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怎么敢？！
蔡凡嘴角翹起，拍了拍張?zhí)烊盏募绨虻溃骸澳蔷蜕先懸环鶗?，以殺氣灌注，必然不俗！?p> “好，多謝指點！”
張?zhí)烊找膊缓?，起身往湖心亭走去，但是眾人一看到他卻開始指指點點，
“平西軍的狼崽子要出手了?！?p> “呵呵，平西軍？岳武將軍死后哪里還有什么平西軍？剩下的不過是一群混吃等死的皮囊罷了！”
張?zhí)烊斩湮?，咬了咬腮幫子，一言不發(fā)走到湖心亭，然后開始倒水研墨。
“行不行啊他？一個軍伍出身的來文斗小會湊什么熱鬧，老實坐著不就得了？”
“哼，人貴有自知之明，我看吶，這廝估計以為自己在軍中殺了幾個人，就覺得自己可以將殺人時感悟的真意表露出來，天真！”
蔡凡騰的站起來，從最角落最靠后的位置大步流星走到了最前面，一雙眸子閃亮灼人，目光梭巡著剛才說話的幾人，
“諸位，若日后不出意料，我們中大部分人都會是內院弟子，之后半輩子就都要以同窗相稱，難道現(xiàn)在就忍不住嚼舌根子了么？”
張?zhí)烊昭心氖滞ｎD一下，蔡凡繼續(xù)說道：“稷下學宮，當互尊互愛，若是有人犯了錯，言辭之間有些譏諷批評也就罷了，但若是妄自以言語詆毀同窗，那自我而始，此人必人人唾棄！”
說完，蔡凡也不回座位，就定在原地看著眾人，輕風微扶，張?zhí)烊沼妹P蘸滿墨水，呼吸急促，抬眼看了看蔡凡白衣飄然的背影，然后在宣紙上寫下了四個大字，
“賊人囂張！”
一筆一畫之間，張?zhí)烊漳X海中曾經染血的殺人回憶一遍遍浮現(xiàn)，殺意從無到有，如同錐刺緩緩透出布匹，直到鋒芒顯露！
白霧凝集，化作十幾個面目猙獰的山匪和反賊，手中刀劍皆是寒光閃爍，眼中的兇狠嚇得幾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學子險些失態(tài)。
王德發(fā)連忙安撫道：“大家不要怕，這是白霧顯化的賊人意象，稍安勿躁，且看張師弟的！”
張?zhí)烊瘴展P的手開始顫抖，他感到手中的筆仿佛重鐵一般有千鈞之重，讓人難以書寫。
王德發(fā)在一旁瞧著，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是殺意不足，白霧顯化受到阻礙所致，看來這接下來的字是寫不下去了。
“張師弟的殺意，不夠凌厲啊?！?p> 原本譏諷張?zhí)烊盏膸兹嗽诓谭材抗庀虏桓医郎囝^，卻忍不住目露嘲諷，其他人也紛紛可惜起來，
“唉，張兄還差一點，殺意不能盡情泄出，如之奈何啊。”
“罷了，我等沒殺過人的更是寫不出來，張兄比我等強多了，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就爆發(fā)了?！?p> “我看懸，你們瞧，張兄已經撐不住了，殺意明顯在崩散！”
蔡凡回頭看了看，果然見到張?zhí)烊疹~頭冒汗，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意遲遲無法牽動更多的白霧，而原本那十幾個白霧賊人也有要崩碎的跡象。
要遭啊這是，蔡凡想了想，計上心頭，對張?zhí)烊蘸葐柕溃骸皬埿?，平西軍?zhèn)守大澈西域，殺的都是什么人？”
張?zhí)烊找а牢展P，答道：“敵國之軍、山野土匪、叛逆反賊！”
“這些混賬可有殺害百姓的罪孽？”
“有！”
“可有強搶民女的罪孽？”
“有！”
“他們是否殺過你軍中的同僚？！”
張?zhí)烊涨榫w激蕩，眼珠微紅道：“殺過！”
“你親眼所見嗎？你還想的起來么？！”
“自然是親眼所見，絕不敢忘！”
“謊話！”
張?zhí)烊瘴展P的手青筋冒出，低吼道：“不是謊話！”
蔡凡見時機成熟，怒而質問道：“那你為何心中殺意不足！這些賊人難道不該殺么？！”
張?zhí)烊张鸬溃骸敖y(tǒng)統(tǒng)該殺！”
瓶頸破碎，殺意瞬間攀升，張?zhí)烊崭杏X手中的狼毫大筆恢復輕便，四個大字如刀劍交錯般躍然紙上，
“斬盡殺絕！”
八個黑色大字帶著張?zhí)烊盏臍⒁?，勾連天地萬象珠，
白霧凝聚成一柄巨型的偃月刀，帶著磅礴殺氣將十幾個賊人攔腰斬斷，鮮紅的血液迸濺全場，殘缺的肢體掉落在血泊之中。
眾人一陣驚叫，被鮮血濺到身上的學子連忙擦拭，如此血腥的意象，根本沒人靜得下心來去感悟這份殺意。
“這便是軍人的殺氣？?。 ?p> “血腥，太過血腥，姓張的未免有些可怕，殺過人就是不一樣！”
“我估計這幾日沒什么胃口再去用膳了，張兄，在下服了！”
張?zhí)烊臻]目長舒一口氣，將筆掛回去，對蔡凡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蔡兄相助！天日又欠你一次?！?p> “沒事，你要是在意啊，以后找機會還我就行。”蔡凡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對李幽白道：“李師姐，您收了這意象如何？”
白霧顯化的意象一般幾息時間就會自行消散，除非是操縱珠子的人在刻意留存意象，比如這時的李幽白。
這姐弟倆身上一滴血都沒沾，正好整以暇的看著渾身血淋淋的蔡凡，那十幾個白霧賊人的滿腔熱血，大半都灑在了蔡凡身上，直接將他淋成了一個里外濕透的血衣人。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明顯的惡搞，這便是公然打臉。
“可?！?p> 李幽白似笑非笑，素手一揮，滿地被斬成兩半的尸體和眾人身上的鮮血都化作一縷縷白霧逸散回到半空。
蔡凡挑了挑眉，這是已經開始對自己惡作劇了，果然不是善茬。
想起王旭等人對李幽白的描述，再一想唐府和衡王府的死仇。
蔡凡盯著李幽白水靈靈的丹鳳眼，還有她發(fā)白的嘴唇，然后舔了舔自己嘴唇，對李幽白道：“李師姐的臉色不太好，嘴唇也發(fā)白，看著就讓人心疼?！?p> “不過這等小把戲，李師姐以后還是不要再用了，太過幼稚?！?p> “再有下次，不管你長得多好看，臉色多讓人心疼，我一樣將你壓的死死的，如同你旁邊這位衡王世子?！?p> 李幽白的笑意漸漸消失，摁住了一旁想站起來沖上去的李幽墨，幽幽說道：“希望蔡師弟日后想起今日這番話，不會太過后悔?！?p> “不會后悔，都說你手段毒辣，心思陰狠，但是在我這下絆子，你配嗎？”
遠處的一些學子看著蔡凡和李幽白姐弟倆小聲交談，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都有些懵，但多數(shù)人還沉浸在張?zhí)烊盏臍⒁庵?，倒也沒有在意。
只有唐溪雨、王德發(fā)幾人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遠遠地仔細看著三人的動作。
李幽墨低聲怒道：“蔡凡，你怎么敢如此和我阿姐說話？放肆！”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阿弟，蔡師弟說的有理，你便讓他再多說幾句吧，畢竟也沒多少日子了?！?p> 李幽墨氣的臉頰通紅，肩膀被李幽白摁住，渾身被一股氣機封鎖，動彈不得。
見李幽白眼中殺氣暗涌，蔡凡輕蔑一笑，伸手從她面前拿過一杯酒，在李幽白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一飲而盡。
“登徒子！”
一直不曾動氣的李幽白銀牙暗咬，這酒是她喝過的！這個蔡凡，簡直不知禮法為何物！
“什么登徒子？”
蔡凡咂咂嘴，覺得這杯酒有些胭脂味，但是轉念就不去多想，而是看著隱含殺意的姐弟二人，拍了拍手，引來眾人注意，
“諸位，何為殺意??？”
蔡凡不屑地看著李幽白，又倒了一杯酒，咕咚一口喝完。
李幽白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淺淺的紅暈，她氣急了，這廝還敢用她的酒杯繼續(xù)喝！
蔡凡還是感覺這酒不對勁，有種微甜的香味，但這時候也顧不得這個了，他轉而對眾人道：“方才張兄已然讓我等見識了殺意，在下也有些心癢，想叫各位看看蔡某的殺意！”
蔡凡將酒杯重重放回李幽白桌上，醉意微醺，小聲道：“你以為你們姐弟倆露出些殺意，便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呵呵，沒見過什么叫殺意凌然吧？拿這么點殺意來震懾蔡某，可笑！”
蔡凡轉過身雙臂展開，
“以殺人為題？哈哈?！?p> “諸位請靜聽，男兒在世，當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