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名其妙的人
“怎么?你們其實是被迫逃出來的?”盛安笙大概可以猜的到,其實他現(xiàn)在這樣也無可厚非,如果是從南方過來,那么她現(xiàn)在繼續(xù)過去很可能還會遇到更多的病人。
“是的……”男人點了點頭,其實他并不想討論這件事,畢竟被人這么趕出去,又算什么光彩的事?
“那你們打算先去哪里謀生呢?或者再回去這個地方,畢竟你們出遠門也是人生地不熟?!彼胍仓浪麄儫o處可去,現(xiàn)在只能回去。
男人搖了搖頭:“不行的,城口是有人檢查的,我們就算回去也不會讓我們過去,而且也會被別人嫌棄……”
他身旁的女人抱緊了孩子,也是一臉的無奈,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回去,但是真是沒有辦法。
“既然是這樣,那就就近找一個地方先住下吧,對了白保你不是安平鎮(zhèn)的人嗎?我們這快到了,你對這附近應(yīng)該熟悉吧?”盛安笙突然想起來這回事,此時白保聽到盛安笙的聲音走過來。
“嗯,當(dāng)然了,我對這附近還算是熟悉,不過也是離開幾年了,所以……”白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盛安笙有些無語,她問:“那你知道這附近有什么客棧,或者其他的可以住下的地方?!?p> “從我們來的這條路就有客棧的,不過還有一些距離?!卑妆Fつw黝黑,看著也是也是在外面跑習(xí)慣了的,他笑得憨憨的指了指來時的路。
“原來是這樣,我睡得迷糊了倒是也沒注意。”她看著白保點了點頭,一旁的男人聽到白保這么說,也松了一口氣。
“那大概有多遠呢?”他有多少天的時間都是這樣吃不飽穿不暖的,還拖家?guī)Э诘母緭尾涣硕嗑昧恕?p> “如果說是走路,也要一天。”白??紤]了一下,他說罷,男人只是點了點頭對盛安笙拱了拱手:“公子的恩德下次若有機會,戴某一定要雙倍奉還?!?p> 盛安笙被他這個禮給嚇到了,她擺了擺手:“其實我也沒有做什么,不用這樣,之后你們也可以像我這樣,用車前草煎水可以緩解癥狀?!?p> 盛安笙也只能幫他們至此了,又說了幾句囑咐的話,白保這時也把馬兒牽著走過來了。
這邊的天色已經(jīng)漸漸的西斜下去,盛安笙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漸漸的越來越小,還是有些不太真實的感覺。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我們天黑之前就要趕路,不能做多停留了?!卑妆J怯腥蝿?wù)的,他要務(wù)必把盛安笙送到安平鎮(zhèn)上才行,所以這個時間點不能耽誤。
“沒什么,只是覺得世事無常罷了,安平鎮(zhèn)上是什么情況你也不知道是嗎?”盛安笙聽到他說幾年沒有回去,心底也有些隱隱不安。
這個如同瘟疫一樣的病已經(jīng)像是炸彈一樣,可是她別無他法,前有狼后有虎,她不想隨便嫁人,現(xiàn)在只能冒著風(fēng)險去安平鎮(zhèn)了。
哪怕她是醫(yī)生不可能一點都不擔(dān)心,她深吸了一口氣,只能默默的給自己打氣。
“公子,你是怎么了?是有什么顧慮嗎?”白??粗行┟恢^腦,自從那一群人走了之后,盛安笙就憂心忡忡的樣子。
“沒什么,我們走吧。”盛安笙看著前方一片茫茫的路,她想這可能就是選擇,之后怎么樣,可能就是她的命了。
“好嘞,公子上車好好休息,要委屈兩日了。”白保心里自然知道盛安笙的真實身份,不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她根本不是那種印象派里的嬌小姐,反而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更是熱情大方又樂于助人。
“辛苦你了,到了那里我會給你多出來的酬勞的?!笔搀献呦蝰R車,她正準備上去,就感覺背后被砸了一下。
盛安笙抬腿的動作一頓,她轉(zhuǎn)過頭就看到茶館的老板正撐著下巴,懶懶的望著她,手里還轉(zhuǎn)動著小彈珠。
“是你砸的我?”她疑惑的看著他,透著幾分怒氣。
莫名其妙的被砸了,她會高興嗎?
“嗯?不小心的,對了送你一個東西?!崩习逄袅颂裘?,把手里黑色的彈弓扔過去,盛安笙下意識的接住,她摸著涼涼的硬硬的好像是某種石頭做的似的。
“誒?我們素不相識你給我這個做什么?”盛安笙有些奇怪,她向來是覺得無功不受祿,而且還是陌生人,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不要收比較好。
只是她還沒說完,就看到面前的人又躺下去,打了個哈切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不是給了二兩銀子嗎?算是你買的?!?p> “誒?還帶這樣的?”盛安笙可沒有說要買這個東西,不過他這樣愛搭不理的樣子,說了估計也不聽。
“算了,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她看著手里的弓弩,拿著不大不小,雖然樣子很普通,不過很順眼。
她順勢放在了自己的袖口里,或許當(dāng)一個防身的工具也不錯。
“公子,現(xiàn)在出發(fā)吧,時間不早了?!卑妆W谇懊?,倒是也沒注意她這邊的情況,只是盛安笙遲遲沒有上去,他這才催促。
“好。”盛安笙這才翻身上車,她放任自己躺在了軟乎乎的棉被上,可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睜著眼睛望著黑乎乎的轎頂,只好起身掀開簾子。
夜里的兩邊的樹林里偶爾能看到一閃而過的光亮,耳邊的風(fēng)也變得詭異起來。
“真不知道這個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彼龂@了一口氣,那一聲輕輕的嘆息也被風(fēng)吹散了。
盛安笙好歹也是一個現(xiàn)代人,她吃了一些糕點干糧之后,便咸魚的趴在榻上,此時還是感覺無比的精神,她便把袖子里的弓弩拿出來把玩,卻沒有想到,在黑夜里居然散發(fā)著隱隱的光,那黑曜石一樣的觸感讓她幾乎舍不得放手。
“看起來好像很值錢的樣子,怎么會這么輕而易舉的送給我呢?”盛安笙怎么也想不出來原因,她只當(dāng)做是自己的錯覺,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玩意罷了。
不過,她看著看著就發(fā)現(xiàn)居然還可以收縮,變成了一根普通的棍子一樣,她驚訝的咦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想不起來那個茶館老板的模樣了。
大概是大眾臉的關(guān)系,不過是一會便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盛安笙也沒有放在心上,她擔(dān)憂著之后,前面的路上肯定比她想象的病人更多。
馬蹄聲在寂靜黑夜里格外的明顯,月朗星稀的天空中,飛快的略過了一道人影,好像只是眼花了似的。
馬車上正睡熟了的盛安笙卻不知道這個變故,她正抱著小黑弩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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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一掀開簾子就看到樹林間漏下的光暈,撒在了臉上暖和和的。
“白保?白保?”盛安笙叫了幾聲,卻沒有聽到他答應(yīng),這才一把跳下去。
“奇了怪了,人呢?”盛安笙拍了拍手,白保也不是這樣的人阿,怎么會突然不見了呢?
看了看周圍郁郁蔥蔥的樹影,微風(fēng)把樹梢上的綠葉吹的沙沙作響,如果不是在逃跑,盛安笙現(xiàn)在肯定很樂意欣賞這樣的風(fēng)景,可是現(xiàn)在她哪有心情,只能到處看了看,心底的不安漸漸的擴大。
“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我還睡在這里好好的呢……”她首先排除了被人打劫的可能,可是找不到其他的可能了,白保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公子。”
她回過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是白保,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去哪里了?我剛剛都沒有看到你,還以為你是怎么了呢?”盛安笙沒好氣的說,才看到他手里抱著一個用綠色的芭蕉葉包住了什么,看起來鼓鼓的。
“公子,這是小人考慮不周,我以前經(jīng)常來這個地方,有很多的野果子味道很不錯,這才動了念想去摘一些過來……”白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走過來把洗干凈的帶著水珠的野果擺在了盛安笙的面前。
紅紅的顏色看起來就有食欲,這幾天吃干糧喝水也讓盛安笙有些膩了,她越發(fā)想起來現(xiàn)代的各種美食,讓她越想越餓,手里的吃的頓時都不香了。
“嗯?沒想到看起來好像還挺有食欲的?!笔搀隙紫聛?,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讓她不禁瞇著眼睛,像是一只吃了魚的貓兒。
早餐搞定了以后,盛安笙這才重新上路,就遇到了之前那個男人提到的檢查的關(guān)卡。
看著前方的城門上的掉漆的牌子,看得出年歲已經(jīng)久遠。
“快點,別磨蹭?!闭f話的是一個國字臉的男人,他不耐煩的沖著盛安笙招了招手,便上下查看了一下她,確保沒有發(fā)燒咳嗽的癥狀這才給進去。
這好像和她想象的不一樣,盛安笙皺了皺眉,這個地方的檢查難道僅僅是這個程度嗎?
轉(zhuǎn)眼就看到白保掏出一兩銀子遞給他,一邊討好的說:“誒呀,行行好吧,我們公子也是著急回來……”
她目光一沉,卻看到他已經(jīng)把錢收入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