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樂晨并沒有被河水沖下去多遠,只經(jīng)過小半天馬不停蹄地趕路,便又回到了之前的棣城
在這便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李家。
方才不過一天光景,給樂晨的感覺卻如同恍如隔世。
在途中順來了一件帶蓬的黑色長袍,寬大的黑袍將身軀完全遮掩在下面,看不清面目,到不是說樂晨害怕李家,而僅僅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感覺神秘一些。
“那個什么云戒,對你這么重要?”
走在棣城寬敞的大街之上,趴在樂晨肩膀的蕩佬開口說道。
這是他的新造型,即使是樂晨,親眼看到他從成人般大小的巨龜變成這僅巴掌余的黑毛龜,也是感到難以置信,嘖嘖稱奇不已。
只是蕩佬那條長長的龜尾并沒有縮小,反而愈發(fā)長了,直接在腰上纏繞了好幾圈。
“那是朱顏,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樂晨輕輕呢喃,語氣之中卻滿是毋庸置疑。
李家在棣城中,只是一個中等家族而已,隨便從旁邊走過的行人口中問出了李府所在,樂晨便帶著肩上的蕩佬徑直往目的地走去。
不過尚未走到李府門口,便先聽見一陣鞭炮爆竹齊鳴的聲音傳來,鑼鼓禮樂聲震響,還不時混雜著鼎沸嘈雜的哄鬧聲。
樂晨略微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卻也是繼續(xù)走了過去。
近前才發(fā)現(xiàn)此時李府四周掛滿了喜慶的燈籠,墻壁之上盡皆粘貼著紅色“囍”字,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在外面也熙熙攘攘地圍滿了一群人,不停地觀望著。
“李家倒也是好福氣,這老二昨兒才跟著去了縉云山,老大今個便迎娶那華家千金?!?p> “可不是么,聽說華家小姐長得那叫一個漂亮,不知這李家老大哪來的福氣…”
“李家老大長得可寒磣了,只是可惜了華家那朵鮮花?!?p> “李家就是那老三旭哥兒不爭氣…”
……
四周人群議論紛紛。
樂晨聽得這些話語,也是有些感慨,輕輕笑道:“還真是趕巧了?!?p> 不過這也不能改變什么,對于那個李家李旭,樂晨早已將他上了自己的必殺名單,自己已經(jīng)后悔過一次,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至于其他人,若是識相倒也算了,否則,呵呵,樂晨也不介意手上多幾條人命。
倒是一旁的蕩佬興奮不已,一雙小短腿直立在樂晨肩上,小龜掌不斷揮舞著。
“快,快!龜兒子快沖進去,老祖我最喜歡搶親,憋了這么久,難受死老祖我了???!”
綠豆眼珠子里冒著閃閃精光。
樂晨撫額無語,這奇葩蕩佬師父,太那啥了。
倒也沒有遲疑,直接無視一旁小廝的阻攔,抬腿往里面走去。
此時寬敞的大廳之中,人頭涌動,極其熱鬧,洋溢著一股喜悅的氣氛。
賓客盡歡,觥籌交錯。
看著堂中的二位新人,也都紛紛舉杯祝賀道喜。
大廳高堂的座首位置上,赫然坐著一位發(fā)須盡白,面孔略有些滄桑的老人。
身著一身錦緞華麗袍服,蒼老面孔之上的喜慶笑意卻一直沒有中斷過,還夾帶了不少欣慰之意,不停地沖著四周道賀的賓客拱手回禮。
“李家主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吶!”
“哪里哪里,承蒙各位朋友看得起罷了?!?p> “李家主,不知我那批貨尾款?”
“今日我孫兒大喜,不談其他,不談其他?!?p> “哈哈…”
他正是李家當代的家主,李賀堂。
若不是他年輕時數(shù)十年的拼搏,哪又能有李家今日的榮華?
望著底下的大孫子,李賀堂心中甚是大慰,想來自己明年怕是要抱重孫了吧,又想起前往縉云山的二孫子來,不過到也是不抱太多希望。
至于三孫子李旭,那是什么玩意?
稍微挨著在下首坐的,便是李賀堂的長子,李敬,一副武夫模樣,赳赳氣昂。
望著逐漸火熱的氣氛,待在一旁的司儀走上前來,朗聲說道:
“吉時已到,新人且上堂。”
正當這時,
一道不合時宜的尖細嗓音突然從后方傳了過來。
“龜兒子的!都不許動,男的趴地上,女的捧胸前,老祖搶親!”
場上眾人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一驚。
連忙順聲四處搜尋,那一身全部籠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自然無比醒目,將大廳所有視線吸引而去。
顯然無疑,話語是眼前黑衣人影所說的,至于趴在肩膀上的烏龜,雖然長得怪異些,卻也沒有過多在意。
眾人略感愕然便紛紛議論嗤笑起來,
“哈哈哈…這人是傻子吧…”
“笑死我了,估計是光棍太久了,憋出病了…”
……
高堂上的李賀堂臉色不愉,冷冷發(fā)問:“閣下是誰?!?p> 此時在黑袍遮擋下的樂晨也是滿頭黑線,他真想將肩上的蕩佬一刀砍死,欺師滅祖算了,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不過既然都這樣了,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森然說道:“李旭在哪?把他交出來!”
啪!
一聲巨響
一直壓抑著的李敬爆發(fā)了,手掌猛拍在桌上,豁然站起身來,怒吼道:
“你算那根蔥,活膩歪了,敢來我李家撒野?來人!把這人給我拖出,將腿打斷!”
四周紛紛涌動,不斷有侍衛(wèi)打手上前。
“敬兒,慢著。”
李賀堂臉色有些慍怒,卻仍然只是淡淡發(fā)問。
“敢問閣下你到底是誰,今天我孫兒大喜之日,還望能賣老夫一個薄面?!?p> 多年的拼殺,待到年老反而是愈發(fā)沉穩(wěn)。
“交出李旭,不然,莫要怪我殺人?!?p> 樂晨往前踏身一步,平淡的言語之中,驟然殺氣凜然。
“你…”
李賀堂身后的李敬正準備要欺身向前,卻突然一滯。
樂晨一直壓抑著的氣勢,猛然爆發(fā)出來,在這大廳之中蕩然回轉(zhuǎn),一身黑袍無風鼓動,紛飛不已。
旁邊的貴重花瓶盆栽,也都被這股突然騰起的氣勢掀翻在地。
在那股恐怖氣息威壓之下,場上眾人感覺胸口一悶,喘不過氣,臉色具是蒼白,雙腿不停地打著哆嗦。
“這是,靈修?。 ?p> “怎么可能!”
“絕對沒錯,我曾在縉云山上使身上感受過?!?p> 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氣勢壓迫,有人臉色劇變,失聲驚呼道。
聽到這話,本來還嘈雜的場面頓時變得啞然無聲,落針可聞。只有眾人那因為震驚而顯得極其粗重的呼吸聲。
李敬本來已經(jīng)捏緊的拳頭立馬垂了下去,看著眼前全身置于黑袍之中的樂晨,眼神中漸漸浮滿了畏懼。
李賀堂也往后踉蹌倒退幾步,無力癱軟坐到在座椅之上。
“靈修…”
雙眼之中盡是苦澀。
一旁的新郎此時走上前來,臉色也是有些蒼白,沖樂晨一拱手說道:
“不知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哪里招惹到靈修大人您了?”
樂晨并沒有理會,通身氣勢驟然再次暴漲,首當其沖的那些賓客們,在剛剛沖擊下尚未緩過氣,頓時又感覺口中一陣腥甜,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不交,那就死!”
撲面而來的森然煞氣,讓眾人更感覺房中溫度驟然降低了許多。
似乎眼前這位靈修大人真的要出手殺人了一般,皆是噤若寒蟬,脊背直冒著涼氣,有些求助的向李敬和李賀堂二人看來。
“父親?”
李敬被那股氣息一滯,悶哼出聲,神色中有些躊躇,也忍不住向李賀堂望去。
對于那個三兒子,自己是沒有什么感情的,若是能用他來平息眼前這位靈修的怒火,保住自己等人的性命,倒也是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關(guān)鍵還得李賀堂同意。
癱坐在凳椅上的李賀堂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眉頭緊緊皺起,輕輕擺了擺手,像是認命一般有氣無力地出聲說道:
“去,去把那孽障給我綁來!”
短短的幾個字,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知道,經(jīng)過這一遭,這李家的臉面怕是丟盡了,可那又能怎么辦,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靈修,自己拿什么去跟人家碰?
李敬聽到李賀堂這么說,也放下心,沖樂晨極其謙卑地說道:
“還請靈修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派人去將那逆子擒來?!?p> 言語神色中,仿佛說的不是自己兒子一般。
四周眾人只是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鬧劇,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世間冷暖,人生百態(tài),不過如此。
小貓愛吃魚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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