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血劍吃得很歡,我不好打攪,待她吞食完整只野獸,這才問了一句“:你莫不是跑出叢林去往何處耍了吧?偷吃的是什么?”
臧血劍回道“:我看你睡得香,復又離開,擔心識不得歸來的路,不敢跑太遠,只在前面一間別院轉(zhuǎn)悠?!?p>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似想起什么,略有遲疑,片刻才接著說“:覺得有幾分眼熟,好似哪里見過這樣的地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知不覺中置身于一處亭臺樓閣。”
“里間傳出酒杯相碰的聲響,極輕,可我聽得異常清晰,尋著聲音過去,未見四周點燈,漆黑一片,惟有一人獨自舉杯飲酒,面前擺放著滿桌子的佳肴,他卻不吃只顧喝酒?!?p> “我本想過去咬他一口,探出他乃修煉之人,卻探不出他修的什么道,若他太高強,將我制服,反咬我一口該如何是好?因此,我不敢走進?!?p> “咬又不能咬,吃又吃不得,索性原路回去,還未走遠,藏于黑暗中的一只野貓竟叫喚了幾聲,我心知不妙,趕緊逃遁,卻被一股力道擒住?!?p> “我已無反擊之力,任由他抓住,心想大不了被咬一口,又不會有多疼,可是我沒想到他不咬我,只是一直啃我的嘴唇?!?p> 她忽而抬起頭望著我,天真的問道“:我的嘴巴有那么好吃嗎?”
我聽著她的講訴,卻驚嘆于她的成長速度,才一日時間,這丫頭的心智現(xiàn)與十來歲的孩子差不多。
我對于情愛之事,至今尚未明白,卻也見過男男女女親密接觸,還是分的清什么是啃什么是咬。
一個素未蒙面的男人如此吻她,要么是喪心病狂的惡徒,要么就是傾心已久的愛慕者。
這丫頭想必曾經(jīng)歷過情劫。
她的問話,我不予理睬,問了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你可還記得別院在何處?帶我去看看?!?p> 臧血劍撲滅火堆,一面牽著我走,一面回憶腦中的畫面,并查看留在沿途中的記號。
我饒有興致的問她“:怎么,你已有打算回那間別院?”
“我不愛他啃我嘴巴,不過,他請我吃了好吃的糕點,我尋思著打只野獸給他,算兩清?!?p> “現(xiàn)在野獸被你吃得干干凈凈,待會若見著他,你又該拿什么兩清?”
臧血劍忽而停下,扭頭看我,顯然很是贊同我的說法,微微蹙眉,問道“:我要不要再去打只野獸?”
“不必了,你可以問問他需要什么,再還他不遲?!?p> 棠云渡初見我時并不友好,只因臧血劍牢牢牽著我的手,他面色凝重,渾身散發(fā)著醋意與怒意。
他的眼神里滿是掛念與擔憂,才一會兒功夫未見,這相思之苦也忒濃烈了!
不過,如此更能斷定他與臧血劍的確有過一段過往。
而如今的臧血劍早已忘卻,或許曾經(jīng)這樣的深情太過痛徹心扉,她不愿再有留戀。
冥冥之中有情人再次相遇實屬不易,我有心成全。
再說臧血劍留下,天下可太平,而我也好脫身干正事。
對她而言興許會是一個重新開始。
我傳入一道神識與他,提醒他若再傷臧血劍一分一毫,往后余生定會生不如死。
他驚訝于我的一眼看穿,眼神瞬息萬變,不過他的目光至始至終從未離開過臧血劍。
我松開臧血劍的手,與她說“:留下你將得到更多,吃得更多?!?p> 臧血劍忽閃著大眼睛,她點點頭,露出大大的笑容。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云朵照射下來,懸掛于樹杈上的我翻了個身。
昨日深夜天雷滾滾,我因熟睡未能躲開一劫,被一道天雷劈散了骨架。
銜接骨架是個體力活。
這讓我有了很大的徹悟,果然不夠雄壯啊,多出的肉肉是抵抗外力的絕佳盾牌。
尤其對法力不精,神器沒有,屢遭磨難的我來說,乃為一個上等絕技。
不出幾步路,一條水流頗為兇猛的河道攔住了去路。
幾塊光滑的礁石與浪花激打著,飛濺起來的水花打濕了一個背影具有極強殺傷力的年輕漢子。
他脫去絲滑的綢緞,露出了結(jié)實的肌肉。
偷窺也需要技巧,我躡手躡腳的涉獵行徑不是突然學會的,這種神出鬼沒的近身術(shù)打小就會。
白骨家族斷然沒有高尚節(jié)操,不過倒有數(shù)不過來的奇怪嗜好,尤其喜歡欣賞人體藝術(shù)。
這樣的癖好,除卻我,家族中的成員亦是如此。
依他們的話說,白骨天生沒有一副好皮囊,只得欣賞他人的好身材。
我的確做到了,做的還比較徹底,觀賞的時候那是不眨眼的。
當初過于年輕,不懂隱蔽,被發(fā)現(xiàn)的速度不過一個回眸的瞬間。
好在那些男人只是被看了身子,沒有多大的憤慨,僅僅在聚會閑聊之余相互傾訴訴苦而已。
自那以后,反妖孽升天的同盟增加了不少呢。
當然有時也會為此事頗為苦惱,但每每總是控制不住。
一溜一滑間,已到河道邊緣的灌木叢間,只露出了躲藏在黑暗中的兩只發(fā)光發(fā)亮的眼睛。
他的每塊肌肉都恰如其分,肌膚光滑,毫無缺陷,身材勻稱堪稱完美。
轉(zhuǎn)身的瞬間,看清他的樣子后,我卻不禁感慨出聲,而這一出聲就注定了被追殺的命運。
他以偷窺的罪名將我定罪,持續(xù)數(shù)日的不停歇追蹤擊殺,將我的神經(jīng)繃得死死地。
每次聽到長劍拖地劃出的刺耳聲音,我便嚇得一哆嗦,于是卯足了勁繼續(xù)跑。
我很感慨一個位列仙班的上仙竟被一個下世不知修什么道的狂人追殺。
終于被逼上懸崖峭壁,我以一個終于可以結(jié)束一切的姿勢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了下去。
竟又癡癡地夢了一回,花前月下該是你儂我儂的時刻。
卻在那血紅的月光下,濃烈的鮮血飛濺而起。
飛身抱住他的那一瞬間,劇痛襲來,只聞得虛弱的聲音質(zhì)問道“:我與他熟美?”
我?guī)е浜贵@醒,一時間茫然不已,卻也明白這是涉獵后的報應,花采摘多了終究會造蜜蜂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