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次相遇
原地復(fù)活!
一睜眼,還是那片熟悉的天,還是那熟悉的樹林,還是那熟悉的氣極…而醒。
當(dāng)然,也有不同。
身上的衣服更破了。
“這個BUG還不修啊,這要是以后再不換衣服就死了,就得衣不蔽體了,好在現(xiàn)在還能湊合著穿,我得抓緊找機(jī)會換身衣服才行?!标惽淇粗约阂路系钠贫慈滩蛔〕雎暋?p> 按著之前標(biāo)記的符號,陳卿繼續(xù)往樹林外面走,雖然現(xiàn)實中的人記憶里能把陳卿抹去,可是樹上的記號倒是沒有被抹去,讓陳卿順利的走出了樹林,還找到了那間茶館。
茶館除了看著更舊了點,而且四周都圍上了白綾,其余倒沒什么變化。
陳卿還是在之前那個位置坐下,
“老板,先給我一壺茶,最便宜的就行。”
“茶來嘍~”
“你!”
“你!”
熟悉的開場白。
店家看著眼前這個黃發(fā)女子,穿的衣服奇怪不說,還破破爛爛的,而且腹部還有一大攤血跡,嚇得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
陳卿也很是奇怪,按說要是再過兩年,這店家應(yīng)該變化不大啊,可眼前的店家,人倒是沒錯,可就是這面貌,蒼老了許多。
“大哥,別怕,這血不是我的,放心啦,實打?qū)嵉幕钊?。”陳卿邊套近乎邊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店家的眼神更恐怖了。
“姑娘,這血不是、不是你的?那就是別人的。這、這殺人可是犯法的啊?!?p> 暈!本來就是擔(dān)心解釋不清才撒謊的,沒想到這店家腦回路和自己根本不在一條軌道上。
“不是,我之前路過一家人殺豬,屠夫力道沒掌握好,那血一下子噴出來了,這不就濺我身上了,我只是慘而已,可不是什么殺人犯。”陳卿蒼白的解釋道。
且不說為什么把自己和豬相提并論,反正看那店家的眼神,那便是大寫兩個字:不信!
好在店家也沒再說什么,給陳卿看了一杯茶。
“大哥,這兩年這么累啊,看你這臉色不大好???”
一天不見,老的夠快的啊。
“可不是,現(xiàn)在開茶館不掙錢嘍,現(xiàn)在這附近治安好了,來往的都是些老百姓,他們啊,寧愿渴著,也不愿花個十文錢買壺茶喝?!钡昙疫呎f邊搖頭,感慨著生意難做。
“十文錢?。〔皇莾晌腻X嗎?”
怪不得生意難做,你這坐地起價,翻了五倍啊,奸商,絕對的奸商!
“哎呦,姑娘,這都多少年了,兩文錢?那可是八年前的價兒了,這一年才漲一文可不貴啊,你看看那米,一年漲多少錢啊,要不我說這生意難做呢?!?p> “八年!”
陳卿驚了,怎么一下子又成了八年了,自己第一條命不是才過了兩年嗎?
“大哥,現(xiàn)在、現(xiàn)在是運鴻多少年啊?”陳卿還是難以置信,滿臉疑惑的問道。
“運鴻四十四年啊,怎得,姑娘你怎么連這也不知道?”
熟悉的神色,那店家還是略帶鄙夷的看了陳卿一眼。
四十四!這一條命的功夫,就一下子過去了八年!
陳卿還沉浸在震驚中,茶館里來了另外幾位客人,店家連忙過去招待。
“你說這國葬還得多久啊,老子婚事都快黃了,一直拖著?!?p> “你還說呢,現(xiàn)在這青樓里的姑娘都沒什么看頭了,穿的不是黑就是白,讓人一點興趣也沒有?!?p> “哎,可別說了,這要是讓官家聽見,這小命就不保嘍。”
……
幾人的談話吸引了陳卿的注意,她仔細(xì)看了他們一眼,身上穿著不是白就是黑,一點其余顏色都沒有,很是嚴(yán)肅。
‘國葬?那是什么?這茶館四周都掛滿了白綾,難不成就與這個國葬有關(guān)系?’陳卿邊想邊招呼過來了店家。
“大哥,這國葬是什么意思?誰死了?”
“哎哎哎!姑娘小點聲啊?!钡昙易鲃菀骊惽涞淖欤B忙打斷了陳卿的話,旋及看看四周,見沒人朝他們看,這才壓低了聲音在陳卿耳邊說道:
“姑娘,你還想不想活了?。窟@都敢大聲問?這要是被上頭知道了,可是要引來殺身之禍啊?!?p> 這么嚴(yán)重?!
陳卿不解的看著店家,沒敢作聲。
店家看她神情,思考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姑娘,看你這穿著打扮,而且還記錯了年號,現(xiàn)在連朝廷大事都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陳卿點了點頭,莞爾一笑說道:“是啊,不瞞你說,我是從老遠(yuǎn)的地方來的,這不什么也不懂嘛,聽說十年之前有位俠士十分厲害,遇到搶劫臨危不亂不說,還救了溫氏一家,在下仰慕至極,特意前來拜訪,還望店家指點一二?!?p> 看到店家的嘴角咧的越來越大、神情越來越自豪,陳卿心里雖是一笑,面容上卻還是一副十分虔誠的樣子,希望能套套近乎兒,問出點兒東西來。
“十年前的事跡你都能知道,想必是真的慕名而來。”店家淡淡說道,看上去很是滿意。
陳卿瘋狂點頭,態(tài)度之迫切,神情之虔誠直逼金馬影后。
眼看店家斂了斂表情,目光認(rèn)真又嚴(yán)肅,“不瞞你說,那位俠士,正是在下。”
“什么?!竟然是你!俠之大者,還請受我一拜!”
作為金馬影后的最后一點職業(yè)操守,陳卿倔強(qiáng)的沒讓自己笑出聲。
說完還作勢要向店家行禮,店家連忙制止住了,“哎,不必不必,所謂能者多勞,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談何俠義?!?p> “不過姑娘,看你和我有緣,這茶我就請了,權(quán)當(dāng)交個朋友,在下李武,文武雙全的武。”
“李大哥,久仰久仰,我叫陳卿,家離這邊很遠(yuǎn),今后還指望大哥多加指點?!?p> “好說好說?!?p> 陳卿心里一陣高興,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眼睛雖小卻有神,看上去心醇?xì)夂?,雖喜愛吹噓,人卻也熱心,但是經(jīng)不住夸,一兩句假話便頂了十文錢,真值!
一下午的時間,萬事知大哥李和外來戶小弟陳談天說地,不知不覺喝完了三壺茶。
因為經(jīng)營茶館,李武所見所聞自然豐富,而且看陳卿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人盡皆知的一件小事便能讓她頗為吃驚,順便奉承自己兩句,李武成就感驟增,便在陳卿敬佩目光的注視下,把自己知道的許多奇聞軼事盡數(shù)告訴了她。
陳卿也是頗為盡興,自己只需要不住的點頭,目光崇敬地看著李武,喝著免費的茶,聽著有趣的故事。
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要是李武當(dāng)她的歷史老師,別說上課睡覺了,就是讓她考滿分都不在話下。
一張嘴,便讓幾十年的歷史長卷緩緩鋪開,引人入勝。
李武告訴她,現(xiàn)在的國葬,是因為兩個半月前皇帝的拜把子兄弟溫澤因病離世,皇帝悲痛欲絕,下令全國為之哀悼。
自溫澤離世之日,哀樂七日不絕,白綾掛滿全城,三月不可嫁娶、不可披彩衣、不可聚眾嬉鬧,下葬之日,舉國焚香叩拜。
陳卿聽罷,看著茶館四周掛著的白綾忍不住感嘆道:“這溫澤生前和皇帝關(guān)系得多么好啊,死了之后皇帝這么難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來,湊近點兒,可別讓別人聽了去,我可是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跟你講啊?!崩钗鋲旱土寺曇粽f。
想當(dāng)年,溫澤和皇帝尹鴆幼時相遇,一并長大,一起習(xí)武練劍,誓要除暴安良、行俠仗義。
無奈當(dāng)時朝廷動蕩,奸臣當(dāng)?shù)馈⒚癫涣纳?,尹鴆發(fā)覺,救得了一人,卻救不了一國,要想實現(xiàn)自己的誓言,救民于水火、行心中正義,只能揭竿起義,從根本上挖骨剔毒、鏟除奸佞。
尹鴆不想連累溫澤,與之不告而別,召集幾百青壯便毅然“造反叛亂”,卻在朝廷重威下成為人人喊打的“小人”。
后來,尹鴆一伙人在朝廷圍困下身陷囹圄,個個身負(fù)重傷,本想以死明義,卻被溫澤趕來救下。
“你信我?我可是叛國賊?!?p> 這是重傷的尹鴆見到溫澤的第一句話。
“不論是非,我只知,尹鴆于我,知己而已,別無它意?!?p> ……
自此之后,尹鴆便與溫澤聯(lián)手,一齊號召天下俠義,一舉鏟除了朝廷奸佞。溫澤更是將誤國傷民的皇帝斬于馬下,與尹鴆一起建立了新的朝廷。
溫澤自小便知尹鴆的君王夢,便主動請尹鴆上位,自己甘為下屬、俯首稱臣,只留下一句“你為劍鋒,我為刀刃,二人之力,殺遍天下,而今,斂光收峰,合于鞘中,無謂高下,與世無爭。溫某一生不羨江山,只求知己。”
于是,尹鴆就成了開國皇帝,定國號為“沈”,年號“運鴻”。對溫澤也是最為看重,“鴻”字便取義:溫澤于前,合于江山,贈與尹鴆。
如今皇帝的親兄弟撫恩王都比不上溫澤的權(quán)利,所以人們都說溫澤才是當(dāng)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真王爺,受人敬仰,而且溫氏家族旁支也多與皇家聯(lián)姻,可謂親上加親。
陳卿聽罷,比第一次知道溫家時還震驚外加后悔,當(dāng)年自己可是救了溫澤的孫子,那是什么概念?!溫澤如此重情重義,想必他孫兒必定不是忘恩負(fù)義之人,那陳卿這個救命恩人,豈不是堪比總裁經(jīng)理!
當(dāng)然,
如果他們能記住的話。
茶館里人忽然多了起來,李武只得起身招呼,陳卿見狀,便也識趣地讓出了位置,和李武致了謝,道了別。
臨走前,陳卿還特意問了李武溫家在哪,打算去看看自己之前挨了一劍救的那個溫家小少爺。
反正陰差陽錯來到這兒,本就無事可做,就當(dāng)親自闖關(guān)刷副本了,而且還不用害怕game over,反正自帶復(fù)活buff!
這么一想,陳卿打心底升起一絲期待,就像是自己無心通關(guān),可老天偏偏給你了無敵版!
也不知道這條命,又能搞出什么名堂。
想畢,陳卿便動身往京城走去,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京城。
城門上掛著巨大的白綾,隨著微風(fēng)輕輕擺動,夕陽打在上面,肅穆中帶著一絲和煦。城墻上站著的侍衛(wèi)一個個身披喪服,面無表情的拿著兵器靜立。
陳卿剛邁進(jìn)城門便被一名侍衛(wèi)攔下,“站住!城內(nèi)不準(zhǔn)披彩,你這衣服不合標(biāo)準(zhǔn)?!?p> ‘拜托,我這哪是披彩,這明明是掛彩好吧!’陳卿看著自己腹部那一大片鮮艷的“紅色”,忍不住腹誹道。
“官爺,我這初來乍到,沒多余的衣服更換怎么辦?。俊?p> 那侍衛(wèi)上下打量著陳卿,看的陳卿一陣別扭。
“去城墻最右邊庫房領(lǐng)一套喪服換上,皇帝有令,三月之內(nèi),都不可以披彩衣?!?p> “得嘞得嘞,小的這就去?!?p> 陳卿萬萬沒想到,這京城這么闊氣,進(jìn)城還發(fā)衣服,雖然是喪服,也比現(xiàn)在自己身上穿的好太多了。
一身白衣,沒有多余的顏色。
換好了衣服,陳卿還特意把頭發(fā)扎起來,從庫里面拿了一頂帽子戴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侍衛(wèi)對自己頭發(fā)沒有什么反應(yīng),但以防萬一,還是擋住比較好。
其實陳卿的頭發(fā)在現(xiàn)代倒也常見,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金棕色,可是放到一堆黑色頭發(fā)中,卻也是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在太陽底下那么一照,還能映出淺淺的金色。
總之,順利入京。
京城內(nèi)也是遍地白綾,就連墻上刷的紅漆也盡數(shù)被遮上,雖然街道上的商販不少,不過卻也都不敢大聲吆喝,人們一個個也都噤若寒蟬,不敢高聲語。
一座城里處處充斥著肅穆莊重之感。
陳卿邊走邊打聽溫家住處,好在仿佛人人都知道溫府在哪,一路找去也沒費多少功夫。也是,這么大名鼎鼎的溫家,全國都能給他家辦喪事,不知道才怪。
“我滴個媽呀,這么氣派!”陳卿忍不住感慨道。
溫府,即便圍著白綾,看不到具體外觀,可那種威嚴(yán)莊重感也絲毫未減。
只見正門上方的牌匾上,不僅雕刻著精細(xì)的花紋,四周邊框更是鑲金嵌銀,燙金大字“溫府”二字,筆鋒強(qiáng)勁有力,甚是霸氣,門口一對石獅更是威風(fēng)凜凜、神采奕奕。
這時,從王府出來幾個下人,他們抬著幾個黑色大箱子,估計箱子很是沉重,幾個人走起來有些吃力。
見有人出來,陳卿立馬跑過去,想找機(jī)會直接混進(jìn)去。
當(dāng)然,肯定接著就被攔住了。
計劃A失敗,實行計劃B。
“官爺,你們這兒還招人不?我想來這兒找份差事。”
陳卿沖著看門的侍衛(wèi)揖了一下手,笑呵呵問道。
“走走走,王府現(xiàn)在可不缺人,你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p> “哎,別嘛官爺,不瞞您說,我從大老遠(yuǎn)的地方來的,就是仰慕王府的威名,特意想著能來這里謀份差事做,您就行行好,讓我見見管家行嗎?”
……
“侍衛(wèi)大人,求求您了,您最好了?!?p> ……
“小哥,你長得這么好看,就通融一下嘛~”
……
陳卿還是不死心,一個勁兒的軟磨硬泡。
那侍衛(wèi)看著年紀(jì)不大,眉眼間稚氣還未脫,卻帶著一種古板的嚴(yán)肅,雙唇緊閉,拿著長劍望著前方,連一個眼神也不愿多給陳卿,好在王府人素質(zhì)較高,面對陳卿的言語轟炸,不置一言,沒有把她直接轟走。
陳卿看他不為所動,心里不免感慨:‘呦呵,還是個硬骨頭,油鹽不進(jìn)的。’
“官爺,實不相瞞,我本是世代修仙之人,近來夜觀天象,發(fā)覺王府上方七星連珠,又有危月燕沖月,四周煞氣驟增,妥妥的不祥之兆啊,快把你們老爺叫來,此象,非我不可解,所以我特意前來,好助你們渡劫啊?!?p> 那侍衛(wèi)轉(zhuǎn)過臉來看了陳卿一眼,皺了皺眉頭。
陳卿見勸說有效,想乘勝追擊,誰知還沒開口,一個清冷的聲音便從背后傳來。
“如何證明?”
陳卿順著那聲音轉(zhuǎn)身,只見眼前一男子,一襲白衣,頭戴玉冠,腰間掛著一枚碧綠色的玉佩,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的臉怎一個俊美了得,可眉宇間卻自帶氣場,雙眸深邃,給人以寒冽之感。同樣身著白衣,別人穿的像喪服,他卻能仗著身影頎長,給人以仙氣十足的感覺。
“好他媽帥?。 标惽湟幌裸蹲?,不自覺的吐露了心聲。
“王爺!”門口的侍衛(wèi)齊齊出聲,旋及向他行禮。
陳卿回過神兒來,王爺!這就是當(dāng)家的?!這就是當(dāng)初那個少年?!兩天前見他,啊,不,十年前見他只覺英氣十足,怎得現(xiàn)在還給人一種孤傲清冷的感覺。
心想自己一直還沒回話,陳卿便抬頭看他。
一下子對上那雙冷眸,陳卿不自覺咽了口口水,說道“您就是王爺啊,這修行渡劫之事,本就是窺探天機(jī)、逆天而為,我好心幫你們,信則祛災(zāi),不信則罷,也無需證明,只求一個信任二字?!?p> 陳卿盡量把語氣說的嚴(yán)肅些,心想能震懾住他們,按說古代對這封建迷信一事本來就相當(dāng)忌諱,自己越不急著證明,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tài),反而越能讓人信服。
心想下一秒自己就會被當(dāng)作神仙恭迎入府,陳卿嘴角慢慢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不信!”
……
不對啊,和自己預(yù)想的不對啊。
還沒等陳卿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那男子抬腳便打算進(jìn)門,陳卿連忙一掌拉住,語氣很是懇切:
“別啊,王爺,您別急嘛,我證明、證明還不行嗎?”
只見那男子眉間一皺、眼神一凜,面露不悅,瞬間往旁邊一挪,一下子把陳卿抓住的衣袖拽了出來,沉著臉低頭看著陳卿,沒有說話。
陳卿見狀,略帶尷尬的立馬解釋道“不瞞王爺,我真的是修仙之人,我們修的是斂金道,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們居無定所,一路替天行道,祛病消災(zāi),只求一個仁字,凡是所行善事越多,積累的功德越多,斂金之氣便能自下而上,盡歸于首,使人發(fā)色有異于常人,金色越多,這道行便是越深了。”
一派胡言完,陳卿隨即摘掉自己的帽子,散開一頭金色秀發(fā)。
門口的侍衛(wèi)聽她一陣忽悠,又見此狀,不覺瞳孔放大,還真真是露出了驚嘆之情。
陳卿看他們反應(yīng),心里只覺好笑,自己從小這張嘴便是出了名的,什么胡言亂語、瘋言瘋語,那自是張口就來,上能之乎者也故作高深,下能口吐芬芳問候全家,剛才那些,不足為奇。
這樣子想著,陳卿那種下一秒被恭迎入府的感覺又回來了,嘴角又掛上了熟悉的笑容。
可是那王爺神情卻一直未變,連眼底都不見一絲波動。
陳卿只聽見那王爺冷笑一聲算作回應(yīng),用一記白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話都不想多說便想邁進(jìn)王府。
這都不信?!
陳卿慌了,這要是放他進(jìn)去,自己肯定是混不進(jìn)去了,要不告訴他我是他半個救命恩人?可是看他樣子就知道肯定沒記住自己,說不定還被人當(dāng)作瘋子趕出去,心想至此,只能還是使出自己的殺手锏。
——
“王爺~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您看我這歪瓜裂棗,就是被人扔到窯子都不會有人收,想混口飯吃都不行,想當(dāng)年,我媽生下我就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啊……”
……
陳卿拉著王爺就不撒手,一個勁兒的搖,侍衛(wèi)見狀,連忙把她架開,看著她滿臉可憐的盯著王爺。
王爺?shù)姆磻?yīng)卻不似之前般厭惡,倒是有點兒出乎意料,他先是用力拂了拂剛才被陳卿拽著的衣衫,旋及轉(zhuǎn)身仔細(xì)看著陳卿的頭發(fā),好像在回憶著什么,卻未置一言,陳卿被他看的發(fā)毛,也沒敢說話。
良久,王爺輕輕開口:
“讓她進(jìn)去吧,找老楊給她安排份差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