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著大刀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雙肩比常人要寬,還有就是一雙大手,虎口上滿是老繭。
夏安平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壓力,所以才先以雷霆手腕殺了縣令公子,免得對方逃跑。
心里也在抱怨著祝駁怎么還沒有趕過來,不然憑他們雌雄大盜的武功,圍攻這個中年男子豈不是更簡單。
那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祝駁沒過來,但是夏安平也不怕,畢竟相比于祝駁才練不久的武功,她從小習(xí)武,雖然兩天打魚三天曬網(wǎng),可也絕比祝駁更厲害。
心里想著想著,夏姬八打的起手式已經(jīng)擺出,沉沉的看著對方的大刀中年。
“我乃狂刀派門主,只怪你對普通人出手狠辣,今日出手也怪不得某家以大欺小?!?p> 夏安平一聲不吭,她直接沖了過去。
狂刀派門主看到那快速的身法,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但他沒有動,依舊站在原地。
一記鞭腿直接劈在了他的肩膀上,狂刀派門主被打中,看上去卻半點事兒都沒有。夏安平大驚,趕忙變招,低身一拳打向那人右下肋骨的大穴。
然而狂刀派門主依舊沒有躲避,或者說只是稍微側(cè)了側(cè)身子,將正面迎了上去。
夏安平一拳打中對到胸上,卻覺得手上一股反震之力傳來,將其推開。
狂刀派門主出手,直接一掌推出。
夏安平只覺四周空氣像是瞬間被一掌抽干,一股巨力從對方掌勢中襲來。她心頭不敢怠慢,趕緊運轉(zhuǎn)真氣活躍全身,掙脫無形的束縛,身體后仰。
腳下一蹬,她身體直直往對方身側(cè)而去,“中!”
這次結(jié)結(jié)實實打中了對方后腰大穴,然后夏安平意料中的勝利并沒有來到。那中年人只是動作稍微一頓,接著又是掌風(fēng)凌冽的一掌拍來。
夏安平趕忙抽身后退,但依舊被掌上內(nèi)勁擦肩而過,一身悶哼,臉色蒼白的看著狂刀派門主。
來人拳腳功夫不及夏安平,然內(nèi)功之深厚則比夏安平深厚多了。
而且對方至始至終沒有動刀,夏安平可不認(rèn)為,身為狂刀派門主,對方背的大刀只是一件裝飾品。
“你以大欺小也就算了,竟然還仗著內(nèi)功深厚跟我打,簡直不要臉?!毕陌财綒夤墓牡恼f道。
“你不也仗著自己武功高,所以才能殺這么多普通人嗎?”狂刀派門主笑呵呵的道,“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怎么,你師父沒有教你這個?”
“好了,你束手就擒吧?!敝心耆藙偃谖盏男Φ?,“不然我就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縣令發(fā)落。相信他會很喜歡你這種細(xì)皮嫩肉的,特別是你殺了他兒子,他會怎樣凌辱你,本人也很期待呢。”
夏安平氣得渾身發(fā)抖,心里怒罵:“大騙子,你死哪里去了?!?p> “期待什么?”
就在此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府衙大門口上方響起。
夏安平心里一喜,可算是見到熟悉又可惡的那張笑容了。
“期待你怎么死在這里嗎?”祝駁雙臂抱著胸,微笑的看著那狂刀派門主。
狂刀派門主聞言,不急不緩的轉(zhuǎn)過身,“還有同黨?有趣?!?p> “沒錯,他就是我的同伙?!毕陌财绞掌鸾鋫涞淖藨B(tài),“我們就是雌雄大盜一零一!”
“一零一?”狂刀派門主愣了愣。
“不錯,你能死在我們手下,將會是你的榮幸?!弊qg也笑著答道。
“哈哈哈,兩個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笨竦杜砷T主搖頭笑著,隨后眼中兇光一閃,“像你們這樣的小角色,來多少我都照殺不誤!”
“那好,聽說你覺得自己內(nèi)功不錯?”祝駁點了點頭,沒有動怒。
狂刀派門主臉上出現(xiàn)傲色,“不差,但比起你們兩個小娃娃綽綽有余。”
“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弊qg跳下了屋頂,一邊往狂刀派門主走去,提議道,“那剛好,我內(nèi)功也是我的長處?!?p> “在我看來,你的短處也是內(nèi)功。那我就與你比試內(nèi)功?!?p> “哈哈哈,大言不慚!”
話音未落,那邊的祝駁抬手,輕飄飄一掌推來。
夏安平悄悄的往左邊挪了挪腳步。
狂刀派門主看到那毫無真氣的一掌,沒有大意,而是提起了畢生內(nèi)力修為,灌注一掌之上,同樣一掌打出。
可怕的掌風(fēng)卷動院中空氣,四周院墻上的青瓦被狂風(fēng)吹動,噼里啪啦的摔下。
這一掌,他誓要將這年輕人全身筋脈震碎,讓其五臟六腑碎裂而死!
祝駁嘴角忍不住上揚,“元氣泡,一發(fā)?!?p> 雙掌相接。
轟——
一聲巨響傳來,狂風(fēng)瞬間停歇。
夏安平看到迎面而來一個身影,像是被炮彈砸中,直接呼嘯而過,撞到大堂中的墻壁,然后墻壁砸出一個人形大洞!
她早就知道祝駁身上時有時無的內(nèi)力,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這股內(nèi)力之強(qiáng),恐怕比起那青衣先生也絲毫不弱。
夏安平驚愕的看著那邊,揚起的風(fēng)吹動了祝駁的發(fā)梢。
那大騙子裝模作樣的收功,然后一臉無奈的道,“這又是何必呢?何必要逼我出手呢?”
可憐的狂刀派門主,刀法沒有機(jī)會使出,已經(jīng)被砸成了肉餅,與之前墻上掛的縣令公子已經(jīng)融為一體,不分彼此了。
夏安平愣過之后,走過去。
祝駁笑道:“哈哈哈,有沒有很崇拜哥,不要愛上我喲!”
“臭不要臉!”夏安平一腳踢去,祝駁一跳?!皠偛拍愀墒裁慈チ耍坎皇钦f好的雌雄大盜一零一嗎?怎么讓我一個人行動?”夏安平責(zé)備說道。
祝駁委屈道:“我去殺縣令去了呀?!闭f著往大堂里喊道,“出來吧!”
夏安平疑惑的看過去,只見從破墻壁一側(cè),一個獨眼男子、跛著腳、提著刀,手里還提著一個腦袋。
“那就是縣令?!弊qg努了努嘴,“他就是那個故事里的捕快?!?p> 夏安平震驚的捂著嘴,“原來他沒死?”
“差點死了,挖了一只眼后,那縣令也不放過他,將他的腿打斷,扔到了老虎洞口。”祝駁打了一個寒顫,“他硬生生憑著拳頭與仇恨,將想吃他的老虎打死,這才活了下來。”
“我跟他說,我們能讓他手刃仇人,但他也必須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夏安平看了一眼那提著頭,目光無比瘆人跛腳男人。
“當(dāng)縣令?!弊qg回答。
“這不可能,我們一走,縣令被殺,朝廷肯定會派人過來?!毕陌财綋u頭道,“到時候他必死無疑!”
“是的?!弊qg點了點頭,“所以是一場必死無疑的交易,他的縣令只能當(dāng)?shù)匠⑴扇藖聿榈哪且惶??!?p> “可是?!弊qg看著門外已經(jīng)擠了一群百姓,帶著復(fù)雜目光看著院內(nèi)的百姓。
他笑著道:“他們活在黑暗里很久了,他們想要光明,哪怕光明過一天算一天,但他們也是期待的?!?p> “好漢,留下姓名!”
提著縣令頭顱的跛腳男人直身跪下。
祝駁與夏安平看了他一眼,朗聲道:“我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雌雄大盜……”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給夏安平使了個眼色。
“一零一是也!”夏安平也大聲接過話來。
說罷兩人在當(dāng)?shù)匕傩崭屑さ哪抗庀?,穿過人群,長街拉長身影,昂首踏步而去。
從這一天開始,雌雄大盜一零一在嶺南一帶打響了名頭。
他們劫富濟(jì)貧、殺貪官污吏、鋤強(qiáng)扶弱,百姓視他們?yōu)榫仁乐鳎澒傥劾粢曀麄優(yōu)檠壑嗅敗?p> ……
九華城郊外,兩個人騎著馬兒,悠哉悠哉的在路上走著。
一位唇紅齒白的少年,一位則是晃晃悠悠喝著酒的老頭。
“師父啊,聽說師姐在九華城出現(xiàn)過,我們?yōu)槭裁床辉琰c來呢?您老還這么慢慢悠悠,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啊?!鄙倌牝T馬走在前頭,唉聲嘆氣的抱怨道。
“你這小子?!崩项^不修邊幅,灌了一口酒笑道,“你師姐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找到她,她能跟我們回去嗎?”
“她說了要看一眼席天翊才會回,那就肯定要去看一眼的?!?p> 少年聞言更失落了,嘟囔了一句:“席天翊也就那樣,還沒我好看呢?!?p> “呸!”老頭差點把嘴里的酒給吐了,趕緊咽下之后才呸了一口,笑罵道,“你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思春啦?”
少年氣得轉(zhuǎn)頭哼了一聲,決定不理老頭,等他喝醉摔下馬背,自己也不去扶他!
這一轉(zhuǎn)頭,他看到路邊一院子里,有位大哥正虎虎生威的練著拳腳功夫。
看了一會兒,他心頭大驚。
“師父師父,你看,他練的是不是我們的入門功夫?!”少年連忙怪叫。
老頭聞言扭頭看了一會兒,“是有點像?!?p> 那少年已經(jīng)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下馬,跑到了人家的籬笆外,高聲叫道:“大哥大哥,你見過女人嗎?!”
“噗!”這一下老頭終于沒有忍住,直接噴了。
看著差點被揍一頓的少年連忙在那邊彎腰道歉,不多時打探消息的少年回來,滿臉喜色的上馬。
“快走快走,那位大哥說師姐已經(jīng)走了一個多月了。我們快追!”
“還有呢?”老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少年,他剛才其實已經(jīng)聽到了全部談話。
少年那張稚嫩的小臉一黑,“說有個長得很是俊俏的公子,和師姐同行?!?p> “哈哈哈?!崩项^哈哈大笑。
少年急得策馬奔騰,心里決定,絕對不理自家?guī)煾噶恕?