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角大王也不以為意,說道:“這佛門興,則要東漸,而方式卻為東來人西去。萬里路遙,方顯得西經(jīng)的珍貴?!?p> 金翅鳥哦了一下,問道:“我再往東,卻是困難。可是往西,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萬里路確實遙遠(yuǎn),東來人更是難行,這,用世間之人,行窮山惡水,已是許久未有了?!?p> 沒錯啊,云程萬里鵬更是想說,老子都吃了五百年的人了,那個能從獅駝國過去,更勿論沿路妖怪漸多,山嶺崎嶇。若不是不要命的,這就是個坑啊。
金翅鳥隱約的提點,卻并沒有擋住金角大王的言語。這卻也是,好歹你聽人家把話講完啊,可是人家是妖怪,性子就是來得直,仿如世間許多人,聽不得半點兒不由自己的言論。
“沒錯,但是既然人家這么做,那就一定有自己的把握;既然要過去,那就要有相當(dāng)?shù)哪芰?;既然如此,這不正是一塊試金石么?”
話到這里,那大鵬鳥卻是明白了,既然是大勢所趨,哪怕是人家的戰(zhàn)斗力不足,也有別人給他補足,而這添油戰(zhàn)術(shù),正是一塊非凡的磨刀石。同理可證,既然是大勢所趨,那關(guān)注度也是非常高的,哪怕是自己的能力不足,只要有足夠高的閃光點,那也是可以入得了獵頭的眼的。
那么現(xiàn)在的問題就在于,爭還是不爭。爭,那就要乘著這一波的大潮涌入大海;不爭,也要找個合適的地點觀潮,以免禍害自身。
可金角大王為什么要給你個金翅鳥出這個主意呢?
對話的兩人是全然明白了,可蛟魔王也不是傻子,但是這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上的事兒吧……“如此以來,豈不是予取予奪,命運之無常,生死難料,豈非賭命?!?p> 金角大王轉(zhuǎn)過眼來,老神在在,慨然曰:“修行者,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既然是爭天斗地,豈非賭命!既然是世事無常,何顧生死!”
此言一出,那金翅鳥卻是心中一定,道:“此事可為,我卻是賭定了!”修行者,向來一往無前,若是這也怕,那也怕,那還修得什么行,早晚回家女乃孩子去了。
可是你說金角大王為什么要給你個金翅鳥出這么個主意呢?
金角大王坐定笑笑,卻平手一阻,道:“不過!”
金翅鳥急道:“不過什么?”
金角大王道:“這取經(jīng)人的含金量嘛……”
大鵬鳥嚎道:“那自然是越足越好咯!”說完想了想,自家事兒自家說,可是人家取經(jīng)人的事情,你說了能算么?人家的含金量該是多少合適呢?沒辦法定啊。乃訥訥道:“你看這取經(jīng)人的水分,到底能有幾分?”
不說這是把話語權(quán)交到了金角大王手上,就是這謀定而后動,都還未謀定,金翅鳥誠然不錯,卻也不負(fù)為妖怪之名。
金角大王卻認(rèn)真然,自動減小了話音,說道:“此乃佛門中事,亦是天道大勢,有人阻,那就有人躲。你說,要是能讓大家爭先恐后的懟上取經(jīng)人,如何……”
對,如果是大家都去給取經(jīng)人找麻煩,這找麻煩的人越多,解決麻煩的人,那不是含金量就越高么?含金量越高的試金石,不是越能顯得出自己的能力么!
金翅鳥點點頭,一邊思索,一邊道:“也不知此人何來?”
金角大王細(xì)語說道:“東有大國,份為大唐上邦,此人決然是來自于此。卻不知,誰人有這個福分,我卻是知道,此人已是十世投胎……”說著眼瞅著大鵬鳥。那分明說的是,都TM是千年的狐貍你跟我玩什么聊齋??!
金翅鳥聞言,看著金角大王盯著自己,蛟魔王也并不打算接話,只得低下聲來,說道:“這東土大唐的和尚,該是金蟬子轉(zhuǎn)世……”說著眼轱轆轉(zhuǎn)得飛快,赫然笑道:“為求取大乘,已是十世修行的原體,有人吃他一塊肉,長壽長生;喝他一口血,骨肉重生;得他一點元陽,成就太乙金仙!”
這話一出,金角大王瞬間明白了,這家伙坐定是佛門出來的敗類??山鸾谴笸鯀s是呵呵大笑,連連曰道:“善!這樣一來,豈不是爭著吃……”
這一來就看出了,那金角大王是個不實的妖怪,懂不得那許多彎彎繞繞,智慧雖然不凡,腦力超負(fù)荷運轉(zhuǎn),信息卻是不全然。而這云程萬里鵬,卻是個天生的壞蛋,你給他一點兒陽光,人家就有十分的燦爛,給了那么一丁點兒可能,就有萬分的手段。
唯有這蛟魔王,那是心憤憤然,不喜歡,不同流,卻慘慘,應(yīng)道:“卻是好方法!卻讓人都要爭著吃!”話里沒有贊同反對,眼里沒有得失坦然,態(tài)度模棱兩可,這就糟了!
既然心不再一處,這立馬立場就變了。本來三人乃是共謀者,但是現(xiàn)在蛟魔王卻變成了非友好人士,既如此,那金翅鳥也不做作,上身前傾,雙手撫膝,眼泛兇光……
金角大王依然老神在在,面對蛟魔王,笑而不語。
面對兩大高手,蛟魔王也不想惹麻煩,要知道,自己純屬過路,雙手?jǐn)傞_,以士不想動手,只得道:“只今東去,探看探看,待有西來,傳以此事??珊茫俊?p> 金角大王聞言,不改笑顏,道:“善!”
既然金角不追究,那這金翅鳥一個人,怕是追究不了,只能支起了身子,重新坐著:“既然如此,那就記得蒸著吃。”說著雙手手指捏攏,向上緩緩放開,嘴里吹著氣,這意思,乃是蒸籠蒸著吃啊。那金角大王和蛟魔王你瞅我我瞅你,只是點頭。
金角大王自然是相信蛟魔王的,可是金翅鳥卻沒那么容易相信他。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這不是剛形成的謀劃么,若真是自己去試試,那多危險吶。以金翅鳥的眼力勁兒,那蛟魔王定然是從號山來的,待回去之時,定要找上一找。
言不盡歡,主客難安,自然只有一散。而在這散之前,金角大王卻給蛟魔王安排上了一個任務(wù)。事雖如此,話卻不該如此說,金角作揖對人,望向蛟魔王道:“既如此,我們也該各個安排。既然蛟魔王要東行,可否就與取經(jīng)人眾,畫影圖形,以待將來?”
“這……”蛟魔王倒是想要拒絕,我這東去,那是想到花果山,你取經(jīng)人眾,和我有什么相干?但是這剛說過的言語,話猶在耳,一旦拒絕,怕不是立馬要遭到圍攻吧。于是笑著說道:“這是當(dāng)然,到時何處尋你?呵呵!”
有這一問還罷了,要是沒有這一問,那金角大王坐定是要出手的。問了,說明蛟魔王是在做事,而且會回來,視為同謀;若是不問,那就是要飛的人,不敢留你,以免謀劃敗露。
雖然金角大王明白,自己的實力不夠,光是靠自己和金翅鳥,未必留得住一個一心想走的蛟魔王。但是誰讓咱有個好靠山呢!雖然見過蛟魔王,也明白人家的實力至少高于孫猴子,但是這戰(zhàn)斗可不是光看數(shù)據(jù)的。
而金角大王越是有底,蛟魔王就越是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