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韓柔身后元氣凝結(jié)成一條條鎖鏈,將煞妖封禁在里面,橫沖直撞的煞妖身上煞氣漸漸被消磨。
“沒什么?你找到悼亡者了?”洛塵把目光收回來,那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沒有,它跑的太快?!痹賹⑸费鸁挸梢幻渡返ぶ?,韓柔隨手將它丟給了洛塵。
“品質(zhì)不高,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看著洛塵滿臉驚喜地將煞丹小心翼翼地收拾起來,韓柔鮮少的露出微笑。
瘴氣漸漸散去,彌散靈性的靈物隨風(fēng)飄蕩,再無法寄托在瘴氣中。
地上堆積的骨頭被孟松腳下焚燒地火焰燃成了一片火海,這把火幾乎燒光了此地遺留千年的尸骸積累。
石壁兩側(cè)探出的奇花異草長得古怪異常,有盛開著骷髏頭的花朵,還有血色花瓣包裹下的牙齒花蕊,在看到洛塵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那牙齒噠噠噠的碰撞著,噬血的本能已經(jīng)是藏在它們根須里。
孟松對此非常忌憚,亦步亦趨地跟在洛塵身后。
有了第一次的前車之鑒,洛塵就成了引路人。
“話說,你能聽到死人說話嗎?”許是太無聊了,他踩著洛塵的影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引得楊麗和林柄也支起了耳朵,想聽洛塵怎么說。
“不能!”洛塵拿著那畫的橫七豎八根本沒有辦法與實景對應(yīng)的地圖,一臉糾結(jié)。
“那你是怎么聽得見那什么勞什子的悼亡者之歌呢?你不是說是唱給死人聽得嗎?”
孟松很好奇,不僅僅他,楊麗和林柄的耳朵貼的更近了。
“因為我是死人,知道不?”洛塵若有其事地說著,他在一條三岔路口前終于下定了決心該往哪里走。
孟松自是不信,但洛塵都這么說了,擺明了不想回答也沒有繼續(xù)往下問的想法,只是楊麗和林柄臉上不由得露出遺憾的神情,但是韓柔看著洛塵若有所思。
他們走的路是三條大道的中間,左右兩邊是隱匿在白色云氣的道路,更遠(yuǎn)處還用石頭雕刻出了兩只異獸,其上有神韻盤旋引得云氣升騰,彌漫空中。
這已經(jīng)算是門戶了,從這里走過去一步,就已經(jīng)步入了妖庭。雖然距離荊觴潭還有近百里的距離,但遠(yuǎn)處的風(fēng)聲吹拂而來的氣息中已經(jīng)有了淺淺的妖氣。
楊麗手里的絲線在不經(jīng)意間就落在了洛塵身上,隨著她元氣的運行牽引著洛塵體內(nèi)元氣,此刻的他就像失去了控制一樣,被楊麗操縱著前進(jìn)。
但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從這個狀態(tài)中抽出來。但很顯然洛塵并沒有這種打算,用此前謀劃的書面介紹就是,元氣成絲,人為陣旗陣盤。
整個荊觴潭同星辰宮一般無二,處在一座超級大陣的籠罩之下。
之前看到的異獸,就是陣旗,不同的異獸坐落在不同的地方,彼此之間的感應(yīng)融合,搬運了整個空間內(nèi)的神韻,形成了陣。
而現(xiàn)在楊麗要做的就是悄無聲息地穿過這座大陣。
陣法的外圍像是泡沫一樣,“啵”的一聲脆響,他們的身體就已經(jīng)融入到大陣當(dāng)中。
這層類似于泡沫的膜是陣法淺顯威能的顯化,真正恐怖的是腳下踩著的土地。
空氣中已經(jīng)沒有了霧氣,青木淵已然要走到盡頭,前端是光照射入迷霧產(chǎn)生的無盡光亮,樹木如海一般隨風(fēng)晃動,沙沙作響的聲音就如同海的呼嘯一樣。
這是一片樹木連接的大海,青翠的顏色映入眼簾,一股磅礴的生機(jī)能夠若隱若現(xiàn)地被人感知的到。
但腳下這片土地卻是與之相反的景象,白骨堆積成山,血液流淌成河,常年不散的血氣形成了漆黑如墨的煞氣,有一兩頭古怪的異獸趴在血塘邊上,吞吐著云氣,它們的身上,粗大的骨架刺破肌膚血肉裸露在外面,奇形怪狀的什么都有。處在酣睡中,呼吸如雷鳴,口中流淌的口水酸臭難聞,但路過那里的孟松則滿臉歡喜地拿出玉瓶,小心翼翼地收取那些口水。
“接下來就得看你們自己的了?”楊麗壓低聲音,傳音在耳邊。
這種殺陣她能夠輕易地帶著所有人從容穿透,可眼下的幻陣就不是她能夠帶著人輕易穿過的了。
那些趴在血塘邊上的異獸名為蜃妖,嗜睡,但擅長構(gòu)造夢境,將人拉入夢境當(dāng)中,一旦迷失在哪里,蜃妖就會蘇醒過來,然后吞噬掉他的血肉精華,融合魂魄。
它筑夢的能力多數(shù)來源于人的魂魄,它將魂魄里人的渴望真真切切地投射了出來。有時候,中招的人明知道是幻陣,卻甘愿沉淪,這就是這種能力的奇異之處了。
洛塵都已經(jīng)做好陷入幻境的準(zhǔn)備了,他閉著眼睛,向前走去,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場景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蜃妖依舊懶洋洋地趴在血塘邊上,倒是它的鼻子里冒出了不少的泡泡。
這些泡泡隨風(fēng)飄蕩,落在了韓柔等人的頭上,然后開始映射他們經(jīng)歷的幻境,于是腳下的步伐放慢了,走路也變得踉踉蹌蹌的,甚至還踩到了血塘上邊,好在沒有吵醒那些蜃妖。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自己的頭頂上別說氣泡了,連氣都沒有流動。
是不是眼下就已身處幻境還是說他根本沒有中招?
不過他們的幻境,或者應(yīng)該說是夢境,也是有夠奇葩的。
孟松簡直了,鶯歌燕舞,美女成群,穿著薄紗跳著舞蹈,還有七八個蒙著面紗的男子,吹著嗩吶拍著大鼓,唱歌打镲,應(yīng)有盡有。他就躺在一張大床上,吃著葡萄,聽著歌,時而還會加入其中翩翩起舞,宛然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
韓柔好像能控制夢境一樣,緩緩前行,每一個夢境都成了碎片。果然不愧是以靈魂力著稱的世家。
楊麗的夢境里,她沒有第三只眼,雙目沒有失明,只是對于色彩和世界的認(rèn)知都是畸形的,顏色混雜的不像話,世界是抽象的水晶折射畫面,每一個人都是畸形的,這或許是因為她用的是眉心第三只眼睛看待世界的緣故,也就是說,她的第三只眼睛看到的世界不是他們看到的這樣。
不過說起夢境,林柄的夢幾乎不能用奇葩來形容,可以說得上變態(tài)。
他的夢境里,每一個人都是矮小的三寸丁,匍匐在他的腳邊,像是朝拜一樣竊竊私語。
洛塵嘴角不由得撇了撇,那最靠近他腳邊的人儼然就是自己,自己捧著他的腳,放在自己身體上邊。
“怎么樣?夢境世界是不是很有趣啊?”
正當(dāng)洛塵氣憤不已的時候,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嚇得他汗毛倒豎,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