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林得名于附近的道家巨擘水榭山,這水榭山上的水榭洞天道宗傳承足有數(shù)千年,從問世以來,便從未將道家魁首的地位拱手讓人。
即使如今破落道館早已了無人煙,但還是妨礙不了這地方香火長生,據(jù)說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總共有37位上師駕鶴飛升,沒人說得清真假,畢竟這么多年了,別說來自水榭洞天的仙人了,就連個家喻戶曉的道爺都沒有。
不過此地風(fēng)水還是遭到很多相士贊不絕口,這也許就是水榭洞天即使傳承不濟(jì)依舊享譽(yù)道家天下的原因吧。
和山上的破落景象相反,水榭林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高檔小區(qū),在經(jīng)濟(jì)發(fā)達(dá)的仙草市也是排的上號的。
作為水榭林諸位尊貴戶主的其中一員,董子洋深感驕傲,畢竟這一切外人稱贊的光華都是他一年年寒窗苦讀,一場場唇槍舌戰(zhàn)拼下來的血汗結(jié)果,雖然背后的臟事也干了不少,但董子洋并不愧疚。
畢竟律師本來就不是代表正義的職業(yè),耍些不堪的手段爭取讓自己的委托人從中獲取更多的利益,自己也會因此獲得更多的報酬,何樂而不為呢?
董子洋剛回到家,像往常一樣拿起一瓶酒柜上的紅酒,他平生有兩大收藏愛好,一是打火機(jī),二是紅酒,都不是工薪家庭負(fù)擔(dān)得起的愛好,酒柜上琳瑯滿目全是他的收藏,有幾瓶隨便轉(zhuǎn)手可能就是過十萬的價格,看起來極端奢靡。
在他享受昂貴紅酒的醇香時,房間的燈突然滅了,一個看起來足夠強(qiáng)壯的身影從黑暗中奔襲而出,一只比普通人大很多的手掌鎖住了他的喉嚨。
董子洋不停地掙扎著,杯中的紅酒不斷濺到他的臉上,黑暗中的男人緩緩松開手,董子洋跪倒在地上,不斷地摩挲著自己的喉嚨,然后很本能地拿起紅酒瓶在四周揮舞來自保,嘶啞地怒吼著:“你是什么人?”
對方?jīng)]有回答,但按下了打火機(jī),火光照出他的輪廓,那是根本稱不上人的模樣,他的臉部和手臂上都有如同獅子一般的金黃色鬃毛,將近兩米的身高和比健身教練們還夸張數(shù)倍的胸肌,十指上的指甲長得要命,看起來像利爪一樣尖銳,略顯稚嫩的娃娃臉鼻梁上搭著一架圓框眼鏡,深綠色的眼眸寫滿了哀傷。
董子洋眼里滿是驚愕,即使眼前這個人長得已經(jīng)不像人,但他知道他是人。
因為董子洋認(rèn)識他,一個曾經(jīng)在自己腳下磕了三個響頭的卑微畫家。
這個案子時間不久,他通過賄賂各個污點(diǎn)證人讓他們改口證詞,并聯(lián)合當(dāng)?shù)鼐鹦薷奈镒C,強(qiáng)行把強(qiáng)奸女職員的污點(diǎn)從自己委托人的罪證中抹去,為他減去12年的刑罰并緩刑2年,堪稱職業(yè)生涯漂亮的一場勝仗。
審判結(jié)果宣布的那天晚上,眼前這個還未長鬃毛的少年曾來到他單位門口,極度降低姿態(tài)向他哭訴姐姐生前的心酸與不甘,而趕時間去參加慶功宴的董子洋只是丟給了他一疊百元大鈔,并換了一雙嶄新的沒有沾上鼻涕和眼淚的皮鞋,就揚(yáng)長而去。
“你雖然沒有機(jī)會救活她,但你明明有機(jī)會救贖她,只要你不幫那個令人惡心的貪官作偽證。但你放棄了她?!豹{子人面無表情,冷冰冰地說道。
董子洋順著墻壁跪倒在地上,不斷用哭腔輕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只要你不殺我,我保證一定會替你姐姐翻案,而且給你足夠下半輩子生活的賠償,可以嗎,我是仙草最好的律師,有我在,你姐姐一定會沉冤昭雪?!?p> 獅子人用修長的指甲捻了捻指間的那朵金色玫瑰,笑出了聲:“不勞你費(fèi)心了,只要?dú)⒘四?,我姐姐就能安心了,因為那些曾?jīng)傷害過她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p> 董子洋嘗試著向室外跑去,卻被獅子人拖回到墻邊,對方優(yōu)雅地將那朵金色玫瑰插在他的大腿里,殷紅的鮮血把金色的工藝品染成赤色。
獅子人的臂展很長,雙手將董子洋的雙臂拉平并準(zhǔn)備撕裂他,就像撕裂之前的人渣一樣,突然身后傳來清幽的聲音:“齊玏,這是你的名字吧?!?p> 在齊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腹部上面插了一把銀色的彎刀,滾燙的鮮血低落在地板上,自從他自愿成為碧眼之后很少有人能傷到他了,現(xiàn)在這非人類的身體即使硬抗幾十顆子彈也不會有什么變故,而這把刀居然讓他堪稱完美的軀體流血了。
他很詫異地轉(zhuǎn)過頭去,但一只手臂還是緊緊鎖著董子洋避免他逃走,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并不高大,但氣勢凜然,起碼顯而易見的一點(diǎn),這家伙居然不怕他的面相,這就已經(jīng)是一件怪事了。
齊玏聲音還是冷冰冰地:“你是來救他的嗎?”
薛子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從某種角度上講,是這樣的?!?p> “可他是個人渣,難道不該死嗎?!?p> “把他做過的那些事翻出來好好查查的話,他確實該死,但他只能老死在監(jiān)獄或者死刑手術(shù)室里,不會死在你手上?!?p> 齊玏放聲大笑:“原來是個警察呀,盡會說這些無聊且俗套的垃圾話,接下來是不是要勸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呀?”
薛子寧搖搖頭:“這倒沒必要了,你已經(jīng)殺了四個人了,不管你殺不殺他,你都死罪難逃了,我會抓了你或殺了你,然后再幫你把這位大律師送到監(jiān)獄里。”
“監(jiān)獄?現(xiàn)在仙草治安雖然還沒崩壞,但很快,那些綠眼睛的人渣們就會掌權(quán)。這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畢竟只有人渣才能殺死人渣,善良可愛的正義使者們要遵守的規(guī)矩實在太多,所以我才主動選擇變成了人渣?!?p> 薛子寧鼓了鼓掌,聲音卻便得更加凌厲:“你倒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呀,也許那幾個被你撕成兩半的家伙都是人渣,但那兩隊警員,他們也是人渣嗎?難道為了捍衛(wèi)自己心中的正道,為了幫自殺的姐姐報仇,就可以如此大義凜然地殺人嗎?”
齊玏撇了撇嘴說道:“他們阻止了我,我可以不殺他們,那樣我就要束手就擒去服罪,我又該怎么報仇?”
“阻止你報仇的人都得死嗎?那我現(xiàn)在也在阻止你。”
“所以你也要死了,不過我對待這樣枉死的人們很溫柔,不會把你撕成兩半的?!?p> “好,既然談不攏了,那也沒必要談了,我也不太會說話?!?p> 薛子寧將“銀剎”從齊玏體內(nèi)拔出,利用幾個董子洋的收藏火機(jī)照亮前方,身后兩張桌子應(yīng)聲而起,撞向齊玏的眼睛。
同時,薛子寧身形迅疾,在遮擋對方視野的情況下,刀口劃過齊玏的脖頸,齊玏用利爪撕裂兩張桌子,用手掌摸了摸被厚厚的鬃毛所籠罩的脖頸,鮮血還不停地從毛層內(nèi)部噴涌而出,他很痛,但這絕不致命,甚至不會影響他的行動。
他將雙手放置在地板上,如同獅子捕食,一瞬間躍到薛子寧面前,薛子寧身形很是靈巧,用他自己都沒想到的反應(yīng)力躲開了齊玏的攻勢,同時馭起一臺電風(fēng)扇阻擋,高速旋轉(zhuǎn)的扇葉將齊玏還未來得及收手的左手卷入其中。
齊玏一個發(fā)力,從內(nèi)部捏碎了風(fēng)扇,但左手中指還是已經(jīng)血肉模糊,薛子寧站在原地喘了口氣。
小寧突然說道:“要是不打這一仗,還不知道你的第二階段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種境界了?!?p> “第二階段,之前怎么沒聽你跟我提過?”
“忘了。”
“那您還是真隨意。”
“在你們接觸五血靈石的一瞬間,血液便會有巨大的改變,尤其是心臟周圍的血液,首先是對于能力的瞬間接受,在那之后,隨著時間的增長,你們的體質(zhì)也會潛移默化地變得超乎常人,和你相同的攻擊,比如刺這個大獅子的時候,別人刺出來可能傷不到他分毫,但你出手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p> 薛子寧邊招架齊玏的進(jìn)攻邊苦笑道:“怪不得我感覺我最近身體素質(zhì)越來越好了,還以為是我刻苦鍛煉的功勞呢?!?p> “還有一個怪事,這大獅子和那些普通的碧眼很不一樣,他這一身的獅子毛倒好像也是一種能力選擇的結(jié)果?!?p> “哦,難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塊五血靈石?”
“自然不可能,你當(dāng)五血靈石是河邊的鵝卵嗎?”
薛子寧抹了抹頭上的汗?jié)n:“算了,先不管他是什么了,現(xiàn)在更重要的問題是我好像拿這家伙也沒什么辦法,皮實在是太他娘的厚了!”
齊玏依舊是爬行姿勢,向薛子寧橫沖過來,身心俱疲的薛子寧有些反應(yīng)不及,被利爪抓破左肩肩頭釘在墻壁上,但齊玏腳下的地板飛至空中,幾秒之后,屋內(nèi)的地板全部揭竿而起,將齊玏牢牢鎖在原地,薛子寧踢中齊玏腹部,才把貫穿自己左肩的爪子順勢退出去。
齊玏不斷地嘶吼,身上染著血的金黃色鬃毛豎起了大半,碧綠色的眼眸里滿是恨意,試圖掙開這不斷籠罩上來的地板枷鎖。
薛子寧舉起銀剎,他現(xiàn)在很疲憊,但同時他也明白,這些脆弱的地板控制不了齊玏多久,自從碧眼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開始,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薛子寧也打了不少,憑借著上天賜給他的這一身通天手段,說不上每次都輕而易舉,但確實沒有比這次更狼狽的了。
屏息凝神。
雙手將銀剎舉過頭頂,疾影如游龍,順劈隨風(fēng)而至。
銀色的刀影在齊玏的眼前閃現(xiàn),薛子寧氣喘吁吁地半蹲在地上,腳邊停著一只滿是鬃毛的手臂。
齊玏左肩處還淌著鮮血,撕心裂肺地疼痛讓他的憤怒達(dá)到了最高潮,用盡全身的力氣爆開身上緊鎖的地板,轉(zhuǎn)過身去,幾個踏步奔襲到薛子寧面前,將已經(jīng)沒能力反抗的他舉過頭頂,向窗外扔去。
破碎的玻璃劃過薛子寧的皮膚,血污全都濺到臉上,薛子寧抓到了一塊落地窗底部的三角形玻璃,為了以防自己下墜,他一下狠心,將左手手掌貫穿了玻璃,把自己釘在了窗外的半空中,他可以依稀聽到底下負(fù)責(zé)接應(yīng)和轉(zhuǎn)移民眾的唐豆兒的尖叫聲,苦笑道:“小寧,恐怕今天咱哥倆真要死在這兒了。”
小寧聲音極其低沉疲憊:“想什么呢,我可還能打?!?p> 薛子寧仰了仰頭,齊玏的拳頭已然沖到臉前,只好輕聲嘆道:“看來沒時間說遺言了?!?p> 猝然間,千鈞一發(fā),剛剛被震碎的玻璃碎片從四面八方匯成一眼玻璃泉,穿透齊玏的軀體。
薛子寧用右手中的銀剎扎破混凝土,借著這樣的力道一躍而上,幾步走到有些破碎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看著嚇得已經(jīng)沒法動彈的董子洋搖了搖頭。
齊玏的身體確實超乎一般碧眼太多了,薛子寧看著幾枚碎片已然從他的頭蓋骨上穿了過去,但這只堅強(qiáng)的獅子根本不計他身體的負(fù)荷,還拖著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身體一步步緩緩地向薛子寧爬去。
薛子寧伸出右手食指頂住左手手掌的那個被扎透的窟窿,做了個制止的動作說:“算了吧,實話跟你說,我確實已經(jīng)打不了了,但你也撐不了太久了吧,所以,在這么尷尬的局面下,我們不如談?wù)勑陌??!?p> 齊玏喉嚨里好像含著玻璃碎片,聲音有些模糊,但薛子寧還能勉強(qiáng)聽清:“談什么?”
“根據(jù)警方了解的情況,我大概已經(jīng)知道你為什么要?dú)⒛莻€金店老板和貪官了,那么另兩個人為什么該死呢?”
齊玏并沒有堅持耗盡生命去擊殺薛子寧,而是趴在原地輕聲說:“也許你們都覺得她是因為被強(qiáng)奸之后,受不了這種屈辱選擇自殺的。
呵呵,怎么可能,在我八歲的時候,我們父母就出車禍去世了,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我有個當(dāng)畫家的夢想,但實在太不自量力,畫了五六年,賣出去的寥寥無幾,更別談有什么大價格收畫的雇主了,所以從上美術(shù)院校開始到半年前,一直都是我姐姐默默養(yǎng)著我。
那天她被強(qiáng)奸之后,她哭了很久,我安慰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她又開開心心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因為她沒時間痛苦,那時的情況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回到金店工作了,還要找新的工作,要不然我怎么辦?
后來幾個月內(nèi),我發(fā)現(xiàn)她每天晚上都回來很晚,有時干脆徹夜不歸,而且畫著很濃的妝和一身酒氣,我不是傻子,我猜到了她在干什么,所以我跟蹤她去到她工作的夜總會,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做如此下賤的工作。”
說到這里,齊玏突然抬起頭,眼睛里滿是淚水:“你知道她是怎么說的嗎?”
薛子寧沒有回答,只是粗魯?shù)匕讯自诮锹淅锏亩友笞У阶约荷磉呑隆?p> 齊玏的聲音更加嘶啞起來:“她說啊,自從那次被強(qiáng)奸之后,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既然已經(jīng)不清白了,那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既然和這些有錢人睡一覺,比在金店工作一個月掙得都多,那就睡唄!為了我弟弟的前途,我這已經(jīng)臟透了的身體再臟點(diǎn)兒又能怎么樣呢?
本來就沒什么臉皮,還管什么自愛自重呢?”
齊玏突然伸出僅剩的右臂扇了自己兩個耳光:“他媽的,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覺得說不出來反駁的話,我真是個混蛋,活該變成一只全身是毛的畜生!……
后來有一天,那個姓林的混蛋富二代居然趁我姐姐睡著的時候給她注射了毒品,而這么做的目的竟然只是為了從毒癮發(fā)作的過程里找樂子。
她醒來聽到這個消息,用酒瓶砸傷了那個富二代,從夜總會沖了出去,遇上了那個順風(fēng)車司機(jī),讓他帶著她去戒毒所,而那個懦夫居然只是被那個富二代恐嚇了幾句就慌忙逃跑了。
我姐姐也就被富二代抓了回去,我去殺那個家伙的時候,問他我姐姐為什么跳樓?
他跟我說,姐姐她一直嚷嚷著要去戒毒所,雖然她承諾了不會透漏富二代有毒品的事,但他不相信,就派人偽造了一個姐姐自殺的場景,然后收買了刑警支隊支隊長,讓他以自殺結(jié)案?!?p> 齊玏低下頭繼續(xù)說道:“我姐姐說得是真的,她真的不會出賣那個富二代,她只是想戒毒,你知道為什么嗎?”
薛子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毒品既耗錢又會讓精神萎靡,她只是想快點(diǎn)戒了才能繼續(xù)工作,和你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她從來沒想過輕生,正如她所說的,既然生命中還有一個如此重要,無法割舍的弟弟,哪還顧得著什么自尊?!?p> 薛子寧說完之后拍了拍董子洋的肩膀,向齊玏問道:“你……還想殺他嗎?”
齊玏搖搖頭說:“算了吧,其實說到底,我做錯的事也夠多了,就像那個順風(fēng)車司機(jī),他真的該死嗎?
我和他難道不是一類人嗎?一樣的懦弱,如果我當(dāng)時就能好好保護(hù)我姐姐,現(xiàn)在也不用像只野獸一樣到處濫殺無辜了。”
薛子寧嘆了口氣,對齊玏說:“你可以不殺他,我也不會讓你殺他,但總得讓他付出一些代價,我想這間房子就是他這幾年最大的功績了,我準(zhǔn)備毀了它?!?p> 薛子寧按開了一枚打火機(jī),輕聲對董子洋說:“聽說你最喜歡的兩件東西,一個是打火機(jī),一個是紅酒,那就讓他們一起消失在你眼前吧?!?p> 薛子寧施展能力,頭頂上溢出幾滴汗珠,喉間也有一陣腥甜。霎時間,屋內(nèi)全部的打火機(jī)浮現(xiàn)在薛子寧身后,直直地沖向酒柜,一聲聲爆炸接踵而至,烈焰平地而起,大作燎原之勢,董子洋張大了嘴巴,眼中滿是不舍,但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薛子寧向齊玏伸出一只手,問道:“你走嗎?”
“不了。”
“哦,也好?!?p> 齊玏笑了笑,轉(zhuǎn)身像火焰的源頭爬去,邊爬邊說:“你去找一個人,姓田,和晏寧不同,這些后來發(fā)生碧眼災(zāi)害的城市,都是通過一類被外界叫做“賣酒人”的人主動交易的?!?p> 說完后,他撲進(jìn)火焰中,金黃色的鬃毛在火焰中熠熠生輝。
薛子寧走到樓下,唐豆兒梨花帶雨地小跑過來扶著他,薛子寧將摟著的董子洋推給仙草刑警支隊支隊長許祁鴻,并囑咐周十淚協(xié)助處理火勢,然后對許祁鴻說:“許隊長,問你個問題,半年前處理齊璦案子的那個支隊長也是你對吧?!?p> 許祁鴻正義凜然地說道:“是啊,這個案子給我印象很深刻,那么年輕的一個女孩兒……”
薛子寧低頭笑了笑,下午怎么沒看出來這個家伙這么道貌岸然呢?
甩了甩傷勢不重的右手,牟足了力氣打了一臉堅毅的許祁鴻一個耳光,也沒跟他和在場的其他人解釋,只是在唐豆兒的攙扶下向遠(yuǎn)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