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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齋姑娘

33章 火災(zāi)

紅塵齋姑娘 吳極限 2243 2020-04-04 07:30:00

  張道松奔到王惠貞家院子時,院中早已亂成一團,人們正手忙腳亂地端水救火,可那火實在太大了,屋頂已經(jīng)被燒了一大半。

  熊熊的火焰在陣風的助威下正吞噬著剩下的一小半房頂,實在撲不滅了,人們只能看著那一小半房頂在火中越來越小直至完全燒毀。

  王惠貞、云彩和母親呼天搶地哭倒在地,云誠和云賢看著房頂?shù)幕鹈缤弁鄞罂?,只有云忠沒有哭,他正不停地打自己耳光。

  張道松默默地離開了,鄉(xiāng)親們安慰一陣后,也搖頭嘆息各自散去。

  王惠貞呆呆地看著房頂最后一道火苗消失后,她把還想流下的淚水強逼回去,用袖子抹一抹臉,站起身拉住還在機械地打自己耳光的云忠,說:“大弟,別再打了,再打也沒用了,想想怎樣重新蓋房吧,一家人總不能住在這沒頂?shù)膲铩?p>  “天??!”云忠仰望蒼天,“你一個雷打死我吧。”他大叫道,這火是他引起的。

  今天中午,王惠貞和云彩兩人都還在外賣豆腐,云誠云賢在上學(xué),母親去親戚家了。云忠每天起早睡晚忙做豆腐,中午必須睡上一個時辰,一年多來都是這樣的,他每天午睡前都要在做豆腐的灶房里抽一袋旱煙,自從腿瘸了后他就學(xué)會了抽煙。

  當他被濃煙和火爆聲弄醒時,發(fā)現(xiàn)灶房里炎光沖天,火焰已經(jīng)躥到正房,他才想起,自己平日里在灶房里抽完煙都是要把煙袋拿出來的,今天當時因為尿急想解手把煙袋順手一放。

  上完廁所后出來剛好牛不知怎么從圈里跑了出來,他去追牛,一追就追到了村道上別人幫忙才把牛牽回,還沒到家時就見濃煙滾滾。

  一個煙袋燒了一個家,他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這一夜,一家人就坐在院子的一個角落里,都不說話,都默默地看著天,看著天上那些也沒有房子住的星星朝他們眨眼睛。

  云賢把頭靠在王惠貞的大腿上睡著了,王惠貞撫摸著小弟的頭,看著那些不知疲倦的星星,想起這一年半做豆腐賣的日子。

  每天中午把黃豆泡上,晚飯后云忠開始磨豆子,豆子磨成漿后,她和云彩開始燒火在大鐵鍋里熬豆?jié){、點豆花、再把豆花用紗布包在木箱里,放上木板,用石板壓嚴實。做完這些,夜已經(jīng)深了。

  第二天天不亮就得起來,把木箱里壓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豆腐切成塊,姐妹倆背著第一縷曙色出門賣豆腐,直到中午回來,就這樣日復(fù)一日,月復(fù)一月,她們的豆腐貨真價實,兩人態(tài)度親和,生意越來越好。

  這一年半雖然辛苦,可這是一家人最快樂的日子,有時看著兩個弟弟在灶房里笑鬧著爭喝豆?jié){,爭吃豆皮,她的心里便充滿了快樂。有時看著他們在油燈下看書做功課,她這當姐的心里更是滿懷的希望。

  她和母親天天睡前數(shù)著錢匣子里的錢,滿眼憧憬地盤算著未來,哪知老天不長眼,一把火把所有的希望都燒成了煙,飄得無影無蹤了。

  眼下怎么辦呢?雖說這一年半辛苦攢下的錢好歹從火里搶了出來,可這點錢要想修蓋這房子,簡直是杯水車薪。

  王惠貞想著愁著,愁著想著,不知何時睡著了。

  聽見有人敲院門時,王惠貞一下睜開眼,天已微亮,她打開院門一看,是張道松,她忙側(cè)過身,他腳邊是一根長長的蓋房用的檁條。

  張道松把一個小布袋塞她手里,說:“你先把這根拖進院去,我家里還有兩根,我再去扛?!彼€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張道松已經(jīng)跑了。

  布袋里是一些錢。

  這天,從天亮開始,便陸陸續(xù)續(xù)有親戚和鄉(xiāng)鄰前來,有送錢的,有送糧的,有送修房材料的,母親滿眼淚花,不停地道謝。

  王惠貞吩咐云誠在一旁悄悄寫下人們送來的錢物,她要永遠記住這份情。

  三天后,村里現(xiàn)在年齡最大的齋姑娘宋大孃帶著十多個齋姑娘來到了王惠貞家,宋大孃拿出一個布袋說:“惠貞啊,所有齋姑娘都是佛祖的弟子,都是一家人,這幾天,我們十多人分成幾撥人,在金谷壩上給你化了一些錢,加上我們自己的,就這些了,你收下吧。”

  王惠貞瞬間淚如雨下,她雙手合十,不停地施佛禮致謝。她向天上望去,正有陽光穿過云層,她仿佛又看到了輝煌的佛光正普照大地。

  半個月后,趕在收稻谷前,在親鄰的幫助下,燒壞的房子被修好了,要不然,谷子收回家都回被雨淋壞。

  一家人又有了能遮風避雨的溫暖的家,可是,這一來不光花光了僅有的積蓄,還欠下一筆不小的債,另外還欠了親戚鄉(xiāng)親們的人情。

  還有,云忠18歲,該說媳婦了,云彩16歲,差不多也該看婆家了,一個需要彩禮,一個需要嫁妝,云誠已到縣城念初中,學(xué)費和住宿花銷都比在鎮(zhèn)上念小學(xué)多了了不少。

  云賢很聰明,老師建議以后讓他到昆明去念書,說要是那樣,這孩子一定能成為個了不起的人才。

  不管是眼下還是將來,都需要一樣?xùn)|西——錢,說起來只有一個字——錢!

  想到這些,王惠貞愁得吃不好,睡不香。雖說豆腐生意可以繼續(xù)做,可以有一筆細水長流的收入,可比起她的計劃和希望,這筆收入還是實在太少,得再想些法子才行。

  苦悶和盼望中,日子又過了一年。

  又是一個收割的季節(jié),金谷壩一片金黃之中,星羅棋布地散布著無數(shù)個黑色,白色,藍色的“帳篷”,這是一個個“辦桶”。

  這是種長寬各五尺高三尺,上大下小的木制斗狀物,四方形,象一個放大了的斗,四個角上插著竹竿,用布把三面圍起來,人站在沒被圍住的這一側(cè),雙手緊握一把割下的水稻的草根部,把其頭部的沉甸甸的稻穗“砰——砰”地往桶壁用力摔打,當?shù)卦捊小稗k”。

  成熟的谷子便歡快地四下飛散,由于被周圍的布擋住,只好紛紛跳落在桶底,谷子鋪到小半桶厚了再用撮箕撮在口袋里,背到平整的壩子上曬干便可入倉了。

  這天,王惠貞家的水稻也該收割了,她和云彩負責割,云忠負責辦,令王惠貞略感欣慰的是今年收成不錯,除了交租子和自己吃的,還能賣一小部分。

  割稻也是個累人的活,割不了多久腰就受不了,不得不站直了休息一下,王惠貞站真身子休息時,正好一陣風拂過,涼爽舒適,她愜意地四下瞭望著。

  突然,她的目光被在由遠而近的一隊馬幫吸引住了,如有一道閃電劃過灰暗的夜空,她不由得心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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