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知自己沒有用功讀書?為了節(jié)省燈油和蠟燭錢,大熱的天他坐在酒館后門口借著門內(nèi)透出的微弱燈光看書,任由那可惡的蚊子在身上叮了一個又一個包。
冬天鵝毛大雪,他站在鄰居家的屋檐下,捧著書本溫習,手腳長滿凍瘡。
他這種豪門世家子弟如何會懂寒門學子的心酸!
他正心中憤懣,王開扯了他的袖子,驚慌失措道:“大哥,你陪我回去吧,我要去看大夫!”
王吉扭頭看向他,眼中的鄙視怎么都掩飾不住,可又想到平時受叔叔接濟頗多,作出一臉為難的模樣,“你我若都走了,那今日的計劃豈不……”
王開此刻焦慮自己的身體,哪還關心什么計劃,可想到父親對這個堂哥的重視,不太高興地道:“那你叫兩個人送我回去。”
這個計劃關系到堂哥能不能進入三大官辦,要是他搞砸了計劃,父親不會饒他。
王吉頷首,隨手就招來了兩個同學,讓他們送王開回城看大夫。
自己則望著東邊的山林,微微瞇起了眼睛。
……
陸熹找了一棵大樹,在樹陰下坐了下去。
季嫣然在她旁邊坐下,好奇道:“熹熹,那個王開真的病得很重嗎?”
陸熹勾了勾唇角,“他沒病。”
“???”季嫣然傻眼,過了幾秒反應過來,擔憂道:“他現(xiàn)在是被你唬住了,等他發(fā)現(xiàn)你騙他,他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我等著他?!标戩洳灰詾橐獾馈?p> 季嫣然見她絲毫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有點著急,正要再勸她,周梓旭和徐大羊兩個人一屁股在她們面前坐下。
“陸熹,你懂醫(yī)術?。俊毙齑笱蛞荒槼绨莸目粗戩?。
周梓旭也目光復雜的落在陸熹臉上。
陸熹望著徐大羊,端詳了幾秒,語氣平淡道:“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舌頭發(fā)苦,稍微活動幾下就覺胸悶氣短,汗流不止,還覺得食欲不振,沒精打采?”
徐大羊滿臉詫異,“你、你說的對,我也病了嗎?”
該不會是他前幾日算術課撒謊,不孝母親,遭報應了吧?
周梓旭一聽徐大羊這話就知道陸熹說中了,不由也滿臉啞然。這時陸熹又看向他,認真端詳他的面色。
他不由緊張起來,但又很快強自鎮(zhèn)定下來,外厲內(nèi)荏道:“你別看我,我好著呢!”
他從小到大身子骨就強壯,這都五六年連個傷風感冒都沒有了。
陸熹點點頭,他剛松了口氣,聽見她不疾不徐的聲音響起,“平時身體很好的人,要么不病,要么大病。你……”
她欲言又止。
周梓旭的心跟著一提,不由吞了吞唾沫,“你想說什么?”
“你這幾日時不時總覺得心中慌亂,戰(zhàn)戰(zhàn)兢兢,做事畏手畏腳,總覺得頭上懸了把刀?”
周梓旭瞳孔一縮,有些激動地道:“你怎么知道?”
說的還真準,難道這些表現(xiàn)是因為他病了?
陸熹搖頭不語,身子后靠在樹干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周梓旭和徐大羊兩個一臉急切,相視一眼,又都眼神哀求地看向季嫣然。
季嫣然正神色茫然地看著陸熹,熹熹不是說她是騙王開的嗎,那現(xiàn)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