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沫跑了兩步上前,“奶奶,我來幫您吧,這么重的!”
老奶奶笑了笑,停下來放下肩頭的扁擔,“孩子,我這桶是挺重的,你這么瘦小,怕是擔不起的!”
“我可以試試嘛?!鳖伳f著就作勢挑起了擔子,確實很重,重的她不禁膝蓋打彎,可是她畢竟年輕,尚且覺得這么重,老奶奶年紀大了,唉,真是辛苦啊!
“奶奶,您家在哪里???”
“不遠,就前面那條街拐個彎就到了!”老奶奶一邊說著一邊扇著手里的帽子。
幸好不遠,不然她就不是膝蓋打彎那么簡單的事了。到時她總不能再交給老奶奶,讓她一個人擔著這么重的擔子回去。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啊?”老奶奶突然問道。
“18?!?p> “那看你這樣子,應(yīng)該還在念書是不是?”
“是啊,奶奶,我今年剛上大一?!?p> “聽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的,我是北方人,奶奶?!?p> “北方好,北方的姑娘大氣,不扭捏,我喜歡??!”
顏沫心里開心地笑了笑,向來人都夸南方的姑娘溫婉如水,北方的姑娘就是女漢子,聽人夸北方的姑娘為數(shù)不多呢。
“那你家里都還有些什么人?。俊崩夏棠汤^續(xù)問道。
這聽著……怎么有種查戶口的感覺啊,不過看老奶奶面容慈祥,應(yīng)該也不是壞人。
顏沫也就順著回答道:“只有我爸媽了?!?p> “那你就沒有個兄弟姐妹的嗎?”
“沒有,我是獨生子女。”
“哦,獨生女啊,那那你爸媽舍得你跑出來這么遠讀書嗎?”
“嗯,還好,他們不是很介意,他們比較尊重我的意愿?!?p> 其實這只是爸爸一個人的想法和顏沫的固執(zhí)而已。
“那好,那好,我們南方也好啊,你喜不喜歡這里???”
“嗯,挺好的,我挺喜歡這里的。如果可以,或許我會打算留下來呢!”
老奶奶笑了兩聲,“留下好,留下好??!那姑娘,你有男朋友嗎?”
這么一問,顏沫懵了,老奶奶這是要把她賣了?還是給她相親呢?這桶里面這么重,裝的是什么呢?
“奶奶,您這桶里是……”
“咳,豆腐啊,你看我都忘了,姑娘,我做的豆腐可香了,別人一天都是賣一兩屜,我賣兩大桶呢,今天就是下雨了,攪了生意,你要不要嘗一嘗???”
“嗯,不用了,奶奶,我吃過飯了?!?p> “客氣啥,吃兩塊我的豆腐,保準你啊白白嫩嫩,找一個英俊的小伙子啊。”
不等顏沫再說什么,老奶奶已經(jīng)讓顏沫放下了桶,從里面裝了三四塊豆腐遞給顏沫。
“姑娘,快嘗嘗,看我老婆子手藝怎么樣?”
顏沫看著那豆腐,好像是腌制過的,聞起來酸酸爽爽,看著就很可口的樣子。
顏沫嘗了一口,“嗯,很好吃,奶奶?!?p> “我就說吧,我做的豆腐啊,那絕對是這一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那沒得說。當然啊,這如果說到看人嘛,老婆子我就更在行了,你這個姑娘嘛……”
“奶奶,我……怎么了?”顏沫一口豆腐堵在嘴里,瞬間食不知味了。
“好孩子,既然你喜歡南方,那不如留在這里,過一輩子如何?”
待在這里一輩子嗎?那程瀟……爸爸媽媽,肯定不行的,時機一到,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奶奶,我媽媽不想我遠嫁,我可能在這邊呆幾年就回去呢!”
老奶奶頓時大失所望,垮著一張臉,“唉,好多的孩子,可惜了!”
顏沫面露尷尬,沒想到心血來潮做件好事,竟然還會遇到以這種奇怪的事情,也真是好笑,不過天色晚了,她也該回去了,她問道:“奶奶,這拐過彎之后怎么走?。俊?p> 說話間,她們已經(jīng)到了拐彎處,本來看著很長的一截路,此時她們也已經(jīng)走完了。
“前面那家就是了?!崩夏棠讨钢镒涌诘谌艺f到。
“姑娘,我孫子啊很優(yōu)秀,就是到現(xiàn)在也沒個女朋友啊,我這里有一些他的信息,你拿著看看,你是個好姑娘,我覺得你們有緣呢!”老奶奶說著就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張紙來遞給顏沫,終于露出了這一路上的終極目標來。
“奶奶,我……”
“姑娘,你就拿著吧,你看一看,我孫子真的很優(yōu)秀的?!?p> “我……”
本來覺得您孫子真的優(yōu)秀的,可是這么一來……
看來為了孫子的幸福,老奶奶也是夠拼的……
說不定這賣豆腐只是一個幌子,能隨身帶著自己孫子的個人信息,還像發(fā)傳單一樣遇到人就發(fā),肯定是蓄謀已久的。
回到酒店洗完澡之后,顏沫坐在床上看著老奶奶硬塞給她的那張紙。這張紙上面信息還挺全的,從照片到職業(yè)、身高、體重、聯(lián)系方式、興趣愛好等一應(yīng)俱全。簡直比一封求職簡歷更全面,顏沫看著這張紙不禁想笑。不過看這個照片的話,人還是長的挺帥的,就是年齡大點而已,已經(jīng)29了,就要奔三了,不過人家年紀輕輕卻是位教授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剩斗士嗎?優(yōu)剩劣汰,因為優(yōu)秀而一直剩到最后?
不過這在職的學(xué)校不就是她們學(xué)校嗎?難道這個是他們學(xué)校的老師嗎?可她好像在學(xué)校里沒見過這個人,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當上了教授,人又長的不錯,怎么會愁女朋友呢?不過這張照片細細端摩倒是有些像程瀟呢,尤其那雙溫暖含笑的眼睛,真是和程瀟有幾分神似呢。
顏沫呆呆望著那張照片瞅了一會兒,更像一些就好了……
上面的聯(lián)系方式不是電話號碼,而是QQ號,顏沫隨手就加了一下,然后去洗澡睡覺了。
接下來的幾天顏沫又徒步去了其他地方轉(zhuǎn)悠,五六天的時間,顏沫差不多把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都轉(zhuǎn)了一遍,不管是久負盛名的熱門景點,還是無人問津的街道,顏沫都去轉(zhuǎn)了一遍,沒有一個相似的身影出現(xiàn),那個老奶奶顏沫也沒有再遇見過。
含著一種失望和期望的心情,顏沫回到了學(xué)校。未來的日子還很長,路還可以慢慢走,那個人還可以慢慢遇見,好的人不急著遇見,要在最合適的地方遇見,一切都是剛剛好。
回到學(xué)校上課的第一天,顏沫在去上課的途中就看到一張公示,是向銳因為毆打同學(xué)而被給予嚴重警告的處分,并且要記錄在檔案里面。
這怎么會這個樣子呢?向銳不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這七天他到底做了什么,剛?cè)雽W(xué)沒多久就得到了這樣一個處分呢?顏沫很是不解。
“小汐,放假期間,學(xué)校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
小汐國慶假既沒有回家,也沒有出去玩,一直躺在宿舍里看小說,如果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應(yīng)該是會知道的。
“沒有啊,放假了大家都出去玩了,會有什么事呢!”
那……難道是那天嗎?
顏沫一節(jié)課沒任何心思聽課,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后,她直接奔去了教務(wù)處。沒想到校長竟然也在那里。
辦公室里,校長坐在辦公桌前,在前面站著七八個男生,都是顏沫不認識的同學(xué),不知道他們犯了什么事,竟然有讓校長親自出面的榮譽,顏沫敲了敲敞開的門。
“請進!”一聲威嚴溫和的聲音喊到。
顏沫進去站在了這三個同學(xué)旁邊。
“這位同學(xué),什么事?”
“校長好,我叫顏沫,我來是想對于向銳打人的事做一下解釋,這件事不是向銳的錯,他不應(yīng)該受到這樣的處罰?!?p> “正好,這幾個同學(xué)就是被向銳打的同學(xué),我正在向他們了解情況,你來了正好,你們大家都詳細說一下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
顏沫看了看跟他站在一起的幾個同學(xué),面孔都很陌生,如果不是校長介紹,她根本認不出他們來,現(xiàn)在的他們沒有涂粉染發(fā),一副乖巧委屈的樣子,不過他們臉上和手臂上的包扎倒確實讓不知情者看了會有幾分同情。
“校長,那天是他們先來,先來……”騷擾我這幾個字顏沫沒說出口,臉就紅了,她一向都是乖巧正經(jīng)的孩子,這樣的話就是說出來都覺得臉紅害臊。
“他們,他們欺負我,幸好向銳出現(xiàn)救了我,校長,向銳是因為救我,才對他們出手的,這不關(guān)他的事,他是無辜的,他們幾個才是壞人。”
校長沒有表情地看了看顏沫,又看了看那三個同學(xué),“事情的原委,學(xué)校一定會查清楚的,不過如果你們現(xiàn)在有人說了謊,到時候也是要處分的,所以實情到底如何,還希望你們?nèi)鐚嵳f來?!?p> “校長,我沒有說謊,那里肯定有監(jiān)控的,調(diào)監(jiān)控看一看就知道到底是誰在說謊了?!?p> 顏沫白了那幾個人一眼,如今他們一個個穿得正經(jīng)簡單,看過去就是普普通通的受傷學(xué)生,顏沫也沒有認出來那天給她下藥的那個人。
一聽這話那天和向銳打架的幾個人瞬間低下頭變了臉色,只有一個人很坦然地站在那里,臉上毫無所謂。
“好啊,那就看監(jiān)控,我相信校長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清白的?!?p> 是他,是他,那么讓人厭惡的聲音顏沫一直記得,就是他給她下的藥。
“校長,就是他,就是他欺負人!”
順著顏沫的手指頭,他看了過來,他對顏沫笑了笑,那笑容……怎么會那么溫暖?怎么……
顏沫臉色煞白,她退了幾步,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