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溫家王爺
陳卿怎么也沒想到。
自己居然穿越了!
怎么也沒想到。
剛穿越過來沒過半天,就光榮犧牲,還死的那么莫名其妙。
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復(fù)活。
還是在原出生地!
睜開眼,看見還是那片枝繁葉茂的樹林時(shí),陳卿立馬站起來就跑,跑了好久確定前后都沒有人追自己后,陳卿癱坐在地上,背后倚著一棵樹大口喘著粗氣。
“這也屬實(shí)慘了點(diǎn)吧,我剛買的新衣服啊,居然就給刺破了,重新活了這個(gè)也不更新嗎?這是BUG??!”
陳卿看著自己腹部破了洞還沾著血的衣服,忍不住抱怨道。
確定了自己根本不是在做夢之后,陳卿仔細(xì)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就是穿越回了古代,至于什么朝代,上一條命還沒來得及問就掛了。所以這次她得小心點(diǎn)兒,盡量多活一會(huì)兒。
樹林很大,不時(shí)有鳥飛過,也不知是不是幻覺,陳卿總覺得四周像是有野獸的叫聲,心里十分害怕,打算抓緊離開。
于是便起身在樹林里穿梭,那么一大片樹林,陳卿邊走邊做標(biāo)記,以防繞圈子。
從早上走到正午,好在,陳卿終于走出去了。
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間小屋子,外面的桿子上還掛著“茶館”二字。
“累死我了,好歹是走出來了?!?p> 陳卿邊說邊往茶館走,不停的喘著粗氣,身上也沾滿了落葉。
“老板,先給我一壺茶,最便宜的就行。”不管有沒有錢,先解了渴再說。
陳卿一屁股坐在了屋外餐桌的板凳上。
“茶來嘍~”
店家邊喊邊端來了一壺茶。
“你!”
“你!”
兩人齊齊開口,雙雙愣住了。
店家看著眼前這個(gè)一頭黃頭發(fā)的女子,穿著奇形怪狀的衣服的不說,最嚇人的是她腹部那一大攤血跡,就這樣…還能來要茶喝,怕不是,鬼吧。
陳卿驚呼的原因是,眼前這個(gè)店家,她居然認(rèn)識(shí)!
就是昨天那七人之中的一個(gè),穿的最破、第一個(gè)扔下錢磕頭的那位男子。
“姑娘,你、你是誰啊,這是遇到啥了???怎的這么、這么…”
店家問的很是小心翼翼。
“大哥,你不認(rèn)識(shí)我了啊,我們昨天還見過啊,我啊,就是那個(gè)被刺了一劍的女的啊。”
“姑娘,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明明就是第一次見你,我打小就見人過目不忘,你又如此奇特,就算之前見過,肯定有印象,可我之前,是絕對沒見過你啊。”
這下輪到陳卿奇怪了,明明就是他,肯定錯(cuò)不了,可看他神情也不像是在說謊。
陳卿帶著滿臉的疑惑繼續(xù)問道“大哥,您怎么不記得了呢,就昨天啊,兩撥人,前后圍住我們,打劫錢財(cái),我沒錢,最后還沖到那土匪頭子的劍上了,你看,這血,還沒記起來嗎?”
陳卿先是伸出倆手指頭比劃,后來又把自己衣服上的血拽給店家看。
店家先是仔細(xì)看了看陳卿衣服上的血,然后略作沉思,接著說道“姑娘,我是真沒見過你,你肯定記錯(cuò)了,你看你身上這血,一般人早就一命嗚呼了,我現(xiàn)在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gè)活人,且不說這個(gè),就是我這輩子唯一遇到的一次搶劫,也是兩年之前了,也沒遇見你啊,更別說什么往人家劍上沖了?!?p> “是不是你們一共七個(gè)人,一開始是被一撥人追,后來兩撥人會(huì)合把你們圍住,他們都穿著夜行衣,蒙著面,手里都拿著劍,你們那七個(gè)人里面還有一個(gè)約么十歲的少年?!标惽淙圆凰佬摹?p> 店家警覺的看著陳卿,小眼一瞇,略帶遲疑的說道“姑娘,你怎得知道的這么清楚?”
陳卿驚了。
如果這一切沒錯(cuò),那自己豈不是……
死了兩年了?!
長劍穿破身體的劇痛是真的,自己接著醒來也是真的,難道自己一覺睡了兩年?
一下子有了千萬個(gè)疑問的陳卿接著問店家“大哥,你當(dāng)年是不是就是那個(gè)扔下銀子哭著和土匪說自己有老母要養(yǎng)、把頭都磕紅……”
“說什么呢小姑娘!”話還沒說完就被店家打斷。
他緊接著看看四周的客人,聲音倒是提了幾度,滿臉的不自然。
“這一片兒的人都知道,當(dāng)年要不是我挺身而出,和他們當(dāng)面對質(zhì),拖延了時(shí)間,官兵哪能救下他們,你這小姑娘不知道也不能瞎編啊,真是?!?p> 陳卿聽的滿臉黑線,當(dāng)天親耳所聽他求饒的哭喊聲仿佛還在耳邊,這下倒自詡成了力挽狂瀾的大英雄。
害怕惹惱了店家,陳卿不與他計(jì)較,略帶歉意道“是是是,大哥說得對,我這腦子不好使,記錯(cuò)了,您看要不您再把您的事跡講來說與我聽聽?我早就聽說您的威名,特意前來洗耳恭聽啊?!?p> 聽罷,店家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說道:“行吧,看現(xiàn)在也不忙,你也是真心想聽,我就和你講講吧。”說完便坐在了陳卿身旁,給自己也倒了杯茶。
“話說兩年前,我也是在這兒開茶館,本本分分,從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忽然有一天茶館來了一群客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尤其是那位公子哥,更是風(fēng)華絕代一眼不凡,這不,他們就坐在這兒喝著茶……”
一壺茶喝完了,陳卿也知道了大體的情況,當(dāng)年那大戶人家一行六人外加這個(gè)店家在茶館遭遇了土匪打劫,便跑到了山上樹林里,除了那店家把自己描述的多么俠肝義膽、義薄云天和事實(shí)不符之外,其余和陳卿經(jīng)歷的都差不多。
“那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呢?聽這土匪可不簡單啊。”陳卿繼續(xù)問道。
“還不是因?yàn)槲野?,我一番正義之辭,慷慨激昂,讓那土匪頭子幡然醒悟,反正就是忽然說自己殺了人,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后來連刀也拿不住了,也可能是犯了癔癥吧,說白了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兒,緊接著官兵就來了,把他們都抓走了?!?p> “沒有人受傷?”陳卿一臉懵逼,自己,豈不是白挨一劍了?
“有我在,怎么可能有人受傷。不過也多虧了這件事,官家特意派了兵在這里隔三岔五的巡邏,現(xiàn)在別說土匪了,就是小偷都不敢在這邊造次。”店家一臉驕傲的說著,仿佛這一切都是自己贏來的。
“誰這么大面子,能讓官家派兵過來,就因?yàn)橐黄鹦⌒〉膿尳???p> “這姑娘,你看你這話說的,怎么就小了,我們不重要啊,我們不是人命啊?”店家一臉嫌棄的看著陳卿。
陳卿賠以笑臉,心里卻氣道:‘自己還真是白死了,果然不是一個(gè)世界的人啊,好容易見義勇為一次,雖說當(dāng)時(shí)沒想明白,但怎么說也是為之付出了生命,這要是渲染渲染,拿個(gè)感動(dòng)中國也沒問題,可到了這兒,就連在別人腦子里留個(gè)記憶都沒有?!?p> “不過話說回來,那群土匪也是膽兒肥,連溫家小公子都敢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現(xiàn)在可倒好,重兵把守著這片兒,那幾個(gè)哥們兒,估計(jì)臭到哪都不知道?!钡昙乙婈惽湟恢币矝]說話,便又補(bǔ)充道。
“溫家?”
“是啊,溫家啊,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溫家啊。”店家先是看著一臉迷惑的陳卿隨即自己也一臉迷惑起來。
“溫家啊,就是當(dāng)年幫助皇帝打下天下又甘心俯首稱臣的溫澤啊,皇帝的拜把兄弟,比現(xiàn)在真王爺還親的溫王爺啊?;实凼制髦?,那溫澤也是毫無二心,一句‘不羨江山,只求知己’更是成就了一段佳話啊。那少年便是他的孫兒,這都敢劫,你說這不就和綁架太子差不多嗎?倆字啊——”
陳卿聽的入神,接著便看見店家手作利刃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吐出倆字:“找死!”
這一天真是太奇幻了。
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救了如今國舅的孫兒,雖然可能他們都不記得,這下陳卿…
更后悔了,你說要是自己沒死,他們沒忘,那自己以后還不是腰纏萬貫、吃香的喝辣的……
沉浸在悔恨中無法自拔的陳卿忘了,能不能腰纏萬貫不說,現(xiàn)下這壺茶,自己倒是沒錢付。
“姑娘,兩文錢,你看你茶也喝完了,這錢是不是也該…”
陳卿回過神兒來,面色略帶一絲尷尬,“呃……哈哈哈,是啊,付錢、我這就付錢。不過兩文錢是多少啊,十塊錢?”
面對店家鄙夷的目光,陳卿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就是
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穿越到那一朝代了!
“大哥,我肯定會(huì)付的,您先別急嘛,您先告訴我這是什么朝代了?我…我腦子不好使,給忘了?!?p> 店家整個(gè)臉上都充斥著鄙夷了。
“姑娘,這腦子不好使,也不能吃白食吧,唉,算了,看你可憐,這茶我也喝了一杯,看你也不像有錢的樣子,我就當(dāng)行個(gè)好交個(gè)朋友吧,錢我就不收了,不過你可記好了,現(xiàn)在是運(yùn)鴻三十六年,以后可別問這種問題了,別被人當(dāng)傻子看?!?p> 說完,店家擦擦桌子拿著茶壺就走了,只剩下陳卿還在懵逼中。
“魏晉南北朝、唐宋元明清,魏晉南北朝、唐宋元明清,不是,這題超綱了啊,歷史老師沒教過啊?!?p> 心里默念了兩遍口訣的陳卿更傻了,不僅不知道是哪一朝,一個(gè)運(yùn)鴻究竟是年號啊還是國號也是不清楚,可店家又走了,陳卿沒辦法,只好無奈地?fù)u搖頭,“罷了罷了,本來歷史就不好,就算知道又能咋樣,上帝視角只屬于歷史學(xué)霸,穿到哪算哪吧?!?p> 說完陳卿便起身離開茶館,可是往四周看看又愣住了。
自己,該去哪啊?
這時(shí),一直坐在陳卿旁邊一桌的一名男子也從茶館出來,渾身破爛不堪不說,就連臉上也是頗多傷痕,全身散發(fā)著一種流浪漢犀利哥的感覺,眼神卻不似前者犀利,而是畏畏縮縮卻又可憐巴巴的。
這男子倒引起了陳卿的好奇,心想,這男子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樣沒什么錢財(cái),同是天涯淪落人,既然無處可去,便跟著這男子吧,說不定還能學(xué)學(xué)窮人在這里的生存之道。
那男子雖看上去瘦削,這耐力卻不差,就看他喝了一杯茶,卻能不停歇連走一下午都不帶喘的,陳卿很是佩服。
陳卿邊想邊追上他的腳步,雖說一路以來離的不算遠(yuǎn),可那男子卻和毫無注意一般,只顧自己一個(gè)勁兒的往前走,根本不帶回頭瞧瞧的。
“我的媽呀,可終于停了,累死我了。”陳卿藏在一棵樹后,看那男子終于停住了腳步,忍不住感嘆道。
忽然,她似乎聽見小小的抽泣聲,好像就是前面那男子發(fā)出的,陳卿把身子往前抻了抻,伸著脖子仔細(xì)聽著。
“老天爺,我到底犯了什么錯(cuò),要你這般待我?自幼無父無母,從小便被別人百般嫌棄,就如一條喪家之犬,吃別人扔掉的飯食,挨別人的白眼,哪怕他們園子里少了一根蔥,便認(rèn)定是我偷的,可你知道啊,我一生清清白白,從未有過壞心,卻受盡了折辱,即便長大還要成為他們的出氣筒,憑什么!為什么!您睜開眼看看啊,我只想好好活著罷了,又是犯了什么過錯(cuò)……”
說到最后,那男子已是聲嘶力竭淚流滿面,語氣里的絕望讓陳卿好生可憐。
“既然這世間容不下我,無害人之心也得不到善終,而那整日以欺我辱我為樂之人卻能瀟灑自在,那我便求能在死后下那十八層地獄,做那世間最殘忍的惡鬼,我也要生生揪下別人的頭發(fā),告訴他,沒有父母的人不需要身之發(fā)膚,我也要拔掉別人的指甲,讓他忍受十指連心之苦,我也要……”
陳卿都聽不下去了,想必,這男子所說都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光是聽他一陣哭訴便能讓人心頭一顫,這要是真的落到自己身上…
陳卿不由得嘆了口氣“真是個(gè)命苦之人啊?!?p> 忽然,那男子把身上的包袱一丟,沖著上天大喊:“老天爺,你可得答應(yīng)我,容我下那地獄!”
說完,便要往前跳去。
陳卿這才注意到,原來這男子面前是一座懸崖峭壁,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跌入那萬丈深淵。
“老天爺是不會(huì)聽你的?!?p> 陳卿的聲音從樹后飄過來,讓那男子一滯,旋及轉(zhuǎn)身看著從樹后走出一黃頭女子。
“你、你是誰?你不會(huì)是阿強(qiáng)派來的吧,不用你動(dòng)手,我、我本也不想活了?!蹦凶佑妙澏兜穆曇艉暗?。
陳卿聽罷只覺他可憐,連死,都畏懼著他人。
“我可不是什么阿強(qiáng)啊還是阿弱派來的。我就是個(gè)普通人,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說你都這么慘了,老天這么不眷顧你,你想下地獄,老天爺就能答應(yīng)你?想啥呢?”陳卿不想看他死,便試著安慰。
可是,這話在男子聽來,似乎像是諷刺一般。
“是啊,終究還是我妄想了,也罷也罷,我又有什么資格要求什么呢,就像他們說的,天生賤命,與其茍活,倒不如解脫。”
苦笑著說完,兩行熱淚旋及從眼眶滑落,那男子,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看著陳卿。
“停停停!兄弟,咱可不能這么憋屈啊,老天不遂人愿,我們更不能隨隨便便一命歸西了,我們得逆天改命啊,不信天,逆天而為,人定勝天?。 ?p> 那男子聽了陳卿的話,略微一愣,嘴角的苦笑卻不曾消失,“逆天而為,說得輕松,你若是體會(huì)過我的苦,便不會(huì)如此恣意地說什么人定勝天了?!?p> “誰說我不曾體會(huì),我自小也是孤兒,被人收養(yǎng)未滿七天便又被遺棄,無父無母,從未體會(huì)過什么親情之暖,一直被人嘲笑“野孩子”,從來都是孤身一人,高興的事自己樂呵,委屈的事情自己擦眼淚,可你看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陳卿徐徐道來,眼里卻也添了一絲失落。
一時(shí)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看那男子冷靜了些許,陳卿趁熱打鐵,繼續(xù)安慰道。
“我自小不信命,雖是孤兒,可哪有人是一輩子為父母而活,沒了父母又怎樣?我自己過我自己的,我的命,我自己說了算。別人敢欺負(fù)我,我拼了命也要欺負(fù)回來,沒人替我出氣,我就不讓自己受氣。沒人心疼我,我就不讓自己疼??墒侵灰腥舜液茫冶闶刂@份好感激她一輩子。”
良久,那男子終于開口,用滿是絕望的眼神看著陳卿
“要是,從未有人待你好過呢?”
……
那男子聲音里滿是凄苦,陳卿聽聞心頭都是一緊。
“我啊,就算之前沒有,可現(xiàn)在有了啊,你看我苦口婆心的勸你,這不就是待你好嘛,所以啊,你也感激感激我,快過來吧,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标惽湟荒樥嬲\的看著他,期待他能走過來。
男子沖陳卿一笑,是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的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眼睛的淚花像是小星星,閃著光。
“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很感謝你能在我死前說這些話,真的,謝謝你?!?p> 好嘛,還沒勸過來。
不等男子停頓,陳卿接著勸說“小兄弟,別跳了,你想想,你受了這么多苦,從這跳下去得多疼啊,你要是死了,那些欺負(fù)你的人反而高興了,你自己還給自己苦吃,那多不值得。咱們要做的是給他們苦頭吃啊。你也別怕,現(xiàn)在你不是一個(gè)人了,我告訴你,我自幼習(xí)武,絕對能替你教訓(xùn)他們。你看看我這兒,流了那么多血,你是不知道當(dāng)時(shí)多疼啊,都快給我疼昏過去了,你要從兒跳下去,那肯定更疼,聽話,咱下來教訓(xùn)他們?nèi)?,不給自己找罪受?!?p> 邊說陳卿還把自己衣服上的血展開給男子看看。
那男子輕輕笑出了聲,目光里除了絕望還添了一絲溫柔。
“你不是說你自幼習(xí)武嗎,那這傷口又是怎么來的?”
“呃……”
“這不是一拳難敵四手嘛,失誤失誤。你就快下來吧,姐姐罩著你,快,別讓人再擔(dān)心了?!?p> 男子聽罷,雙眼緊緊盯著陳卿,眼里噙著的淚滴讓人看不到情緒。
“掉過那么多次眼淚,第一次是因?yàn)楦袆?dòng)……”
男子小聲喃喃道,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到。
眼里的淚水奪眶而出,嘴角卻帶了一抹笑容,那笑讓人看了生不出一絲喜悅,只叫人心疼。
陳卿見勸說有效,那男子往自己走了一步,大喜過望。
可是,當(dāng)男子往陳卿那邊走第二步的時(shí)候,腳底卻一滑,懸崖邊的青草剛被男子踩爛了,流出的汁水易讓腳底打滑。
陳卿眼看男子身子往后仰去,來不及思考,一個(gè)箭步?jīng)_過去,抓住男子的手往自己身側(cè)猛地一拉。
男子雖瘦削,卻還是比陳卿重,被陳卿猛地一拽,身子倒是不往崖邊倒了,卻把力給了陳卿,加上陳卿也踩在了一堆草上,往前一滑……
……
……
崖間傳來一聲吼叫:
“他么想死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