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看著他睜大的眼睛,越發(fā)膨脹:“想學嗎,我可以教你?!?p> “可以嗎?”他高興了一瞬又萎靡下來“還是算了,學了也沒用武之地。”
吳晨不贊同地搖搖頭“怎么會,以后我們開了店你可以來幫我啊,我們一起把它做大做強!”
他有些意動,踟躇道:“可是男子拋頭露面終歸不好……”
吳晨:“沒有什么好不好,只看你想不想。誰說男子不能拋頭露面,你看歷史上的諸多先例,他們哪一個不是錚錚英雄。我們不求名垂青史,只求無愧于心,無愧于自己?!?p> “人生短暫數(shù)十年,莫要辜負好時光?!?p> 白澤漆久久的看著她,心緒難平。
被盯得久了,吳晨又有些訕訕,她的話雖然有些離經(jīng)叛道,但也不至于驚世駭俗吧?
“吳晨,你說得對,澤漆受教了?!边@次,他沒稱呼她為妻主,正視她這個人。
……
回家路上,氣氛難得融洽,兩人有說有笑的并肩走著,身后跟著那毛驢。
忽然,一群人沖出來,將兩人一驢團團圍住。
看著從人群中慢悠悠走出來的女人,吳晨牽著韁繩的手一緊,悄悄將白澤漆拉至身后。
文菲一手拿著一條馬鞭另一手牽著的半人高的大狼狗緊隨其后。
那狼狗是吃生肉長大的,野性難馴。它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心意,對著吳晨呲開獠牙,壓著喉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吳…吳什么來著?算了不重要。這幾日你在東街可出了名。著實讓本小姐很不高興,本小姐記得說過不想在再落霞城看見你,怎么,你是在挑釁本小姐嗎?”
文菲手中拿著馬鞭,鞭柄一下一下敲在長筒馬靴的銀飾上,發(fā)出叮叮的聲響。
有仆從搬來一把椅子,她徑直坐下雙手搭在兩旁往后傾靠著,翹起右腿。左腳在地上一點一點,使得椅子向后搖晃,看得身后的仆人異常緊張。
那狼狗直覺地走到旁邊蹲下,目光卻不曾從吳晨身上落開。
即使坐著也不老實,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目光掃過白鈺時停駐片刻,瞧著帷幔中影影綽綽的輪廓,眼中有什么一閃而過。
“文小姐,以前的事是我不對,在這給你賠不是,還望文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說著,吳晨朝她抱拳行禮。
“喲瞧瞧,這還是咱們吳大娘子嗎?之前不是嘴硬得很嘛,這才幾天就變了個模樣,本小姐都快認不出來了?!?p> 文菲將馬鞭從頭撫到尾,忽然拋至身后,自有人出來接著。
隔著扶手撫了撫心愛的寵物,她朝它道:“小奴才,你看看這人像不像你討食吃的時候?你啊,也只有在討食的時候才會搖著尾巴過來討好我,真真是個白眼狼。”
說罷,她伸腰站起身,轉頭看向吳晨。
“行吧,本小姐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之前出老千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p> 只是還不等吳晨松口氣,文菲話頭一轉道:“不過,你從我這騙去的銀錢可還沒還回來,你說該怎么算呢?”
常言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問題就看你有沒有錢了。
吳晨暗自尋思,我這剛得十幾兩怕是捂不熱乎。如果真能將之前的爛事一次性解決,倒也不用心疼這點銀子。
原身好賭,賭品卻爛得很。次次賭次次輸,后來急紅了眼,居然偷摸出老千。
她剛開始只敢在一些小賭場里面玩,后來自覺練出手了,居然跑到大三元里面作妖。
結果當然沒懸念,直接讓莊家來了個甕中捉鱉。
從懷中掏出破舊的荷包,吳晨看也不看直接遞給文菲:“這是我的全部銀兩,一共十七兩又二十八錢。還望文小姐能高抬貴手,將此事揭過?!?p> 嗤笑的接過吳晨遞來的錢袋,文菲在手中拋了兩拋:“喲,十多兩啊,最近在哪發(fā)財,也給本小姐指條明路唄?!?p> 吳晨一頓,笑道:“文小姐說笑了?!?p> “欸,不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嗎?”一個欸字被她拖著念,陰陽怪氣的讓人火氣直往上沖。
“三兒,算盤帶了嗎?給她算算?!?p> 文菲正眼都不瞧她,提著那洗得發(fā)白的破舊錢袋在大狼狗的眼前來回晃蕩,逗弄寵物去了。
那三兒先給文菲行了禮,才開始拿著算盤擺弄。不需她提示,啪啪的算盤聲響起,三兒嘴里念念有詞。
“本金十一兩三十九錢,紅木座椅損害兩套八十兩,當日盈利損失兩百四十六兩……”
吳晨聽她胡謅八扯,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文小姐,萬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她雖知道這些人必定是來找茬的,卻不想是個死磕到底的節(jié)奏。
“沒錢???沒關系沒關系,可以用其他東西抵嘛。”
文菲依舊散漫的靠在椅子上,伸手向前一指:“他就是你買的那夫郎吧,聽說你不是很滿意,不如就把他抵給我?”
吳晨原本垂著的眼眸一下抬起,直直的看向她:“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認真的?”
文菲一下就笑出來聲,轉頭看向身后眾人:“噗哈哈,聽見沒有,她給我機會呢,哎喲我肚子的笑疼了,這可真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p> 將毛驢拴好防止它等會逃跑,畢竟是租的跑了還得賠錢,不劃算。
吳晨將纏人的裙袍挽至腰間露出中褲,方便行動。
她若無旁人的嘴里喃喃自語:“我家澤漆天仙似的人物,也是你等凡人能肖想的?看我不打得連你媽都不認識,讓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本來文菲好笑的看她動作,干脆插著手等著她做完這一切。
“呵,看你這架勢是準備動手,你就不覺得我身后這幾個人眼熟嗎?這才幾天就把他們忘了,也罷,這次就讓你好好長長記性?!?p> 誰知道這時就聽見吳晨自說自話,文菲的臉頓時變得鐵青:“不用手下留情,這一次……打死算我的?!?p> “是!”
吳晨轉過去為白澤漆理了理碎發(fā):“呆在這里等我一下?!?p> 聽見她的夸贊,白澤漆眼中有笑意閃過。他看她良久,確認了她眼中的自信:“好?!?p> 短短一個字,讓吳晨嘴角勾勒出上揚的弧度,梨渦裝滿了甜意。
再轉身時,笑意全無。
圍著的幾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個個比她高出半頭。她們身著勁裝,兩個戴著指套,其他的都空著手,似乎不屑對吳晨動用武器。
格斗式站立后,吳晨躲過一人襲來的拳頭,后腳蹬地猛轉腰髖,一擊擺拳打在那人臉上,將她打到在地。
隨后轉身一百八十度,后擺腿恰好踢在來人的肩頸處,那女人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
緊接著直拳,鞭拳,側踹,蹬腿輔以滑步,不過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地上便倒下一片,呻、吟聲不斷。
唯有吳晨屹立其間,只氣息有些紊亂。
她本來也是大病初愈,還沒來得及調(diào)理。只是循著以前的習慣,每日跑步練練太極,還不敢太折騰。
還好以前這人捉雞攆狗,體質也不算太差,只是比起她來還是差上不少。
文菲早沒了笑吟吟的樣子,見此氣惱不已,連聲罵著廢物。
同時心中詫異難當,吳晨這個人她從沒把她當回事,要是她有這本事,和至于被她的手下打得差點見閻王。
如今才幾天,吳晨的身手變得這般厲害,難到她之前一直藏拙?
“哼!沒想到我小看了你,這些廢物治不了你,那便來試試本小姐這條小狗兒!”
那狼狗令行禁止,箭一般沖出,徑直朝吳晨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