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與北沙之戰(zhàn),陳國軍隊在林侯的帶領(lǐng)下,做了極其嚴格的準(zhǔn)備訓(xùn)練。玄帝多次親臨練兵場檢閱,甚至多次親自參與模擬戰(zhàn)爭演練。全軍上下士氣十分高漲。
出行前,每個士兵均領(lǐng)到一枚銀幣,正面是士兵的名字,背面刻著“榮大陳,雪國恥”。整個行軍途中,陳國大軍身著黑色盔甲,黑色逐日鳥大旗飄在隊頭,隊形整齊,行進速度極快。浩浩蕩蕩的到達甘虞關(guān)后,休整了兩天,毫不猶豫地直接挺進北沙境地,直朝浩城。
而此時,烏圖飛也帶著北沙軍隊早就駐扎在甘虞關(guān)到浩城的必經(jīng)之路,等著陳國大軍的到來。
烏圖飛的國主大帳內(nèi),前來報告陳國軍隊行軍動態(tài)的前路探子一波一波的來報,最后一次來報告的時候,陳國大軍與烏圖飛駐扎的營地只有兩天路程了。
北沙軍隊的優(yōu)勢是熟悉地形,擅長馬戰(zhàn)和快速突襲,而陳國大軍的優(yōu)勢是隊形配合作戰(zhàn),士兵平地陸戰(zhàn)水平高。
所以,雙方都想千方百計地把對方拖到自己有優(yōu)勢的戰(zhàn)斗環(huán)境。
烏圖飛選擇駐扎的地方是花了心思的,地形對自己極為有利。草原上沒有陡峭山嶺高地,只有些平緩的起伏。烏圖飛選擇在一處緩坡的背面駐扎,從正面行進時,很難發(fā)現(xiàn),非常容易突襲。
可是林侯在距離烏圖飛駐扎地只有十公里的地方,仿佛事先知道烏圖飛的意圖,竟下令不再前進,就地駐扎。
陳國軍隊駐扎下來后,烏圖飛和部落首領(lǐng)商議了一整天,是應(yīng)該等待陳軍繼續(xù)前進,還是主動出襲。
吵了一天也沒有定下最佳方案,烏圖飛有些心煩,獨自爬上緩坡頂部,看著遠處的陳軍大營思索。在這里可以清楚地看見陳國大軍駐扎的營地,主帳的位置在最中心,被四周營帳密密的圍著。
這時,易南從身后過來,默默的跟烏圖飛并排站在一起。
過了半晌,烏圖飛嘆了一口氣:“我不會讓你過去,你不用開口了。”
“如果我能勸退他,即使有極小的可能,都應(yīng)該試一試,不是嗎?”易南轉(zhuǎn)頭看著烏圖飛。
“我不會同意,我并不怕跟他們打。而且你去了,最大的可能是你被留下,然后陳軍繼續(xù)打過來。”烏圖飛瞇著眼睛盯著陳軍大營中主帳。
“陳玄不會為難我?!币啄弦厕D(zhuǎn)頭看向主帳。
“我說了不可能,小南,你答應(yīng)過我,我?guī)銇?,你一切都會聽我的。如果你還想過去那邊,我會讓人馬上送你回浩城?!睘鯃D飛面色陰沉,帶著些許戾氣,說完拉著易南轉(zhuǎn)身往回走。
易南被拉著走,不禁回頭又看了一眼陳軍大營。
烏圖飛回去把易南送回帳篷,又找了兩個人專門盯在門口:“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公主出來,必須給我看住了?!?p> 烏圖飛回了主帥大帳,坐著看了一會地形圖,想起易南要去陳軍大營,心里一陣煩悶,不覺得有些后悔,不該帶了她過來。悶坐了一會,起身到帳外,叫人去把日旗讓和其他幾個部落首領(lǐng)叫過來。
“今晚突襲一次,去試試水?!睘鯃D飛盯著火盆里的火苗。
“可這樣就暴露了我們的位置?!币粋€部落首領(lǐng)一直比較保守,馬上反對。
“他們悄咪咪的駐扎在那里,不聲不響不動,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位置了。要我說,就應(yīng)該干球的。”日旗讓一直激進,恨不得今晚就去把陳軍給滅了。
“可是……”
烏圖飛不想再吵下去,直接下了命令:“日旗讓,你帶上一百人,今晚去探探,不許戀戰(zhàn),試試就回來?!?p> “是?!比掌熳屌d奮地出帳找人去了。
今日天色陰沉,天空中有厚厚云層,沒有絲毫亮光,夜晚更是漆黑一片。
日旗讓在馬上馳騁半生,馬術(shù)極好,他挑的一百人也都是擅長騎馬突襲,所以即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為了不驚動陳軍,他們?nèi)匀粵]有點火把,摸黑向陳軍大營疾馳。
待日旗讓出發(fā)后,烏圖飛和其他首領(lǐng)來到坡頂,看著遠處陳軍大營的動靜。
不過一會,果然陳軍營地的西北角出現(xiàn)點點火把閃動,隱約有兵器相交,戰(zhàn)馬嘶鳴的聲音傳過來,但很快就歸于平靜。
陳軍大營又陷入黑暗,仿佛從未發(fā)生任何事情一般安靜。
可是,等了很久,日旗讓并沒有回來。
烏圖飛回到主帳,心下知道,此次突襲,日旗讓失手被俘了。
這完全出乎了烏圖飛的意料,日旗讓一直是北沙各個部落首領(lǐng)里領(lǐng)兵打仗的好手,從父汗到大哥,都對他十分器重。這次突襲陳軍大營,又是北沙騎兵擅長的快速戰(zhàn),怎么會毫無聲息就被俘了?
烏圖飛知道這次來的陳軍已經(jīng)不是三年前的陳軍,他低估了陳軍的實力。
陳軍大營。
日旗讓被困得嚴嚴實實的,口里還塞著破布,被人推進陳軍營地主帳內(nèi)。他抬眼看去,一個頭發(fā)全白的老者坐在主位,樣子十分威嚴。老者背后的帳上掛了一張地形圖,有個全身黑衣的年輕人背對著他,站在地形圖前研究。
日旗讓知道那個老者必定是陳軍主帥,可他性子一向桀驁不羈,根本沒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無奈嘴里塞著布,無法說話,只能瞪著雙眼盯著老者。
“日旗讓,北沙最大部落首領(lǐng),帶兵三十五年,大小戰(zhàn)役無數(shù),擅長馬術(shù)突襲?!绷趾羁粗掌熳專従忛_口:“八個妻子,十個孩子,四男六女,最大三十二歲,最小八歲。你最喜歡的是二兒子,此時他正在前面北沙軍營里等你回去,不過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你被俘了?!?p> 日旗讓瞪大眼睛,卻發(fā)不出聲音。
林侯示意侍衛(wèi)摘下日旗讓嘴里的布,日旗讓立刻罵起來:“你們這些陳狗,就會玩陰的,悄沒聲息的布下陷阱,否則老子也不會失手被你們抓了,算什么本事?”
“你們深夜偷襲,也不算光明正大吧?”林侯半笑不笑的說:“我知道你對北沙忠心耿耿,也是個不怕死的人,并沒有打算從你這里得到什么,不過讓你自己好好想想,北沙此次勝算有多少?如果輸了,你家里人該怎么辦?”
“我北沙從來光明正大,不搞偷偷摸摸的玩意兒,輸就輸了,該殺該刮,隨你們便。我們不像你們大陳,送了個女人,在這邊不知道給你們送了多少情報?!比掌熳屢恢笨创箨惞鞑豁樠?,覺得國主被她迷得失了心。
這時,老者背后的年輕人轉(zhuǎn)過身,一雙大眼冷冷撇來,有種無形威嚴瞬間壓過來:“女人?你說大陳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