊沖了過去。

  寒川一路狼吼般從神龍眼前消失,速度之快,叫神龍想出手相助都難。

  神龍只好隨她而去。再說寒川在謫仙劍上左右搖擺,她雖在崖上練過一月,可真正飛上了云頭,心里仍然怕得要死,下界連綿不斷的山川,她看都不敢看半眼,仿佛只要她一睜眼往下看,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下落。

  謫仙劍雖快,可寒川的實力卻差,再加上神龍施了法術,那謫仙劍受到神龍的壓制,速度逐漸就減緩了。

  寒川回頭看到神龍駕著云追來,謫仙劍又平穩(wěn)了,她才安心盤腿坐下,任由神龍驅趕謫仙劍前行。

  兩人駛過了大片山河,行過了眾多邦國,終于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央。

  神龍?zhí)嵝押ǖ溃骸昂?,到了?!?p>  寒川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側著頭往下看,只見云霧下地動山搖,她晃了晃身子,急忙后退一步。

  聽到神龍嘲笑她,剛轉過身去,神龍神色忽變,不等他喊出聲來,寒川便察覺到一股殺氣,再轉身時耳邊風聲躥去,只見金光突然閃來,她急忙側身躲開,一個趔趄便從謫仙劍上摔了下去,謫仙劍被另一道光擊中,直直的從半空墜下去了。

  神龍反應敏捷,及時出手運功將她托住,帶著她往謫仙劍掉落的方向下降。

  兩人落在一片林中,不等寒川道謝,神龍道:“將謫仙劍召回來?!?p>  此時林中某處,一個面若桃花的少年正握著謫仙劍得意洋洋道:“竟然是戰(zhàn)神的佩劍,真不枉我來北央國一遭,這回撿到寶了!”

  少年尚未從欣喜中醒過來,手里的寶劍卻忽然劇烈顫動起來,他心生疑惑,猛地被謫仙劍拽了出去。

  少年顧不得多想,只緊緊拽著謫仙劍不松手,一路被草木擦破了臉,十分狼狽。

  寒川伸手握拳,片刻后聽到謫仙劍的嘶鳴聲和驚慌的人聲,寒川再看時,謫仙劍拖著一個人從林子里飛了出來。

  那人死死拽著劍柄不放,謫仙劍認主,這時見到了寒川,顫動的更厲害了,那少年終于支撐不住,被謫仙劍扔在地上,吃了滿口的黃塵。

  謫仙劍浮在寒川面前,由暴戾轉為乖順,劍身散著冰藍的光,寒川收了劍,再看來人,少年一腔怒火,從地上爬起來,就殺了過來。

  神龍早閃到一旁看熱鬧了,寒川與那少年斗在一起,幾個回合下來,少年漸漸支架不住,又被寒川惹惱了,怒吼一聲,先前的人樣變成了狼人的模樣,頭頂露出兩只雪白的耳朵,雙手變成了堅韌的鋼爪,朝寒川撲了來。

  寒川面不改色,怒喝一聲,劈出一道白光,那光瞬間變成數(shù)十道光劍,一齊殺了出去。周圍頓時黑云滾滾,黃塵四起。寒川趁勢飛速躍起,雙手持劍,狠狠向那少年刺去,少年早被光劍砍傷了腿。

  他自知戰(zhàn)敗,正想開口求饒,不料對方出手太快,他眼睜睜看著那人的劍向他刺來,忙閉眼大喊道:“我乃天山雪狼王之子,你……”

  少年用手臂擋住臉,卻聽到刀劍相撞的聲音,那聲音刺耳至極,少年捂著耳朵睜眼,卻見對方被另一股力量擊中,一眨眼功夫就被打了出去。

  寒川后退了數(shù)十米,忽然被人從身后抱住,才不至于撞到粗壯的樹干上。身后那人的長發(fā)散到寒川身前,寒川認出那人是神龍,神龍拖著她落地,寒川道:“為何阻止我?”

  神龍道:“這小孩殺不得,他是雪狼王的兒子?!?p>  兩人齊齊看過去,少年收了狼耳狼尾,氣呼呼道:“死丫頭你聽好了,我叫顧羨,今日你傷了我,日后落到我手中,我定要叫你褪一層皮?!?p>  說完,顧羨負傷逃走了。

  神龍道:“怪我記性差,竟忘記那雪狼王之子顧羨生性驕縱,最愛惹是生非,強取豪奪?!?p>  寒川道:“他不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性情竟如此蠻橫?!?p>  神龍道:“你也絲毫不差,招招斃命?!?p>  “不過這妖仙怎么會看上謫仙劍?”

  “人人都知道你拿的是寶物,是戰(zhàn)神的佩劍,只有你認為它不是神物,不棄看上謫仙劍有什么奇怪的?!?p>  “不棄?大人認識那個孩子?”

  “不錯,他正是雪狼王顧沉野的孩子,我算是他的小伯。當年我寄身天山時,曾與顧沉野以兄弟相稱,后來我離開了天山,再沒有回去,多年后才知天山出了變故,顧沉野不幸身亡時,不棄尚在襁褓中,一轉眼他已長大成人了,他是雪狼王唯一的孩子,想必自幼受族人溺愛,性格傲嬌些,本心卻不壞?!?p>  “原來如此?!?p>  再說顧不棄落荒而逃,一路跌跌撞撞,艱難至極,最后顯出真身,逃了許久,看到一間荒落的草屋,他傷得太重,再顧不得其他,鉆進那草屋就昏倒了。

  再醒來時,原本皮開肉綻的腿被人用粗布包扎好了,雖有些疼痛,好歹止住了血。

  顧不棄環(huán)視四周,見草屋破爛不堪,身下鋪著一層厚厚的干草,身旁坐著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孩子滿身是灰,唯有雙眼明亮出奇,純真可愛。

  顧不棄嫌棄草屋雜亂,正欲從草堆中起來,那孩子卻將他抱在懷中,轉身對他姐姐說道:“姐姐,你看,小狗醒了?!?p>  顧不棄本就心中郁悶,聽這孩子說他是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張牙舞爪哼唧亂叫起來,小孩被他逗樂了,對他姐姐說道:“姐姐你看這小狗,他好可愛啊?!?p>  女孩道:“阿白,你看看你,我們自己都活不成了,你還去管一條狗?!?p>  她扯著孩子的衣服道:“你把衣服撕爛了,就為了給這條狗包扎傷口,你這么喜歡他,干脆和這條狗一起生活吧,以后別叫我姐姐了。”

  顧不棄低頭看了看腿上的粗布,再看看男孩,心生感激之情,竟莫名喜歡起這個孩子來。

  男孩道:“姐姐,反正我們都活不久了,我死之前救活了這條小狗,也算是做了些有意義的事情啊,姐姐你就別生氣了,你永遠是我的好姐姐?!?p>  女孩敲敲他的額頭,道:“姐姐不會讓你死的,我們要一起活下去,將來為爹娘報仇?!?p>  男孩轉過身道:“姐姐,我會的?!?p>  顧不棄正考慮如何逃走,忽然感到頭頂濕潤潤一片,他抬眼一看,原來那個孩子正在偷偷掉眼淚。

  小孩子眼睛清澈靈動,眼淚汪汪的模樣卻使人徒生憐憫之情。多么可愛的一個孩子,他的眼里不該有凡人的愁怨才對。

  “阿白,這里有些野菜和清水,姐姐再去找些吃的東西來。”

  女孩無精打采,正欲出草屋,男孩道:“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阿白聽話,姐姐馬上回來,你要藏好,別叫人看見了?!?p>  女孩走后,男孩放下顧不棄,去地上端來野菜清水,顧不棄心中大喜,急忙起身逃跑,不料腿上的傷口裂開了,他霎時疼的齜牙咧嘴,再不提逃跑一事,靜靜窩在草堆里,等那孩子過來。

  男孩將一只盛著水的破碗放到顧不棄面前,說道:“小狗狗乖哦,先喝水,再吃點野菜?!?p>  顧不棄吃慣了山珍海味,哪會瞧得上一碗平淡無味的水,任孩子怎么哄騙,他就是不喝水。

  男孩又自言自語道:“狗狗是不是不吃野菜啊?你要是不吃東西會餓死的,可我沒有其他東西給你吃了,不然我把菜葉子嚼碎了,喂你吃吧?!?p>  顧不棄一聽,狼耳狼尾齊齊豎起,渾身的毛發(fā)都在顫抖。

  他心里罵道:“呸,惡心死我了,我餓死也不會吃你嚼過的東西,餓死也不吃!”

  男孩道:“你要是不喜歡吃菜葉子,那就喝水吧,我把我的水分給你,我們都不要告訴姐姐,不然她會生氣的?!?p>  顧不棄翻了個白眼,極不情愿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碗里的水,男孩撫著他的毛發(fā)笑道:“你真是條有靈性的狗,我好喜歡你。”

  顧不棄再次被叫為狗,他已經懶得去解釋了。他懶懶的趴在草堆里,懶懶的盯著男孩看。男孩八九歲的模樣,面黃肌瘦,穿的破破爛爛,像個小乞丐,著實不怎么討喜。

  顧不棄想起自己腿上還裹著他的粗布,嘲笑他道:“你個小鬼,自己都寒酸死了,還記得幫我包扎,我說你可真傻,真是個傻子?!?p>  他隨即又莫名高興起來,便想著如何叫孩子也高興些,好報答他的恩情。

  顧不棄自言自語道:“看你這么窮,我就送你一座宅子,送你吃不完的美食,再送你花不完的錢財,叫你一生衣食無憂?!?p>  正欲施法,卻發(fā)覺力不從心,顧不棄才想起受傷的事,恨恨地道:“那個死丫頭,將我傷的這么重,我連法術都使不出來了,待我下次見了她,一定好好教訓她一頓!對不住啊,我現(xiàn)在沒法給你送宅子了,不過我既然承諾了你,就一定不會食言的。”

  夜間,女孩拖著疲累不堪的身體回到草屋中,將兩塊餅遞給男孩,說道:“阿白快吃吧?!?p>  男孩將一塊餅遞給女孩,將另一塊餅偷偷分成兩半,一半留給顧不棄。

  他悄悄說道:“乖,快點吃吧,別叫我姐姐看到,不然她又該責備我了。”

  顧不棄肚子里早空了,他雖不愿吃凡人的東西,但抵不住誘惑,心中說道:“我就嘗一口吧。”

  然后他一口將半塊餅吞進了嘴里,男孩明顯被嚇了一跳,見他細細嚼起來,又咯咯笑道:“你的嘴巴好大,一口就吞了半塊餅,真像只惡狼?!?p>  顧不棄被嗆住了,渾身毛發(fā)開始顫抖,孩子吃驚的“咦”了一聲,女孩已端來水,說道:“它被嗆到了,快喝水。”

  顧不棄慌忙喝了幾口水,孩子幫他拍了拍背,他才緩過來。

  草屋破落,四處漏風,夜間女孩生怕孩子受凍,將他緊緊抱在懷里,孩子生怕顧不棄受凍,將顧不棄緊緊抱在懷里,三人相互依偎,直到天明。

  女孩照常外出找吃的東西,讓孩子和顧不棄在草屋里安安分分待著,別到處亂跑。

  孩子與顧不棄在草屋里等了許久,直到天黑,女孩也沒有回來。男孩急得大哭起來,他扔下顧不棄,跑出草屋。

  顧不棄正考慮要不要跟上他,男孩卻折了回來,替顧不棄蓋上干草,淚眼朦朧道:“給你蓋上干草,你就不會冷了,你要乖乖等我回來,不要亂跑啊,我去找姐姐,我擔心她被壞人抓走了,我要找她回來?!?p>  男孩提到姐姐,頓時泣不成聲。他抹了眼淚,轉身要跑,顧不棄忍著痛,急忙從草堆里跳出來,纏著他一起去。男孩臉上有了些笑意,他將顧不棄抱在懷里,赤著腳跑出去,在不見人影的小路上凄慘的喊著他姐姐。

  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路,男孩的腳底流了很多血,竟招來了附近一些小妖。

  一路上顧不棄不停的吼叫,將那些吃人的東西一個個驅趕走了,遠處不成氣候的鬼怪們聽到雪狼王之子的聲音,都紛紛撤退了,孩子才不至于被它們生吞活剝。

  顧不棄又開始記恨寒川,他心想,要不是被那個丫頭打傷了,他一定能立即將女孩找回來。

  他又想了想,要不是被那個丫頭打傷了,他就不會遇見這個孩子,更不會鬼使神差的陪他在黑夜里找人,這樣一想,他又應該感謝她才對。

  男孩抱著顧不棄走過長長的山路,途中體力不支,在路邊睡著了,顧不棄便趴在他身上為他取暖,他一點也不敢有睡意,他擔心一旦睡著了,附近那些不長眼的家伙們就會對這個孩子出手了。

  到底是只十三歲的小狼,從小養(yǎng)在天山,過膩了家里長輩為他安排的生活,這時終于不用事事受人控制,顧不棄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偉大的事情,他又被自己所感動,一遍遍洋洋自得道:“我就是個天生的大好人,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救人,哈哈,我救了他好多回了。”

  顧不棄從來不會對人這么好,因為從來不會有人對他這么好。

  他的父母早亡,他自幼一人長大,族中其他兄弟親密無間,他甚是羨慕,可身邊沒有兄弟姐妹,長輩們又不許他隨意交友,因此他一直孤身一人。長這么大,他頭一回見到這么善良的小孩子,越看他越喜歡,最后竟暗中將他視為自己的弟弟了。

  顧不棄又笑道:“沒了謫仙劍,撿了個好弟弟,也還不錯?!?p>  做哥哥的,就該保護弟弟才對。顧不棄心想,要是找不到女孩,他就將孩子帶到他身邊去。

  小男孩哪會知道顧不棄心中所想,他從夢里驚醒后,看到顧不棄靜靜的坐在身邊,又抱起他趕路,天亮時,他們到了靖都王城外。

  神龍與寒川本欲從空中進城,怎奈北央防守嚴密,在空中和地下布滿了結界,兩人只好從城門進去。

  寒川問道:“大人,怎么一進城就覺得這王城里怨氣沖天?”

  神龍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對寒川道:“你自己猜?!?p>  寒川細細猜想了一遍,道:“怨氣之重,非尋常之物,也許是大人要找的寶物?”

  “凡人總是猜不透神仙的心思,我一個天庭的神仙,怎么可能沾染妖魔鬼怪的邪氣,我要的寶物被沾了邪氣,我寧愿不要?!?p>  寒川又想了想,道:“可是和大人之前講過的故事有關?”

  “你怎么會這樣想?”

  “小人認為大人從來不做無用事,不說無用話?!?p>  神龍笑道:“不錯,猜對了一些。”

  寒川下意識環(huán)視四周,只見王城內陽光明媚,生機勃勃,實在很難叫人將這滿城春光與死氣沉沉聯(lián)系起來。

  兩人在人群中緩慢前行,不多時,遇見了一個光著腳的小乞丐,小乞丐懷里抱著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狗,小狗的腿部被粗布包裹著,粗布上隱隱有血跡。小孩精神萎靡不振,他在街上站了很久,他曾與女孩約定,兩人要是走丟了,就在此處等另一個人來找對方。男孩等了很久,女孩也沒有尋來。

  顧不棄早看到了寒川,這時雖想一雪前恥,可他還是很識相的從男孩懷里掙脫,忍著痛夾著尾巴逃了。

  他從孩子懷里掙脫,孩子才回過神來,見他瘋了一樣混進人群里跑了,男孩顧不上腳疼,就要去追,卻被寒川按住了肩頭。

  寒川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的腳都流血了,要包扎一下?!?p>  說著便要從裙擺上撕下布來,神龍忙制止道:“你若撕爛了衣服,日后可沒人再找衣服給你,而且你沒看到嵌入他腳底的沙石嗎?你這樣匆忙包扎了,還不如不干。”

  說著便在大庭廣眾下悄然施法,片刻后男孩的腳已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模樣,神龍又施法給了他一雙鞋。

  男孩道了謝,問道:“兩位是天庭的神仙嗎?”

  寒川回道:“我不是神仙?!?p>  又小聲道:“另一個人是神仙,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不假思索道:“季白?!彪S后又連連搖頭道:“錯了錯了,不叫季白?!?p>  寒川見他身邊妖氣繚繞,以為他遇到了難纏的東西,便從懷里掏出一塊驅邪的玉來,說道:“姐姐將這玉贈于你,可保你平安,你信姐姐嗎?”

  季白遲疑的點頭,又搖頭,道:“無功不受祿,我不要這東西?!?p>  “那好吧,你在這里做什么?”

  寒川站起身來,趁季白不注意,偷偷將玉掛到他脖子上,再示意神龍幫忙,神龍心道無聊,仍然在掛繩上設了封印,將那塊玉隱藏了,寒川才蹲下身。

  “我在等我姐姐?!?p>  神龍道:“別等了,你姐姐回不來了,你應該早早的離開這里?!?p>  季白問道:“為何不等了?您知道我姐姐去哪里了嗎?”

  神龍已隱約看清了季白今后的路途,他雖好奇季白竟會與顧不棄扯上關系,卻知這是季白的命數(shù),他不欲插手,遂說道:“你姐姐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那地方叫天山空名觀?!?p>  神龍看到季白確實去了天山空明觀,但不是現(xiàn)在,而是三年之后。神龍心想,早去晚去都要去,不如早去的好,因此才提醒季白。

  季白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向兩人道了謝,又急匆匆往顧不棄跑掉的方向追去了。

  神龍道:“有時候我想不通緣分這個東西,命中該有的難,該見的人,一樣都不會差?!?p>  寒川又想起了趙爻,她說道:“小人覺得有緣無份才叫人想不通?!?p>  兩人在旅舍中安置下來,神龍問道:“寒川,我待你不薄吧?”

  寒川正色道:“大人對我恩重如山?!?p>  神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南孟帝姬到北央時,一個膽大包天的媵侍逃走了,我要你代替那個人接近南孟帝姬安墨白,并時時刻刻監(jiān)視她的舉動?!?p>  寒川雖答應了,心中卻不免好奇:“那媵妾該有多大的膽子,竟敢逃跑?!?p>  神龍道:“我說她逃了,她就是逃了。”

  寒川問:“難道大人將她殺了?”

  “我說過很多回了,我從不殺人,也不從救人?!?p>  寒川應了一聲,神龍又道:“還有一件事,陳國攀上了北央,你父王要將寒柔福送到北央來和親了,你若見到她,可別壞事?!?p>  寒川又應了一聲,心里卻萬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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