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趕到太虛殿,整個大殿已被毀去大半,還剩些小兵小將之流混戰(zhàn),瞧情勢,一時半會兒分不出什么結(jié)果。
我抓起躺在地上尚且還有口氣喘的仙兵問:“怎的就你們,其他人呢?”
小仙兵嘔出一灘血,磕磕絆絆回應(yīng)道:“上仙們將魔尊引到蓬萊仙島去了,那兒有陣法,或許能與之一戰(zhàn)?!?p> 嘖,感情是打不過,躲去蓬萊用陣法拖延時間去了。
“可有神君來助?”
“……至今……未有?!?p> 如小蝦米所說,三清神君偷著齷齪,一門心思要強娶我小道姑,哪顧得上界已被掀了個底朝天。只是事態(tài)緊急,父親與兄長尚且仍在戰(zhàn)事中,我只得忍痛割愛,舍了小道姑去蓬萊迎戰(zhàn)。
待我趕去蓬萊仙島上空,只見烏泱泱群魔軍圍著團小小的光屏,里頭擠著的可不就那伙說可與之一戰(zhàn)的上仙。
其中身著一身靛藍盔甲,滿頭銀絲白發(fā),額頭還斷了根龍角正是我老父親。他狀況不善,雖說被哥哥們圍在中間特意騰出略大的空間,卻連打坐都不夠。
果然上界孬種扎堆,越活越倒退。竟慫成如此糟粕模樣!
我召出長槍,在上空揮舞一圈,叫囂:“龍族六子江小六,與魔尊一戰(zhàn)!”
父親看到我,哀聲:“六兒啊,別胡鬧,趕緊到我這兒來!”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魔將打斷他:“哈哈哈,你們指望一個小娘子來救命,幸哉幸哉,上界命數(shù)果真盡了!”
“我——最恨人叫我娘們!”
我俯身飛沖,長槍直擊那魔族將領(lǐng)心口。
他身形一側(cè)躲過攻勢,笑得甚是猥瑣:“本將就和你這小美人玩玩,性子夠辣夠味,我喜歡?!?p> “呸,下賤營生污言穢語,還不閉上臟嘴受死!”
那魔將言行雖為輕佻,功力修為卻不含糊,我們爭斗近六十回合,打得難舍難分,好不易趁他一瞬恍惚,我長槍一挑,紅纓掃過他視線,槍頭順勢刺入肩窩,將他釘死在光屏結(jié)界上。
伴隨著魔軍落敗的唏噓聲音,光屏內(nèi)一陣歡呼雀躍,司命首當其沖從人堆里擠出來,對著魔軍叫罵:“剛才不還如何囂張,有種再來一個?!?p> 旁邊一位老上仙也扯著嗓門附和:“來一個揍一個!”
我撇了眼出聲的兩位,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看在好歹滅了滅魔軍威風的情境下,我對著躲在光屏的眾仙安慰道:“有我在,必護大家周全?!?p> 父親與哥哥們也擠出人群,落淚顫聲:“小六兒有出息了……”
一時眾仙氣勢高漲,活有推倒結(jié)界憤身參戰(zhàn)之勢。
我的返祖血代表著龍族的無極戰(zhàn)力,我并不認為自己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君差。
“來,叫你們魔尊出來,我和他打!”
我勝了這魔軍大將看來頗有來頭,對面站前面的魔將臉面肉眼可見,菜色一般的難看。我冷嗤一聲,將手中的長槍攥緊,挺直了背等待。
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從魔軍中央緩緩騰出條長道,我瞇眼一打量,竟是兩個魔兵一前一后抬了張高椅走來,高椅上病殃殃掛了位月白長衫男子,膚色蒼白險些賽過衣衫。
即使再怎么不可置信,這病秧子確實是魔界魔尊。風月畫像美人榜人手一冊,收錄全界歷代美人,魔尊之姿超脫絕世,一眼畫中人,永志難忘。
“額……”怪不得神字輩沒一個愿來,魔界雖說復活了魔尊,大震軍心,可瞅這魔尊的狀態(tài),分明是秋后的螞蚱,沒幾天蹦頭。
我甚至嚴重懷疑躲在結(jié)界內(nèi)的一堆人,該是如何日日懈怠紙醉金迷,才能被幾個叫囂的嘍啰威脅到結(jié)界之中。
“應(yīng)戰(zhàn)者何人?”魔尊癱在椅上,他聲音低沉冷冽,如他本人一般冷冷清清。即使奄奄垂絕,病倦死氣寫在臉上,不得不還要喟嘆此貌,朗月出天山,春風過漠北。
“在下龍族六子江浸月?!?p> 秉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想法,我不禁多盯了他會兒,看他頭雖虛得歪斜,冷眸同樣打量著我。我自知生得不錯,風月畫像美人榜興許我也在名列在內(nèi),索性大大方方由他看去了。
雙方對峙,兩兩無言。
也不知是仙是魔中哪個好漢先坐不住嚷嚷開:“還打不打啊?!?p> 大家皆從魔尊的美貌中回神,繼而惱怒,格老子的,這是被施了魅惑術(shù)不成。
我不自然虛咳兩聲,瞅了司命一眼,司命極其上道叫囂:“有種叫你好歹有膽上啊?!?p> 話里話外我還能依稀感受到對我奉承之意。
我滿意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