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喜歡，只是好奇而已。
在那樣的家庭成長，她沒有任何資格說喜歡不喜歡的。
任何事情，她只能坦然接受。
他揉了揉喬燭的頭發(fā)，掌心下的觸感柔軟順滑，一副嚴(yán)謹(jǐn)?shù)哪?，語重心長道:“明天比賽別急，我跑完來給找你?！?p> 兩人一起往回走，對于別人的眼光喬燭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走到教學(xué)樓前，沒注意樓上有一道怨恨的視線深深地盯著他們兩人的身影。
到了走廊上，正好遇見老師從前門出來，不用多說歷史老師又拖堂了。
一前一后從后門進入，碰見李麥冬和吳盛轉(zhuǎn)動著頸部，從后面齊齊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瞥見他倆的身影，李麥冬搭話:“回來了??！”
喬燭:“你們這是怎么了？”
吳盛說:“別提了，上課睡覺被老師發(fā)現(xiàn)了?！?p> “操，你他媽還有臉說，我睡覺之前是不是給你說上課了叫我一聲，你他么睡得比我還死。”李麥冬怫然不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那……”吳盛反駁道:“我明明說了我也困，就睡了?！?p> 誰知道他倆一覺睡了半節(jié)課，歷史老師實在忍不住了，拿起數(shù)學(xué)老師的直尺敲了兩人的腦袋，把他們叫起來罰站。
尹紀(jì)舒拿著水杯過來，幸災(zāi)樂禍，笑著說道:“不用管他倆，自作孽不可活。”
“男人婆……你?！?p> 尹紀(jì)舒放下水杯，揉了揉手腕，一眼掃過去，“你說什么？”
李麥冬瞬間閉嘴。
“小燭燭，我們?nèi)ゴ蛩グ桑 ?p> “好……”她正要拿水杯，“我去接吧！”周與扭頭對她們說:“把你倆的水杯給我?！?p> “嗯?”看尹紀(jì)舒愣住，手輕輕在桌面敲了幾下。
“哦哦哦，給。”尹紀(jì)舒急忙把水杯遞給他，順帶拿起了喬燭的。
等他走后，尹紀(jì)舒一臉壞笑，“小燭燭，什么情況?。 ?p> “這還用問，他們剛?cè)ゲ賵鼍毩艘还?jié)課接力賽，周與肯定是心疼唄！”
……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后，鈴聲尾音還沒響完，學(xué)生都像百米沖刺往食堂跑，生怕晚了要排很長很長的隊。
尹紀(jì)舒過來找她，“小燭燭，我們?nèi)ナ程贸燥埌?！?p> “等我一下，我拿一下飯卡。”
“喬燭，幫我?guī)€飯唄!”前排的沈瑤瑤對她說道。
“好??！你要吃什么？”
沈瑤瑤想了一下什么好帶，“你看著買吧！買個餅也行?！?p> 喬燭:“好?！?p> 此時隔壁班的人不去食堂吃過來買零食，周與忙的不可開交，小生意做的還挺紅火，她問道:“你吃什么？我給你帶?！?p> 周與一聽她問的自己，淡淡開口:“不用，一會我和他們?nèi)ァ！?p> 食堂里人很多，下了課都蜂擁而至，逼仄的地方一眼望去全是人頭，人流涌動，一走動，便帶起一股悶熱氣息。
尹紀(jì)舒拉著她走到一處排著隊，笑盈盈的，“這個好吃，我們吃這個吧！”
喬燭抬眼看了一下牌子，“酸辣面”點了點頭，“那就吃這個吧！”
等了好一會，才排到她們，她又去買了一個雞蛋餅和一個餡餅，刷了卡，兩個人找到一個沒人的桌子把碗放下來。
尹紀(jì)舒低頭聞了兩下，“嗯，就是這個味道！”
喬燭笑笑，掰開一次性筷子，把上面的料調(diào)開。
面用圓形的塑料碗盛著，上面飄著一層薄油，邊緣貼著酸菜和肉末，放了幾粒花生米，澆了醋和辣椒油，香而不燥，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喬燭靜靜地吃著，倒是尹紀(jì)舒時不時地和她搭話。
兩個身影緊接著坐到了她們面前，是周與與顧恒學(xué)，其余幾人坐到了斜錯開的位置。
許暉喊了喊，“你們可真難找，幸好老顧知道你愛吃酸辣面，縮小了點范圍?！?p> 尹紀(jì)舒一怔，嘴角微微一曬，臉色無波無瀾地開口道:“我也不是一直喜歡酸辣面的，人都是會變的?！?p> 嘴上說的是面，眼神卻暗有所指。
顧恒學(xué)蹙眉，視線在她身上停了幾秒，她沒瞧見他眼底深處如拋下顧慮和枷鎖，肆意生長，只閃現(xiàn)了一瞬便平淡的滑過。
四人坐在一起，周圍不少人側(cè)目而視，以他們這桌為中心，向外擴展，每個桌子都坐滿了人，形成了包圍圈。
喬燭左眼皮一直跳，吃飯期間揉了好幾次，周與問道:“眼睛難受，要不要去醫(yī)務(wù)室看看?！?p> 她淡然地說:“不用，我就是左眼皮老跳?！?p> 尹紀(jì)舒抽出得空的手拍拍喬燭的肩膀，安慰她:“不是有句老話嗎？左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你可能要有好運了！”
她搖搖頭，“不是，我一直是相反的，每次左眼跳就沒好事?！?p> 周與把菜盤里的雞肉放她碗里，“別多想，都是迷信?！?p> 喬燭點點頭，沒有繼續(xù)談這個話題，也不知道怎么，心有些惴惴不安。
***
下了晚自習(xí)后，天色漆黑一片，有些陰沉更加悶熱，往常無數(shù)閃著碎光的星星不見，連月亮都隱匿在了云層里。
往家走的路途，人越來越少，街上的路燈閃著暗淡的光，無形當(dāng)中添了一抹荒涼。
喬燭背著書包，雙手拉著書包帶，低垂著眼眸往前走。
隱隱約約聽到前方幾道低低的笑罵聲，她抬頭一看，有兩個女生背對著她，穿著一中的校服，顯然也是剛放學(xué)。
旁邊站著三位男生，流里流氣，戴著耳釘身子倚在摩托車上，懶怠地拿著煙，若有若現(xiàn)的煙火閃耀在這黑夜，明暗相間的光影，眼神若有若無地往這邊飄著。
喬燭腳步往旁邊挪挪，貼著街道另一邊的邊緣走，以免碰到他們。
“往哪走？”一個男生脖子板寸頭，帶著大金鏈子，彈掉落在指間的煙灰，朝她走過來，滿眼輕浮的笑，伸手推搡她的肩膀，攔住了她。
她一驚，當(dāng)下往后退，可另一人站在了她后面。
往前走不得，往后退不得。
慌亂下，眼角余光看到了那兩位女生的臉——何倩和李小娜，正往這走過來，一步一步壓著喬燭的心。
何倩眼底閃過一抹陰翳，一臉得意的表情。
“何倩?！彼p聲喊了一下她。
何倩輕笑一聲:“是我，怎么了?”長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喬燭的額頭，“你不是挺有本事嗎？周與呢？讓他來救你??！”
喬燭握了握拳沒說話，她明明知道周與不會來，卻還是這樣嘲諷她。
何倩勾著冷笑輕曬道:“剛來就勾引周與，那天這么護著你，你本身不小??！放你這么長時間，真當(dāng)我是好欺負(fù)的?”
“表妹，怎么處理？”
原來喬燭面前的人是何倩的表哥。
何倩摩挲著腕部的手鏈，開口:“怎么勾搭上周與的，是因為這張臉嗎？那就先毀她這張臉吧！”輕飄飄的語氣，仿佛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喬燭怕了，臉色瞬間蒼白，指尖發(fā)顫，嬌柔的身體瑟縮著，她的預(yù)感沒有錯。
她想跑，可他們像一個包圍圈，圍住了她。
就算跑了又能怎樣，他們有摩托車，追她還不是輕而易舉。
喊何倩表妹的男生一示意，剩下兩個男生把她拽到路邊，按著她不讓她動，何倩和李小娜慢慢靠近她，直至站立她面前，“倩姐，你打嗎？”
“打，怎么不打。”說著，一巴掌呼在喬燭耳側(cè)。
一番下來，喬燭的臉紅腫發(fā)紫，耳朵里似有蜜蜂般，嗡嗡作響，如骯臟的泥漿翻涌，心底涌上一股澀然，何倩和李小娜那些骯臟的話響在耳側(cè)，卻聽不清她們說什么。
她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很疼……
李小娜拽著喬燭的頭發(fā)，迫使她往后仰，頭皮拽的生疼，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戲謔道:“別說，這模樣挺清純，怪不得周與看上了你。”
目光突然變的陰寒，腿稍稍一彎曲，抵上她的肚子，發(fā)力一撞。
喬燭疼的身子往下彎，連呼吸都痛，沒有了力氣，渾身直冒冷汗，眼里蘊藏著一片狼藉，淚滴劃過臉頰。
眼看要碰到站在旁邊的何倩腳，何倩使勁對著她身體一踹，她直直地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