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道,西陵,陵城軍。
孫合吃完晚飯出去消食,隨便溜達到一個角落里,就被人拽進了旮旯。等他看清眼前人是誰,下巴都嚇掉了:“王王王王王爺???!”
魏崇一愣:“你認識我?”
孫合:……這朝中做官的,哪有不認識你的?
魏崇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此番,是為了戶部土地賬目而來。”
孫合腿一軟:“什……什么賬目……小人……小人不明白王爺?shù)囊馑肌?p> 魏崇道:“王炳昌沒有殺了你,恐怕你手里是有什么東西吧?他現(xiàn)在正在找你的妻兒,你真覺得,他們能逃過王炳昌的手心?”
“我……”孫合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了。
魏崇道:“我們做個交易,你手中的東西給我,我保你平安?!?p> 孫合這次真的癱在了地上。
***
孫合本來是真的想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但是魏崇出現(xiàn)就已經(jīng)讓他非常意外,再加上對方開門見山連翻追殺,他直接防線崩潰,露出了手里確實有東西的尾巴。
一旦確定孫合手中確實有證據(jù),魏崇直接把人撈走,快馬加鞭趕回盛安。
“王爺,你你你你就這么帶我走?。俊北焕υ谖撼缟砗?,在馬背上顛得暈頭轉向,又連著跑了一夜,孫合感覺自己半條命都沒了。半路休息,他癱坐在地上哀嚎。
魏崇笑了笑,把水壺遞給他:“我怕你不能下定決心把東西給我,所以幫你做決定?!?p> 要不是打不過魏崇,孫合早就動手了,大名鼎鼎的十王怎么這么賤啊?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招是真狠。他不聲不響從流放地失蹤,王炳昌肯定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必然會追殺他,不死不休。
他頹然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魏崇把水壺塞到他手里:“你把證據(jù)給我,我去找你家人,護他們周全?!?p> 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孫合咬牙:“王爺,你行,你夠狠?!?p> “承蒙夸獎?!?p> ***
孫合悄悄謄抄了一份原賬冊,就防著王炳昌什么時候翻臉。這賬冊他藏在了盛安,既沒有放在自己身邊,也沒有放在家人身邊;但若自己出事,家人即刻就能拿著賬冊去報官。也是個非常細致的人了。
魏崇問出來賬冊位置,就拎他上馬:“走!”說著勒馬掉頭,向著東南奔去。
“王爺,這是……”孫合認出這根本不是回京的路,回京是往西。
魏崇笑道:“去見你妻兒?!?p> 孫合身子一震:“王爺莫唬小人……”
魏崇笑道:“王炳昌一直再找你的家人,這事我沒有唬你。我只是跟著他,搶先一步找到,然后轉移到了乾州?!鼻菔撬母鶕?jù)地,現(xiàn)在還有魏家軍在那邊,可以說是最穩(wěn)妥的地方。
孫合眼淚都下來了,這六個時辰,心情真的是大起大落,死去活來的感覺。
“乾州只是中轉站,用來轉移對方視線的。你們要在那邊呆半個月,然后我就派人送你們悄悄離開,到別的地方改頭換面落戶籍,再給你們兩塊地。雖然時間有些晚,但還趕得及種晚稻。我在那邊的人,會負責你們的安全。”具體落到哪,魏崇暫時沒說。
對方考慮這么周到,孫合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王爺,你現(xiàn)在就都安排好了,不怕我騙你?”
魏崇回答:“沒事,反正你全家都在我手里呢?!?p> 孫合:???“哦?!毙邪?。
魏崇笑道:“你是個聰明人,來我麾下,如何?”
孫合道:“小人全家都在王爺手里,王爺令下,小人豈敢不從?”
魏崇大笑,打馬揚鞭,揚長而去。
***
此刻王炳昌正暴跳如雷,一巴掌扇了過去:“混賬!怎么就讓魏崇的人先得手了!”這邊來消息說找到了孫合家人、但是已經(jīng)被十王的人帶走,西陵就同時飛鴿傳書發(fā)來壞消息,孫合失蹤。
人哪去了,再明顯不過。
王炳昌越想越恨,又是一腳踹過去:“早兩個月我就讓你們?nèi)フ遥尤煌贤侠屛撼鐡屃讼?!廢物!”
手底下的人唯唯諾諾,心里卻暗自吐槽:早兩個月你也不著急啊?你不是說十王自己應接不暇,不會有機會細查這個案子?結果呢?
王炳昌憤憤一揮手:“滾!繼續(xù)給我去找!必須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
幾個人跌跌撞撞滾了出去,王炳昌尤自坐在那里,又氣又怕。一個蒙面的中年人突然在房間角落出現(xiàn):“宰相大人好大的火氣?!?p> 王炳昌嚇了一跳,猛地蹦起來沖向他:“陳先生,你不是說魏崇不會繼續(xù)追查這案子嗎?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
“大人不要著急?!蹦俏魂愊壬脑捯艨値е稽c似有似無的、詭異的嘲諷,“我也沒想到,臨庚大軍壓境,軍糧案沸沸揚揚,他居然還在查失地案。”這一點,倒是非常非常出乎他的意料。
王炳昌也覺得事態(tài)似乎完全不如自己預期,在知道臨庚會發(fā)兵之后,他也是覺得魏崇一定會請戰(zhàn),當然陛下肯定不會同意,然后兩個人一定會發(fā)生矛盾,到時候誰還會記得小小的失地案?
可惜故事他只猜中了開頭。
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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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小情況,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标愊壬^續(xù)道,“大人,你最該做的,還是要盡快讓令嬡封后,一旦你成為國丈,別說這小小幾百萬兩銀子,只要你不謀反,陛下都不會追究的?!?p> 他笑道:“不過,到時候,大人許給我的好處,可是要翻倍?!?p> “只要玥兒能坐上皇后,翻倍就翻倍!”真成了國丈,誰還在意那點錢?王炳昌很知道,真到了那個位置,他貪污受賄中飽私囊,只要不特別過分,唐冽都會睜一眼閉一眼。
可是一想到現(xiàn)在的情況,他就泄氣了:“可現(xiàn)在,趙翰喬上書多少次了,陛下根本不聽!”女兒終究也只得了個貴妃,言晟微依舊高坐后位。他不明白,皇后的名聲已經(jīng)差成這樣了,陛下為什么還旨意要留她?這言晟微到底給唐冽灌了什么迷魂湯?
陳先生輕輕笑了一聲:“宰相大人,何必這么著急呢。陛下那人最是多疑,你越著急,他反倒越不急。你該定下心來,等言晟微著急?!?p> 王炳昌眼睛一亮:“先生是知道了什么?”
陳先生道:“軍糧案已近一月,陛下給的期限已到,三部卻沒有絲毫進展。此事顧言必然首當其沖受到責難,到時候,言晟微就該著急了?!?p> “那孫合那邊呢?”
陳先生想了一下:“西陵南面的乾州,是魏崇的大本營。他如果想取得孫合的信任,那必然要保護他的家人。而帶著孫合回中恒風險太高,所以他八成會在乾州安排孫家人。我會派人去打探,大人等我的消息,千萬莫要再輕舉妄動。”
然而事態(tài)的發(fā)展,往往并不會完全如人們預期。陳先生是人手不夠,才會把解決孫合的事情交給王炳昌;而派去了乾州,便必然漏看了王炳昌。
能吃是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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