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奧德終于給李寶找來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帶他來到臥室后面的一處空地上。只見空地上擺著一張桌子,桌面上有幾根鐵絲和一排高矮不均的玻璃圓筒,每個玻璃筒底部都放有一小塊油炸面團。
他親自給李寶做了一個示范,便是拿起桌面上的鐵絲戳中最矮的那個圓筒里的油炸面團,并把它拿出來吃掉。
李寶心里哭笑不得,這很明顯是測試動物智商的游戲,但是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一方面自己最好不要違逆這個怪人的意思,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應(yīng)該放棄任何一次得到食物的機會,更何況自己從昨天到現(xiàn)在也滴水未沾,粒米未進。
于是李寶走了過去,拿起一根鐵絲,將玻璃圓筒中的油炸面團一一吃掉,當(dāng)鐵絲不夠長的時候,他很自如地將兩根鐵絲連接起來,直到吃完所有的油炸面團。
接著李寶又經(jīng)歷了數(shù)種十分幼稚的嬰幼兒智力測試,從拼圖、積木,到辨音、辨物,雖然心中十分不屑,但是他依然表現(xiàn)出積極配合的神態(tài)。
不得不說,如此高的成績和效率,使得奧德欣喜若狂,他發(fā)現(xiàn)就算用不同的語言,李寶也能很準(zhǔn)確的辨識事物。于是奧德開始嘗試教李寶識字,果然不負所望,李寶領(lǐng)悟得很快。
其實奧德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他急于求成,將這個世界的兩大通用語混教,但是李寶之所以學(xué)得很快,主要是因為這世界的兩大通用語和他前世的母語與第二語言極為類似,嚴(yán)格來說,也就是發(fā)音不同而已。
秋去春來,時光飛逝,短短五個多月,李寶便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這世界的兩大通用語言。當(dāng)然,這不僅得益于奧德毫無耐心的粗暴教學(xué)方式,也得益于李寶的這具軀體,這具軀體不僅五感遲鈍,力氣遠超常人,而且還不需要睡眠。
這使得李寶有充足的時間去學(xué)習(xí),去了解這個世界,去替奧德干活。
李寶干活很利索,也很安靜,從來不需要奧德說第二遍,也從來不會莽撞地打亂他的布置,他很聰明地知道哪些該收拾,哪些得原封不動。這使得奧德感覺很舒服,在打殺了原來的兩名女仆后,寢樓內(nèi)并沒有再增添新人。
原先的兩名女仆,一個在收拾臥室的時候,不小心翻動了他的筆記,被暴怒的奧德一掌扇出窗外;一個在去實驗室送午餐的時候,被醉心于研究的奧德順手拿來做了活體實驗。
古堡里所有的仆役除了伊果和李寶外,皆來自活體材料倉庫里關(guān)押著的活人。其中只有極少數(shù)正常人,剩下的都是奧德留下來觀察的人體實驗的產(chǎn)物。這些人奇形怪狀,有的是兩個腦袋四只手的連體人,有的是安上了動物四肢和器官的半獸人,有的是不知道用什么類人種族拼接而成的畸形人……
奧德對他們動輒打殺,除了負責(zé)管理廚房和眾人飲食的高師傅外,其余人等幾乎沒有能順利待滿兩個月以上的。高師傅他本是來歐洲謀生的東國廚師,被擄來后,因為有一手不錯的廚藝,其為人又膽怯低調(diào),才得以幸免于活體實驗。
至于神經(jīng)質(zhì)的伊果,他是奧德的合作伙伴最初送來的那批雜役中唯一活下來的,而且他還自告奮勇地站出來管理那些留下來觀察的試驗體。
奧德無心料理這些瑣事,便給了他一柄電叉,就由他去了。伊果倒是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搞得像模像樣,不僅安排了值班和看守,還指揮他們干各種有的沒的雜活。
李寶心中對伊果的裝模作樣十分不屑,他早就摸清了整座古堡及周邊的大致環(huán)境,這座古堡就好似整體降落在這山頂一般,沒有閘門,沒有壕溝,對外也沒有任何通道,四周山勢險峻,他們這些人就是想跑都難。
更何況,李寶多次目睹奧德演武,目睹他在崇山峻嶺間騰躍自如,如履平地,舉手便是開山裂石,投足便是地動山搖,施展起招式來,更是銳不可當(dāng),所向披靡。
這五個多月來,李寶老老實實地配合著奧德的研究,不是被灌輸知識做各種測試,就是躺在手術(shù)臺上被其解剖。
李寶不知道人死之后,靈魂是重新分配,還是漸漸消散,但是他知道決定“我是我”的根本區(qū)別是記憶,你的記憶,你的經(jīng)歷,形成了你的思想意識,這是一個人區(qū)別于另一個人的關(guān)鍵所在。
都說身體是靈魂的容器,如果李寶的前世比作是一瓶SALVE礦泉水的話,那么這輩子就像是將礦泉水裝進了茅臺的瓶子里,你說這是茅臺酒呢?還是SALVE礦泉水?
所以很明顯,奧德并沒有創(chuàng)造出新的生命,只是因為某種巧合,恰好引導(dǎo)了李寶的信息(靈魂)來到這里。但是他并不知道這些事情,還給李寶取了個名字——薩加(Saga),起因是李寶老是翻看《薩迦》(SAGA)這本書。
《薩迦》這本書主要是講述這個星球上的神話傳說的,同樣這個詞在這里也有“傳說”、“傳奇故事”的含義。李寶并不排斥這個名字,在李寶前世這也是一個出現(xiàn)頻率頗高的中性名字,除了圣經(jīng)里的兩位先知,北歐神話里的歷史女神外,李寶年少時比較喜歡的一個漫畫角色也叫這名字。
有了名字的李寶,每天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奧德,他非常清楚必須盡量讓自己的存在對于奧德來說變得有點意義,才不至于和其他動輒被打殺的仆人,還有那些關(guān)在籠子里的所謂活體試驗材料一樣。
而且李寶有他的優(yōu)勢,奧德以為他是被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猶如一張白紙,任由他涂抹。因此在奧德教學(xué)的時候,李寶如饑似渴地學(xué)習(xí),甚至在實驗室解剖自己的時候,還會主動輔助奧德做一些簡單的實驗前的準(zhǔn)備工作,下了手術(shù)臺后,他還會主動收拾實驗室。
這樣一來,清理實驗室的活就自然而然地交給了李寶,畢竟伊果的辦事能力和領(lǐng)悟能力遠不如他。
另外,奧德閑暇之余,還會在李寶面前緬懷過去,有風(fēng)華正茂,有金戈鐵馬,還有那敵國未破,壯志難酬的一腔憤懣。李寶不僅僅會安靜地聆聽,還會用恰到好處的表情去感同身受和阿諛奉承。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奧德多多少少會順便教李寶一些他當(dāng)年的訓(xùn)練方法和戰(zhàn)斗技巧。
在奧德的啟蒙下,李寶了解到這個宇宙中有著很多不同等級的文明,從刀耕火種的原始文明,到統(tǒng)治一片星域互相爭霸的星系級文明,再到掌控多維空間超然物外的宇宙級文明,千奇百怪,應(yīng)有盡有。
至于他們所處的這個恒星系,同樣被稱之為銀河系,雖然其中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爭斗不斷,但是他們所在的這個行星系則相對安定得多。
這個行星系里主要有九大行星,每個行星上面都有生命,被稱之為“九大國度”,名義上的最高統(tǒng)治者是阿斯加德號稱“神王”的奧丁,而李寶他們所在的星球則被稱之為“米德加德”。
九大行星離中心恒星從近到遠的順序是:穆斯貝爾海姆、米爾克海姆、亞爾夫海姆、華納海姆、米德加德、阿斯加德、斯瓦塔爾夫海姆、約頓海姆、赫爾海姆。
穆斯貝爾海姆是火焰巨人的國度,他們身形龐大,可以操控火焰;米爾克海姆是矮人的國度,他們有著高超的鍛造工藝,聲名遠播;亞爾夫海姆是光明精靈的國度,他們身形頎長,追求自然和藝術(shù);斯瓦塔爾夫海姆是黑暗精靈的國度,他們長期居住在地下,極其厭惡陽光;約頓海姆是冰霜巨人的國度,他們身材高大,可以釋放低溫并控制寒冰;而赫爾海姆則是一個冰冷多霧,沒有陽光的放逐之地。
至于米德加德、華納海姆和阿斯加德,皆是人類的國度,只是經(jīng)過數(shù)萬年的演化,阿斯加德人和華納海姆人的基因變得愈發(fā)穩(wěn)定,身體素質(zhì)得到全面強化,而米德加德人整體來說則相對原始,基因仍不夠穩(wěn)定,充滿了變數(shù)。
當(dāng)然,九大國度的所有智慧種族皆由曾經(jīng)路過這里,被稱之為“天神組”的宇宙級文明,利用本土生物改造而成。奧德企圖掌握的就是當(dāng)初天神們的這種改造技術(shù),因為他們最早創(chuàng)造的是“永恒族”,一群近乎不朽的極端強大的人類,他們由于難以生育后代和頻繁內(nèi)戰(zhàn),才逐漸凋零。
奧德是華納海姆人,在三千年前,華納海姆人與阿斯加德人為爭奪這個行星系的統(tǒng)治權(quán),爆發(fā)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zhàn)。這場戰(zhàn)爭十分慘烈,波及九大國度,無數(shù)生靈涂炭,雙方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最終兩族都意識到這場戰(zhàn)爭如果再持續(xù)下去的話,不僅會玉石俱焚,還會令宇宙中其他的勢力乘虛而入,所以開始了和談。
為了長久保持兩族之間的和平,也為了維護兩族在這個行星系中的地位,雙方?jīng)Q定互相聯(lián)姻,并鼓勵通婚,比如奧丁的王后就是來自華納海姆的弗麗嘉公主。
兩族的聯(lián)姻,維持了他們的統(tǒng)治地位和在銀河系中的影響力,但是李寶從奧德講述的語氣當(dāng)中很明顯就能感受得到,他對阿斯加德人沒有任何好感,對打敗奧丁有著深深的執(zhí)念,不僅反對議和,還反對聯(lián)姻,尤其反對奧丁和弗麗嘉的這門親事。
當(dāng)然,他的反對是無效的!視公主和親為恥辱,視兩族攜手為投降的奧德,不顧家人的勸阻,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華納海姆,開始在宇宙中流浪。
也不知道他在外是受到了什么啟發(fā),三年前突然潛了回來,藏匿在米德加德的這片深山中,做著喪心病狂的人體試驗,試圖探尋生命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