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難不死
門口這么多人,“巨樹”那么大一只,不夠看嗎?
為什么要轉(zhuǎn)過身來看我?
完了!
她是怪我用燭臺插了她的棺材板嗎?。?p> 不用這么小氣吧,我也是好心啊。
靈兒忍著劇痛,無力的舉起手,想跟她解釋。
嗓子眼里的血卻將她的聲音嗆的模糊不清。
“我……只是想……幫你,我……沒……惡意……他們……咳咳……”
靈兒虛弱的咳嗽起來,想說的話就被窩在了她的嗓子眼兒里。
胖敦敦得女鬼,穿著壽衣,滿身珠光寶氣的幽幽看著靈兒。
看得靈兒把解釋的話全都噎了回去。
這一刻靈兒竟然不太覺得害怕了。
人沒退路了,估計害怕也就淡了,只是有些說不上來的不甘心。
今天出門忘看黃歷了,肯定是忌出門,忌開棺吧……
她用余光掃了掃了那四個已經(jīng)嚇到接近石化的小乞丐,心里掙扎著想的居然是,不能賠……
一換四的買賣可以!一個沒換成,還搭一個,絕對不成!
想到這里她突然有一了種兔子被逼急眼了的膽氣沖天!
忍著嗆咳,摒下一口氣來,像只被逼至絕路的小野貓一樣,不顧一切的嘶吼了出來。
“看我做什么!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去收拾你該收拾的人!不要動無辜的人!”
說來真是奇怪,那女鬼竟跟領(lǐng)了圣旨一般。
忽地一聲帶起了一陣陰風(fēng),壽衣翻飛的又轉(zhuǎn)了回去,直直的向“巨樹”撲了過去。
“巨樹”也沒想到自己家夫人這么聽勸啊,登時駭?shù)泥忄忄庀蚝笸巳ァ?p> 兩個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急急的在胸前揮舞著長刀,面如土色:“殺她,殺他們!他們是祭品!他……”
可不想徐夫人的五指就好像冰凍千年的僵硬樹結(jié)一樣,猛然攀到了“巨樹”的脖頸。
一把竟將他給拎了起來。
再沒給他多說一個字的機(jī)會,長長的指甲“噌”的一聲交叉在了一處,發(fā)出了尖利的刮擦之聲,拳頭收緊,竟然直接捏爆了”巨樹“的脖子。
只聽”噗”的一聲,“巨樹“的腦袋就猛然漲成紫色,歪在了一邊。
只剩手里的刀還在重復(fù)著自己死前最后的愿望,胡亂而無力的往這徐夫人身上砍去。
發(fā)出了輕微吭吭的堅石碰撞之音。
所有的家丁眼睜睜的看著這位只到”巨樹“腰的徐夫人一躥而起,就像捏小雞一樣,捏爆了全府武力值最高的人。
頓時驚呼聲四起,爭先恐后的做鳥獸逃散。
而就在此時,被稱作孟師傅的那個鬼修終于帶著”法寶“遲遲趕到了。
一時也傻了眼。
怎么提前激化了?
都被”縫“在棺材里了,怎么這么快跑出來的?
誰給她灌血了?
一連串的問題,此時也來不急再多想了,硬著頭皮喚出自己的護(hù)身鬼,招呼了上去。
就見幾縷黑煙,呼嘯著就裹在了靈堂門口,隱約能看出幾個人形來,一上來便是群起而攻,將徐夫人這位兇尸團(tuán)團(tuán)圍住,生生堵了回去。
凄厲嘶吼的鬼叫聲帶著回音,震得整個房梁都開始簌簌抖動。
這好像是來自地獄一樣的聲音,旋天而起,恨不得將整個鳳儀城都從暗夜之中喚醒了。
一時間陰風(fēng)厲厲,氣流帶著勁力狂涌不止,卷著外面的雨水,橫著就沖進(jìn)了靈堂。
靈堂中所有的蠟燭都在同一刻被吹熄了,水汽冰涼而凜冽的噴了靈兒一臉。
靈兒瞇著眼,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靈堂,還有纏斗在靈堂門口,模模糊糊黑氣沖天的一團(tuán)。
一口氣終于算是松了下來。
身子順著桌子腿,無力的歪了向地面。心底隱約有著最后的一絲清明。
沒賠,都跑了。
只是師傅誰養(yǎng)老呢……姨太太娶不成了……
可是地面怎么這么軟呢?還是溫?zé)岬摹?p> 靈兒努力的抬起眼簾。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已經(jīng)徹底花了,只剩下眼前的白色輪廓,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后像日光一樣,停留在那里。
什么都看不見了。
再醒來,就是疼的要死。
只記得昏天黑地的夢中,到處都是哭聲,好像是她自己在哭,使勁的喊師兄。
可是她沒有師兄啊。落圄天也沒承認(rèn)自己是他師妹啊,自己這是喊誰呢?
清澈……又是誰?
混沌的夢,好像潮水一般在蘇醒的一瞬間迅速褪去了。
但是悲傷的感覺卻久久不散,靈兒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一時間有股濃的化不開的難過,壓得她幾乎就要透不過氣來。
自己剛剛到底夢見了什么呢?
靈兒的睫毛微微抖動著,甚至能感覺到掛在耳角的淚水,欲落不落。
可是夢里的內(nèi)容卻全忘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
靈兒的眼珠在眼皮下來回的轉(zhuǎn)著,喉頭有些哽咽。
她想要睜開眼睛,可是卻好像很難。
心下忽然就有些緊張,忍不住再次跟自己確認(rèn)到,自己真的還活著吧。該不會已經(jīng)死了?
這么一想,靈兒頓時有些害怕起來,忘了剛才的疼痛,忍不住再次掙扎著想動,然后四面八方的疼痛便再次襲來。
一下子,靈兒便放心了。
這么疼!肯定還活著。姨太太有著落了……
正想著,一只手,就落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十分舒服的微涼溫度。
雖然掌心和手指都有些硬,卻似乎很溫柔。
緊接著,一根小棍似的東西,慢慢的伸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
有水一滴一滴的順著小棍落了下來。
有點咸,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甜,很奇怪的味道,但是不難喝。
靈兒的眼珠轉(zhuǎn)的更快了。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然后一絲光線,就終于透了進(jìn)來。
模糊的床架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高高瘦瘦的落圄天坐在床邊,正用看”莊稼“似的眼神看著自己,連點裝模作樣的關(guān)切也沒帶。
“醒了?!甭溧籼斓?。
靈兒想嗯,沒嗯出聲。
“還喝水嗎?”
靈兒眨了眨眼。
落圄天便重新端起一只碗來,將一只小葦桿伸進(jìn)碗里,用食指堵了上面,又伸進(jìn)靈兒的嘴里,松開了食指。
水就順著中空的葦桿流了下來,滑落到喉嚨里。
靈兒看著他的手指,又細(xì)又長,還挺白,不知怎么,忽然就餓了。
嫦娥烤月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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